《再见,该死的青春。》拾陌

79、NO.3

　　“真的没希望了么？”
　　明朗无法相信，自己的父亲居然没有能努力去挽救平房拆迁的命运。他不清楚是他做不到，还是不愿意做，但他不敢问，只能一再的恳求爸爸多想想办法，他不希望本来就渐行渐远的几个好朋友，会彻底的分开。
　　“那里早就应该拆了。”明启川低头处理着文件，一脸的冷漠：“朗朗你还是将心思都放在学习上面吧，那边的事，你就不要插手了。”
　　“可是……”
　　“我会派人给你多送经济学的书过去的。”明启川终于从文件中抬头，金丝框的眼睛下一双眼睛露出睿智的光：“对了，我为你联系好了新的学校。”
　　“什么？”明朗一下子怔住。
　　“荷兰的一所私立学校。”明启川慢慢的说：“你准备准备。”
　　“为什么？”明朗抿着唇，太阳穴的青筋微微跳动：“是因为我和廖远的事情么？你又要因为这种事把我送出去么？我回来还不到一年！”
　　“你清楚是在和谁说话么？”明启川皱眉：“你是不是希望永远不要回来？”
　　“爸！”
　　“没有什么商量的余地。你大学的时候，我会把你接回来的。”明启川不给明朗任何反抗的机会：“除非你在荷兰挣的钱足够你把你自己送回来，否则你就老实的等到高中毕业。”
　　战争似乎已经决出了胜负。

　　可有的战争在还没开始的时候，就已经决定了一方的失败。
　　双臂无力的垂到身体两侧。
　　叶司怔忡的看着马路对面走在一起的两个人，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翘课跑到这里，也不知道自己现在内心的感受叫做什么。只觉得自己像一个小丑，他一度觉得自己肯定是疯了，因为他脑子里总是在想元小山。而现在他则是觉得自己很可笑，因为他不停想念的元小山正和另外一个男孩走在一起。
　　口袋里的手机有开始震动起来。
　　他掏出来看清来显后，更加烦躁了起来。接通后，听到那边熟悉的女生嗓音，有些负起的对着手机大吼：“我们交往！”
　　他疯了。
　　像电话那边的女孩子一样，疯了。
　　他失魂落魄的离开，路过一家医院时，他还在思索着自己要不要进去检查一下脑子？他真是有些疯狂了。
　　而此时，住在那家医院的苏扬仍然在深度昏迷之中。
　　他梦到了很多事情。
　　梦到了他曾经那么眷恋的人，那么眷恋的事。
　　梦到了曾经心脏疼起来时的无助。那时，他从不会和父母说，他知道心脏疼不是好现象，却总是懦弱的不敢去揭穿，生怕发生什么自己无法接受的事情。
　　可是一切还是发生了。
　　他撕了病例，疯狂的冲出家门，攥着口袋的钱去理发、去买衣服。他将头发染成了栗色，他扎了耳洞，他换掉了衬衣，改穿印着骷髅头的T恤。
　　他丢掉了原本最珍惜的东西，因为那颗被击溃的心。
　　他以为伟大的放了手。
　　他自以为是的退出。
　　他以为自己是不会后悔的。
　　可他错了，错的一塌糊涂，输的一败涂地。
　　昏迷间，隐约可以听到耳边的说话声——
　　“他的病已经不能再耽搁了，做做准备，三个月后转去美国吧。”

　　温度在一点点的回升。
　　这个冬天终于过去，覆在水面上的冰悄然裂开、融化，然后混在清澈的水里，随着时间流淌，平淡且无味。
　　身边的人在减少。
　　元小山出现的次数依旧在减少，她忙的事情没人知道。与她同样玩失踪的还有明朗。晴天和凌薇关系稳定，很少吵架，但也见不到什么甜蜜的时候。
　　没了这些人，日子反而过的安静了下来。
　　乏味、枯燥、毫无感觉的流逝。
　　另外三科会考的脚步越来越近，生活忙碌着却也充实。我依旧在网上连载着漫画，闲暇的时间就窝在座位上面画画。
　　三月、四月。
　　就这样混混沌沌的过去，天气逐渐的暖了起来。我端着下巴趴在大理石的窗台上，看学生们从厚重的衣服变薄，从校服里套着毛衣到套着厚T恤。有的人头发长了，扎了起来；有的人个子一下子窜的很高，校服裤都短了一截；有的人谈了恋爱，身侧多了一个相偎的人；有的人开始发奋，除了做操外，都在班里闷着。
　　而我却已经适应了孤单。
　　又一次没去做操，估计老师又要训我了。无奈的撇了撇嘴，听窗外传来广播体操的音乐声，侧目望去，诺大的操场整齐的排着方块队，一水儿的天蓝色校服。音乐响起来的时候，学生们懒懒散散的伸着胳膊腿，班主任站在班级后面说话。
　　晴天站在班级的最后面，与几个男生比比划划的说这话。
　　我早就看到他了，做操前他跟凌薇一起从林荫道走到操场，一路上他左顾右盼，不知道看些什么，凌薇有些气恼的拉了拉他的袖子，他才老实下来。
　　这时凌薇站到了自己的班级队伍里，晴天便开始和本班的男生说话。他们的话题一直围着五月份的篮球赛打转，这场比赛似乎有重量级的教练来挑人，被选中的将有机会被送到韩国去交流学习。
　　篮球队队员们个个斗志昂扬，训练也跟着频繁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