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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9 ...

  •   夜晚,悲伤的情绪无处隐蔽,只能看着血淋淋的伤口,一遍遍的舔舐,告诉自己,天亮了就好了,就不会疼了。
      尤晓晓你是不是太过自恋,才会总是会错意。
      秦毅不只是对你亲近友善,他对所有女士均是绅士有礼的,可偏偏你错觉以为秦毅是喜欢你,不自量力地差点向他表白,可事实呢,秦毅喜欢的是冯丹杨。
      这次呢,裴星宇不是喜欢你,他只是觉得你是个有钱人家的傻白甜,能帮他减轻负担而已。

      没有人是真正的喜欢你。
      没有人会喜欢你。
      一再的自我否定,让尤晓晓像只鸵鸟一样裹在被子里,她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用力地想,一定有人喜欢我的。
      亲情,爸爸妈妈和哥哥他们为什么都不在,他们是不是不喜欢她了,不肯要她了;叔叔婶婶是因为父母的嘱托才对她好,可他们的善待没有亲情,只有对待孤身一人的她的怜惜;友情,她只有冯丹杨一个朋友,那些冷嘲热讽的玩笑话、涂画在校服和书包上侮辱的话、冷眼冷表情的蔑视……
      还有谁呢?
      还有谁会喜欢她呢?
      没有了。

      她会不会做人太失败了一点呢。
      在几乎被难过伤心情绪吞没的时候,尤晓晓能想到的打电话求助的人,只有一个,冯丹杨。
      大小姐脾气、任性、自私,这些是冯丹杨的缺点,可冯丹杨最大的优点是,她是唯一一个肯和尤晓晓做朋友的人,是唯一一个,在尤晓晓深陷惊恐和绝望,只知道抱头痛哭,周围站着一圈人对她调笑指指点点的时候,肯阻止那些欺凌她的人,对她伸出手,护着她“谁说她没有朋友的,以后尤晓晓就是我冯丹杨的朋友”的人。
      尤晓晓有朋友了,在被孤立和欺辱的贵族学校里,尤晓晓有了唯一的好朋友。
      我要和她做一辈子的朋友,我不能让这唯一的一点光离开我。
      就算她后来知道冯丹杨有很多的缺点和毛病,仍旧舍不得和她断绝朋友关系。
      这是她能抓住的唯一的救生浮板,尤晓晓太害怕孤单了。

      尤晓晓给冯丹杨打电话,两遍,没有人接。
      谁能帮帮我呢?
      尤晓晓在心里呐喊,不管是谁,能拉她一把呢,她真的很害怕。

      “这是一首简单的小情歌、唱着每个人心中的曲折,我想我很快乐……”
      这是尤晓晓的手机铃声,她只看到手机屏幕上的冯字,便以为是冯丹杨回电话过来,她扑过去接起电话。
      她没那么乐观,她不想笑的,她脸上始终挂着的微笑,只是她在讨好这个世界,希望能换来温柔以待。
      黑夜让她的笑容彻底褪去,她发现自己仍旧是一点都不快乐。

      “丹杨,你来陪我好不好……”尤晓晓带着哭腔的哀求。
      电话那边静了一下,有人开口说话,“我是冯嘉运。”
      “嘉运哥哥你好。”尤晓晓不可置信地拿开手机,果然屏幕上显示的是冯嘉运的名字。她尴尬极了,责怪自己的粗心大意,为什么不看仔细呢,“这么晚了,你找我有事情吗?”

      “你没在家吗?”冯嘉运声音低沉有力,有很强的治愈功效,“我打丹杨的电话,她一直没接,你们是不是在一起?”
      尤晓晓说,“我在家,但是丹杨没有和我在一起,我给她打过电话,她一样没接。”

      “哦,是吗?”冯嘉运随口应了一句。
      两个人之间是长久的沉默,他打电话是为了找冯丹杨,既然在自己这里问不到,应该就会挂电话吧。
      尤晓晓在等冯嘉运说再见,可她听到冯嘉运说,“你在家为什么不开灯?”
      是啊,她为什么不开灯呢?
      开灯,就不会这样害怕了。
      尤晓晓光脚下地,去把房间的灯打开。光亮铺满整个房间,她崩溃的情绪如同退去的潮水,理智渐渐归位,“你怎么知道我没开灯?”
      “……”冯嘉运没说话,有浅浅的笑声。
      尤晓晓站在窗户边,往下看,黑漆漆的看不清楚,“你在楼下吗?”
      “尤晓晓,我请你吃饭吧。”冯嘉运似乎是知道尤晓晓站正站在窗户边,他把车灯调成远近交替,能让尤晓晓确定他的位置,他用可怜巴巴的语气说,“我快饿死了。”

      尤晓晓为难地咬着下唇,她没有这么晚单独和异性一起吃饭的经验。
      突然,尤晓晓想起来,冯嘉运说过喜欢她。
      有人喜欢她的。
      “好呀,你等我。”尤晓晓高兴地说。

      换上外出的衣服,把松垮垮的头发重新扎好,红肿的眼睛用粗边框的平光镜遮住……
      十分钟不到,尤晓晓已经站在冯嘉运面前,她的声音带着异常的兴奋,“你要带我去哪里吃饭?”
      她可能并不是真的高兴了,只是在绝望里看到了希望,她再一次撑过来了,所以她的情绪格外的高涨。可能尤晓晓自己不知道,她脸上希冀的光,和电话里她第一声的脆弱,形成的强烈的反差,更让人心疼。

      “你放心跟我走吗?”冯嘉运微笑着看着她。
      尤晓晓歪头看着他,“你会把我卖掉吗?”
      “不会。”冯嘉运认真地回答她。
      尤晓晓浅浅地笑,露出点点牙齿,“那就走吧。”

      高档餐厅?特色私房菜馆?尤晓晓以为这才是冯嘉运会选择的吃饭地方,可冯嘉运把车停在了喧闹的街区,他说,“前面不太好通行,我们走路过去。”
      “好。”尤晓晓跟着冯嘉运,走过美食城成排的档口,每家店前面摆着几张桌子,每张桌子边坐着几个热情聊天的食客。
      往前走了大概两百米,冯嘉运说,“到了。”
      大跌眼镜,冯嘉运带尤晓晓吃饭的这家店,不够高档、不够气派、不够奢华,只是家常菜馆,这个时间点,却全场爆满。
      他们领了牌子,竟然要排队。

      尤晓晓越过窗户往里面张望,“这家这么好吃吗?好多人呀。”
      冯嘉运说,“可能吧。”
      “你没来吃过?”
      “第一次过来。”冯嘉运说,“别人给我推荐过这家店。”
      “不知道会不会好吃。”
      这家店是不是真的好吃,尤晓晓不知道,她在等待的时间里,成功把自己看饿了。

      老板在门口叫排号顺序,“37号,37号在不在?”
      尤晓晓早已经眼巴巴地看着了,她立刻举手,没有羞赧和不自在,大嗓门地应和着,“这里,我们是37号。”
      落了座,尤晓晓主动拿了菜单,又察觉到冯嘉运在看着自己,她这才不好意思,“你来点吧。”把菜单往冯嘉运手边让。
      冯嘉运没客气,拿了菜单,点了三个炒菜一道汤。
      老板一边用圆珠笔在本子上记下,一边说,“是老客户了吧,点的全部是店里的招牌。”
      “听别人推荐的。”冯嘉运说,“帮忙把茶水换成热开水。”
      “这就给您换。”老板招呼服务员过来提走水壶。

      “你的朋友是T市的吗?他怎么会知道这么小的店铺。”尤晓晓好奇地问。
      冯嘉运说,“T市的每家好吃的好玩的,我都知道地址。”
      “你是因为喜欢这个城市,才来这里工作的吗?”冯嘉运是尤晓晓见过的,最有掌控力的人。
      冯嘉运摇头,“我是因为要来到这里,才学会做攻略。”
      因为,想带某个人,走遍这个城市。

      这家菜馆上菜速度极快,菜很快上齐,尤晓晓这个陪吃的,竟然比冯嘉运吃得更多。
      吃饱从饭馆里出来,原路返回,心情却和来时不同。
      从一家门前走过时,从里面走出来几个醉汉,差点撞到走在最里侧的尤晓晓,还好冯嘉运眼疾手快,用自己隔开了尤晓晓和那几个陌生人。
      尤晓晓笑嘻嘻地说,“吓到我了。”
      看表情,却是没有一点害怕的。

      冯嘉运走在里侧,“你遇到什么事情了吗?”
      尤晓晓手背在身后,她摇摇晃晃地走。
      “以后你心情不好的时候,可以给我打电话。”冯嘉运承诺。
      尤晓晓偏头看他,“你会随叫随到吗?”
      “可以。”
      尤晓晓笑着摇头,“我不相信。”
      冯嘉运说,“你可以尝试一次。”

      尤晓晓拿出手机,像模像样地拨打电话,“冯嘉运,你现在能出现在我面前吗?”
      “……”冯嘉运无奈地看着她调皮。
      做了怪,尤晓晓的坏心情彻底消失不见了,“我不应该依赖任何人的,没有人会一直陪着我的,我该独自面对的。嘉运哥哥,谢谢你今晚的出现。”
      冯嘉运问她,“下次不高兴,你会给我打电话吗?”
      “不会。”
      冯嘉运皱眉。
      尤晓晓又说,“喜欢我的人很少,我要把他们的喜欢珍惜起来,不能挥霍,节省地用,不然用完了,就不会有人喜欢我了。”
      你是目前最喜欢我的一个人,所以我要格外珍惜你的喜欢。

      尤晓晓明明和冯丹杨是一样的年龄,可尤晓晓总是乖巧的让人心疼。
      她时常是微笑着的,温和、安静、温顺,让她看起来总是在没心没肺的开心,可实际上呢,她有和年龄不符的悲观、冷静和自持。
      两个人的肩膀,触碰在一起,冯嘉运沉声说,“喜欢你的人,会一直喜欢你。”
      尤晓晓摇头,却不肯解释为什么。
      她有自己小小的世界,她希望别人进来,又防备着别人侵入。

      “有一件事情,我需要向你解释一下。”到尤晓晓住的公寓楼下,冯嘉运把车子熄火,他有话和尤晓晓说,“我今天心情很糟糕,工作遇到些小问题、沟通不善让麻烦陷入僵局,在回家的路上我很烦躁。给你打电话说是找丹杨,其实只是一个借口,我真正的目的只是想见见你。”
      尤晓晓安静地等着他说。
      冯嘉运说,“你看,情绪是需要宣泄出来的,表达出来需要别人的陪伴和帮助并不是件丢人的事情,只是需要慎重选择倾诉的人,才能避免被嫌弃和不耐烦。”

      他的谆谆善诱是有用的。
      过了会儿,尤晓晓才说,“我和裴星宇……他有女朋友的……他陪我聊天、接近我,只是因为他知道我爸是谁……其实我已经不生气了,我愿意和他做朋友,是因为他的名字,和我哥的名字有一个共同的字,我们是带着目的在接触对方,所以扯平了……我不怪他了……”
      她的善良,温柔且有力量。

      她能讲出来,就是不会再因为裴星宇而哭了。
      冯嘉运舒口气,“以后我有麻烦,可能还会找你,你不会拒接我的电话吧?”
      “不会。”
      “你讨厌我吗?”冯嘉运问。
      尤晓晓摇头。
      冯嘉运又问,“你不喜欢我吗?”
      尤晓晓还是摇头。

      只要不是讨厌和明确的不喜欢,那就不是被判了死刑。
      “晓晓,这个世界很冷,我想和你相互取暖。”冯嘉运目光灼灼地看着她,是承诺同样是请求,“你笑的时候,想要分享的人可以不是我,我希望你哭的时候,能想到的人中有一个是我。”
      可以这样吗?
      真的会有人这样喜欢她吗?
      尤晓晓迟疑,却还是乖乖地点头,“其实我刚才哭了。”
      她的心,迟早会为他打开的。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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