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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第 3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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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玖此时满心满眼都是韩盛景,早将陆云霄之事抛到九霄云外,一时竟没反应过来:“嗯?”
韩盛景说:“若是你真的动了心,也别告诉我。”
唐玖心里一空,一时语塞,千言万语不知如何解释,她将韩盛景的手抬起,压在她的胸口之上。
“你感觉到了?”唐玖想到以前看过的戏本子,男人将女人的手按在他的胸口,以噗噗心跳为暗示,表白真情。于是她依葫芦画瓢。
韩盛景眉眼中酒气上浮,如星般的眼眸仿佛盖上了一层薄雾,他轻轻抓了抓:“嗯,真的瘦一些。”
唐玖:“……”
韩盛景手上抓完之后,满身满脸忽然热了起来,他不由地擦擦额头上的汗。
唐玖只道他是体虚,出了这一身虚汗,柔声埋怨道:“昨儿才挨了陆云霄一掌,今儿又折腾了一天,还喝了这许多酒,能不冒虚汗吗?”
她从怀中拿出一抹帕子,置于韩盛景的额头。一股撩人沁鼻的幽香通过韩盛景的鼻孔,直接上了头。
韩盛景定定神,说:“昨日回世伯府上,恰好府上来了一名与世伯交好的太医,他给我开了个方子,不仅疗伤,还能让我今日状态良佳,只是……”
唐玖好奇:“有这等神医?!只是如何?”
韩盛景抿抿嘴,将眼神从唐玖身上艰难地挪开:“只是这药效过了之后,身上会燥热难安……”
唐玖一脸无辜,瞪着乌溜溜的眼睛看着韩盛景:“燥热啊?那就将衣衫除了罢,我来帮你!”说着就动起手来。
“不要……”
韩盛景欲迎还拒,稍稍推了几把,唐玖反而越加用力,几番来回,两人在床上滚成一团。
韩盛景灼热的鼻息扑在唐玖的脖颈之处,那股子热气,顺着她的衣领钻进皮肤里,她觉得痒痒的,忍不住抖动了一下肩膀。薄如蝉翼的衣衫就顺着滑落下来,露出了精致的锁骨。
韩盛景见到此景,眼里的那阵薄雾似乎更加浓郁,唐玖勾起脚尖,将床边束着的帘帐踢了下来,帘帐飘飘洒洒垂落至地面,将二人摇曳的身躯遮盖了起来。
和谐之后,夜色已深,周围一片万籁俱静,只听得二人的喘息之声。
唐玖趴在韩盛景身边,伸出娇小的玉指,轻轻滑过韩盛景的耳垂:“陆云霄说,当初是你让他带我走的。”
韩盛景默了默,忽而一把抓起唐玖的指尖,放在他的唇边:“是我错了。”
唐玖“嗯”了一声,丝毫不明白这句错了的意思。
韩盛景又言:“我见你与他二人在陶然阁谈笑畅然,心中觉得你们甚为般配,因而有心成全。然陆云霄此人狼子野心,也无礼数规矩,将你交予他,我不放心。可是,我终究无法陪你至白首。”
唐玖从没有听韩盛景讲过这么多的话,冷不丁地从他嘴中说出如此肺腑之言,她竟半晌不知如何回复。
末了,唐玖将毛绒绒的脑袋往韩盛景怀中蹭了蹭:“谁与他谈笑畅然了,许是你看错了,我只是在街头闲逛,恰好碰到他,他说请我食蟹,我这馋嘴没忍得住罢了。这事还得怪你,将军府的中秋夜宴,老夫人不许我参加,你为何也不送点小灶给我。”
韩盛景摸摸唐玖的脑袋,又说:“是我错了。”
“罢了,原谅你了。往后,你若再胆敢将我送出去,我可再不饶你。”
韩盛景却眉头略皱:“嗯?你却为何如此轻易就跟他走了?”
唐玖娇嗔地踢了一脚:“唉,也怪我眼睛太亮,正巧看到你和墨娟在树林里那个……”
“哪个?”韩盛景明知故问。
“就那个啊!”
韩盛景翻过身将唐玖覆于怀中,将一抹红唇轻轻磨蹭她的鼻尖:“是这样吗?”
他含住了唐玖的唇齿,像是要将它吞噬了进去,灼热渴望。
一阵子过后,唐玖憋得喘不过气来,拼命喘息,却引得韩盛景身上又开始燥热不安。
灯影随着他们不停摇曳,月亮也躲进了云中,似乎不忍惊扰二人。
许久后,唐玖一身香汗淋漓,扶着韩盛景的肩膀:“糊弄谁呢?天朗气清的,你如何就能将她给认错了,怕不是你平日里就心怀不轨。”
韩盛景踌躇了踌躇,似乎有什么心事:“有一事我细思极恐,那夜墨娟身上飘来的香气,与章氏房中的相同。”
唐玖闻言,心中立即猜到,韩盛景说的是媚骨香,但她状似无意地说:“墨娟如今在章姐姐房中伺候,身上沾染了房里点的熏香也是不足为奇。”
韩盛景说:“每当我闻到那种香气,便觉得脑袋晕沉,恍如入了梦境,眼前的人也飘飘然变了模样,因而我才将墨娟认错了你。”
唐玖笑了笑:“想必是那香气安神催眠罢了,你不要多想。”但她心里却在快速回忆。
前一世,章氏用媚骨香之事,被少夫人无意中得知,由于此桩官司实乃闺中丑闻,因而没有传言出去。
章氏咬死了她对用媚骨香之事一无所知,全推给了丫鬟纤云,而纤云忠厚,硬扛着没有出卖主子。
少夫人无法,只得将纤云遣去干粗重活,并严厉斥责章氏,将其所有媚骨香销毁,罚其抄写静心经和女戒等百十余遍。
但日子久了,章氏又重操旧业,偷偷用起了媚骨香。仿佛还与少夫人达成了某种协议,少夫人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到唐玖年迈之时,她偶然听人说起,那媚骨香虽能魅惑一时,但用得多了,却会伤了身子之根本。
唐玖当时闪过一个念头:或许因为用了这媚骨香,使得韩盛景身子更差,短了他的寿。不过那时离他过世已有好几十年,唐玖这念头闪过一阵,也就罢了。并不再多想。
而这一世,唐玖刚重生回新嫁之时,竟发现少夫人房中香炉里残余了媚骨香。想必是少夫人从章氏那里搜出来后,私自留了一些。
今生不知为何,韩盛景似乎对章氏没了兴趣,一直都没有去她房中。
难道因为这样,他如今的身体才好了许多?
唐玖想着,困顿忽然上了头,一下子睡了过去。到睁眼时,已是天亮了。
摸摸身旁,竟是空空的。不知道韩盛景去哪里了。
桌上留有一张字条:“今日圣上召入宫,见你熟睡不忍唤醒。楼下备有马车送你去世伯家。”
落款是“夫,景。”
那个“夫”字,显然是后面加上去的,挤得小小的,甚为可爱。
唐玖忍不住抿嘴偷笑,只是一张两人间的小字条,这家伙竟都要宣告他的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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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里,一个御前侍卫领着韩盛景,脚步匆匆前往皇上的议事厅。在议事厅门口,韩盛景竟正好撞到了陆云霄。
陆云霄一副宿醉后的模样,眼神仍有些迷离,见到韩盛景却一下子清醒了三分。
两人在门口并未交谈,皆匆匆行了进去。
圣上已端坐在首位,一旁只站着兵部掌事大臣魏尚书。
“咳咳……”圣上见到二人,脸上似乎有些不满,轻咳了两声,也不说话。
他二人年轻,均是第一次见到圣上,也不知道圣上的脾气如何,忙跪下,毕恭毕敬地行了大礼。
“平身罢。”圣上语气有些慵慵懒懒的。
魏尚书朝二人使了个眼色,接着以一种斥责的语气说:“京城一贯不许无端聚集人群,昨日听闻韩将军与陆统领竟公然在闹市比试,聚集的人群足足阻塞了半日之久!真是叹为观止!比试过后,还嫌闹得不够!居然还去酒肆斗酒!”
魏尚书边骂边走到二人身边,绕了小半圈,嗅了又嗅:“哼!如今身上还是阵阵酒臭,怪不得今日迟了许多,简直是蔑视皇威!”
圣上早就知道此事,本想责备两句。万不想这一向耿直的魏老尚书竟骂个没完,他此时如果再责备,倒显得小气了。
于是圣上一挥手,脸上露出慈眉善目的表情:“魏大人倒是言重了。两位年纪尚轻,初来京城,不懂规矩也是在所难免。况且这场比试,倒是让京城百姓见识了两位的风采。罢了,往后注意便是了。”
魏尚书悄悄舒了一口气,这事算是一笔带过了。
圣上又命:“魏大人,将情况说与他二人。”
魏尚书拱拱手:“是!”继而转身看向韩盛景与陆云霄。
“百年来,我中原衡国、怒壶国、迟由国在边境之处,屡有纷争。近日,在圣上的英明决策下,衡国与怒壶国成功结盟!实乃可喜可贺之大事,真乃圣上千秋之功业……”
“咳咳!”魏尚书话没说完,圣上忍不住轻咳两声,提醒他拍马屁的话就省着点,赶紧说正事。
“结盟后,本以为会对迟由国产生威慑作用,令其安分一段时日。却没想到,那迟由国嚣张至极,竟又出兵攻打边境,还公然扬言:即使盟军到了,他们也一样不放在眼里。”
圣上说:“事嘛,就是这么个事。你们都说说吧。”
陆云霄冷笑一声:“迟由国一贯如此,若不趁此机会,灭灭他的威风,往后他将愈发狂妄跋扈。我愿领同盟军三万人,一举歼灭他迟由国入侵部队!”
圣上冷眼看着韩盛景,想从他的眉眼中找到他父亲昔日的威武风采,却看着他清秀淡然的脸,不由叹了叹气,心想这娃娃终究是被他母亲宠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