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念念不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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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莎琳德轻轻关上了房门离开，卧室里又恢复了寂静。
夏洛克凝视着墙壁，之前埋藏在心里的疑惑显露在脸上，使他向来锐利的眉眼变的有些茫然无措起来。
他注意到了罗莎琳德的反常，却无法推理出这种变化产生的原因。
如果爱情也有一套严密的逻辑，夏洛克·福尔摩斯一定能成为情感大师。然而事实是情感与理智往往背道而驰，用理智来分析情感只会得到一个荒谬的结论，然后引导人犯下一个巨大的错误。
对于这一点，夏洛克已经深有体会了。
是因为他这一次受伤……“您不知道您对我意味着什么”但已经第三天了，现在才……“您不知道您对我意味着什么”
罗莎琳德的话仿佛魔咒一般不断地在他脑海中出现，频繁地打断他的思路。
夏洛克用力地吸了一口气，胸膛大幅度起伏引发的剧烈疼痛让他的大脑空白了片刻，也让他获得了短暂的清醒。
然而他回过神来，脑海中浮现出的第一句话却是——
“您不知道您对我意味着什么。”
夏洛克用力地握紧了拳头，又慢慢地松开了。理智在垂死前从他的口中发出投降的哀鸣：“你赢了。你已经占据整个大脑了，请不要再折磨我了。”
“您不知道您对我意味着什么。”她的话语是那么的动人。
那么你知道你对我意味着什么吗，罗斯？
夏洛克纵容自己沉浸在这甜蜜醉人的情感之中。他的每一根神经都仿佛在为这一句话而欢欣鼓舞，在虚弱的身体上营造出生机繁盛的假象。夏洛克甚至觉得自己可以站起来，走下楼，然后给罗莎琳德一个拥抱。似乎只有这样，才能使他体内汹涌的情感平息。
幸好，奄奄一息的理智拽上伤痛做帮手，及时地阻止了他荒唐的念头。
过了一会儿，夏洛克重新拿起了笔记本。罗莎琳德的笔触冷酷压抑，在这种时候确实是一个让发热的头脑“降温”的好工具。
【罗莎琳德在花园门口犹豫的几分钟已经让她失去了当场抓住那个男人的机会。他像猫一样敏捷，这点时间足够他消失得无影无踪了。罗莎琳德最终只能失望而归。
为了避免被人追问离开的原因，在进客厅之前，罗莎琳德特意转道到厨房取了一壶热茶。其他小姐们自持身份，绝不会纡尊降贵干这种女佣的活儿，但罗莎琳德却做得十分坦然。
她把茶壶放在了桌子上，“有人想要喝茶吗？”
奥德里奇走了过来，“这是什么茶？”
“来自印度的阿萨姆红茶。你也要来一杯吗？”罗莎琳德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对他微微一笑。
“当然，谢……”奥德里奇一句话还没有说完，罗莎琳德却说了一句“请自便”，接着便直接走开了。
奥德里奇摸了摸鼻子。他一点也不觉得罗莎琳德粗俗无礼，美丽的女士是有骄傲自矜的资本的。但不知道是否是他的错觉，他觉得这个继妹并不喜欢自己。
奥德里奇向来在女性中无往不利，因此对不假辞色的罗莎琳德十分感兴趣。男人的好胜心作祟，使他非要证明自己的魅力不可。当然，这也与罗莎琳德美貌与身份脱不开关系。如果她只是一个长相普通的女佣，奥德里奇根本不会她身上花费任何心思。
奥德里奇不忘给每一位小姐都倒了一杯茶，然后才端着茶杯朝罗莎琳德走去。
罗莎琳德又回到了窗户旁边，望着窗外的花园。
花园重归平静，男人果然已经不见了踪影。罗莎琳德用目光仔细搜寻了一遍，一无所获。
“你一直看着窗外，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吗？”
这次奥德里奇交出了话题的主动权，因为他猜测罗莎琳德应该是一位非常有主见的小姐。
“我发现了一只可爱的猫咪。”罗莎琳德随口编造了一个理由，“所以忍不住去看一看。”
“那你抓到它了吗？”
“它跑掉了。”罗莎琳德遗憾地说，“我应该更谨慎一点的。”
奥德里奇说：“你很喜欢猫吗？莫嘉娜在法国的时候就曾养过一只非常漂亮的波斯猫。”
“不。”罗莎琳德摇了摇头，“我只是觉得猫很有趣，但我更喜欢忠诚的动物，比如说狗。”
奥德里奇赞同地点了点头，“那确实是可贵的品质，无论对人还是动物来说。”
他在心里暗暗得意自己做了一个聪明的决定。瞧啊，即便矜持如罗莎琳德，只要抓住弱点也能轻易攻陷。女人便是如此软弱而可爱的生物，可以轻易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
在他们的聊天渐入佳境的时候，一个“不速之客”出现了。
凯瑟琳走过来，热情地对奥德里奇发出邀请，“奥德里奇，你想和我们一起打牌吗？”她似乎已经从之前的情绪中走了出来，活力充沛地组织晚上的娱乐活动。
“当然。”奥德里奇不假思索地答应了，但他也没忘了罗莎琳德，“你要和我们一起吗？”
罗莎琳德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凯瑟琳，“我建议你在邀请我之前，不妨先问问其他游戏者的意见。”
奥德里奇下意识看向另一位小姐，而那边凯瑟琳已经嚷了起来，“绝对不行！我的牌局罗莎琳德与穆/斯林禁止参加。”
罗莎琳德耸了耸肩，表示“看吧，就是这样”。
奥德里奇夹在两位小姐之间丝毫不觉得为难，甚至享受处理这种“麻烦”的感觉。他看了看凯瑟琳，又看了看罗莎琳德，问：“我能知道原因吗？”
“因为没人能在牌桌上赢我。”罗莎琳德用一种不以为意的口吻说道，但她眉眼间暗藏的一丝得意泄露了真实的情绪。
奥德里奇好奇起来，“你是被幸运女神吻过的幸运小姐吗？”
比起巫术来，这还算个不错的说法。于是罗莎琳德点了点头，“也许是的。”】
不是。夏洛克在心里否认。
罗莎琳德的牌技得益于她在数字方面的惊人天赋，无论是记牌还是算牌对她来说都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即使是夏洛克也不得不承认自己完全不能与之相比。虽然他能用训练来弥补天赋上的差距，但和罗莎琳德比起来还是差了一点运气。
【奥德里奇一上桌便连输了好几局。女士们清脆的笑声充满了整个屋子，伴随着的是奥德里奇充满懊恼的声音。
看着面前寥寥无几的筹码，奥德里奇急中生智：“罗莎琳德，我想我需要你的一点帮助。”
罗莎琳德已经对窗外的景色失去了兴趣，便答应了他的请求，“你想要我做什么？”
奥德里奇的要求十分简单，“就站在我旁边就行，希望你的好运能分给我一点儿。”
她可没有好运可以分享，但罗莎琳德觉得自己可以给他一点提示，“如果你认为这会有效的话，好吧。”
当罗莎琳德站到奥德里奇身边的时候，他便开始“转运”了，但这并非罗莎琳德的功劳。
罗莎琳德旁观了半小时，发现奥德里奇的牌其实玩的很好。他虽然输多赢少，但输的时候数额小，赢的时候钱却多。五六局之中才有那么一局撞大运一般的赢局，却能把前面输得钱赢回大半。
如果把原因归结于运气的话，难道运气也要遵守能量守恒定律吗？
和奥德里奇一起玩牌的人却对这奇怪的情况毫无察觉。
这主要得益于奥德里奇精湛的表演，他在牌局结束的时候总会说一些充满暗示的言语。更何况其他人面前的筹码总是比最初的时候要多，便更难以察觉这一点了。
很快奥德里奇几乎已经把钱赢回了一大半，给人的感觉却还是输了很多似的。
罗莎琳德看穿了奥德里奇的把戏，却什么都没有说。他主动牺牲了一小部分的金钱，让所有人收获了快乐，连珍妮阴翳苍白的脸上都流露出明亮的神采。
为此，实在不能说奥德里奇是一个坏人。罗莎琳德心里对奥德里奇的印象改观了一些。无论他抱有怎样的初衷，他总是做了一些值得称道的事情。
一局牌结束，凯瑟琳再次从奥德里奇手拿走了一把筹码。她看了一眼一直沉默不语的罗莎琳德，觉得这是一个贬低对方的好机会。
凯瑟琳得意地拨弄面前一大堆的筹码，笑着说：“罗莎琳德，看来你的好运气不能惠及到别人身上。不知道是不是你的好运终于用完了？”
“我想这不是罗莎琳德的问题。”奥德里奇一本正经地说，“只是我想我请来的幸运女神不是福尔图娜，而是堤喀。”
福尔图娜是哪个国家的女神？堤喀又是隶属于哪个神话体系？罗莎琳德对神话传说完全没有涉猎。而且她敢打赌，这里除了莫嘉娜没人听懂奥德里奇话里的意思。
从出身卑微的苏珊到带有“蓝色血液”的罗莎琳德，帕莫斯顿家的女儿都缺乏系统性的现代教育。在没有母亲的家庭里，怀特可以充分发挥他作为大家长的权力。他认为女儿不需要掌握太多知识，女孩们便都只能在家里接受家庭教师的教育，上着怀特圈定的课程。在怀特传统刻板的想法里，他的女儿不会沦落到需要靠技能谋生，也不需要懂得太多而妄想不属于她们的东西。
因而罗莎琳德纵然在数字方面有着过人天赋，平时也不过是用来算账和打牌而已。
想到这儿，罗莎琳德便有些意兴阑珊。她看了一眼时钟，离九点还差十分钟，但她已经不想在客厅里待下去了。
“很抱歉，但我得去见父亲了。祝各位玩的开心。”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念念不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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