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01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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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书林整个人被踹懵了。他不能相信自己一个一米八多的大男人居然被他姐一脚踹出个屁股墩儿，甚至开始怀疑他面前这个太妹附身的女人到底是不是平时随和文雅的姐姐。
“老三，我警告你，我和你认识的那些大家小姐不一样。”边牧心对着还呆愣在地上的边书林冷笑了一声，“惹我？胆子挺大。平时不和你计较是因为我懒得计较，别蹬鼻子上脸，给脸不要脸。”
看边书林还没起来，她又使劲踹了他小腿一脚，“说，我爸还让你干嘛了？”
“姐！疼！”边书林整个人又羞又恼。
“我不疼，说吧。”
“也没啥……就是怕你明儿过生日没地儿出去，让我带你出去玩儿……”边书林才反应要站起来，起身的时候还因为腿软还不小心后退了几步。
被边牧心教训过的膝盖和小腿肚还在隐隐作痛，也不知道她和谁学的踹人又准又狠。
“还有吗？”
“……没、没了……”
“那好，姐姐我今天就教你一个道理：我想做什么，要做什么，怎么做都是我的事，你管不着。在外人眼里你是政委的儿子，还顶着长京百货继承人的光环。但是，”边牧心双手环臂冷眼看他，并加重了语气。“在家里你只是我弟弟，我和我爸之间的事只能是我和他的事，只能我们俩解决不需要外人瞎掺和。无论他对你再怎么培养你，你只是侄子不是他的儿子更不是跟我一个妈的亲弟弟，懂了吗？”
“知道了！”边书林委屈的不行，“你干嘛这么狠啊……怎么说我们都是一家人。”
“这时候知道是‘一家人’了？！刚才说我‘没妈’的时候怎么不说是一家人？”边牧心瞪他。
“对不起。”边书林也知道自己刚才有点口不择言，马上认了错。“好姐姐，你别气了，是我说错话，消消气儿。你要是觉得踹我能消气儿，那再给我两下。”
“呵呵。”
边牧心没理他，直接回房间联系郁晴韵去了。
开玩笑！要是知道郁晴韵以为收拾东西的人是她安排的又得生气了！解释都不用解释的那种！
她和郁晴韵的聊天记录停在新年时的互相问好。
边牧心有些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这怎么和她说呢？
算了，直接说吧。
【阿北边：韵女，最近有没有陌生人找你啊？】
【向鱼思晴：？没有啊？】
【阿北边：那就好！！我才知道我爸派人去G市收拾我东西，啥也没说就硬搬……】
【向鱼思晴：？？？派人？？？什么家庭啊？？？这是在现实中真实存在的吗。】
【阿北边：不是说过我爸开公司的，有点小钱/尴尬】
【向鱼思晴：哦对！你是说过……我都忘了。】
【阿北边：害，记不记得有什么关系。就是怕你误会和你说一声，别理就完了。】
【向鱼思晴：ok】
【向鱼思晴：那你初七还回来吗？】
【阿北边：回！唉，我现在好纠结哦……】
【向鱼思晴：纠结回不回家？虽然我不想你走……但是你家强迫的话也没法拒绝吧。】
【阿北边：强迫是一回事，意愿是一回事。我打算明天过生日的时候和我爸谈谈。】
【向鱼思晴：谈谈好！你看我和我爸妈还有大鱼爸妈关系好就是交流多~万事不怕误会~】
【阿北边：新年不要给我塞狗粮，蟹蟹。】
【向鱼思晴：？这算什么狗粮？快谈恋爱吧盆友，嫉妒是不可取的。】
【阿北边：886】
说完，边牧心就联系航空公司规划处理年后行程的事。
都说新年新气象，她不想新的一年依然陷在过去的迷茫中。
元旦后的全明星周末她时隔多年重遇沐橙、叶修还有韩文清时，这个想法就有些苗头了。
他们过得很好。
这个‘好’不是物质上的，而是精神上的。非常鸡汤的说：他们眼里有梦想，有将来。
反观自己这么多年来毫无进步，得过且过。
她这些天一直在想：这还是我吗？怎么会变成这样呢？什么时候变的呢？
真的……只是因为苏沐秋吗？
既然已经决定向告别，那就先从这里开始。
是夜，B市火车站并没有因为春节假期变得空闲。列车依旧按照排好的班表和路线来来回回，出站口永远徘徊着妄图相见的心。
好多年前，边牧心也属于这一群人，她捧着沉甸甸的期望等待那个人的到来。
按照农历新年计算，正正好好八年整。
2022年正月初四的晚上，她在出站口外最前面望眼欲穿地朝里探，内心焦灼又期盼，好似等了一个世纪。
2030年的正月初四晚，有一个人面无表情的被挡在栏杆外，心如古井，在沉默中耗尽最后一丝痴心妄想。
0时0分准时响起的闹钟铃声在边牧心听来，像极了TVB戏里在刑场上主角即将被砍头前监斩官说的那句“行刑——”。
正巧，她并不需要那句“刀下留人”。
“生日快乐。”
“……谢谢，”边牧心接电话的时候看见来电显示愣了一下，语调也不免带着意外。“你怎么会给我打电话啊？”
听筒里传来明显有些惊讶让韩文清意味不明摩挲了下手指，“谢朗说你夜不归宿也找不到你，你家里很担心，让我试试能不能联系你。”
“怎么什么事儿都有他……”边牧心无奈的叹了口气。“上次在G市就是谢朗让你问我回不回家，早知道我就不用他扣扣加你好友了，真是够够的。”
“你那边怎么那么吵，既然没事就赶紧回家。”
“不。你转告谢朗我很安全，到时间了我自然会回家。”
“你在哪？”
“火车站。”边牧心很平静的看着一个女孩子拎着箱子小跑出来，熊抱住看起来和她同年龄的男孩子。“我正在参加一个很重要的仪式。”
“什么仪式这么晚？参加完了就赶紧回家。”
“韩文清，我正在向过去告别，以这个火车站为起点切割我的过去。”
她后退几步倚在距离出站口不远的大理石柱上，语气是出乎意外的冷静。
“你知道吗，我最后悔的事之一就是目送苏沐秋离开B市。我想过很多次，如果早知道这一分别就是天人永隔，我一定会跟着他走。什么高考，什么将来都不重要。”
“……”
“过年这几天我想了很多，为什么这个人让我忘不了，让我停在过去八年。就在今天，不，应该是昨天了。昨天我和大伯家的弟弟吵架之后我突然想通了——我怀念的不只是这个人，还有我在H市所有的过去。”
“你应该知道吧，我当年回B市是因为我妈癌症去世了。就在我妈去世的那一刻起，我就把自己内心所有的情感转移到苏沐秋身上，不然当时的我没法承受失去亲人的痛苦。”
“所以当我知道苏沐秋车祸去世之后，崩塌的是我的精神世界，是我长期以来寄托在他身上的感情，是我幻想的美好。”
“所以我对他又爱又恨。爱他是我的初恋是我的憧憬，爱他是我的精神支柱；恨他丢下我抛弃我，恨他毁了我的精神世界和未来。”
“怎么会有我这么自私又软弱的讨厌鬼啊，韩文清。”
“……牧心，”韩文清不自觉握紧了手机对她道：“我行吗？”
边牧心满脸的疑惑：“什、什么？火车站太吵我没听清。”
“我说，你把感情和未来交给我，我靠得住。”
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她脸色微变，然后佯装镇定地说道：“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电话那边的人反问她：“我看起来像开玩笑？”
“你……”边牧心难得被噎住。“不是，你这也太突然了吧！”
韩文清坐在自己房间的电竞椅上，隔着玻璃看着窗外偶尔闪烁的烟花坚定地说：“不突然。我从认识你以后就开始想了，第六赛季的夏休期也告诉过你。”
“第六赛季？？什么时候……你让我想想……”边牧心一手拿着手机，一手虚握拳状放在唇边轻轻啃咬食指关节，然后不可置信道：“那不是我刚从美国回来那年吗？你管那个叫告白？？”
那次是边牧心回国后去H市看苏沐秋，从南山下来后哭的稀里哗啦找不到人诉苦，她也不敢找沐橙和叶修。巧的是韩文清也在H市，她就去了韩文清下榻的酒店，和他打了大半夜的荣耀。
本来也没什么，但边牧心把自己的事告诉韩文清以后，韩文清就像被按了什么机关一直说她的不是、不应该。她把自己的问题说出来是想要个安慰，不是想找个长辈对她念念叨叨。于是边牧心当时就气得拔了账号卡扭头就去前台另开一间房，也没管韩文清在身后喊她，就这样把他一个人留在酒店网吧。
第二天她睡醒起来发现韩文清给她发消息，从最开始的“走什么？”到最近的“起床了没有？”加起来几十条，让边牧心看得又气又笑。她想到昨晚闹得不愉快，于是发了一条消息给他“你是不是喜欢我？”的本意是开个玩笑缓解一下两人的气氛。结果这人秒回“是。”，让她脑袋里都是“？？？？”和“！！！！”。
边牧心自和他重遇以后都要把这事儿给忘了，结果韩文清突然在她生日这天刚过0点来了一记直球——
“第六赛季的夏休期我没有去H市的打算，但是我在空间看到你晒得回国机票。我飞到H市就是为了等你，想见你，现在问问你。”
“什么时候来Q市？我看下个月就很好。”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01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