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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和解 ...

  •   第二日清晨,我拉着因祯准备走出院门时,看见庆轩正在练武。庆轩和庆辙自小就有练武的习惯,说是为了强身健体。而他们的武功也确实不错。庆轩见我俩想要出去,先是一愣,而后走到我身边,先是向着因祯点了下头,再转向我问道:“妙弋,这么早,你们这是?”
      我嫣然一笑,回道:“昨天我不是得罪因大公子了吗?为了负荆请罪,我准备带他去个地方。”我的口气故作神秘,边说边调皮地向哥眨了几下眼。
      而庆轩的脸色却不那么好看,他看了眼站在我身后的因祯。语气有些严厉的说道:“不许胡闹,因公子的病还没痊愈,不适合外出。”
      “哥,他身体好得差不多了,没那么脆弱。”
      哥的脸色愈加难看,口气不容反驳地说道:“不许去。”
      我被他生硬地语气吓了一跳。这一年多来,他从来都没有用如此严厉的命令性语气凶过我。我心中顿感有些委屈,语气也生硬了起来:“为什么啊?”
      “没有为什么,就是不许去。”
      “你!你怎么那么不讲理啊!我偏要去!”说完,就拉着因祯往门外走去。
      没想到庆轩却异常激动,一步跨过来挡在我俩身前,左手紧紧地抓住了我的手。他看着我的眼神凌厉,似乎我再走一步便会吃了我般。
      我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他还是那个沉静稳重,有礼有节,对我百般谦让的哥吗?虽然他总摆着一副哥哥的样子,但他平时对我的细心与照顾曾无数次的让我感动。而如今他的眼神中充满着灼人的火焰,烧得我一阵心痛。他,究竟是怎么了?
      “庆轩,放开她吧。你这样做,只会让她讨厌你。”一直冷冷地看着一切的因祯终于发话了。他的语气很冰,正好浇熄了庆轩眼中的火。
      庆轩的眼神一黯,像是被因祯说穿了什么般,眼中似乎闪动着一丝害怕。他渐渐地放开了我的手,无言地从我身边走过。在与我擦身而过的那一瞬间,我突然好像明白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搞不清楚。但此刻我却真实地第一次感受到了他的无奈,还有痛苦。
      我,伤害到他了吗?

      “很漂亮吧,我第一次看见这片花海时也很吃惊。我从来没有见过如此美丽的花儿,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颜色的花儿种植在了同一片土地上。呵呵……它们摇曳着,摆动着,舞蹈着,和微风一同欢笑嬉戏,神情是那么的欢乐。看着它们,心情也会好很多。怎么样,不虚此行吧?”
      我看着他从来都是波澜不惊的脸上也有了震惊之色,显然是倾倒于眼前的景色,心中竟然有了一些自豪之感。而我带他来的地方,正是一年多前哥带我来捕鱼之处,自从哥带我来过之后,我便爱上了这块地方,常常独自在这儿欣赏美景。想起哥……我再次回想起了清晨出门时所发生的一切。他身上一览无遗的痛苦和挣扎让我在迷茫的同时也是那么的心痛。这一年多来,我早已把他当成自己的亲人了。
      “这些花是谁种的?”因祯的问话打断了我的思绪。
      我回过了神,说:“哦,原本我也很纳闷,还以为是苍天的杰作。但有一次爹带我来时告诉我是一个女人种的。还带我去了一个地方。”说罢,我便往花丛中走去,而他则默默地跟在我身后。
      “到了,就是这儿。”我边说着边把手指向前方。
      前方有一个小土包,土包上立着一块石碑。因为这个土包不大,石碑也不高。而土包周围又被花丛给包围了。故而如果只是从远处观赏花海的话,根本就不会发现这个地方。
      石碑虽不高,却仍给人一种肃然起敬的感觉。碑上赫然刻着如此三行字:一女,双手,两足,四十载之作。博君一赏。
      “看得出吗?这其实是一个墓碑。爹说种花的女人就埋在这个土包里。只是一个女子,40年来,用自己的双手,一株一株地栽种这些花,让毫无生气的山坡变成了美轮美奂的风景。很神奇吧。”
      我瞧向因祯,他一动不动地直视着这座墓碑。表情从震惊到感叹,继而失落又忽然兴奋。一时之间,他表情丰富得我似乎都无法形容。
      “哈哈哈……”正在我疑惑之际,他突然爆发出了一阵狂笑声。我呆呆地看着他,有些难以置信。他从来没有这般失态过啊。但我不得不承认,他的笑声是如此的动听,甚至让天籁之音也黯然失色。像是泉水流动也似是瀑布倾泻,还有一些“大珠小珠落玉盘”的清脆。如此俊美的男子,如此动听的笑声啊。我不禁沉醉于他的笑声中。
      谁知,他突然跨前几步,两手扶在了我的腋下,竟把我给举了起来。朗声说道:“妙弋,你真是个特别的女人。你让我想通了我17年也未曾想通过的问题。哈哈哈……”
      我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同时,又觉得很莫名其妙。搞什么啊,这样抱着我,他当我是小孩子吗?我顿时心生厌恶之感,手足并用的挣扎着。而他却连身体都没晃动过,仍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那般畅快淋漓的大笑着,我一时有了一种奇怪的想法:他不会是被鬼附身了吧?
      正当我想使出杀手锏,即踢他的致命弱点处而挣脱他之时。却见他原本似孩子般愉悦的脸上却突然一紧,我正纳闷他表情变化如此之快怎么不去学变脸呢。谁知他一下抱紧了我,而与此同时好像有样什么东西从我的右肩旁擦了过去,我骤然觉得右肩上先是一凉既而又是一阵痛。痛得我闭上了双眼,继而是一阵天旋地转。
      睁开眼睛时,我已被因祯护在怀中扑倒在花丛里。他正用急切地眼神看着我的右臂,双眉紧蹙。我也转头看自己的右臂,只见衣服已破,血迹透过衣服慢慢渗了出来。不过还好,凭我这几年所学的医术,知道伤口并不深,只是皮肉伤。而让我更为触目惊心的是在我的右臂旁三四寸处,一把利箭正直直插入地面中还摇晃未定。我不禁倒吸一口冷气,好险,若不是因祯及时抱住了我,现在肯定已是小命不保了。
      而此时因祯却抬起了头,对着前方花丛处叫道:“蠢奴才,滚出来!”眼神犀利而凶狠。
      我心中有些疑惑,谁是蠢奴才。
      只听一阵“悉悉索索”之后,有三个青年男子从花丛中走了出来,三人都低着头,领头一人穿着一身绿袍,衣着华贵,气度非凡。由于低着头,所以看不清他的容貌。而他身后两人则衣着普通,各背着弓箭。估计就是他俩其中一人对我射的箭。可我招谁惹谁了呀?
      走至离我与因祯三步之遥时,三人同时半跪了下来。领头那人极其谦恭地说道:“奴才该死,让公子受惊了。先前两名弓箭手误认为这位姑娘要对公子不利,未经我的允许便放了箭,误伤了姑娘,请公子责罚。”
      因祯冷哼一声。而跪在说话那人左侧的“弓箭手”此时已浑身颤抖,颤声道;“大……呃……公子……奴才一时心急……奴才……该……该死!”
      因祯并不理睬他,却把我一把横抱了起来,口气冰冷道:”的确该死!”随后,便大步朝回家的方向走去。
      我在他的怀中叫道:“喂,你干吗啊,放我下来,我能走。”
      他只是瞟了我一眼,又目不斜视的说:“你的手流血了,要走也走不快。等走回家只怕太阳也落山了,我可不愿被你这个傻女人拖累!”
      我刚想开口辩驳,手臂却又一番阵痛,我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他眉头一皱说:“闭嘴,不许再说话了。”他的眼神咄咄逼人,有着一股非比寻常的威慑力,而我的手臂此时也的确疼的厉害,于是就乖乖闭了嘴。
      他的胸膛很宽广给人一种安全感,似乎靠着他就什么都不怕了。我甚至都能听见他有力的心跳声。“咚!咚!咚!”每跳动一下,我的心也跟着跳动了一下。好奇特的感觉啊!
      天啊,我在想什么啊?我连忙摇头晃散自己的非分之想。转而又想到,他究竟是什么人,先前三人是以为我要伤害因祯才放箭射我,那么他们是保护因祯的了。而他的地位一定很高,否则这三人不会行如此大礼,那个“弓箭手”也不会如此诚惶诚恐。弓箭手?什么样地位的人,才会有专门的弓箭手保护呢?他究竟是怎样地位的人呢?王公贵族?可为何在流落此地后却迟迟没提出要回家,也一直没有人专程来找过他,至少没有人来明察过……
      我越想越多,越想越乱,不仅手臂疼,头也疼了。或许是受伤的缘故亦或许是在他的怀中很舒服。总之,我的意识渐渐变得模糊,最终沉沉睡去。

      好黑啊,这是哪里?我怎么什么都看不见呢。
      “有人吗?”我压抑着心底的恐慌颤声叫着,而回答我的却只是空旷的回声。
      我正心下恐惧,突然间,四周都亮了起来。由于适应不了突如其来的光亮,我用手挡住了眼睛。不久,我终于能看清周围的景物了,我身处于一间很大很大的石屋中,大到让人觉得空旷。我的四周空无一物。只在我的正前方很远处似乎有一个什么东西金光闪闪,忽明忽灭。
      我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欲走过去看个明白,却忽然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动弹。前所未有的恐惧笼罩了我,想大声尖叫却连声音都发不出。耳边回响起一个嘶哑的男声一遍又一遍的重复道:“不能同生死同穴,不能同生死同穴……”
      “啊!”我惊叫地醒了过来,原来只是一场梦。我吁出了一口气,平定了下心情,朝窗外看去,天色已是全黑。再转过头一看,只见庆轩正靠在床檐边,似是已经睡熟了。想必他一直在床边照顾守候着我吧。心头又是对他的一阵感激。
      此时忽觉喉中干渴难忍。欲起身倒水,可上半身刚要坐起,却因为右臂的疼痛而又倒了下来。不仅如此,我发现原来庆轩一直紧紧地握着我的左手,而我起身又躺下的动作惊动到了他,他立即惊醒。
      看我已醒,他的脸色稍带疲惫而眼神却闪耀着兴奋的光,他凑上前来轻声问:“妙弋,你醒了,觉得哪里不舒服吗?”口气轻柔至极。
      我笑着摇摇头说道:“我没事。”
      他这才露出了放心的表情。
      脑中既而回想到了今天所发生的一切,便随口问道:“因祯呢?”
      庆轩脸色瞬间僵硬,沉默了半晌,缓缓开口说道;“他走了。”
      “走了?什么时候走的?到哪儿去了?”我脱口问道。对他的不辞而别既震惊又埋怨,好像还有一点失落。
      可是哥的神色变得更加阴暗,粗眉紧蹙,眼神黯淡,嘴角微微牵动。我意识到自己似乎说错话了,但又不知该如何挽回。两人便只能这般僵持着。
      许久,他才开口道:“妙弋,老实说,你……是不是喜欢上因祯了。”他说这话时极其痛苦,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般。
      “哥,你说什么呢,我一直把因祯当朋友。”我急切地解释着,不想哥误会什么。
      “真是如此?”他直视着我的双眼,似乎想洞穿一切。我坦然地迎向他的目光用力地点了下头。我说的都是实话,故而内心坦荡。
      他渐渐收回了目光,转身走到窗前,看着窗外已黑透的夜色,负手而立。
      “但愿如此,此人身份不明,脾气古怪,绝非善类。若不是他的侍从误伤了你,你何以会受伤。不论你对他是何想法,都忘了吧!”说罢,便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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