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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相思泪(上) ...

  •   繁华如梦,歌舞喧嚣。此正值大槐朝仁怀元年赵后当权。
      都城鹊仙,一如昔日繁华,然而这繁华背后却有过太多太多的血泪了。可是日依旧升,月依旧落。所有的一切,依旧平常。

      这日的鹊仙城,亦如往昔的清晨,各家妇女,大户人家的丫环,小贩,江湖人士,…… 始终还如平常一般。谁也没有注意到拐角处那一堆草席裹住的那一堆东西。只是几个年幼的小童蹦蹦跳跳的经过见到这一幕不由惊叫,而街上的行人也惊奇的注意到这边来。
      原来是裹着的是一个男子的尸体。
      这男子约摸七尺,满是血污早已面目全非,大抵被砍了不下数十刀。
      那些胆小的,还有惊怯的妇女,或用手捂住孩童的的眼目退后,或索性离去。胆大些的和那些江湖上行走的人士便走上前去仔细瞧。
      纷乱的人群里有细琐的嗓音在低语交口:“这,这人是谁?”、“谁,怎么这么狠”、“会不会是仇杀?”……
      几个匆匆赶来的捕块上前,领头的那个半蹲下略微检查了尸体。
      那男子端好的躺着,死去的时候似乎没什么苦痛,甚至竟有些笑意。那十几刀大抵是后来砍上去的,伤口参差而血却凝的不那么整饬。那件玄灰二色的锦袍的已经被毁损污染了,但细瞧之下便知是上好的杭锻边口更是缀着精巧的绣纹。从衣料服饰上来看,此人该是富庶之人。
      这捕头细查看了一会儿却突然起身。他看到,看到那男子手腕上凹进血肉的有一枚约一寸大小的银坏,银环倒是十分质朴,也没些什么细致的纹路,乍一看之下也并无多少迥异之处。他慌忙起身。唤了其他几名捕块过来。“搬回衙门。”又朝围观的人瞥了一眼。便大声喝道:“都回去吧,没啥可看的。”
      在他的驱赶之下,人群纷纷作鸟兽散。
      看着大街的依旧繁荣,看着捕块们抬着死尸。这名年迈的老捕头长长的叹了口气。
      他心下大概早有了些眉目。

      蟾月高悬。白衣男子独立于屋檐之上,月华森冷,而他却只是抱剑而站,颇有遗世独立之风。
      一段水蓝色细纱如一条小蛇般蜿蜒着伸向这个男子。男子略带轻蔑的笑意侧动身子躲开细纱段,剑在虎口出鞘半分便迎去。细细的裂帛声,细锻成了两段,缠绵在冷风里。
      又一条水蓝细纱,柔软的飘动着如同女子细致的青丝一样,温柔舞动而来。看似轻柔却劲道十足。
      男子没怎么动,剑已在刹那回鞘而脸上的笑意还在,好像这一切都不曾发生,那略带杀气的细纱亦未曾袭来。
      细纱缠绕在男子身上,像蛇一样柔软却凶狠。
      “啪啪,啪。”
      男子只是轻微用力,细纱便裂开了,一声声强劲的裂帛声伴冰蓝细纱碎片缓缓的舞动如蝶。
      男子稳健的站着,浅笑,朗声道:“来了,就现身吧。”
      只见一条冰蓝细纱带缓缓旋落在檐边,是一个着水蓝纱衣的少女。面容秀美清丽。有一种绝尘的美,大美无言,这是一种无言的美,让人迷让人醉。在淡淡的蓝纱下透出微淡的大美。
      少女亦只是用轻蔑的眼神睨着他,冷冷道:“萧冷月,你太过分了。”
      原来因死尸,江湖上已纷纷有了不少传言。
      萧冷月却不恼,只轻声道:“不是我,是我爹。” 语气之中竟带着些服软之势。想来对恃之中他定会无果。
      “他?他!”少女听后蹙眉愠怒道。静了片刻便拂袖欲走。
      萧冷月这时却朗笑道:“他,他还不为了那事,你明知他没那个意思又何必与他计较呢!”
      徐环嗔听他这般,有些生气了。道:“那人又不是我杀的,他,想怎样?要逮捕我?还是——杀了我?”
      “好了,好了,我原也说不是吗,你不会的,他就是硬的不信。别生气啦。”萧冷月淡笑着拉住了欲走的徐环嗔。
      她听他这么说话语才软下来轻声道:“死的,那人是谁?”
      “戚未朗,胭脂阁第一杀手。”
      “不认识。”少女细娇的说着摇了摇头,又瞥了他一眼问道:“那,你怎么看?”
      “戚未朗的剑法卓绝定不会被一下击毙,伤他那人自然也是知道的,因而加了那么多刀。可是他又要嫁祸于你,恐怕此事就不那么寻常了。”
      “也许。”少女诡异的微笑,只道:“不管是谁,是他先选上了我的。既然如此,我又何必客气呢?”转而长袖一抛轻然离去。萧冷月原想截住她,可那知她身法这般怪异。飘若鬼魅,宛似迷雾。
      说来他们也是些许年未见了。这些年来她在海月楼里……

      这日天未大亮,衙门口便来了一顶四人抬的锦制软轿。轿夫压轿,一只纤纤玉手轻盈的拉开轿帘,是一名着堇色锦衣的贵妇。在锦衣华服嘲热讽中的相貌却有些逊色,不过亦是雍容华贵的佳人。
      两名轿夫上前敲门,睡意朦胧的老仆人打开大门,惺忪的双目低垂着却见那贵妇上前几步细声道:“阿忠。”
      老仆人阿忠顿时警醒,兢兢业业的退居一旁颤巍巍道:“苏夫人,苏夫人请。”
      这名被唤苏夫人的少妇只是淡笑。莲步轻移往内走去,如入无人之境。
      原来这名少妇竟是如令江湖上风头鼎盛的胭脂阁阁主——苏淡。胭脂阁与江湖上其他帮派大有不同,因它乃是一杀手组织,只是又为江湖正道所容,实属怪异,然无人知其中奥妙。
      京城衙门的大老爷刚从睡梦中醒来,如花似玉的小娇妾正依偎在他怀里为他整理着衣袍。
      “嗯哼,嗯哼。”一阵故意的咳声。门外的少妇只作旁观态冷冷的看着这一切。
      大老爷见了堇袂一角,忙谄媚的笑道:“苏,苏夫人,您怎么来了。”可身边的小娇妾不识实务的仍靠着,这大老爷忙转身对她耳语:“小乖乖你先出去,出去。”那小妾此时老大不情大愿的往外走去。朝那少妇暗暗的生了些略带妒意的眼神,繁复而怪异。那双清冷的眸子里是冰一般的生冷。
      “钱老爷好雅性呵,金屋娇女,好不快活呀。”苏淡泠冷道,显然是对这钱大人极是不满。而这姓钱的自然是知道胭脂阁的地位的,明白这个冷冷的女人是惹不得的。慌张着把笑堆满了脸迎了上去:“苏夫人大驾光临,本官,本官……”他是实在不知该如何说,可还是想硬生生的挤些话来,真有些像路旁的赖皮狗。
      苏淡见他这样却冷笑道:“戚未朗的案子至今已有三天了,你这大老爷似乎……”她语意未尽,显然是带斥责他意思。
      “这这……”钱老爷也真不知道该如何,缓了许久方才勉强道:“萧,萧大人要要,接手。”他说得结结巴巴的,也不知真假了。
      “萧大人。”苏夫人轻蹙了一下眉头方才道:“是,是提案史萧冷月吗?”
      “是,是,是,是萧大人。”钱大人忙急急又谦卑的说道,生怕慢了一分会受什么惩罚。
      苏淡转身拂袖而去,显然是不愿与他多作纠缠。
      望着苏淡的背影,钱大人这才舒了口气。低声道:“这小案子,刑部怎会来管。”
      这钱大人自然也是知道提案史萧冷月因案件而长年奔波四处,自是不会在衙门里的。
      他刚要出去找他的小娇妾再温存一下。
      “钱大人送走胭脂阁主的心情倒不错啊。”只听得一娇柔的女音。从薄薄的晨辉里透了出来。
      方才还是一片空空的门口却陡然有着一片蓝纱弥漫。细纱缓缓落下,只是背对着他便有一阵森冷。
      钱大人不由打了个寒颤,颤抖的躬下身子卑微的说道:“下官,下官恭迎……”
      那少女长袖一抛:“别什么什么的了。”然后只淡然的说道:“那案子在你手上?”
      “是,是,是。”此刻的钱大人真尤如老鼠见着了猫一般比见那苏夫人更是谦逊恭敬。
      那少女冷笑道:“那钱大人打算如何是好呢,这案子,似乎萧大人已经……可你……”
      钱大人自然是明白她的话的,忙道:“下官知道这案子涉及重大,已派人……派人……”
      “查,好啊,三天,三月,还是三年……”
      “下官……”钱大人听她这么说一时无话可言。少女咄咄逼人,压得他无力去反搏。自然他也是不敢的。
      “三天,这案子这三天你就不必有所行动了。”少女只是硬下了命令般的也不管这钱大人是否应允。
      “是是是是是”这钱大人一味点头哈腰再一抬头那少女已不见了踪影。他又四处观望确信那少女已离去这才放下心来长长的吁了口气。心中暗道:“这,这么个小案子怎么涉及了那么多大人物。”不由眉头紧锁全没了刚才的快活舒坦。
      其实这也不怪他,平常死个人也不过是送去义庄,实在怎么样的也不过用那么几个捕块,捉到人自是好的,捉不到的也就这样了,摆上几年成了沉年旧案了也没人会在意。可这一次……
      他实在不解,这不过是一个江湖上的杀手死了,不济些也就是胭脂阁的杀手。就算如此,也不至如此劳师动众的。这样子的事,也在江湖朝庭里都是履见不鲜的。
      他那里知道如今江湖上盛传着是徐环嗔暗杀了戚未朗,徐环嗔又岂是泛泛甘心之人。初涉江湖的牛犊之气充斥了头颅。到底是年轻气盛。

      且说那少女正是徐环嗔,她出了钱府大门便径直往胭脂阁去了。还未进大门便是一群黑衣死士从门内蜂涌而出。团团将她围住。
      徐环嗔冷笑道:“堂堂胭脂阁竟以此为待客之道?”
      那群死士中领头的此刻抱拳朗声道:“传文本阁第一杀手戚未朗死于姑娘手中,既然姑娘到来,想必是对此事有所解释。”
      “既然以为本姑娘是来解释,何必这么大阵势?”她一边软声说道可一道细纱早已横出,旋即环环缠绕。十多名死士刚欲拨剑,剑还在鞘中,徐环嗔的细纱早已缠住他们的双手,齐齐整整的十多名死士。都端好的被绑住。那余下的人怒气一上来齐齐拨剑欲袭,绑住的便想以腿攻之。少女却只是笑笑,轻跃起,两拔人相对争斗的场面好不壮观。
      她在空中轻旋,缓缓落下,玉手一扬细纱便松开了,这一松开那群人就纷纷倒下,一个个真状如四脚朝天的癞蛤蟆。
      “啪,啪啪。”只听到一阵掌声,徐环嗔回身一看,是一个衣着华丽的少妇从门内缓步而出。姿态妖饶。
      “苏阁主的待客之道当真绝妙。”徐环嗔冷语戏谑道。
      “本座手下自皆是些莽撞之徒,徐姑娘见笑了。”说着淡淡一笑,“姑娘还是内堂请。”
      “不必了,我只是来道一声戚未朗并非我所杀,至于你们信与不信自与我无关。不过,在下仍是告诫苏阁主一声。” 只听她冷冷道,“不要再管戚未朗之事。”
      “这……”苏淡听她此言这般自傲语气心中自是有些恼,可又不好表现出失了阁主的威信。犹豫片刻方才道:“戚未朗是胭脂阁的人,若本阁不管,恐怕,愧对江湖朋友。”
      徐环嗔却冷笑道:“江湖朋友?”不过随即笑道:“也罢。三日这后刑部提案史萧冷月自会给你们答案。”
      苏淡亦笑道:“徐姑娘太自信了吧!”
      徐环嗔倒不恼,淡笑道:“苏阁主何不拭目以待呢?”说道转身便离去,也不待苏淡回答。
      苏淡瞅着她淡定自若离去的身影,不知该笑她无知呢还是……
      她当然清楚世上有些人是深藏不露卧龙。至于她徐环嗔吗,不过是个初入江湖的小女孩,竟敢如此……
      只颔首冷笑。此时日光端正,乍的一道辉光惊起道旁的鸟儿。“卟卟”声里是一只幼小的雏鸟。
      她心道:真是少年不识愁滋味。

      三日。也不知是徐环嗔太过于自信还是对这案子不屑一顾。总之,第一天她倒是闲散自得的在街上的铺子里闲逛,倒是跟在一旁为她提东西的萧冷月有些着急了。手里捧得满满当当的,走起路来有些不稳当却又紧紧的跟着,实在不如徐环嗔那么自在。
      “真是的,我堂堂的提案史竟然给你这个小丫头提东西,实在是……”他说的很小声生怕给徐环嗔听到。看样子,他和徐环嗔之间的关系可是不那么明朗。
      “你嘀咕些什么呢,快走。”徐环嗔才不管呢,一路轻松自在的到处卖。一见到精致细美的饰品什么的买下来。弄得萧冷月在一旁干着急。
      “啊呦,我的大小姐,你到底想怎么样呀?”
      徐环嗔转身对着他,看他东倒西歪的模样实在好笑。展开笑颜道:“我的萧大人,要急也是我急,你急什么。”说着又转身往一边摊子上去看胭脂水粉了。
      “这丫头。”萧冷月也只好紧随上去了。

      夜总是极美的,月光渗进屋檐泛出幽幽的淡色蓝光。小小的“若雅客栈”的天字号房间里,徐环嗔正缓缓的饮着茶,上好的碧螺春淡淡的清香在鼻尖回荡。倒是一旁的萧冷月有些着急的来回渡步。
      徐环嗔看着有些不耐烦了,蹙眉道:“萧冷月,你能不能坐下来。”
      “我的大小姐,你说三天,这一天都有快过了。”
      徐环嗔又抿了一口茶,淡笑道:“我们不必急,胭脂阁的人才真正急呢。”她诡异的笑开在朦胧的茶雾下,缓缓的荡成一朵绝艳的花。
      果然,胭脂阁内的所有人都齐齐整整的聚集在大堂上。原本衣着华贵的苏夫已换了一身玄色劲服。来回查看人是否到齐。
      “凌菱呢?”
      “菱小姐去找徐环嗔了。”其中一名死士答到。
      “什么?”苏淡大诧。“她,她怎么去,我不是说过谁也不许去找徐环嗔吗!”说罢长袖一甩。
      “戚引,去,把她追回来。”
      “是。”一名黑袍少年应下便只见一道黑影。

      徐环嗔似是早知有人来了,自然萧冷月更是知道,不等徐环嗔出手,萧冷月的剑已出鞘,只是她起身制住他轻轻摇头示意他不要妄动。
      “胭脂阁的凌小组既然来了,何不现身一见?”语音未落,手中的紫砂杯已住屋檐边掷去。
      一柄银晃晃的长剑,森冷的光隐隐浓重的血腥味,勃勃而来。徐环嗔只轻轻一动,刚被她制住的萧冷月便伸出长剑。“咣咣,咣。”电光火石之间火星刹那而来,剑气凌厉,猎猎作响。
      都是快剑,剑招并不繁复,只是越平常的越是考验剑客本身的功夫。
      徐环嗔倒只是站在一旁,细细的看,不时的面露喜色。会暗暗拍手叫道:“好剑法。”
      待斗了片刻双方都已有疲惫之色,徐环嗔这才暗自抖动长袖,手中已多了一枚银环。她亦不动声色,面带笑颜而手中的银环已在那一瞬“啪”一声击中了来人的“神封穴”。
      萧冷月这时停下剑来气冲冲的说:“丫头,你怎么不早点出手,害我累的。”
      徐环嗔朝她睨了一眼,应声道:“谁叫你打这么久也制不住她的。”又径直走到那女子身边。
      “菱小组还是为了戚未朗的事来的吧。”
      听了徐环嗔这么问,一旁的萧冷月暗暗好笑:“你这不废话,她难道来看你不成?”
      徐环嗔朝他白了一眼又转头面向凌菱。
      凌菱果然是个娇美的女子,娥眉螓首,美目盼兮。可惜如此女子竟是个杀手。徐环嗔也不由心中甚感可惜。
      “菱小组,我知道戚未朗是你的未婚夫你们感情很好,自然这些我是不必言的。”徐环嗔一边说一边拉萧冷月坐下,兀自倒了茶,呷了一口。
      她又倒了一杯茶,浅浅的翠色茶水淡淡的悠香。空气里轻轻然然的。她把茶盏推到了萧冷月的面前,萧冷月正不知该怎么办,接过水便一饮下去。这样子实在是像莽汉饮酒。
      其实萧冷月只是性子太急,他倒不是一个莽汉,很多事情他心里同明镜一样清楚着呢,不然怎么会做到如今的三品提案史呢?更或者,他根本就不是一个急性之人,只因身在朝堂。
      “梁上的朋友既然来了,何不现身一见。”
      只听萧冷月突然朗声道。
      一道黑影瞬间而至,绕过凌菱便指尖一戳,解了她的穴欲走,萧冷月自是长剑出鞘朝黑影刺去,黑影没有出剑只一味抱住凌菱向后退。显然并不恋战只欲脱身。
      徐环嗔朝黑影瞥了一眼。细纱从长袖中冷不防的蔓延而出。她只脸上浅笑而动作却凌厉迅疾。细纱上悬着银环加重了缠力,一刹间早已缠住二人,紧紧环住。那黑影正与萧冷月缠斗自是不设防,而凌菱因只是刚解开穴气血不畅,还未反应过来已被缠上。萧冷月见势舞动长剑,连环的剑招将黑影的长剑击落。“咣,咣咣。”
      徐环嗔顺势一个回转绕去点住二人之穴。
      萧冷月收好剑,朝黑影望去。是一个黑黝的瘦弱少年,着一件黑袍,黑袍右胸处是一抹飘渺的胭脂红,该是胭脂阁特有的标志。
      他相貌一般,倒是眼神炯炯,明朗之中更带清净之气。徐环嗔心道:如此男儿,当真……
      而萧冷月也心中暗想:这少年倒是厉害。
      他亦是明白若非这少年一味后退与他并不缠斗,那他定是不会如点此轻巧了。想着想着不由的感叹了一下。
      徐环嗔此时已顾不上萧冷月了,朝那少年看去。那张脸是有那么些熟悉。忽然想起前几日去了衙门的殓尸房,与那白布之下的张脸倒有几分相像,只是那白布之下的脸许是因为死气而惨白了许多,面前这张充满生机的脸得更显丰润了。
      “你是,戚未朗的……”徐环嗔试探性的问道,当然,她里对于他的身份自是有了些惴测。
      “戚引,是他弟弟。”他倒也坦率,不那么遮遮掩掩。其实,在胭脂阁也并非真江湖所传的那样,其中的男子倒也皆是真性情的铮铮铁骨好男儿。外人不深知,而空穴来风,引出纷纷荒唐之言。
      “戚引?你也是来杀我?”徐环嗔一挑眉,一双妙目直直的盯着他,也不避嫌,也不面羞。其实她也不过二八年华对于男女之事生疏的紧。这当口上更是无心去思忖什么男女有别之说了。
      “我哥不是你杀的。”少年却只冷着脸,声音还略带稚气却十二分自信的说道。
      徐环嗔没有惊诧只淡淡的笑了起来:“你还算明白,不像她。”说着伸去解他们的穴道,萧冷月试图阻止,却无奈她的手法极快,用的是北方雪衣派的解法,讲究的是凌厉迅猛。
      戚引拾起地上的长剑,抱着拳道:“萧大人,徐姑娘,打扰了。”便携凌菱而去。凌菱本是对徐环嗔极是仇视的,但见戚引如此信任她,无奈之下只好离去。
      徐环嗔对着空空的门口诡异的笑道:“看来这案子是明朗了。”
      “什么?”萧冷月不解道。
      “没什么。”徐环嗔只是轻轻的说道。
      窗外是天尽处是一片片的火烧云,烈烈的光在日光仅余的辉里溺死在了黯淡下去的天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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