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的转世》彼岸风清

24、024 归来

　　“你都走了一段路了，腿痛不痛？”李志祎关切地问莫小夕。

　　“说不痛是假的。不过，就算痛，我也宁愿痛着走在有氧气有生机的空间里。”

　　“要是痛，还是回去吧？”李志祎再次建议。

　　“我还想在这儿多呆会，都大半个月没有沐浴在阳光之下了，我好想享受这空气这阳光这轻风，这种感觉让我惬意。”

　　“等你腿恢复了，你每天可以坐在阳光之下，晒太阳。”

　　“只是，等每天可以享受这种日子的时候，你又会感觉不出它的美好之处了。”

　　就在这时候，有一大概二十来岁的大男孩推着一个同龄的女孩儿从他们身边经过。男孩将轮椅推到了一个离他们不是很远的地方。

　　女孩截了肢，在她生命最灿烂的时候，命运却给了她重创。男孩蹲下了身，他深情地看着女孩，莫小夕隐隐约约地听到，男孩在说一些想逗女孩开心的话。

　　然，女孩目光呆滞，对于男孩所说的话没有任何表情。男孩两手搭到女孩双臂上，凝望着她，他似乎想把自已生命全部的能量转移到女孩身上。

　　可惜，无论这个男孩做什么说什么，女孩的眼睛一直空洞无物。男孩看着女孩子，一下子眼泪哗哗地流了出来。

　　良久，男孩拉着女孩的手，说道：“小玉，你说说话啊。”

　　这女孩突然声嘶力竭地吼道：“我说什么？我现在就只剩下一条腿了，一个只有一条腿的人，我还怎么跳舞？我现在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你死了，我怎么办？我们不是说好，要一起走下去的吗？”

　　“那个时候，我是健康的。我现在这个样子，只会拖累你，你走吧，让我自生自灭好了。”女孩说罢，泣不成声。

　　“不管你现在或者未来是什么样，我都愿意和你在一起。小玉，振作起来，我不能没有你。”男孩道。

　　“别傻了，你和我这样一个废人在一起，不会再有幸福了。你走吧，忘了我。”女孩一半是命令，一半是哀求。

　　“小玉，你说什么傻话呢？无论你变成什么样，我都会一直爱你守在你身边。”

　　“你不会的。”

　　“你要相信我。我会的。若是我做不到，天打雷劈！”

　　男孩一番深情的话，让女孩泪流满面。

　　莫小夕静静地看着她们，也被感动得一塌糊涂。

　　李志祎问莫小夕：“你相信这世上有永久的真爱吗？”

　　“相信啊？就像他们一样。”

　　“你希望你的爱情会是什么样的？”

　　“我想找的那个人，就像眼前这男孩一样，无论在什么情况之下，对我都要不离不弃。而且，他必须只能爱我一个人，这辈子，都只能爱我一人。”

　　“你觉得我怎么样？”李志祎突然问道。

　　李志祎的话，让莫小夕有些措手不及。太突然了，她一下子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低着头，搓着衣角。

　　李志祎见莫小夕不回答，便笑得很不自然道：“跟你开玩笑的，我们回去吧。”

　　李志祎把莫小夕扶回了病房，莫小夕刚刚躺到床上，徐乘风便提着水果篮进来了。他看看李志祎，又看看莫小夕，问道：“李总，有空来看员工么？”

　　“是啊。”李志祎道。

　　莫小夕却没好生气道：“以为人人都像你，除了钱，就没别的了。”

　　“做女孩子要学会温柔一点，不然做你男朋友会很累的。”徐乘风道。

　　“要你管。”莫小夕针锋相对。

　　“我这是关心你。”

　　“你这是关心我么？我看你是良心不安。”

　　“你什么时候才可以对我不这么有敌意。”

　　“积怨太深，没办法改变。”

　　“你今天看起很精神，看样子，再用不了多久，你就可以出院了。”

　　“精神好，不代表我的腿就没事了。这伤筋动骨一百天，你不会心疼你那点医药费？”

　　“你就算把这病房住穿，我都不担心这点费用。”

　　莫小夕冷笑一声：“都忘了你是大佬，缺什么都不会缺钱。一天一天忙忙碌碌，也都是在追求钱。”

　　徐乘风道：“你和我说话时，能不能不这么尖酸刻薄？”

　　“我这不都是学的你。还记得某人的团队，曾经把我给砸倒在地，连句对不起都没有，好像还理直气壮的，怪我自己走错路。可是，你们当时如果把大门关好，不就什么事儿也没有了么？”

　　“那会儿不是正在运沙子么？都多久的事了，你还记着。”

　　“多久，不是才一个多月么？”

　　莫小夕和徐乘风就这样，你一句，我一言的，都忘了李志祎的存在。他站在床尾当旁听当累了，便对莫小夕和徐乘风道：“我有点事，就先走了。你们聊。”

　　还没等莫小夕反应过来，李志祎便匆匆忙忙走了。望着李志祎的背影，莫小夕能感觉出，他可能生气了。

　　“听阿姨说，有个男人天天来陪你，不会是他吧？”

　　“就是他。”

　　“他对你会不会图谋不轨。”真是看不出，徐乘风原来也这么八卦。

　　“你的思想别那么肮脏好不好？”莫小夕道。

　　“你是猪脑么？一个男人，天天往医院跑，天天陪着你说话，陪着你笑，你不觉得他对你太好了吗？”

　　“你以为人人像你一样，把人给伤了，往医院里一扔，就不管了吗？”

　　“我最近很忙，再说，我就算来看你，你不是也很不欢迎我吗？”

　　“不是不欢迎，我就是一想到你给我带来的这些痛苦，烦恼，心里就很气。”

　　“理解你，所以就不过来。免得你气坏了身子。”

　　“所有人都可以找借口不来看我，但是你不行。你可是罪魁祸首。”

　　“如果你想让我照顾你了，就直说。”徐乘风道。

　　“这口我可开不了，你是大佬，要是让别人知道，你在医院照顾一个伤员，大家一定会笑话你的。”

　　“只要你不说让我照顾你一辈子，你的这点小小要求，我还是可以满足。”

　　“你就不要面子了？”

　　“这是我对你的责任和义务。”

　　“我不会为难你的，你回去吧。”

　　“我想回去的时候，自然会回去。”徐乘风说罢，又道，“说说你和你们李总怎样？”

　　“我和他之间有两种关系，在公司，他是我老总，公司以外，我们是朋友。”

　　“你把他当朋友，他可能没这么想。”

　　“你别往歪处想。”

　　“其实，你们两个人要是站在一起，一点也不般配，他的年龄应该比你大上一截，名副其实的大叔了。”

　　“你说什么？”莫小夕很是气恼，“我觉得我们李总人长得不仅帅，而且成熟稳重心细，特别会照顾人。”

　　“你把他说得那么好，看来你动心了。”

　　“你胡说，我才没有。”

　　徐乘风的激将法，让莫小夕的脸红一阵白一阵的。看着对方脸上得意的笑，莫小夕真想拾起一只鞋，丢过去。

　　“不逗你了。”徐乘风回复到一脸认真，“这两天还没忙完，就是你误入的那工程，现在正忙着在建。所以，我不能总跑过来，不过，你若有事，打电话就好，我再忙也会抽时间来的。”

　　“知道了，还误入，误入你个头！你走吧！”莫小夕摆摆手。

　　徐乘风抱歉地笑笑，转身离开。

　　莫小夕突然记起，哎，忘了问他女朋友是谁了。连张阿姨都不知道有这个人的存在，想必非常神秘吧。

　　* * *

　　快一个月没见卓芸了，再见她时，莫小夕要不是躺在床，就激动地抱着她，跳起来了。

　　卓芸看起来瘦了很多，莫小夕想这人瘦的原因，多数是心情不佳给害的。也不知道，她这次回来，是不是已经走出单恋的苦恼了。爱情啊，真是够傻够伤人。

　　“莫小夕，你在想什么呢？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卓芸问道。

　　“看到你高兴呗。”莫小夕道。

　　“你怎么就出了这种事？真是！”卓芸为莫小夕惋惜。

　　“还不都怨你，你回家去了，把我一个人留在上海，一个人伤心，我就在马路上转，谁知就出这种事了。”

　　“我倒成了罪魁祸首了。”

　　“就是，跟你脱不了干系。”

　　“这人生的路，我们一起走过一程再一程，可是我们终究不可能一直走下去。以后的路，我们都不知道会在哪里，两个人，随时都有可能海角天涯。你要学会精神上的独立。”

　　“我难过还有错啊。你都不知道安慰我一下，我都够伤心了。”

　　“你看你，憔悴得都没法看了。”卓芸捏了一下莫小夕的脸。

　　“真的啊，带镜子没有，让我瞧瞧？”莫小夕道。

　　卓芸从包包里拿出镜子，递给了莫小夕。

　　莫小夕对着镜子照了照，差点没忍住，惊叫出声来。此时的她，一张脸苍白无力，嘴巴焦干头发乱得跟鸡窝一样，眼睛也有些浮肿。

　　这还是她么？这张脸，看起来就像电视里拍鬼片的那些鬼一样啊。

　　莫小夕想到这几天，自己一直和李志祎在一起，他怎么就没有好心地提醒她，让她整理一下自已的仪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