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第三十二章 故人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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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有轶闻，萧郎施隐身术，窃吻净女，为魔尊撞破。魔尊怒，火烧‘空空阁’，祸及三街六巷。”
——《六界闻录》
“修罗殿”内，鲛灵族长已等候多时。昙净尾随慕容炎踏入殿内，见那族长却是当日薄纱女子。
此刻，依然薄纱掩面，娉婷立于殿中央。
昙净知二人有事商榷，正要回避，却被慕容炎叫住：“故人相见，何必躲闪？”
故人？昙净狐疑，回身之际，但见那鲛灵族长揭下面纱，露出真颜。
“夏、夏师姐？”她惊道。
鲛灵族长竟是夏樱？她不是被鲛灵公主掳走了么？为何突然之间成了鲛灵族长？为何又与魔尊有了瓜葛？
那夏樱浅浅一笑：“昙师妹，此前多有得罪，还望海涵。”
昙净暗忖：这事甚不对头啊，夏樱乃是鲛灵族与人族的后裔，在两族眼中，都是不光彩的存在，是不容于世的。不然，鲛人们也不至潜藏在人界。鲛灵族怎会让血统不纯的鲛人成为族长？鲛灵公主应是前任鲛灵族长之女，按说也是由她继位才是，怎会轮到夏樱呢？
似乎看穿她的疑惑，慕容炎低声笑道：“什么正庶血统，本座偏不兴这套，夏樱是本座扶植的，她就是鲛灵族新任族长。”
夏樱盈盈笑道：“多谢魔尊栽培之恩。”
昙净更觉古怪，她本是“精灵谷”中修行人，怎获魔尊扶植？再则，那日与她交手，她的功力已是今非昔比，萧云芪都无法轻易克制。
“净儿，你先往后殿休息，本座忙完再来陪你。”慕容炎道。
昙净只得先行退下，但见那夏樱眼波流转，似笑非笑。昙净心内像被甚么挠了，奇痒无比，最终做了个大胆的决定。她悄然使了个隐身术，趴在墙角偷听。
“按照魔尊的吩咐，鲛灵族皆废弃仙修，改入魔修。”那夏樱道，“只是银沙海域的那帮老顽固依然不肯归顺，已有成群鲛灵浮出海面自尽。”
慕容炎冷笑一声：“让他们死。”
“还有一事，”夏樱道，“公主让我请示魔尊，有何办法可常年留在陆地？”
慕容炎沉吟片刻道：“还是那套‘借尸还魂’的老把戏。”
“谢魔尊。”夏樱俯身见礼。
慕容炎挥挥手，示意她可以退下。待她走后，眼睛眯起，冲昙净隐身之处道：“出来罢，雕虫小技，委实不够看。”
昙净只得现出身形，讪讪一笑。
“放心，本座同她一清二白，”魔尊换了一种慵懒语气调笑道，“本座心中唯有你一人。”
昙净无暇听他说话，心下沉思：这夏樱显然与鲛灵公主是一伙的，那么此前“精灵谷”弑师盗书的……难道夏樱也有份？那么云志师兄究竟是他们的同伙，还是受冤枉的？
“你在想什么？”慕容炎拧眉道。
“哦，”她咧嘴笑道，“没什么。”
该死，魔尊亦同他们一伙，那么伤害师父的，他也有份了？她暗忖，看来此地万万不能呆了。
“哎，我突然很想吃人界的‘荠菜豆腐羹’，”她笑道，“不如一道？”
慕容炎道：“如你所愿。”
二人转瞬来到人界京城。“醉仙楼”上，二人化身市井小民，品尝着时令菜肴。
酒足饭饱之后，昙净忽道：“我想拜访一位故人。”
“你在京城还有故人？”慕容炎道，“是了，当今皇后是你师姐。既要进皇宫，我陪你一道便是。”
她摇摇头：“不是她，我去去就回。”
“哦？”他微微一哂，“那我在此等你。”
她将头一点，飞身下了酒楼。使了个凌空虚度的法术，在一户住宅门口停下。
“空空阁”。就是这了。她吁了口气，萧云芪以术幻化的楼阁既然还在，他应该还在里头住罢。她来之前尚且担心阁楼已消失，毕竟幻术所化物事不得长久，除非施术者有心一直维持。看来，萧云芪还在京城，兴许还在这里头住着。
她兴冲冲的敲门，半天却无人来应门。她欲推门而入，却被结界弹开。她悻悻的叹了口气，正欲离开——
“哟，是你。”一个冷淡的声音传进她的耳朵。
她回身一看，竟是那小狐狸腓腓。
腓腓从门内探出脑袋，一双紫眸盯着她瞧。
“呃，你家主人呢？”昙净俯身蹲下，问道。
腓腓叹了口气，却不说话。
这模样儿倒很像她主人。昙净一愣，又问：“他把你独自丢在这儿看门了？”
“哼。”腓腓别过脸去，看样子被昙净说中了。
“既然他不在，那便算了。”昙净摸了摸它的小脑袋，笑道，“你好好看门，我走了。”
腓腓跳起来，飞快的在她手背一啮，尔后钻进门内，“啪”的一声，大门合上。
昙净低头看了看出血的伤口，轻轻吹了一吹，那伤口瞬间愈合。
她想了一想，咬破手指，幻出绢布，于空中书写：夏樱师姐或勾结鲛灵族、魔族，弑师灭族，偷窃宝物，还望师父彻查。昙净敬上。
书就，她幻出青鸟，青鸟衔信，振翅而去。
“这便是你要拜访的故人？”慕容炎的声音霍然响起。她吓得忙不迭回头，但见那魔尊脸色沉郁，浑身散发着骇人气息。
乖乖，魔尊大人，求你不要缠着我了啊啊啊啊！她欲哭无泪，扶额道：“扑了个空，他不在。”
“你说过，只喜欢本座。”慕容炎慢慢走近她，将她逼至墙角。
她心内大叫冤枉，苍天啊，大地啊，我何时说过，何时说过啊？
“你是我的。”言毕，慕容炎低头啃住她的唇，用力一吸，勾出丁香小舌，辗转亲吻。昙净被吻得昏天暗地，措手不及，心底狂怒不已。该死的魔头，胆敢轻薄老子，老子和你拼了！
她当机立断，狠狠一咬，登时嘴里血腥气弥漫。慕容炎吃痛，却只轻轻一笑，将她抵在墙上，反压制得更紧。
“以大欺小，恃强凌弱。”她冷冷地看向他，挑起眉头。
他沉默片刻，道：“那又如何？”说罢，又在她唇上一啄。得不到回应，却也不恼，好整以暇的看着她，然后细细摩挲她的脸庞。
昙净气极反笑：“魔尊太也无耻。”
“你喜欢就行。”他懒洋洋的嗓音，配合如琢如磨的脸庞，却是迷倒众生。
只是不巧，归家的萧云芪撞上了这番郎情妾意。
“萧尊者。”慕容炎扭头笑得一脸得意。
萧云芪颔首回应，淡淡道：“二位既来鄙宅，不如里面请坐。”
他定是看见了。昙净叹道，这般丢人的事，居然被萧云芪看到了……
“不了，”慕容炎笑道，“本座带她来人界游历，随便转转，不想竟到了萧尊者府上。”
萧云芪挥手打开宅门，径自走入，留下一句话：“挺会挑地方。”
昙净忙尾随其后，不假思索喊道：“留步啊，相公留步啊！”
相公？慕容炎和萧云芪闻言皆自一愣，萧云芪止住脚步，回身看向她。
昙净冲他挤眉弄眼了半天，忽地跪倒在地，扯住他的衣摆，大哭道：“尊者救我，我病了，快要死了！”
萧云芪挑眉看了看慕容炎：“你的女人？”
慕容炎扶额，拉起昙净：“别闹。”
“真的病了，你把脉看看？”昙净捋起衣袖，伸到萧云芪面前，“快快快！”
萧云芪并未碰她，只挑了挑眉，又看向慕容炎：“喜脉？”
慕容炎忍将不住，笑出声来。相识上千年，却是头一次见萧云芪开玩笑。尽管这玩笑并不好笑。
昙净悻悻起身，冲萧云芪吐了吐舌头。萧云芪面色一沉，并不理她。
“我同尊者有话说，你能不能回避一下？”昙净小心翼翼的征求魔尊的同意。
慕容炎大度一笑：“行，你们聊，我且回避。”说完，走出门去。
“你设个结界？”昙净道。不要被魔尊偷听了才是。
萧云芪起手结印，背对着她，青衫曳地。昙净不敢迟疑，将在“飒雪川”上所见所闻悉数道出。
他转身，但见她一脸严肃，娓娓道来。他面色波澜不惊，心思却飘得很远。
“尊者？”她见他迟迟不语，只得走上前，歪头唤道。
他回神，淡淡道：“知道了。”
啊？就这样？她愣住。
“当初可是你亲手抓的云志师兄啊，若他是冤枉的……”她急道。
他淡淡道：“洗冤平案并非我之职责。”
她闻言，脸色逐渐黯淡。算了，还是尽快回谷寻师父罢。
“你病了？”萧云芪忽又开口。
她抬眼看向他，依然那副萧疏朗逸的谪仙气派。
“萧云芪，你言而无信。”她挑眉道。
他并未回答，只拉起她手腕，手指压在她脉门一探，随即也挑起眉头：“脉象稳健，身强体壮。”
“你答应师父带我游历一年，何以中途反悔？”她打落他的手，嗔道。
他淡淡道：“他带你，也一样。”
她一愣，也对，跟谁游历，似乎都一样。
“这些天，你都去哪儿了？”她又道，“没有药童鞍前马后，可都习惯？”
他叹了口气，道：“你走罢，莫要吵我清修。”
她笑道：“我还是跟着你行医救人好。”
她这一笑，宛如雨后的山茶花，明艳夺人。
萧云芪暗自结了个“清心印”，悄然隐去身形。眨眼不见他人影，她兀自恼火，忽觉唇际一片湿意，抬头张望，却并不见下雨。
再一转身，却见慕容炎站在门外，双目含火，杀伐之气毕现。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第三十二章 故人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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