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立海志怪》阑静

53、非人

　　战场原轻巧地翻过藤田宅的围墙，不二直接穿墙而过，而且他本人似乎很享受这种状态。
　　按照桂衣给的“不完整的”三维导图，战场原迅速地搜查了外围房间，也确实如她所料的无事发生。
　　藤田宅很大，她并不清楚宅中心的房间是哪个，但她很清楚正常的房间为了采光是不会出现这种“屋外屋”的情况，这种构造简直像在埋藏什么秘密似的——就好像不由美笔下的浦户（铎幸）老宅①一样……话说这种时候联想这种血淋淋的东西似乎不太好。她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
　　藤田宅倒是比铎幸宅规整了许多，沿着走廊一圈一圈绕就好了，简直是个蜗牛壳子。
　　然而偌大的宅子，别说人影了，连家具都甚是寥寥，像是一座鬼城。
　　并不是没有怀疑过这个“藤田宅”也是藤田柯西建立起来的异空间，作为一个“外来者”，她对于这个世界一切的能力体系都不甚了解并且不敏感。但是身后式神的存在告诉她这确实是真是存在的藤田宅。
　　随着位置的推进，她已经能明显的感觉到走廊的弯度。战场原心里清楚，如果真的是第二个铎幸宅，那么她距离“活体解剖手术室”已经不远了。
　　这一路过于平静，甚至让做好准备恶战一场的战场原有种不真实的安宁感。大臂的肌肉因为紧张而颤抖，她覆上刀柄平复心中叫嚣剧烈的不安。
　　站在回廊的尽头，面对这间位于尽头的房间，一种似曾相识的熟悉感渐渐笼上。她定下心神，抚上了房门。
　　“你终于还是来了啊……”屋内是年轻男子的声音。
　　她推开门，沉重的落了灰的门，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掀起呛鼻的灰尘味。
　　“战场原……无……啊。”
　　没有玄关。
　　正对着门而坐的年轻男子直直的盯着她，双目涣散且没有焦距。
　　他的确清秀，同她在图书馆看到的资料相去无几，只是苍老了不少，瘦弱到枯槁，头发也杂乱失去光泽。
　　“藤田柯西——在下也算得幸一睹您的真容。”她勾起嘴角脱脱一个嘲讽的表情，“毕竟您也是‘大人物’呢？”
　　“还真是不友好的语气呢……战场原？”
　　“在撕破脸之前我有个问题——今早晓美着手制造古物的理由我大致已经推测出来了，倒是你作为‘明面上的主谋’，该不会是想要毁灭世界这种理由吧？”
　　“呵呵……哈哈哈……”他突然爆发出扭曲的笑声，继而是剧烈的咳嗽，“你当然不会知道……没有人会知道！”
　　他摇晃着吃力的从凳子上站起：“既然无法成为队友……那么再见了。”
　　不妙的预感陡生，她立刻拔刀刺向藤田。
　　“就能力来说，还是我这边比较方便呢。”
　　自己刺出的刀刃竟消失在他身前十公分的位置！
　　——空间门……没想到他可以舍去所有驱动言灵瞬发能力……
　　她立马侧身旋开自己的动能。
　　不过是一瞬之间，再回过神仔细感知，周身竟然全部都是空间门，将她的行动封锁。
　　——果然对付能力者只能用能力者的方法来吗……
　　她咬了咬牙，瞬间以她为中心迸射出无数条时间锁，它们穿破层层空间门发出清脆的碎裂声，扎在主屋的各个角落，冻结了这个房间的时间。
　　战场原无蹲跳跃起，拔出短匕拇指一拨刀柄旋转后正握变横握，欺身向前，直接瞄准了藤田柯西的颈动脉。
　　“乒！”尖锐的铁器撞击的声音在几乎空无一物的房间里荡了几波回音，格外刺耳。
　　“成长了啊，战场原。”不知何时出现在屋中的红发女子——或者说少女，用一柄长刀插[哔哔]入她的短匕与藤田脖颈之间，轻描淡写地挡下战场原的一击。
　　战场原后脚略撤了半步确保了重心的绝对稳定。
　　她很清楚，刚刚的一击起码用了七成力。
　　战场原仔细的观察了来着，与此同时来着也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是同现在的她年纪相仿的女孩子……
　　战场原眯起了眼睛：“今早晓美……？”来人的特征同她在立海图书馆和[特殊部门]所见资料如出一辙——完全看不出时间的流逝。
　　“是我哟。”她面无表情，“倒是你能在我们观察你不足一年的时间里成长至此……”她伸出手指轻轻触碰战场原的时间锁链。
　　“真是精纯的时间能力——禁锢的能力甚至连我都无法直接冲毁……可惜，不能站在同一阵营。”今早握住一根距离藤田柯西最近的时间锁链，用力，化为齑粉。
　　“——我本以为今早延风‘收养’你是因为你们同是人类与古物诞下的后代……没想到，今早晓美，你现在还算是个‘人类’吗？”强大到可以与她念能力抗衡的“时间异能”，而且挣脱出了真正意义上的时间束缚，成为了一个“永生”的生物，还能算是人类吗。
　　“‘人类’？”她缓慢地咀嚼着这两个音节，而后粲然一笑，“我可从来不是人类呀……”今早晓美迅速挥刀向战场原砍来。
　　战场原也抽出自己的长刀横握挡格，然而对方的力气大的惊人，她向右一斜测滚卸力，今早顺势将她左侧的锁链砍碎。
　　“不过你倒是能在只知道这么点东西的情况下推断出延风是人类和古物的后代真的是了不起……”
　　“那么你和今早延风究竟是什么关系？”她点地跃起握住锁链翻身，躲过她的两次劈斩。
　　“我和延风……是爱呀……可是你——”她偏着头，血色的发轻轻坠摇，“可是你杀了他……”
　　“可是你杀了他！！！”今早晓美的表情突然变得狰狞起来。
　　战场原力量方面本就不如今早晓美，现在只能依靠着她之间布下的时间锁链躲避，但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一旦所有的时间锁链都被斩断，藤田柯西就会挣脱时间禁锢，形式将更加不利。
　　然而她当下竟想不出任何对策，只能左支右绌地闪避，眼睁睁地看着时间锁链被一根根斩碎，地上和墙壁上都是被暴走状态今早的怪力砍过的碎裂纹路。
　　——不行……这样下去会死的……
　　她侧举挡格，却被今早的怪力直接击飞。
　　今早晓美似乎还处于暴走状态，找不到章法的挥刀，却招招狠厉。
　　她一个翻身躲过今早连续三次劈砍，横刀挡格第四次斩劈。
　　今早之前落刀的地方渐渐陷落，她能感觉到地面的震颤。
　　“可你为什么还活着呢？”她突然举刀又是一下用力的劈砍。
　　地面坍塌，战场原快速地扫了一眼地下室的高度，调整了姿势蹲地。
　　抬头是今早晓美冷漠的表情。
　　——实在是太被动了……完全没有考虑过今早晓美是非人类的情况……
　　战场原站起身环视了一下四周，阴暗的地下室，角落似乎还长了些青苔，空气里满是灰尘和霉味。
　　湿湿又有些温热的东西从额角流下滑过脸庞，她伸手触碰到有些粘稠的液体。
　　——血……
　　——是我的血啊……
　　真是熟悉的场景。就像七海流一样。
　　[不过时间能力者的特殊体质，即使是时间能力者本身也只有百分之七十的契合度，空间能力者与其契合度仅达到百分之四十。]
　　——啊，是这样啊……她突然想明白了许多事情……
　　关心则乱……仁王刚觉醒的定人穿透怎么可能穿透只有百分之四十契合度的七海流……战场原那天在电视上看到的……是战场原自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