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廿四年（GL）》藩田同学

113、仙人路

　　离开大宅，很快桐笙便将朔夜带到集市上。各类好吃的，只要朔夜伸手一指，桐笙就叫人给她端上桌了。吃不完怎么办呢？在一个成衣店里，桐笙给朔夜买了一个小挎包，剩下的东西都乖乖地被包好，躺了进去。
　　吃的喝的买足了，桐笙说：“我先带你去翠云山，去看看山下村民的情况，而后送你会父母身边，这样可好？”
　　“不如你先送我回家，我再跟你去翠云山。”
　　“回去了为何还要去翠云山？”
　　朔夜没回答，倒是先问：“那翠云山上的人可都是修仙的？”
　　“可以这样讲，但似乎大家都没那心思。”
　　“那……”朔夜纠结了一阵。“我可以去那里拜师学艺吗？”
　　她这样说出一句话，桐笙无端连头皮都发麻了。“不可以！”
　　“为什么？”朔夜不解。
　　“你为何要拜师学艺？莫不是到如今了你却要跟我说想修炼成仙？”
　　“成仙有什么不好？成仙可以帮助那些无辜的人。今次灾难我看明白了，假如作为普通人根本没法帮到太多，但你可以。可你是鬼，我若期盼能帮助他人，总不能教我先死了吧！而那翠云山上的人我看都不简单，我还小，现在去拜师，长大即便不能成仙也好歹比普通人厉害的。要是我争气成仙了……”
　　“别说了！”桐笙驻足，定定地看着朔夜。“今日你若真的萌生了成仙的念头，往后我们也不会在一起了。你且想清楚，我送你去了翠云山，之后就各走一方吧。”
　　“为什么？为什么？”朔夜不懂桐笙这火气从哪里来，于是拉着桐笙死活要问个究竟。然而她一抬头看见桐笙连眼眶都红了。“为什么……”
　　为什么你看来这样难过？
　　这些年，桐笙少有情绪失控的情况。朔夜那样迷惘地看她，她多想将所有往事都灌进朔夜的记忆。可惜了，她伸手摸着朔夜的额头，万分可惜地说：“当初我若苦心钻研了这本事该多好，这样你便不会再想成仙。”
　　桐笙收回手，朔夜却摸了自己额头，完全弄不明白桐笙的话。

　　走了一路，桐笙都沉默不言，这样朔夜连跟她并排走着也不敢，何况开口问个明白？走着走着，桐笙突然又停下脚，满腹疑惑地看着对面的人。
　　“怎么是你？”
　　来人随性地笑答：“我倒想问桐笙师姐怎会在这里。”
　　说罢，她偏头看见桐笙旁边的小朋友。“嚯……这可是大师姐？”
　　桐笙没理她，只道：“你不是总在躲避我们的寻找吗？今日自行现身意欲何为？”
　　“随性而已。”望月仔细打量着小朔夜。“但没想到这一随性竟看见了这个年纪的大师姐。很可爱的样子，着实让人想要逗她一番。”
　　“休要乱来。”桐笙挡在朔夜面前，而后将朔夜带到一旁，自己悄声与望月讲：“她还什么都不知道。”
　　望月抱起手，无语道：“以前我就不懂，为何她在找到你的时候从没想过直接将真相告诉你？如今你也是这番作为，你们究竟在担心什么？”
　　“你看她才十岁，我即便告诉她那些，她又能真的明白什么？”
　　“什么都不明白，却已想到要成仙了。”望月面上泛笑，不知是嘲讽还是在为桐笙心疼。“熬到今日，倘若她最终还是成仙了，你当如何自处？”
　　“你！”
　　望月连忙摆手。“我可没有偷听你们说话，是你们声音太大，我正好听见罢了。因为好奇，所以才决定和你们见面。”
　　是了，桐笙认为朔夜什么都不懂，所以不告诉她过往的事。可是她在这样的年纪已经想到要成仙，为了以后可以救助那些无辜的人而成仙……这难道是逃不掉的宿命？可是即便如此，桐笙仍没办法在当下对朔夜讲出任何。

　　对于桐笙的选择，望月只能无语地摊手。
　　“罢了，你们的事我也不稀罕再参与，你就带着我们那个未成年的大师姐去她想去的地方吧。”
　　“你呢？”
　　“我？继续四处云游咯。”
　　“你真的不要莺时了？”
　　望月忽而撇开了视线。那些心事被桐笙戳中了，她不想回答。桐笙却说：“我派手下去寻你，虽说你每次都会躲开他们的接近，但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近年你去的所有地方都是莺时当时所在处，亦或是那附近的地方。你分明很在意她！”
　　“可她更在意你的心上人。”
　　“朔夜是她姐姐，世上唯一的血亲。朔夜死了，她可能不难过吗？在那样的时候你竟希望她能更倾向你一些，说到底是她没将你放在心上，还是你太看轻她对你的感情？她对朔夜曾经是过分依恋，但她的选择终究是你。而你仿似不懂她的丧亲之痛，连一个将话说清楚的机会都不给她。”
　　桐笙的话，望月十分排斥，她很直白地告诉桐笙自己不想听这些。
　　“不听也罢了。反正莺时曾经对朔夜的感情也是让我很不爽的，我一点不想管你们之间的事情。但我要告诉你，从地府回来之前，有小鬼告诉我翠云山下有一个带着腿伤的女大夫被后来垮下的房屋压成重伤……至于那人是不是莺时，我便不好保证。”
　　“你是故意的吗？”望月已经开始担心了，不为别的，只因她非常清楚莺时在回翠云山前正巧伤了一条腿，近日行动不便。
　　桐笙挑衅一般冷笑，什么都不再说，只回去问朔夜：“你可想好了，要先去找你父母，还是要先跟我回翠云山？”
　　朔夜看看满面着急的望月，她不明白她们在说什么，但知道自己的想法。“我要先回家。”
　　听朔夜讲完，桐笙便不含糊地对望月说：“那我们先走了，希望你在外云游的时候开心一些。”

　　望月定会偷偷跑回翠云山，桐笙确信这一点。只是这一路上她并没那份心思去在意望月，而是想着望月说的话。倘若朔夜今世成仙了，她应当怎样自处？这样想着，她几乎快要拉着朔夜将全部事情都倾诉出来，即便眼前的朔夜并不能明白太多。
　　就先将朔夜带回她父母身边去，既然朔夜要去翠云山拜师，那么之后将她带去翠云山便是非常自然的是。回去问问师父吧，或许恳求着师父和谷雨，她们多少能想出解决的办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