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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看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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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闻知跟在白父后面,静静的看着面前的闹剧。
其实这场赏花宴一开始就邀请他,本来他是想要回绝了,毕竟一群夫人小姐的宴会他参与进来做什么。
虽然也有几位官场老爷,但他的性子向来冷淡,同其他人也没什么可聊的,自然是要回绝。
——直到他想起那天客栈的女人便是白家的嫡长女。
结果一过来就看到这一场好戏。
白沐昔显然也认出那个男人,毕竟卫闻知的长相实在惹眼,俊目深眉,身高体瘦,动却非常灵活,嘴唇微薄,显得有些薄情,或许是不苟言笑,所以唇角紧绷,几乎拉成一条线。
身着蓝色袍子,柔和的蓝色很好的缓解了身上自带的冷意,此时更像是个温润的书生。
的确算得上青年才俊。
不过,白沐昔看向容月,好奇问道:【你认识?】
不知道是不是两人共用一个身体的缘故,就算没有“镜子”,她们也可以通过心里话来交流。
【算不上认识,无聊的时候听了一嘴,说是大理寺卿也过来了,那些夫人说的热络,小姐们则是面色羞红,想来是个俊朗的】
白沐昔无奈扶额,感情容月是猜的,不过这个猜测也不无道理。
且不说卫闻知的容貌惊人,更何况看自己父亲的对他的态度,想必地位不低。
卫闻知走上前来,冷漠的看了一眼断腿的男人,薄唇轻启,“许是个贼人,我带去大理寺审问吧。”
男人连哀嚎都发不出,他惊恐的看着卫闻知,京都谁不知道卫闻知的名声,一个活阎王,要是真进了大理寺,哪里还能活着出来,就算出来了,全身上下还会有好肉?
“不行!”
着急忙慌赶过来的刘夫人立刻喊道,要不是白沐幼身旁的婢女连忙来找自己,她还不知道自己的蠢女儿竟然敢做出这件事。
顾不得训斥,必须先想办法把女儿从这件事里摘出,最先要做的就是不能让大理寺卿把人带走。
见众人的目光投过来,尤其是卫闻知的视线,犹如针刺一般。
刘夫人从一小妾成了当家主母,自然也不蠢,很快找好理由:“这到底是护院看管不力,属于家事,闹到大理寺未免有些小题大做。”
白父思索片刻后点头,毕竟家丑不可外扬,的确没必要闹到大理寺,回头打死就行。
卫闻知也没有执着,仿佛刚才的话只是随口一提。
这场小插曲很快过去。
小莲亲自取了衣裳给容月换上。
容月换好衣服,支开小莲,走到院子的湖边,看着湖里的金鱼四处乱游,她嘴角含笑,轻声说道:“跟踪可非君子所为。”
卫闻知从身后的假山走出,他看着被水光照得面容更加白皙的脸,垂下眼眸,“白姑娘。”
“卫大人。”
“前几日见白姑娘在医术方面颇有见解,现在竟连茶水里下药都看不出来?”
卫闻知虽然没有把男人抓去大理寺,但他进过那个屋子里,看到撒了一地的茶水,就连他这个医术平平的都能分辨得出。
白沐昔:“……”对不起,我不能。
容月淡定解释:“我只是看了几本医术,算不上有什么见解。”
“只是看了医术就能救了小孩?”
“误打误撞罢了……卫大人吃过猪肉吗?”
这猝不及防的话让卫闻知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下意识的回道:“自然是吃过。”
“那肯定没见过猪跑吧。”
卫闻知一噎,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也有吵不过人的时候。
容月露出一抹微笑,吃过猪肉没见过猪跑很正常,看点医书会点医术也很正常!
白沐昔不停的在一旁咳嗽,她一个官家小姐,怎会说出如此粗鲁的话,而且,为什么会冒出这句话,她不明白。
卫闻知深深看了容月一眼,拂袖离去。
白沐昔困惑:【他这是……?】
【许是怀疑我们自导自演吧。】
毕竟明知茶水有毒却依然喝了下去。
白沐昔皱眉,她还是看不明白,虽然怀疑容月,但这件事还是轻轻揭了过去。
当真奇怪。
容月回到宴会,这件事瞒得很好,除了尚书小姐,也没有传到宴席上,大家依旧闹成一片,推杯交盏。
而刚刚一直同白父聊天的卫闻知此刻也坐在了宴席上,默不作声的喝酒,像个闷葫芦一样。
“白姑娘去换个衣服怎么那么久?”
容月端着茶杯,只是微笑……这位是谁?
白沐昔立刻借着杯壁回到自己的身体,熟络的同面前的夫人聊天,察觉到旁边的视线,她一顿,立刻装作若无其事的望过去。
全然不复之前锐利的锋芒,如果说之前给人的感觉是冷冽的寒风,面前这个就是温和的暖阳。
卫闻知放下酒杯,手指烦躁的敲打面前的桌子。
又来了,这种微妙的违和感。
他打听过,白沐昔并没有同胞姐妹,不是没有怀疑过许夫人生出双生女,白父觉得不好听,便将双生女中的其中一女送到偏远庄子,现在回来的就是被送走的那孩子。
可是对白父旁敲侧击,发现他对于双生子一点也不排斥,他本身就子嗣稀少,没必要将其中一女送走,更何况许夫人虽然性子柔弱,但是疼爱女儿,若是知道自己的亲生骨肉被送走,不会不做出反应。
可是这种变化卫闻知一时间找不出原因。
他觉得自己似乎碰上一个难题,并且为之着迷。
“李夫人不舒服?”刘夫人询问身侧的女人。
李女人年轻,却已挽头,她就算礼部尚书的独子新娶的夫人,似乎是某个校尉的女儿,虽然地位不高,但是那位公子疼爱的紧,娶妻一年肚子没动静也没纳小妾。
李夫人勉强笑笑,“这几日总觉得身子不太利索。”
这几日睡也睡不好,吃也吃不好,不过为了不让夫君担心所以也没请大夫过来,只是以为自己蒙在府里所以不快活。
这次白府开了赏花宴,她正好借此过来散散心,没想到身子还是不利索。
刘夫人乐呵呵的笑,“许是那么多花,都瞧花眼了吧。”
“或许吧。”许夫人笑笑,她端起酒杯刚想喝一口,一张白净漂亮的手却盖在了杯口上。
许夫人:“白大姑娘这是……?”
“许夫人先不要喝这杯酒,”容月温言细语,“我倒是懂点医术,可否让我瞧瞧你的身子。”
刘夫人和许夫人善意的笑笑,她们对于容月的话没有多当真。
毕竟一个官家小姐,若是懂些琴棋书画那还说得过去,可是医术怎么可能,更何况澧朝的大夫大多是男性,何必落在一个女子身上,只有稳婆才会是女子。
不过许夫人看容月就像看个小孩,于是像哄小孩似的伸出手,“那便烦请白大姑娘瞧瞧啦。”
容月搭上许夫人的脉搏,片刻后收回手,抬头说道:“幸好夫人没喝那杯酒。”
许夫人看着容月认真的神色,下意识揪紧手里的帕子,嗔怪道:“白大姑娘可莫要吓唬我。”
“倒是我嘴笨了,我应该恭喜夫人,你有孕了。”
许夫人一愣,手掌下意识的放在肚子上,“你,你是说……。”
“夫人近来食欲不佳,时常呕吐,这都是有孕的征兆,不过夫人有些瘦了,所以看不出来。”
许夫人点头,前几日她的确食欲不佳。
容月继续说:“夫人刚刚有孕不过足月,还需好好养胎。”
一旁的刘夫人自然知道许夫人一直心心念念要个孩子,闻言立刻派人去请个大夫回来。
大夫过来一瞧,果然是怀孕了。
许夫人立刻给容月投来感激的视线,毕竟她胎像不稳,若是刚刚喝了酒,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若是落了红,那那就是后悔终身了。
容月坦然一笑:“无妨,不过举手之劳,夫人还是好好养着身体。”
许夫人自然是坐不住,立刻起身想要同夫君说这个好消息,临走之前还说:
“过几日定要亲自来感谢白大姑娘。”
此事一出,所有人都对容月改观,虽然不少人认为容月纯粹是歪打歪撞,不过另一部分倒是信服了。
好热闹的刘夫人立刻凑上来,“白大姑娘是怎么懂的?”
“闲暇时跟着游医学了一些,懂点皮毛罢了。”
“我瞧着可不止皮毛那么简单。”王夫人立刻凑上来,胖乎乎的脸笑起来的时候都挤成了一条线,“要不,白大姑娘也给我看看,这几日总是睡不好。”
这位是京都最大的布料商的夫人,最是喜欢贪小便宜,现在得了便宜看病的机会,立刻就凑上来了。
容月对于病人倒不会说些什么,只是诊脉看舌,片刻后便收回手,“夫人还是少些荤腥,若是吃得太多对身子不好。”
王夫人哭丧着脸,“这一日没荤腥心里便烧得慌,白大姑娘还是给些药汤喝喝好了。”
容月无奈摇头,不过她还是要来纸笔,果然写下药方方子,嘱咐道:“是药三分毒,若是睡不好再喝,可不能当零嘴一样日日喝。”
王夫人捧着纸,乐呵呵的点头,“我又不是孩童,怎会管不住嘴,白大姑娘就放心吧。”
【那个……】
察觉到白沐昔的呼唤,容月打起精神,【怎么,是要换回来吗?】
正好看病也看完了,就算没看完也可以说累了。
白沐昔摇头,【不,不需要换回来。】
倒不如说不换回来最好。
容月:【?】
【那位陆翰林也来了。】
陆遇,容月在京都的未婚夫,也是下令杀死容月的人。
容月:【……】
她一抬头便和他对上视线,不过容月很快垂下视线。
容月喃喃自语:【当真是热闹啊】
若是太师府和刘家也来人了,那就更热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