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柯一梦》黛玉NaNa

9、路遇突袭

　　仲秋的野郊，秋风落叶，灌木丛生。走在人烟稀少的路上，来往行人寥寥无几……
　　双马当头，由洛亦泽与陆思奇带领，驭马而行。随后，慕容逸赶着马车。车中，元枫掀开侧边的帷幔，探出脑袋来。
　　“小鬼坐好！”虞涵涵在马车中斥道。
　　玥娴也掀起另一边的帷幔，歪头向上望去，漫天飞舞着的落叶，金黄色渐变成橘红，浅绿里透着黄绿，暗黄色的边缘搭配深棕，玲琅满目……
　　沙沙作响间，几人各自都有自己的心事：
　　洛亦泽：既已说出口的谎言，心中为何有愧？
　　陆思奇：南阳——但愿不要遇见他们……
　　虞涵涵：日曦城，我又回来了。
　　玥娴：母后，我一定会让阿兄放下仇恨。
　　慕容逸：一群惺惺作态。
　　唯有天真烂漫的元枫，事事无忧。他伸出手来，抬头凝神，想接住空中，独树一帜的一片绿叶。

　　刹那间，一把“惊鸿客”袭来，刺破那片即将落下的绿叶，与那粗短小手近在咫尺，元枫被吓得，瞪大双眼，飞速收回手来，喊道：“哇啊——谁啊！”
　　那把剑刺在马蹄前，令马受惊，洛亦泽极力拉住缰绳，斥马停下。此时，一身穿白衣的男子，衣摆处渐变成青冥，金色纹路的腰带垂下一圈玛瑙，在白纱衣衫中清晰可见，外披一件青纱。
　　他轻踮马车顶，踏过整个马车而来，轻轻勾手，“惊鸿客”便自己回了剑鞘。青纱随身而动，摇曳多姿。转过身来，正气凛然的脸上，眼中是满满的仰慕。
　　看着眼前景仰崇拜之人，他拿起佩剑行作揖礼。随即，右手递起“惊鸿客”抬手示威。抬头，傲气十足。敬言道：“玄天派，江诗墨，前来赐教！”
　　车中三人，闻声探出头查看，慕容逸转头看着三小只，也再次盯紧前方这个不速之客。
　　陆思奇无奈看着江诗墨，白了一眼，转头瞥见车中三人。厉声喝道：“回去。”
　　二人被陆思奇严厉的眼神镇住，又钻回了马车：
　　元枫：“跟屁虫！”
　　涵涵：“受虐狗。”
　　玥娴见状也钻回了马车。“玄天派？”
　　虞涵涵解释道：“同我们不羁苑一样的江湖门派，这家伙是玄天派的大弟子，剑术不错，但打不过大哥，总喜欢来找茬儿。隔三差五来一次，烦得很～”
　　洛亦泽坦言相告：“今日无暇，改天再战。”
　　江诗墨不死心道：“时隔十日，日新月异，今日在下定当让洛公子刮目相看！”
　　陆思奇打了个哈欠直言道：“江诗墨，你很闲？”
　　话落，江诗墨已经使用异能：剑影漫天顿时间，三重剑影同行，朝前方刺去。
　　陆思奇将背在身上的凤翎弯弓迅速抛出，挡下一道剑影，弯弓回弹，稳稳接住。洛亦泽则是将九霄剑挥下，也挡下一道剑影。
　　而惊鸿客的本体，正是中间那道剑影，眼看从两人之间迅速穿过，玥娴从帷幔中出现，双手呈花型手，手前的白玉玉佩散发出白色灵力，吸收着 剑影漫天的异能。异能录也漂浮在空中，记录上此异能：
　　剑影漫天是一种适用于剑客所属的异能，使宝剑分出无数个影子，随本体而行，威力同本体一般强大，所属无形之力。克制异能：幻影实境
　　慕容逸看准时机，反手持双剑，抬手间将惊鸿客挑了回去，朝江诗墨刺去。白玉缓落于玥娴手中，唤出双人匕首，跟随“惊鸿客”而去，又转头接住异能录。
　　洛亦泽与陆思奇两人一脸震惊地盯着玥娴，又见一暗器从眼前再次疾飞而去。江诗墨侧身接过惊鸿客，转头就见一个神似飞镖的武器正在眼前，急忙下腰要躲。不料，玥娴突然间出现，接住双刃匕首就刺向江诗墨的眼睛……
　　“诶！诶——”江诗墨双眼颤抖，被吓得连忙闭上眼睛，腿都软了，失了重心瘫倒在地。
　　玥娴转手将匕首卡在江诗墨喉结前，波澜不惊。“不过如此。”
　　缓缓睁眼，眼中没了方才吓人的尖刃，见此风姿卓越的女侠，莫名怔住。心中不禁感慨：世间中，除了洛亦泽，还从未有过一人，能将刀剑架在我脖前……
　　“死了吗？”陆思奇斥马上前问道。
　　玥娴先是答道：“要杀吗？”随后低头，看着剑鞘上篆刻着“惊鸿客”三字，顿觉甚是有趣。“恰似人间惊鸿客，墨染星辰云水间。好名字。”
　　江诗墨貌似愣住了神，眼里只有玥娴一人。不禁深深喜欢这句诗。胡言乱语着：“……好诗，好诗……”
　　“别杀他。”洛亦泽也斥马上前道。
　　陆思奇看着江诗墨那含情脉脉的眼神，悄声道：“你完了——”又想到什么，双眼一亮，接着说：“江诗墨！我替亦泽答应，与你一战。但你要替我去逍遥楼，照看一位卖荷包的老翁，是否一切安好。”
　　洛亦泽不明所以看向陆思奇，眼中又转为难以置信的疑惑。陆思奇倒是神态自若。
　　“当真？我替你照看卖荷包的老翁，你让洛公子答应与我一战。”江诗墨见玥娴拿开匕首，立即站起身来两眼放光道。
　　“行，陆公子真是会替人拿主意。”洛亦泽说罢，驭马上前，弯下腰来与江诗墨碰拳，以示敬意。
　　江诗墨见洛亦泽答应，与其碰拳后畅言道：“一言为定！你又要去日曦城救助难民？还是去南阳国？”
　　玥娴暗想：碰拳是江湖礼仪吗？救助难民？
　　“办点事儿而已，江公子这也要管？”
　　江诗墨虽然被堵了嘴，但依旧我行我素着：“行，在下期待与洛公子下次相见。”
　　转头又对玥娴行过作揖礼，眉眼微动，眼中闪着崇拜的光芒道：“女侠风流倜傥，敢问芳名？”
　　玥娴未多想，随口：“你猜。”说罢朝马车走去。
　　江诗墨跟随玥娴身后，追着问道：“我……额……在下玄天派江诗墨！”却被慕容逸甩动马鞭，吓的退到一边：“……姑娘有缘再会！”
　　玥娴回了马车，虞涵涵与元枫立即凑上前异口同声道：“你完了。”
　　元枫接着说：“这家伙必会找你的。”
　　当马车行过，侧边的帷幔随风而动，玥娴不以为然，朝风吹起的缝隙，偶然一瞥。
　　江诗墨直勾勾看着车中的玥娴，突如其来的一片枫叶，溜进缝中，啪的一下，稳稳遮挡住玥娴的视线，将她吓得愣住，无奈的出手拿下这片讨人厌的叶子。
　　江诗墨忍俊不禁的笑了出来……

　　平安客栈：
　　酉时已过，天色已晚，日暮黄昏，桃夭交织着碧落，从中透出紫菂来。渐渐地，天边从烂漫色彩，黯淡下来，成了绍衣夜灰……
　　马车停在平安客栈外，元枫先是探出头，机灵的双眼看看两边，立马钻了出来。一个翻滚下车，稳稳站住脚跟，伸了个懒腰道：“终于到了！”
　　“今日先在平安客栈落脚，明日此时，便能进日曦城了。”洛亦泽在马车右侧站着说道，探头见玥娴正要出来，便握着拳，抬起手来。
　　“亦泽……”陆思奇双手叉腰，站在客栈外，刚开口叫出个名字，眼眸一顿，乍然愣住……
　　洛亦泽转头问道：“作甚？”再次回头，却见玥娴离去。当他歪头一看，玥娴正扶着慕容逸下了马车……
　　洛亦泽不以为然的收回手，整理整理马尾，以掩饰自己的不知所措。正巧虞涵涵掀开帷幔，举止优雅的走了出来。“收回去做什么？伸出来！”
　　洛亦泽再次抬起手来，转头又见陆思奇正嗤笑，见与自己对视，转过头去憋着笑……
　　虞涵涵提起裙摆，上了台阶，回头看向玥娴说：“娴娴快跟上～小鬼跑的真快，你们要再不进去，他怕是要被当成吃白食的了～”
　　洛亦泽忍气吞声走在涵涵身后，撇一眼陆思奇，冷嘲道：“笑？待会你给钱。”
　　“诶！不是，我银子不全给你了吗？”
　　洛亦泽闻言，轻蔑的笑了，反问道：“你什么时候给我了？前两日才分的帐，我要你的干嘛？”
　　“不是你和小野人说要干翻大事，让他找我筹点银子吗？”陆思奇直截了当道。
　　“小野人？他今早还和我说他要做身衣衫……”二人说着说着，变的沉默寡言，一同踏着愤怒的脚步，进入客栈。
　　身后的玥娴和慕容逸，望而止步看着这场争吵，总算有了幕后黑手。“看来那小屁孩要遭罪了。”
　　“嗯。”慕容逸嘴上虽只道单单一个“嗯”字，但心里却暗暗想着，这小孩连自己人也骗，比“他”还讨厌。
　　玥娴见一路上慕容逸都没怎么说话，问：“听说，很久很久不说话的人，会真的变的不会说话。小结巴肯定不想变成哑巴，对吧？”
　　慕容逸呆呆看着玥娴，点点头：“嗯，知道了。”
　　“走吧，去看看他们。”

　　“掌柜大哥，六间头房。”元枫悄咪咪进了客栈。
　　“小公子，小店不大，只剩四间了，您看这……”
　　“那就三间好了。”元枫看着墙上挂着的一些为数不多的菜名牌，又道：“嗯……你们这还有叫花鸡？来三只。其他的——每样都上！掌柜大哥，你们这有酒吗？”
　　“有的……”
　　掌柜话落，元枫便被后面来的虞涵涵揪着耳朵问：“小鬼，还喝起酒来了！”
　　“啊……啊……哎呀，我就问问。”涵涵揪的不重，很容易就被元枫躲开了。
　　“女侠客，那就三间头房……和一桌菜？哦，叫花鸡三只。”掌柜的试探问道。
　　“三只？小鬼，你吃的了这么多吗？这都是些啥？那个黎祁汤是什么？白崧拌落苏？落苏炒白崧？这个半生瓜我知道，不就是苦瓜吗？”虞涵涵看着墙上的菜名牌，遭不住的两眼一黑。
　　“啊？我以为名字看着好听，就好吃呢……”
　　掌柜有点冒虚汗，言辞迟疑道：“咳……这黎祁汤是豆腐汤，这些都挺好吃的。”
　　“欺负我家弟弟没上过学堂，不识字是吧，这些全不要！”虞涵涵有些恼火的厉色道。
　　“没有……没有，女侠客，听您的。”
　　少年心中，未曾有过什么自我怀疑。只有没上过学堂，一直是与同龄间的隔阂。小手悄悄从荷包中取出些银子，放在了柜台上。
　　“谢谢小公子……额，你们吃好喝好。”掌柜拿过银子，点着数额道。
　　虞涵涵带着元枫坐下，他垂着头，抿着唇，嘴里咬着什么。偷偷瞟一眼姐姐，见她丝毫没有责怪之意，正倒了杯茶，一口喝完。“你身上带了这么多银子？”
　　“这……不是我的……”
　　元枫刚想解释，俩兄弟便怒目横眉的奔了进来。“小野人？你是不是骗陆思奇银子了？”
　　陆思奇也沉声问：“你是不是也骗亦泽银子了？”
　　元枫见两人那咬牙切齿的样子，心中没了方才的自卑。暗自窃喜，撇着嘴笑，背着手走上前，跳起来，一把搂住两人的肩膀喊道：“对啊！你们两个笨蛋！总是喜欢忘带银子，倒不如交给我的玲琅袋！”
　　虞涵涵瞅见玥娴和慕容逸走了进来，立马上前拉着玥娴的手。“娴娴～吃过叫花鸡吗？”
　　玥娴摇摇头：“没有，此为何等珍馐？”
　　“待会你一定要尝尝，还有你，小逸弟弟～”

　　“这次办大事，我可没忘记，呐，我带了这个。”洛亦泽说着，从腰间布袋中拿出昨夜玥娴给的金元宝。
　　元枫眨巴着放光的眼睛，满是羡慕：“哇——你哪来的？我帮你存着吧。”说着，便上手去抢。
　　陆思奇低头摸着自己的钱袋，确实又忘了。“嗯……我忘了……”
　　洛亦泽收回金元宝，解释道：“不给不给，公主给我的，给你干什么？”
　　“我还以为，他们要责怪一番……不曾想，是这般美好。”玥娴回想起，阿兄在自己犯错时，也从来不会责怪自己，倒是有些触景伤情。
　　虞涵涵歪着头笑道：“他们总这样，娴娴你也是我们的好朋友，以后咱们都是好朋友。”
　　玥娴看着涵涵说着，又摸了摸自己的头。不禁眼底浮出一些热泪，愣住点了点头。“嗯。”

　　离平安客栈二十里：
　　衣衫单薄似秋霜，面容清冷似寒冬。慕容安水墨风的锦绣，在落日熔金般艳丽色彩之下，被东风吹拂，落尾眉下清冷的柳叶眼，眺望远处，显得格外落寞孤寂。他骑在马上，带着两个随从，静待良机。
　　万小江领典狱司一行暗卫驭马前来，两班人马，不约而遇。“看来今日，要与御史大人一同安营扎寨。大人难得出趟远门，怎么就带了两人随行？御史府中可是没有人了？”
　　慕容安眈眈看着万小河：他怎在此？那瑾瑶长公主带着慕容逸也在这条路上，怎么都要去日曦？不妥。
　　看着来者不善之人，不为针锋相对。“求一书之专精,求一科之熟精。两位亲随，足矣。”
　　“兄弟们就此安营扎寨，莫要挤着御史大人。”万小江话落，熟练的下了马。
　　“是！”众兵齐答。
　　“与万司长邂逅相逢，恰是幸事。但我一介文臣，不似万司长随遇而安，须得寻处安谧之地。前面二十里有家客栈，司长可要与我一同而去？”
　　“不了，如大人所说，我随遇而安，大人自己路上小心些。”万小江可不想同这种老谋深算的人相处。
　　“告辞，万司长保重。”话落，三人驭马离去……

　　平安客栈：
　　夜色浓郁，月色当空，寒风凛冽，微弱的星点在夜空中若隐若现，星空下的一切都显得落拓不羁。银幕从中垂下，一幕紧张局势的逢场作戏就此开始……
　　玥娴与慕容逸在二楼廊上的栏栅上靠着，看着楼下行人渐少，转身正打算离开。客栈木门被两人推开，气质温文尔雅的慕容安，举止风度翩翩的走了进来。
　　玥娴被开门声吸引，回眸看去，见曾经听闻的熟人，缓缓抬起深邃而澄明的眼眸仰视。眼疾手快的拉过慕容逸的身子，躲在了他的怀中。
　　无意靠近的那一瞬，让慕容逸脑海中，突然出现一片空白，所有的思绪仿佛都随着眼前人而集中。低头见她缩在自己怀中，很是撩人心弦。
　　而玥娴心中的慌乱不安，掩盖住了眼前人的心乱如麻，令自己丝毫没有察觉。
　　应该……没有注意到我吧……
　　慕容安置若罔闻，以为是哪来的一对鸳鸯。一桌子旁坐着的黑衣人立即起身，上了楼，紧接着慕容安和两名随从跟随在其后。
　　楼梯上的木板“咯吱咯吱”作响，玥娴慌忙拉着慕容逸进入二号头房。慕容安偶然一瞥，见那个男子居然背着双剑，顿时，思绪万千：
　　幼年，父亲牵着慕容逸的小手，将他从武学堂带了回来。“兄长！给你展示我在武学堂都学到了什么。”眼见弟弟大拇指指着身后背着的双剑，自信满满道。
　　慕容安丝毫不在乎，略过弟弟，上前先向父亲行礼，随后问道：“父亲，您不是说朝中盛行武将吗？为何只将他送去武学堂？”
　　见父亲皱起眉头，冷峻的眼神看着自己，接着就是严厉斥责：“你是如何得知？是不是又偷听我和严夫子在书房讲话了？自己去领十下戒尺！”
　　回忆往昔，父亲的厚此薄彼，慕容安眼底没有一丝怀念，只当是巧合，装作无视离去……

　　三号头房：
　　陆思奇坐靠在窗台上，心事重重，垂眼俯视。
　　晃眼间，一戴着帷帽的白衣女子出现，帷帽垂下的白纱外，坠着一圈银丝吊着珍珠。见她衣摆处渐变成烟紫，银色纹路的腰带垂下一圈珊瑚珠，在白纱衣衫中清晰可见，外披一件淡紫纱衣，娉婷婉约。
　　她腰间佩剑上，浅浅刻着“烟霞客”的秀美三字，手提灯笼，烛光衬映着裙摆的飘逸灵动……
　　陆思奇精细入微的盯着此人，朝房中洛亦泽说：“又是这身装扮，玄天派如今怎么频繁放人出山？”
　　洛亦泽走上前，趴在窗前探头看去。猜：“许是将江诗墨寻回去？不过，她是玄天派的谁啊？”
　　“去看看不就知道了，诶……诶，她进客栈了。”陆思奇上手扒拉洛亦泽说。

　　二号头房：
　　虞涵涵翻着箱子里的衣裙，一件一件往自己身上对比，想着明日该着哪套衣装。玥娴慌乱不安的拉着慕容逸进了房门，立即关上。
　　元枫见到玥娴，欢喜中还含着些不好意思。“玥娴姐姐，你来了……你可不可以……教我识字啊？”
　　“识字？他日再说吧，涵涵，我看见慕容安了。”
　　虞涵涵听得此言，顿时放下手中一切。“谁？慕容安？小逸弟弟的御史兄长？”
　　慕容逸已不大记得兄长，也有些诧异。
　　“方才见他上楼，他……应是没看见我。”
　　“上楼？小鬼，用你的异能看看。”
　　“草木皆兵。”元枫闭着双眼，脑海中是一个绿叶小人，只见他眨巴着和元枫一样机灵的眼睛，悄悄钻进一号头房的窗：
　　慕容安举止端庄，给自己倒了盏茶，一旁的黑衣人拿出手帕包着的银针，放进茶盏中，再递给慕容安查看。见银针毫无变化，他便拿起茶盏闻了闻，这才浅浅喝了一口。
　　三号头房的房门打开，洛亦泽探头查看，楼下的女子径直走向楼梯，陆思奇刚踏出一步，就被洛亦泽连忙又推了回去。“来了来了。”
　　“这位……姑娘？可是要住店？”掌柜大哥问道。
　　“约了人。”
　　掌柜听了此话，也不多加过问，关上客栈大门。
　　一号头房的房门被打开，慕容安起身示好：“离鸢姑娘，坐。”
　　离鸢将房门关上，顺势坐下。慕容安也再次坐下给离鸢倒茶。洛亦泽与陆思奇悄悄地蹲守在门外偷听。
　　此时，帷帽上的纱布，被窗子的一阵冷风吹开，离鸢察觉，抬起坚定的眼眸间却不露神色。软剑烟霞客出鞘，刺中窗台的绿叶小人，朝窗下落去。
　　抬手拿起茶盏间，烟霞客也像有意识的自己回了剑鞘之中。“御史大人连有人偷听都不曾察觉吗？”
　　此话一出，门外的洛亦泽与陆思奇互相惊诧不已看向对方，顿然互相推搡，连爬带滚的回到三号头房。
　　慕容安漠然视之，夸赞道：“寻离鸢姑娘做我的护卫当真是寻对了，我会帮你找到你师弟的。说来，我也有个弟弟，也是时候将他寻回来了。”
　　离鸢皱起的眉微微上扬，询问：“他在哪呢？”
　　“江公子寻不羁苑，我弟弟也与不羁苑有关，志同道合者同行。去给离鸢姑娘找间房间，姑娘从玄天派下山而来，好好歇息。”
　　“嗯。”话落，离鸢便跟着一黑衣人出了房门。

　　二号头房：
　　元枫突受反噬，猛的睁开双眼，吐了口鲜血。坐在旁边的虞涵涵立马扶住元枫，玥娴也吓的上前扶着他，担忧问道：“怎么会这样？”
　　“被发现了。”虞涵涵连摸几下元枫的背解释道。
　　“我没事……我看见……他和玄天派的人……在一起……”元枫一手撑着胸口，一手撑在地上，解释着。
　　“又是玄天派？慕容逸，你把小鬼扶回去，我去叫奇哥来帮他恢复元气。”虞涵涵说罢，出门进入隔壁。
　　“你在这，好好的。”慕容逸扶起面容已又些憔悴的元枫，对玥娴放心不下说。
　　“知道了，你快去吧……”
　　两人出房门，经过一号头房，房门打开，不巧，正是慕容安。元枫有些害怕的撇了一眼，慕容逸视若无睹的继续扶着元枫走去。
　　眼见两人离去，慕容安抬手，心中默念异能语：灵识禁锢手心中出现一个封印。他轻轻握紧了些，慕容逸突然头痛欲裂，一手靠在木柱上支撑，一手放开元枫抓着头，疼痛难忍的嘶吼：“啊——嘶……”
　　“慕容哥！你……你怎么了？”这下换元枫扶着慕容逸，不明所以：怎么看起来比我还疼？
　　慕容安听见声音，松开手中的封印，慕容逸疼痛散去，垂下手，又重新扶着元枫：“不知道，突然的，头疼……走吧。”
　　慕容安站在原地，眼中浮出泪珠，却一直在眼里打转，迟迟落不下。他咬住唇，随后松开，冷笑一声：“呵，原来你在这。”
　　两兄弟就此重逢，却又漠然离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