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月事务所》灵啊灵啊

30、第四卷 厨神的味蕾—厨神之路（二）

　　“他每次拿到奖励之后和其他人不同，其他人都会用自己熟悉的方法去处理奖励的食材，在师兄弟面前炫耀，奖金则会去立刻花掉，竹村每次拿到奖励食材会在最新鲜的当下把食材处理干净分成几个小份，用不同的烹饪手法去尝试，得出不同烹饪手法得到的食材口感和味道的不同写在他的笔记里，钱更是节省，平时他爸偶尔赌钱赌输了还会跑来跟他要钱，他的学徒生活费本来就很低，他只能靠考核赚钱生活。”
　　“我一直对他都很满意，他的每一次考核，不管是熟练度、精准度还是创意都是我徒弟里的佼佼者，包括当时已经自立门户的几个徒弟，我对他也是不吝褒奖之词，师兄弟们对他当然就很有敌意了，这个状况他不在师门中遇到在未来也会遇到，这是天才的宿命，他得自己想办法找到自己的生存之道。”
　　“他不停的丢毛巾、刀断刃、水杯里有白醋、上厕所被反锁、偶尔反抗的时候还会被打，但这些挫折没有打败他，师兄弟们不让他当着我的面努力，他就在宿舍藏刀和案板半夜去院子里练切菜，他的刀工切菜基本没什么问题之后又悄悄出去兼职，凌晨去鱼市场打工练杀鱼，一练就是3年，那孩子每天只睡3、4个小时。”
　　“过年无家可归的他也不留在宿舍和我们过年，一开始以为竹村自尊心强不愿别人知道自己父母不想收留自己，后来才知道他跑村去了，他去有杀猪宰羊风俗的村庄去练习切肉分肉的部位，除了有红包还能得到不同食材让他去练习研发新菜，这件事他也做了5、6年，每年年三十，一天跑3个村子，他的手艺在那几个村子之间打出了名声，位置折中的村子会给他准备客房，院子里有他要用的所有工具，需要处理食材和牲口的都会来找他。”
　　“队伍从凌晨排到日落，有一年在我的逼问下他终于说出过年的去处，我就跟着他一起去了村子，看到他一只仔鸡拆的骨、肉、下水分明，普通菜市场买鸡时肋骨间内脏残留是绝对不可能出现的情况，他还可以用几个简易的伸缩钢架吊起一头牛，泾渭分明准确的划分开不同区域质感的肉，几乎不改二刀，切口整齐的像艺术品，我很清楚竹村超越我只是时间问题，而这个时间在被他的努力不断缩短，在食材的处理上巅峰时期的我都不及20出头的他。”
　　“在竹村眼里，要把动物变成食材是非常重要的步骤，只有每一步都能极精准的处理才会让食材发挥它百分之百的风味，做一个好厨师最基本的就是透彻的了解每一个食材，烹饪给他带来了前所未有的价值认同感，他沉迷其中，却没有迷失，他从不在我的厨房展示他食材处理的技艺和菜品研发的能力，只是每次过完年冰箱里就会多出很多冷冻卤味下水还有各种各样的腌渍肉，他掩饰着自己的锋芒为的就是可以轻松一点不被欺负，保护自己的厨具。”
　　“在我的厨房，他只是按部就班的完成他自己的工作，后来的我有些后悔当时没有制止师兄弟对他的霸凌，这样我就可以一点一点看到他的才华，后来就不会一叶障目，用自己的想法去左右他，他的刀箱里除了杀鱼、剔骨这类常规刀具，还有定制的斧斩，刀箱越换越大，可他上班都只带一个小小的刀箱，他所有的收入都用来买厨具，衣服却总是那么3、4身。”
　　“当时餐饮界正在面临改革，很多店铺都受到外卖工作室的影响歇业，厨师工会和餐饮协会想要举办‘厨神争霸赛’，通过精致的料理和比赛的热度宣传，让大家对堂食重拾信心和兴趣，唤醒食客除了方便以外的其他美食感官享受，业界闻名的美食家也会助阵做评委，声势浩大，为了给自己的店造势宣传，全国各地的餐厅都摩拳擦掌，派出他们的老师傅们上阵，用的也都是各个店里热卖的菜品，只有我执意让竹村去参加。”
　　“我也在赌博，把我店里的未来赌在他的身上，我怕那些师兄弟们为难他，干脆就把他接到我家来住，他是有野心的厨师，他很开心，但当时的他毕竟是个孩子，要面对一群从业几十年的老厨子他还是很慌，我让他把之前累计研发的菜品笔记拿出来，从中挑选了几十道菜品先让他一道一道做来让我试吃。”
　　“他即便在我家也话不多，我猜他可能记恨我没有阻止师兄弟欺负他，除了试菜我们也没有过多的交流，说实在的我也不在意他怎么想，我只是跟他说这次是他翻身的机会，如果他赢得比赛，主厨的位置就是他的，后厨不会再有人欺负他，如果败了，他在后厨的压力会更大，要拿出多少分的努力我让他自己看着办，我说完那些话之后是他搬到我家之后第一次除了试菜以外认真的看着我，但也没有多说一句，只是闷头做菜。”
　　“那是第一届的厨神争霸赛，我赌赢了，这并不在我意料之中，只是当时我已经不再有创新的热情，他的师兄弟们连基本功扎实的都没几个，好的那几个又自立门户变成对手，竹村确实是最好的人选，他能赢是我的意外之喜，他的创意和对食材的了如指掌给了他胜利的基础，在他面前，新派厨师功底和用料的精准不如他，老派厨师的创意又输太远，他都不是险胜，是断层比分赢得了比赛。”
　　“他是我的徒弟，我当然脸上有光，不只是业内，顾客们通过电视节目也认可了我们，我的店里门庭若市，每天还要限制排号才接待的过来，我言而有信把主厨的位置交给竹村，只是所有新菜必须要我把关，我同意才能上菜单，他一心想着大展拳脚，我吃了他的菜却有点儿舍不得上架，我怕他有一天黔驴技穷，就暂留一些食谱，在一波菜品热度褪去之后再上架。”
　　“但他不知道我是这么想的，只觉得我毙了他的菜，空有一身本领的他急切的想要看到顾客的回应因为我的阻碍没能实现，时间久了他自然会觉得很压抑，给我试菜的频率也慢慢降低，他想用更好的食材、更高的价格、更独特创新的菜品提高堂食的品质和体验，我是个守旧的人，没能同意他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