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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真假小姐,水落石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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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这出奇力大的一个怪招,方云鹤瞬间成为整个蹴鞠馆的核心人物,连同之前用鼻孔看方云鹤的、五大三粗的队长都从护栏那儿牛一样冲过来。
此时的方云鹤早已从阮璨手中夺回自己的面具戴在脸上,那队长粗着嗓子,拧死了眉头,不可思议地盯着方云鹤:“刚才那一脚,确定是你踢的,而不是侍郎公子踢的?”
队长瞪着眼睛,想把自己的眼睛瞪出眶似的,他粗喘着气表示不服,田间老牛那样倔强,他怎么也不能相信这么柴弱的小兄弟能爆发出那样的力量,这样细瘦的身板,一碗饭尚且足以端平,但接住从远处踢来的、威力极大的蹴鞠,那可犹如蚍蜉撼树,实在太不自量力,可望不可即。
众人也是没见过这等场面,钦佩之余自然也是有些不服气,只是不敢声明罢了。若是街坊小巷真有这等天赋型人物,他早就名盛千里,绝不会雪藏至今,何用这么晚才被发现?
这队长倒是做了只出头鸟,掀起众汉心中的疑心,众人的齐声拥护,又给了队长莫大的底气,他挺直身子,自认为自己已经站在真理的中心,真相的核心了。
方云鹤将双臂交叠在胸前,不怯,不卑,沉静中自有一股刚毅绵绵的力量,面具的窟窿中露出她那双明亮的眼眸,她直截了当道:“刚才确实是小辈踢的,小辈觉得,这蹴鞠有技巧之说,绝不是只靠蛮力就能获胜的。若只得了蛮力,那倒不如田间耕地的牛了,也不如家里圈养的猪。队长,你说我这话对也不对?”
队长四肢发达,头脑也有点发达,他立马听出不对劲,这竖子小儿是在变相地骂他猪牛不如呢。
他握紧拳头就想揍方云鹤,有阵阵急促的风从方云鹤眼前吹过,方云鹤此时想躲已经来不及了,她猛地闭上眼睛,须臾,不见有任何的动静,那钢铁般的拳头竟没落到她的皮肉上。
方云鹤缓缓睁开眼睛,只见眼前横亘着两只手,一只自不必多说,就是那粗大的要锤在她皮肉上的,另一只竟雪白细长,宛若女子般有着盈盈纤细之指,根根如那笔直生长的细葱,方云鹤倒是不知道几十来了位姑娘,视线渐渐向上划去,想看姑娘真貌时,发现不是姑娘。
竟是那兵部侍郎阮璨。
着一紧身玄色的衣裳,将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腰侧被衬得窄细又有韧劲,腰间的束带绑的规规矩矩,再往上看,是他那张精致的花容月貌。方云鹤暗想,之前他自恋倒也不是在空自恋,姿色确实不错。
阮璨轻松地握住队长的手,队长吃痛想抽出一分,可那手腕倒是向阮璨处移了一厘,队长脸色通红,既是气的也是羞的还是怕的,他大喊:“小的知错,请侍郎大人放小的一马。”
“想打架就出去打,别坏了蹴鞠比赛的规矩。”
“是是是,再也不敢了。”
队长被侍郎整治,自认在众小弟面前丢尽颜面,便落魄狗那样夹着尾巴偷偷溜走了,那群跟着他的小弟,倒也并非有那份追随大哥的忠心,不过赏个脸面凑下热闹,这下人已走,热闹便也无了,纷纷晃着头也离开了,嘴里还喃喃自语不够有趣。
方云鹤也欲待走时,阮璨先她一步,立在她的前方,仍旧是探究且打量的目光,“不知夫人竟有此绝技,怎么二十年来一直遮遮掩掩的,倒是埋没了。”
听了这话,方云鹤此时才如梦初醒,她现在还假扮着那杨家恶毒小姐的身份?
这怎么可能呢?按理说,经过她洞房花烛一闹,那杨家小姐恶名昭著,她自视甚高,跋扈惯了,一点怒火便要使唤十个奴仆消气,一点委屈便要告知整个杨府,怎么肯承下这等侮辱?
这且不说,但说真假小姐后,次日药效已过,那恶毒小姐自是醒来,见自己仍在自家,而不在他夫君兵部侍郎阮璨卧室,又怎想不到派人到阮府讯问,而这位新郎官又怎会不知她方云鹤就是冒牌货?
方云鹤这么一细想,只觉惊悚可怖,再看向阮璨时,倒是不知他的葫芦里卖的是老鼠药还是芳香茶。她尬笑一声便要匆忙离开,阮璨把住去路,寸步不让,态度相当强硬。
“夫妻一场,不必拘束。”
方云鹤翻了个白眼,开始瞎编,“年幼便练习这个,天资缺慧,技艺平平,好在肯在欢喜之事上下些苦力。”
阮璨假意笑了笑,“哦,是么?师从何门呢?”
方云鹤觉得她总不能说是系统赐予的,冥思苦想之际,恰有一黑衣男子如影子般无声过来,在阮璨的耳边停了几分钟,方云鹤眨眨眼,她慢慢地撤退,乃至离开蹴鞠比赛场所,今天她来就是想测试一下第一技能的威力,倒也没辜负她的期望。
方云鹤走后,黑衣男子恭敬地垂下头,视线聚集在地面上,“就这么放了她么?”
“当然不。”
阮璨盯着方云鹤远去的方向,目光沉沉,手中不知何时有了一副卷画,他将那副有些长的卷画展开,画中的美人一点点展露样貌。
“一个杨家低贱的婢女,竟从小学习蹴鞠?竟拥有这么威力的一招?这位冒充杨家小姐的姑娘,来头不小。”阮璨将这句话和那幅画都丢置在原地,自己甩甩手儒雅地离开了。
有风拔地而起,将那副画吹得凌空翻腾,风在空中席卷着它,将它的全部样貌施展于众,只见一只嗡嗡飞的蜜蜂停留在画卷上,正好落脚在“杨府贵女”身上。
而这四个字的一侧,便是那嚣张跋扈的杨美人。
*
方云鹤从蹴鞠比赛退出来便直奔龙门客栈,她嗅了嗅身上味道,十分难闻,不愧是在男人密集的蹴鞠场地啊,这味道鱼龙混杂。
可也有那么一丝冷冷的清香悄然混迹其中,方云鹤不知这点香是打哪儿来的,竟觉得有点熟悉。
她叫了店家,在房舍准备好洗浴工具,整间房屋顿时热气缭绕,闷闷的,自从来到这古代,方云鹤最不适应的就是洗澡这件事了,古代的设施简单又费力,每次洗澡水都要人工一桶桶地掂来,很不方便。
洗浴完毕后,方云鹤躺在床上,忙活一上午,她有些困倦了,此时又是刚洗完澡,浑身舒服慵懒,只想就这么睡到地老天荒。
她窝在锦被里,意识一点点消失时,隔壁突然传来一声尖叫,“啊啊啊啊啊啊,不好了!”,紧接着是桌椅被推到的声音。
方云鹤轻皱眉,翻了个身正要继续酝酿睡意时,她突然想到了什么,猛地直起身子,被子一掀,连鞋子都顾不得穿上就夺门而出。
隔壁出事了。
隔壁住的就是安福小弟啊!
怎么在眼皮子底下也会出事?方云鹤边疾走边思索,好的情况和坏的结果都一一想尽了,越想越没底。
到了隔壁房间,只见安福的房门大大敞开着,方云鹤直接跨门而入,大声呼叫:“安福!”
正巧与一端着茶水与饭食的小厮打了个照面。
方云鹤将整间房都扫视个遍,不见安福的人影,真是奇了怪了,她一把捞起小厮的衣领盘问:“我的小弟呢?他就住在这里等我归来,怎的不在此处?”
哐当一声,那小厮将本就歪歪洒洒的托盘往檀木桌面一放,面如菜色道:“小的也不知,小的不过是来端茶送饭的,可我刚一进门,客官你猜怎么着?”
“你不说我怎么知道?”
“我刚一进来,就发现有些蹊跷,这房门的门闩和门锁都被人给毁掉了!”小厮比划得有模有样,他指着一侧被推到的桌椅继续说,“我送饭来的时候就是被这些给绊倒的,本来就是倒的。”
方云鹤只觉此事不简单,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有人入室抢人不成?可现在的一切都指向这个不好的结果,那么安福就有生命危险了啊。
小厮将身上沾到的茶水擦干,有些着急地提议:“我看还是快点报告给县衙门吧,我们客栈出了这种事,总归是不好,传出去,名声得败坏。哎哟,真是倒霉。”
方云鹤顿时警铃大作,不能报告到衙门,不然安福和她的身份都得被揭穿,死里逃生出来怎能再被杨家捉住?那简直是一切都是白费。
“别报告给县衙门,我能处理。”
方云鹤说这话时,从腰侧的香囊里掏出十两银子交与小厮,那小厮自是为了店家着想,本就不想将事情闹到,如果能息事宁人又怎肯抛头露脸去衙门一遭?方才那一席话不过是来探探方云鹤的态度,不料金石之盟也不过如此。
小厮只是腆着脸,丝毫没客气的道理,直接接过那十两银子,在手中掂了掂,甚是满意,这才又端起自己的托盘,潇潇洒洒喜气洋洋地溜之大吉了。
苦闷与着急的倒成了方云鹤,机械的声音再次响起,回荡在整间房舍。
【宿主您好,请完成以下两个任务。1.找到安福2.查明安福失踪的原因。】
方云鹤两眼一黑,最坏的事情还是来了,安福弟弟真的下落不明,失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