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35、监视 ...
-
吃完饭后，江非原本想离开回家，结果顾池然突然接到了胡警官的电话。
顾池然挂掉电话，偏头对江非说：“胡警官联系到了莫安杭，现在他在警察局里，你要去吗？”
江非换鞋的动作顿了一下。
“去。”
*
莫安杭苍老的脸上带着一丝疲惫，昨天晚上警方突然联系他说导致莫佳佳死亡的人找到了。
怀着忐忑的心理，他几乎一夜没睡。
江非到的时候，看见莫安杭坐在笔录室里。一段时间不见，他好像又老了。
为了避免莫安杭看到江非的时候情绪波动过大，胡警官特地为他准备了口罩。
等所有人都到场后，胡警官对莫安杭说：“事情的真相和你之前以为的并不一样，我们需要你做好心理准备。”
莫安杭的双手放在桌上交替握着，拇指微颤，他说：“好。”
胡警官点点头，神色严肃，他把吴晓文的照片递给莫安杭看，“这个人还记得吧？”
莫安杭不明白，但是配合地点点头：“记得，他是丫头的男朋友。”
“对，还有一个人，叫做顾静宇。”胡警官又拿出顾静宇的照片给他看，“莫先生，这个人你认识吗？”
莫安杭双手剧烈颤动，一些猜测浮现在他脑中：“这是我的老板，他……和莫佳佳……有关系吗？”
“莫先生，这两个人是导致莫佳佳死亡的最终责任人。”
“不可能啊，胡警官，顾先生和晓文都是善良的人，他们之前都帮了我好多，不可能……”
莫安杭呼吸急促，眼眶通红，死死盯着面前的这两张照片，这两位都是他很熟悉的人……
等莫安杭平静一点后，胡警官继续：“我们从莫佳佳的笔记本上发现他七月二十八号制定的一份约会计划，事实也确实如此，莫佳佳和吴晓文在七月三十号的时候一起出去玩了。这是他们当时一起拍的照片。”
胡警官把这张照片给莫安杭看，照片中莫佳佳穿着一身白色的连衣裙，笑容灿烂。
很青春、很美好。
“但是关于莫佳佳的视频是在八月三号流出的。那么一定就是在这几天里，莫佳佳遇难。时间返回到七月三十号，这边有两个监控视频。”
视频中，莫佳佳还是穿着那件白色的连衣裙，很兴奋很开心的来到那个会所，下一段视频就是吴晓文，相比于莫佳佳，吴晓文就显得更加急促。
胡警官把视频反复放了几遍，继续说：“莫佳佳和吴晓文前后脚进的这个包间，而在那之间那个包间里面的人是顾静宇。”
——砰
桌上的茶杯被碰倒在地，滚烫的热水洒在莫安杭的手上，但他好像没有知觉似的，结结巴巴地说：“胡警官，你、你的意思是说、顾、顾静宇是□□我家丫头的人？”
“是的，据后面的证据显示，吴晓文和顾静宇是同一类人，他们早在一年前就已经认识。并且当年还有另外一个受害者，这个暂且不提。”
“吴晓文当天以约会为借口，把莫佳佳骗到一个会所，由当时正住在那个包间的顾静宇对其进行施暴，吴晓文是录视频的那个人。”
莫安杭那张老脸一会青一会白，问道：“那也就是说传视频的也是他们？”
胡警官却摇摇头：“曝光视频并且造谣莫佳佳出轨的是黄晓宇，也就是莫佳佳的室友。黄晓宇的动机我们猜测是想要引起吴晓文对她的注意，只是她失败了。”
“整件事情其实很简单，但是顾静宇和吴晓文都隐藏的太深了。”
莫安杭手上的水已经被擦干净了，他问：“那……那个孩子呢？江非呢？”
“江非？”胡警官重复了一遍，偏头看了一眼坐在角落旁听的江非和顾池然，说：“江非全程没有参与到这件事中，他只是顾静宇拿出来顶包的一个炮灰。”
炮灰：……
“我这里的信息就是这样了，莫先生要去听听吴晓文怎么说吗？”
*
昏暗的审讯室内，一个少年已经独自在这里坐了一个晚上了，他几乎没有怎么睡觉，每隔一个小时就会有警察来找他问话。
吴晓文闭着眼睛手指打着节拍，他目前唯一后悔的事，就是没有除掉黄晓宇，这么一个不起眼的角色，居然害的他身败名裂。
也可惜顾静宇居然死了，不过死了也好，早就看他不爽了。
数到第三千五百六十三的时候，门开了。
差不多一个小时，这次又慢了一点，不过也有可能是他们来早了。
吴晓文没有睁眼，他听着对方落座的声音，等着对方的提问。
一秒、两秒、三秒……
对方开口了：“晓文……”
吴晓文瞬间睁眼，是一位老人，早该见他的，没想到拖到了现在。
他笑着说：“叔叔，最近过的还好吗？”
莫安杭双手捏拳，忍住自己暴动的欲望，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平静：“晓文，佳佳打算送你的礼物还在房间放着，她一直保护的很好，只是可惜……”
“那我替佳佳谢谢咯？”
莫安杭嘴唇翕动，说话的声音都带着颤抖：“我们家对你也不算差，你为什么要这么对佳佳……”
“犯罪动机吗……可能是我喜欢看到他们破碎掉的样子。更何况顾静宇本来也不是什么好人，他想要，我就帮他，我可以从他那里拿到钱。”
胡警官站在莫安杭的身后，冷冷道：“你可真是顾静宇的一条好狗。莫佳佳到死都没有把你们供出来！”
吴晓文漫不经心道：“也许是因为我跟她说，我不希望这件事情被人知道，另外，好像还有一个原因来着。我想起来了，我说，万一这件事情暴露，黄晓宇可能就是另外一个受害者。结果呢，黄晓宇背刺她……”
“吴晓文！”
“干嘛？我实话实说，这不是你们想听到的吗？”
胡警官忍着怒气，说：“你就没有想过你的父母吗？”
吴晓文翻了一白眼：“我觉得他们巴不得我早日死掉。”
“晓文，你父母前两天还找我打听过的现状。”说完，莫安杭就踉跄着起身，“只能怪我们家遇人不淑，竟然遇见你这个人渣。”
铁门又被关上，这一次的证据充足，判个十年八年都没有问题。
莫安杭扭头对着胡警官说：“我也是个罪人，我有话想要说，也算是对这位小同志有一个交代。”
江非此时已经摘掉了口罩，跟着胡警官重新进到会议室。
……
莫安杭从口袋了拿出一部屏幕满是裂痕的手机，壁纸是他们一家三口的合照。他想要点开短信，但是似乎这本手机不太灵光，好几次后才成功。
莫安杭点开一条短信，上面有一张江非的照片，还附上了一行字。
【杀害莫佳佳的人是江非，附图所示。】
下面无论莫安杭给他发什么都没有再回复过。
这是一个匿名号码。
“我之前报警，但是这个事情总会不知道为什么被中止，后来我就猜想一定是有人再背后搞鬼，我查了江非的信息，发现他居然是江家的人，那没法立案就说的通了，所以我更加确信就是江非。”
胡警官看了一眼江非，心中了然，估计是顾静宇在背后施压，只是后来顾家破产，加上顾静宇死亡，这件事查起来就轻松多了。
莫安杭继续：“我当时一时冲动就……警官这件事情虽然没有对江非造成伤害，但是我有罪。”
胡警官说：“这件事暂且不提。江非前段时间遭人绑架，我们还需要知道一些内幕，你知道什么事情都说出来。”
“绑架……”莫安杭重复了一句，有点震惊，看一眼江非，点点头：“我好像正巧知道这件事。那次车祸之后，我失业了，面试了好几家都失败，是顾静宇要了我，当时我很感激他。”
“但是有一次，顾静宇要我去接一个人，那个人是萧俊逸。”
“等一下。”胡警官打断他，“你怎么确定是萧俊逸？你认识他？”
顾池然也抬眸，神色凌厉地看着他。
“说实话，萧俊逸是我的前老板，出了一次车祸后，他就不敢再用我，我才跟了顾静宇。”
萧俊逸是萧家的独子。二十年前，萧家当初和顾家是除了江家之外的两大商业巨头，只是后来，顾家彻底倒台，萧家也不如当年叱咤风云。
“在工作中遇上前老板确实比较少见，但是我想着他们两人会认识也不奇怪，但是之后他们说的话才让我感到奇怪。”
“那个时候，顾家接近濒亡，顾静宇求萧俊逸帮他们忙，但是萧俊逸丝毫不留情面直接拒绝了。我以为事情就这么结束了，结果萧俊逸突然提到了顾池然，顾静宇就说要绑架顾池然的心上人然后问他要钱。”
“顾池然的心上人应该没几个人知道吧？”胡警官眼尾扫向江非，问道。
“林子叶？”莫安杭说，“听他们说是一个叫林子叶的人，但是林子叶一直在国外，这段时间才回来……所以，他们显然没见过。”
“那真的就是认错人了？怎么会有机会认错人？”
作为当事人的顾池然此时在旁边抱臂不语，把江非认成林子叶这件事本来就充满了疑问。
顾静宇不认识林子叶和江非可以理解，但是萧俊逸肯定认识这两人。
是有人在误导。
“是我。”莫安杭老脸充满了内疚，“是我说的。”
莫安杭又拿出手机里的这张照片，是顾池然带着江非飙车时不知道被何人拍下来的。
“当时是我和他们说这张照片上的人就是林子叶，所以……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才害得你们遭了这么大的罪。”
胡警官：“这下就可以解释的通了……”
江非：“不对……萧俊逸如果也在场的话，就不可能不知道我……和林子叶。”
思绪周转。
江非想到了一个一直被他遗忘的人。
严宸！
那个害他坠楼！害他穿书的人！
记忆回到一个多月前。
那是江非第一次见到萧俊逸，还记得当时对方对着他问。
——你……是不是叫江非？
江非穿书时名字和脸都没有变，但是严宸呢？
不一定。
但是没有确凿的证据，江非还是不敢轻易的下结论，浅浅的给自己留了个心眼。
胡警官拧眉问莫安杭：“你知道这件事，当时为什么不说？”
莫安杭搓搓手，眼眶通红，“我当时被仇恨冲昏脑袋，我一心只想为佳佳复仇……对不起！我道歉……”
莫安杭一遍一遍用额头撞击着桌面，一方面是对江非的内疚，另一方面，更是对自己轻信敌人的悔恨。
顾池然坐在座位上无动于衷，冷眼看着莫安杭的举动。
最后还是江非看不下去了，用手抵着桌面，扶他起身：“这件事不怪你，八成是有心之人想要害我，才计划这么一出好戏。”
“那么今天就先到这里吧。”胡警官见莫安杭的精神状态不在适合进行提问，便宣告结束。
大部分的信息都是有用的。
顾池然对江非说：“接下来呢？你打算怎么办？”
“顾静宇死了，顾静宇背后一定还有人，或许只能从顾忆川身上找了，但是我怀疑和萧俊逸有关。”
顾池然点点头：“我在监视他了。”
江非诧异的扭头看他，有点佩服顾池然的行动力：“什么时候的事？”
“很久以前，也许是你还在医院的时候。”顾池然回答。
江非睫毛微颤，语气丝毫听不出情绪：“你做这么多……是为了林子叶吗？”
顾池然听到这话，苦笑一声：“江非，如果我说我是为了你……你会怎么想？”
“我会认为你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顾池然眉尾扬了扬：“也可以这么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