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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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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日炎炎似火烧,俩人坐在树荫下也没凉快多少,嘟蘩漪拿着蛋糕小口的吃着,但脸上的汗不禁的往下流着,周玧扶见状说:“你等着我去找个东西。”
嘟蘩漪一天也搞不懂他,一天这跑跑,那去去的,她也习惯了。
她吃着蛋糕含糊的答应着:“嗯,你去吧。”
没多久他就从别的地方,找了块篮球差不多大的纸壳,坐到她身边给她扇着风:“怎么样?凉快点了没?”
嘟蘩漪眯着眼享受着,心里想着周玧扶这人还挺来事的,嘟蘩漪心特别软也善良的不行,周玧扶给她扇了没多久她就抢走了纸壳要给他扇。
太阳渐渐阴了下去,前面操场的表演也差不多结束了,人群都已经陆陆续续的到了做菜的地方了,班长先是让所有人把要做的东西都拿出来,然后再分工明确让谁干嘛,等嘟蘩漪周玧扶到时,人都已经差不多围满了。
嘟蘩漪到处看了看,她不是主要的负责人,也就不敢轻举妄动,就找到班长问道:“班长,还有啥没有弄的,我可以去。”这乖巧模样。
班长是个女生,组织能力很强,其他班上的人,班干部的话根本不听,全当耳旁风,可她能力非常强,跟老师没区别,不听就是骂,不干事也是骂,长相也就不用说了,妥妥的班主任长相。
班长也不管是痩是胖,只要跟你安排了你就得干,她见周玧扶跟着她身后就问:“你们俩一起吗?”
嘟蘩漪瞧了瞧他还不等开口,周玧扶就抢着说了起来:“对,我俩一起!”
“那行,班上人多,买了两个西瓜还有一袋冰块,你们拿去水池那先把西瓜表面洗干净,然后再用冰块泡着。”说完正想走,但突然又回过头来说了句:“你们俩能干不?”
“能!肯定能!”周玧扶傻咧咧的说道。
班长走了后,俩人看了看西瓜,都被惊住了,不是吧!怎么大!
嘟蘩漪蹲下去,用两只手臂抱着量了量,刚好两个臂就能圈住这么大,她不禁感慨道:“天哪!这么大还是两个,拿咱当猪喂呢?”
周玧扶看着她的行为,觉得好笑,他也蹲了下去,点了点她的头:“你不就是小猪吗?”
又是一阵的打打闹闹,等闹够了后俩人才找了个小推车把西瓜推过去 ,然后三下两除二的把西瓜放在池子里倒入冰块加水泡好。
到了炒菜环节,周玧烬那个吵包非要炒菜,参赛的作品已经放了过去,做的是一个果盘,用的是哈密瓜当盘子,里面是各样的水果上面浇的百香果酱,哈密瓜的顶端叉了两个小耳朵是一个小猪的形象,跟嘟蘩漪很像。
所有人都拗不过周玧烬,就只能让他炒了,他这样的大吵大闹众人都以为能做出个什么不一样的好菜呢,结果呢人家问他:“周玧烬,你这做什么菜呢?”
周玧烬当即一笑,很自信的说出:“当然是酸辣土豆丝了!”
他本以为,所有人会为他欢呼,结果呢嘘声一片还有人笑他。
“有什么可笑的啊,瞧不起谁呀。”他撅起个小嘴闷闷道。
他到处瞅了瞅,终于是看见了熟悉的背影,他透过人群朝那喊道:“哥!哥呀!你过来嘛!”
周玧扶转头以为是谁呢,原来是他那个烦人精老弟呀,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不答应!不过去!”
周玧烬还在不停的喊。
嘟蘩漪看着俩兄弟,也真是好玩,打打闹闹跟个冤家一样,一个嫌弃一个又喜欢黏着,她很羡慕这种兄弟情。
她伸出纤纤玉手轻轻戳了戳他,对他道:“弟弟叫你呢,快去呀。”
弟弟?周玧扶的脑回路总是跟人不一样,她说的是弟弟,而不是你弟弟,这说明什么?说明把他当成了男朋友!
他痴痴的望着她笑,任然沉迷在那句“弟弟”中。
嘟蘩漪又是一脸嫌弃,心想我又说了什么不该说的了?
“你怎么了周玧扶?”
不搭理?她又继续道:“喂?”还是不搭理,她索性就一巴掌打在了周玧扶肩膀上,疼痛感袭来,让他整个人都回过来了神。
他捂着臂膀,委屈道:“干什么呀?你打疼人家了!”
嘟蘩漪无奈道:“你弟叫你呢,赶紧过去呀。”
“我知道!我想让你一起嘛!”
最后嘟蘩漪还是跟了过去,过去时周玧烬已经把菜都炒好了,她先走过去看了看这卖相……又黑又白的,这味道怕是不敢想。
“尝尝?嘟蘩漪。”周玧烬期待道。
这嘟蘩漪可不敢,这跟试毒有啥区别?她一把拉过周玧扶挡在她前面笑道:“玧烬啊,叫你哥来吧。”
他颤颤巍巍地拿起筷子,夹起一小筷送到嘴里嚼了嚼,然后又艰难的吞下去,他给他总结了几点:“弟啊,第一你没放盐,第二太辣了,第三没熟。”说完他拍了拍周玧烬的肩膀“还有待提高哇。”
这些话,不亚于晴天霹雳,自信的火苗被瓢泼大雨浇灭,周玧烬一下子就瘫在了张韬伟怀里,他也是眼疾手快一把接住,周玧烬一手拿着土豆丝一手拿着锅铲,差点没给摔了。
“烬啊,没事嗷,以后咱多练练就是了。”张韬伟安慰道,看着实为安慰,但他那个嘴角啊压都压不住的往上翘。
夕阳的余晖撒在地面上,金色的光芒似乎在说着结束,夕阳慢慢落下也预示着这一天将在同学们的欢声笑语中就这样结束了。
*
当晚,周玧扶吵着要送她回去,她给拒绝了,夜灯在头顶高高挂起,少女的影子在地上被拉长,晚风轻抚着,是那样的惬意,走在回家的路上,一些小猫小狗时不时的蹭蹭她,她也会回礼的摸摸它们的头,挠挠它们吃的圆滚滚的肚子。
暴风雨前的宁息,是那样的未知,夜空被星和月点亮,又是那样的漂亮。
正当她走到家门口时,一声响亮的摔瓶声,令她身心不由的一颤,她知道今晚又是一个难熬的夜,走到家门口她颤巍地打开了门,一股酒气扑面而来,客厅的灯全亮着,东西被摔的乱七八糟,她换鞋时的动作都在止不住的颤抖。
那种害怕是形容不出的,也并非一次的经历而是多次累积起的,换好时她朝着里面走去,昏暗的灯光下坐着个男人,是她爸爸嘟庆年,近几年来厂里边的生意时好时坏,高层领导陪客户喝酒时都会叫上他,说的好听是提拔多见见世面,但背地里所有的烟酒全是他一个人掏一个人喝,有时也一连着几个月不回家,一回家里就把在厂里受到的气全洒在嘟蘩漪身上。
嘟蘩漪本打着悄悄上楼,能躲过一劫,却被一声“嘟蘩漪”,给止住脚步,她站在楼梯上向下看去,底下的人也正看着她:“嘟蘩漪,你眼瞎了吗?!”嘟蘩漪突然被这大声吓到,连说话都磕磕巴巴的了。
她的手不由地攥了攥书包带子,害怕的开口道:“爸爸,你回来了,没什么事我就先回房了。”说完转身就走。
这一举动换来的是,更加难听的辱骂,嘟庆年手拿着个玻璃瓶,里面还有不到半瓶的酒,他喝了一口就重重的给摔了下去,酒撒了一地连带着玻璃渣,随后就听到他的谩骂:“你TM给老子死下来,听到没有?”
嘟蘩漪被吓哭了,她是真的害怕,她一步步走到他身边,脸上的泪在止不住的流,流的满脸都是,嘟庆年自从温似跟别的男人跑了之后就性情大变,开始变得易怒易狂。
他最见不得的就是人哭了,他先是把嘟蘩漪哄到身边,轻声细语的安慰道:“蘩漪别怕,过来。”
嘟蘩漪摇着头走走过去,如果她不动那最后受的痛就远不止此了,她一点点避开地上的玻璃碎渣走过去。
他抚上她的脸,为她擦去泪水,他越是这样她就越害怕,泪水也就止不住的流,他越擦越多直到把她的脸都擦红了甚至都已经破皮了,也不曾停手,本就受不了哭的他心里的火已是愈发的高了,在嘟蘩漪措手不及下,嘟庆年一记响亮的耳光落在了她脸上,她倒了下去,顿时她的脑袋像是有无数的飞虫盘旋,听不到任何的声音。
尽数的玻璃划破了她的手掌,膝盖和小腿,疼痛袭遍全身鲜血慢慢渗出,她听不到任何声音做不出任何反应,就那样倒在地上。
这一巴掌远不止以前。
她心里多么渴望能有人来救她,她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奶奶,可奶奶在一周前就去了苏城,再去想就想到的是周玧扶,也对,人家也就只是在学校跟你闹闹,哪有心思还管到你的身上来了。
她不禁的自嘲的笑了笑,随后认命般躺着那,任由嘟庆年打着。
就在她要昏过去时,记忆中模模糊糊看到个人影冲了进来,只知道那人的口型喊的是她的名字。
也不知是过了多久。
等她再次睁开眼时,映入眼帘的就是花白的天花板,她的直觉这里是医院。
她躺在床上,面容苍白,唇色淡淡,眼睛无神。她的头发散落在枕边,像一缕缕黑丝,衬托出她的肌肤更加晶莹剔透。
意识从梦境中缓缓升起,大脑还是一片空白,不想说话,不想想起昨晚的事。
耳朵还是闷闷的,任何声响听的都有些不真切,她想伸手碰一碰,却被男人紧握着,这种感觉让她本能的想抽离开,她试了试浑身没力根本没用,这迫使她抬头向手部看去,是他,原本紧绷着的心这一刻竟放松了许多,这一举动却不料惊醒了周玧扶。
他抬起头见她醒了,便就仔细地检查着她的伤口,边检查还边说着:“你这些年……都是这么过来的?”顷刻间他竟有些哽咽,连看她的勇气都没有了。
而她只有轻飘飘的一句,由于刚醒声音还有些沙哑:“都习惯了。”
一句都习惯了,更是让他忍不住哭了出了,他一把抱住她,趴在她的颈肩上,泪水顺着脸落在了她的颈窝,很明显的触感,不知怎的嘟蘩漪的眼眶也有些泛红。
她伸出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背,再抚了抚替他顺气,现在这情况本来要安慰的人从嘟蘩漪,一下子就转变成了周玧扶,她就这样替他顺背,等周玧扶哭完了后,猛的一个抬头,用他那红红的眼睛对她道:“蘩漪。”
“嗯,怎么了?”
“我这样说,你可能会生气或者说我没良心,可是我就是舍不得你这样嘛!”还没说完,眼泪就又出来了。
嘟蘩漪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冷的就像机器人一样:“你说,别哭。”
他吸了吸鼻,又拿了张纸巾擦干眼泪:“把你爸告了吧。”冷飘飘的一句话,周玧扶不知道她会不会生气,毕竟这是亲老子。
嘟蘩漪深呼吸了一口气,望向他平静的开口道:“我试过,但总是以证据不足,伤情报告不达标来搪塞我,我现在要做的就是收集证据,拍下我身上的伤,四年多的家暴,我看在奶奶的面子上他又是我爸爸,我忍了又忍,现在我不想忍了,畜生就该去畜生待的地方!”
“你能这么想我就放心了,今天是周五我给学校请了假你放心,我也给你奶奶打了电话,她说她明天就到家。”说完替她掖了掖被子,准备起身去给她买早餐。
嘟蘩漪看见他要走,一把抓住了他的手不放,他回头看着自己的手上覆盖着另一个白皙的小手,他勾了勾嘴角开玩笑道:“怎么了?舍不得我啊?”
闻言她将头偏向一侧,看着窗外的风景不再直视他。
他拍拍她的手,再轻轻拿起放到被窝里暖着,安慰着她道:“我不走,我就去给你买点早饭,你吃什么?对了,医生说你是鼓膜破裂,问题不大,就是吃不了油腻辛辣的食物。”
“就南瓜粥吧。”
“行。”
嘟蘩漪向门口看去,那高大的身影已经变得模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