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问》笙浔

6、第六章

　　他看着她的背影，思绪拉回到了十岁那年。
　　当时，嘟蘩漪可算是这里的霸王了都，能打能骂，会的技能还不少呢，就拿咱农村人来说，爬树摘樱桃，下河捉泥鳅都不在话下的。
　　也就是几天后，嘟蘩漪听别的小朋友说，村里来了两个白白净净的男娃，对嘟蘩漪这个爱交朋友的人来说，高低得给他俩整两句，再收做小弟，那嘟家帮不得越做越大呀！哈哈哈！想到这嘟蘩漪那表情呀，就不自觉的猥琐了起来。
　　哥俩被父母带到村里的旅社，虽说是旅社其实也就是私人多修了几层楼房，然后租出去给人住里面什么都是齐全的，俩个闲不住的人，生下来了俩个闲不住的孩子，一路上俩人就跟个有多动症一样，不是生气就是尿尿，或者是俩兄弟抢东西吃，可把左曼文给气着了。
　　她先是一人给了一巴掌，然后怒道：“我数到三，如果你俩再吵再闹，就别怪我不客气了！听懂没你俩？”
　　都说干啥得有个度，哥俩也确实吵，自己也是感受到了，再加上看到妈妈是真生气了也只能低着头听训。
　　等妈妈骂完后，俩人也是非常有眼力见的，一人一口亲在妈妈脸上，然后俩人一起道：“老妈，我们错了！”
　　毕竟是自己生的娃，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她当然知道：“你俩，别想糊弄过去，到旅社了裤子脱了自己趴在那！听到没有？”
　　“妈妈呀，就非得这样嘛？”周玧扶说。
　　“可以呀，蛙跳1000个，屁股挨5下，自己选吧。”
　　周玧扶哥俩只能愁眉苦脸的认了。
　　刚消停不到几天，哥俩就又开始作起来了，他俩趁着父母睡的熟，偷偷跑了出来，一人手上拿了个十块钱就准备去小卖部消费去，却不料遇到了嘟蘩漪。
　　嘟蘩漪他们一伙人，就跟个街溜子一样堵着他们，她上下扫了扫他们：“新来的？知道我是谁不？”
　　“不知道，咋？”周玧烬以及其嚣张的语气开口道。
　　“耶，够拽的呀？”嘟蘩漪道。
　　周玧烬看了看周玧扶，在他耳边轻声道：“哥呀来者不善，你先上我去搬救兵！”
　　……
　　在一番亲密交流下，俩兄弟老实了，周玧扶嘴里还嘟囔道：“嘟姐呀，我们认了我们认了！”
　　嘟蘩漪看他这副样子就好笑，毕恭毕敬的态度让她止不住的嘴角上扬：“挨～有句话叫做，识时务者为俊杰嘛，走！入帮仪式一人一根冰棒！我请你们！”
　　一帮小孩很快到了小卖部，小卖部不远就个百来米。
　　嘟蘩漪住的小村叫奉村，是个城中村离市中心也不远，奉村是明城鼎有名的风景小村，每年都有不少的人来游玩，其中以最有名的还是千亩荷塘和千亩玫瑰园，一到旅游旺季就人山人海的。
　　小卖部老板看着一大群孩子往店里拥，心里就乐开了花，连忙招待着：“宝贝们啊！想吃什么自己拿哈！”
　　嘟蘩漪看着刘叔，对他笑着说：“刘叔看你那谄媚样。”
　　“漪漪，可又笑我了。”刘叔道。
　　还不等再说几句，小孩们就在喊。
　　“刘叔！冰棒在哪啊？”一小孩问。
　　刘叔家的冰柜是四个并在一起的，合成一个长方形。
　　刘叔想了想，对他道：“进门第二个，最下面自己摸啊！”
　　才说完就又来了句：“刘叔！就这一个味儿啊？”
　　“你要啥味儿，叔去后面冰柜给你拿！”
　　“桃子味儿的。”
　　“行，等着！”
　　小卖部游完出来后，一人手上一根冰棒，齐刷刷的走在一排。
　　孩子的游玩心，哪是那么容易就给满足的，尽管天气是好是坏，只要想出去谁都拦不住，这时就有人提议：“漪漪，咱去河里捉小鱼虾米吧！”
　　“可以呀！我最在行了！”嘟蘩漪说完又看向了周玧扶哥俩：“你俩去不？”
　　周玧扶和周玧烬，相互看了看，随后又小声道：“老弟，出都出来了，哪有现在就回去的道理，早回也是骂，晚回也是骂，那还不如玩够了再回去。”
　　周玧烬点点头，觉得哥哥说的颇有道理：“嗯～我看行！”
　　最后达成提议，俩人眼眯成一条缝相视一笑：“嗯～”再配合的点点头，哟～那猥琐劲，别人还真学不来。
　　“去去去，我们去我们去！”
　　一行人漫步在无边无际的田野中，稻田里还有蝌蚪和小鱼苗，再到傍晚时，每家每户都会迎着晚霞在院子里，乘凉或是吃饭，真是好不惬意。
　　小河的两边都是高高的白杨树，有时小猫小狗渴了累了都会在这歇着，周玧扶是最怕狗的，就算是小型犬都怕的要死，常常周玧烬会因为这个去嘲笑他，笑着笑着俩个就会打起来。
　　你说巧不巧吧，今天还就有只狗趴在那乘凉，那是只小黄狗，吐着舌头哈着气，看到有人来了它了收了舌头，歪着头看着他们，好像在说着“你们是谁呀？”
　　嘟蘩漪率先跑过去抱着它：“黄妞，你怎么在这？奶奶呢？”
　　“嘟蘩漪！你快把它赶走！”一道颤颤巍巍的声音传来，此时周玧扶正站在离她十多米外的树后面躲着，敢看又不敢看的样子着实好笑。
　　“咱回吧！周玧烬。”
　　周玧烬看了看周玧扶，这狗也着实是大，尽管他非常想捉虾米，也只能无奈到：“对不起啊嘟蘩漪，我哥很怕狗。”说完他又突然想到了什么“要不这样吧！我们旅社旁边有个泥潭，咱去打泥巴仗吧！”
　　泥巴仗？从来都是打雪仗，还没玩过泥巴仗呢，嘟蘩漪他们觉得好奇，最后她如周玧烬他们带路。
　　泥潭不大也不深，刚好够他们玩，几个小东西都已经跃跃欲试了，在他们还在想的时候。
　　“扑通”一声。
　　周玧烬和周玧扶俩个先不先的就跳了下去，真是顶风作案不怕打。
　　看到有人做了表率，一群娃就跟下饺子一样，一个一个的往里跳，还有一些爬到泥巴多的地方，在哪学着泥鳅一样动过来爬过去的。
　　周玧扶也真是够精的，自己一个人偷摸的揉了个圆泥球出来，乘着周玧烬不注意，他使劲一扔。
　　“啪”的一声。
　　砸中，敌人已倒地，此时周玧扶脑子里想的是，游戏里机械女生的一句“Perfect, kill”当他还在洋洋自喜时。
　　远处的周玧烬已是怒火中烧，但他并没有立刻还回去，而是学着他哥的作风偷偷的搞了个大的。
　　周玧扶看着周玧烬铪不起来，以为是把他那里给砸疼了，起不来要死了，他连忙跑过去，嘴里还喊着：“周玧烬！周玧烬！你可别吓我啊！”
　　他一手去扶周玧烬，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时，周玧烬一个大炮发射，将那泥巴球照着他脸上就是一下。
　　这一下给咱周玧扶整笑了，好你个死周玧烬，给我等着！
　　后面就是俩兄弟的厮杀和全部人的厮杀，漂漂亮亮的嘟蘩漪也被俩兄弟整得跟个兵马俑似的。
　　周玧扶和周玧烬玩的是开心得不得了，却浑然不知噩梦马上降临。
　　睡了一下的夫妻俩，还不知道俩兄弟不见了，只自顾自的拿起手机看，等左曼文和周绍钧想起来时都已经过了1个小时了。左曼文突然一个翻身，顺带在周绍钧得大腿上也打了一巴掌，哎哟一声周绍钧立马起来道：“你干什么啊？知不知道你力气打的跟牛一样？”
　　左曼文白了他一眼：“娃呢？我睡的是不是让你把娃看好呢吗？”
　　“这这这……周玧扶！周玧烬！”周绍钧大声的喊着。
　　左曼文的巴掌连环的扇着周绍钧“哎呀，你是怎么当爸的呀！还不下去找！”
　　等她下来时，两个死孩子她一个都不认识了。
　　左曼文拍了拍周绍钧道：“老公，这几个乱跳的兵马俑哪个是周玧扶和周玧烬啊？”
　　此时的周玧扶和周玧烬，还在让嘟蘩漪给他们美美的做着造型，却不知危险已然降临。
　　左曼文突然大喊一声；“周玧扶！周玧烬！给老娘滚出来！”
　　这一声，将泥里的所有的娃都给喊了出来，一个个的排成一排，左曼文和周绍钧顿时就给整笑了。
　　左曼文收拾好笑脸，换上个看着严肃的表情：“你们现在听我指挥，向右看齐！向左转出发水龙头！”
　　娃娃们齐刷刷的一句：“是！”
　　一人一个水龙头，一群人中就只有嘟蘩漪一个女生，在洗脸时总是够不着后面，左曼文看到走过去，替她把发尾的泥给洗掉，然后再把脸蛋上她看不见的地方替她洗干净，洗完后左曼文不禁惊讶道：“哇！宝贝你怎么这么漂亮！你看看这泥多脏以后不要来玩了嗷，没事可以来阿姨租的房子里来玩，跟周玧扶和周玧烬一起，好不好？”
　　嘟蘩漪乖巧的点点：“好，阿姨。”
　　几年后的今天，一样的人，一样的背景，一样的小脾气，但却唯一的不足就是把他忘了。
　　周玧扶内心到，你什么时候才能知道我。
　　其实，记不记得也无所谓了，只要是她这个人就行。
　　他追上嘟蘩漪的步子，和她并肩走在一起，周玧烬往后无意间瞟到俩人的背影，小声笑道：“还挺配的。”
　　周玧扶笑着看她：“去哪？”
　　“你猜呀？”
　　“我猜去我心里！”
　　嘟蘩漪总是能被他的一些流氓行为逗笑：“我去小卖部买瓶水，等会不就开始比赛做菜了嘛。”
　　“那行，喝什么我请你。”
　　“不用不用，我请你。”
　　听到这句话，周玧扶整个人都乐开了花，当即小脚一跺，再晃了晃身子才娇羞道：“漪漪！你对我真好！”
　　噗！的一声，嘟蘩漪没忍住笑了出来，她在心里默默道“真是够骚的”。
　　离比赛做菜还有段时间，现在正进行的是以菜雕花的环节，周玧扶那人也真是的，给他买完了水就跑了，也不知道多陪陪嘟蘩漪。
　　周玧扶跑了之后，嘟蘩漪寻了一处阴凉地，两边都种满了水杉树，一到夏天就绿油油的，她坐在树下长椅上，微风轻抚过她的脸庞，勾起些许发丝，从远处看真像是油画里点睛之处。
　　嘟蘩漪的美不只是她的五官，而她的眼睛才是一眼就能注意到的，她的眼是典型的狐狸眼，眉眼极为好看，眼尾微微上挑，媚气横生，十分能勾人心魄。
　　周玧扶听了周玧烬的消息说，雕花结束后有纸杯蛋糕拿，这才撇下嘟蘩漪一个人过来，他不想让她跟他一起挤，女孩子嘛吃一些甜食总归是高兴的。
　　他就这样等啊等啊，等了将近快20分钟差不多，主持人的一声结束可以拿蛋糕时，周玧扶第一个冲了上去他心仪的那个，没结束前就盯好长时间了，拿到手上后他左看看右看看，越看越满意，通体的蓝色纸杯上印的是小碎花，里面的面包上是一个用奶油做的小猫，再用彩针点缀好看极了。
　　周玧扶到处看了看，不见她人，于是拿出手机给那头的人拨了过去。
　　铃铃铃……
　　嘟蘩漪的手机铃声就是本机自带的。
　　她从裤子掏出手机，看见是陌生人本能的想要挂掉，但却鬼使神差的接了，她语气温柔的朝电话那头的人说：“喂？你好，你是哪位？”
　　“哪位？嘟蘩漪你没存我手机号？”他有些生气道。
　　嘟蘩漪沉默了会，心想不是谁会没事存不是很熟的人的电话呀？这不神经病吗？
　　知道他有些生气后，她轻声安慰后再顺着他的意道：“好好好，我现在存行不行？”
　　“那还差不多，你在哪呢？给你拿了个东西。”
　　“嗯……女生宿舍楼旁的水杉树下面。”
　　“行，等我！”
　　周玧扶过来时，都是小心翼翼的，今天的温度比较高，太阳的光也强，一路上他是一边跑一边用手给蛋糕遮阳生怕化了。
　　“漪漪！”
　　听见有人喊她，她将头抬起的一瞬，就看见少年笑的灿烂向她奔来，手里还捧着个小蛋糕生怕摔了。
　　其实周玧扶看着挺帅的，只不过就是有点流氓，神经，带着点骚气的娇羞。
　　“你出了好多汗啊，给你湿巾自己擦擦。”
　　“你给我擦呗，我手里拿着东西的嘛。”
　　嘟蘩漪拗不过他，生怕他再次流氓起来，她抽出一张替他擦汗，流畅的脸型和硬朗的五官没有一点瑕疵，周玧扶的长相并不算阳光的那一类，而是更偏向侵略性一类的长相。
　　她擦的过程中，他就一直这样盯着看，他生的极好看，眉毛修长浓密，睫毛长而翘，额前的碎发微微遮住深邃的眼，盯着她就好似盯着猎物般，不肯让她逃脱。
　　她知觉他在盯着看，但还是硬着头皮擦完，擦完后她飞速的将头，扭向一边不敢看他，也真是怪尴尬的！
　　周玧扶拉了拉她的胳膊：“好了好了没什么，给你拿的蛋糕快化了都。”
　　闻言才慢慢转过来，她脸颊微微泛红，也真是好逗。
　　她指了指蛋糕：“你刚才跑了那么久，就为了拿了个蛋糕？”
　　“对啊，专门给你拿的，我妈说女孩子吃甜的就会开心，我想让你开心点，我每次见你你都有点愁眉苦脸的。”
　　嘟蘩漪看他，心里说不出来什么滋味，对她上心的人好像除了奶奶，这还是第一次家以外的人对她这样，她不知怎么的眼里泛起了点泪光。
　　“怎么了？快吃，看看甜不甜。”
　　嘟蘩漪点点头，乖巧的拿着叉子吃了一口道：“嗯，很甜！”
　　“甜就多吃点，多开心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