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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白萝卜鸡蛋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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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槐应了一声,也没用沈宁搭手,一人搬起浴盆,在院子里泼了水。
完事后,他从灶房提了一桶冷水,上衣脱掉,不讲究的用瓢舀水往身上泼。胡乱搓了几下,拿巾子擦干,重新披了件衣服回屋了。
“那个……锅里还有热水的。”看着男人滴水的发梢,沈宁十分不解。
虽说现在已经回春了,但天儿还没彻底暖起来,用冷水洗头洗澡,他都不冷的吗?
赵槐有些心虚,咳了一声道:“我打小身子骨就健硕,习惯用冷水洗了。”
他让沈宁先上炕,自己闫上门,把地上收拾了收拾。结束后一抬头,赵槐整个人都呆住了。
昏暗的煤油灯下,娇俏的女子一身白色里衣,她跪坐在窗边,抬起胳膊用干巾子绞头发,露出的一截手腕又细又白。
身体的曲线随着她的动作若影若现,胸脯前鼓鼓的。赵槐承认,他移不开眼,刚消下去的火隐约又有起来的苗头,他心里暗骂自己一声龌龊。
见沈宁看了过来,赵槐下意识的扭头,他握紧了拳头,突然道:“下午你在山里的时候,说晚上有话说,是什么?”
她是不是真的想通,愿意留下过日子了?
男人下颌线绷着,眉尾的疤痕显的他有些凶,沈宁心中一紧,这男人不会真想着把她送回沈家吧?
脑子快速转着,沈宁把自己刚才心中的顾虑说了出来,接着又道:“你放心,我不白吃白住你们赵家的,我会赚银子。等以后有合适的时机,我会离开,也不耽误你娶新媳妇。”
沈宁一番话,就像在赵槐心上泼了盆冷水,把他刚才的火浇的一点苗头都不剩。
原来她还是不愿真正跟他过,只是分析利弊后的最佳选择,他听懂了沈宁的意思,他们就是合作关系,搭伙过日子。
他赵槐虽然不是君子,但也不是真正的无耻之徒,她既不愿,他也不屑勉强。
赵槐冷着一张脸:“银子我会赚,你安心在我家住着便是,原也是我娘昏了头。”
他顿了顿又道:“以后你若想离去,我不会拦。”
说完,他利索的从炕头拿下自己的被褥,道:“以后我打地铺。”
沈宁懵了,她指了指炕头:“炕挺大的,你睡这,我睡炕尾便是。”
“不用。”赵槐冷冰冰的丢下两个字,专心打自己的地铺了。
沈宁被这男人一系列的操作搞的一头雾水,她说错什么了吗?怎么突然火气这么大?
不过她累了一天,再没心思想别的,吹了灯,她钻进被窝,没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炕上的女人呼吸平稳,睡的香甜,可苦了地下的赵槐,脑子里一会儿是沈宁白嫩的脸蛋,一会儿是她那些要离开的话。
一晚上翻来覆去,都没睡个好觉,干脆天还没亮,就跑去院里劈柴了。
赵老太太上了年纪,觉少。公鸡一打鸣,她就起来忙活。
谁成想一出屋子,就见自家的傻小子在卖力气,一边的柴火都堆的老高。不搂着水灵灵的媳妇睡觉,他大早上起来做这个干嘛?她真是气都要气死了。
“二郎啊,你过来,娘有话问你。”
赵老太太黑着一张脸,朝赵槐招了招手。
“娘,什么事?”赵槐一脸疑惑。
“昨晚圆房了吗?”赵老太太神情严肃,死死盯着自己儿子。
赵槐一口气卡在喉咙里差点没上来,他咳了两声,扭头道:“您问这个做什么?”
赵老太太没好气的回:“你说我问这个做什么?娘还等着抱孙子呢!”
见儿子不说话,她语气锋利:“没圆是不是?不然你也不能大早上出来干这个,她不情愿?”
“不是,我身子还没好利索,想多养几天。”赵槐下意识的替沈宁遮掩。
“真的?你没骗我?”
实在是沈宁有前例,赵老太太第一反应就是不信。
赵槐点点头:“真的,我骗您这个做什么。”
赵老太太想了半天,还是信了儿子的说辞,毕竟儿子都二十五了,老大不小的,他又是个正常男人,哪能真对漂亮的小媳妇无动于衷?
沈宁本以为刚换了环境,自己会睡不好,没成想一觉无梦到天亮。
她将自己的被褥叠好,跟炕头赵槐的摞在一起,免的赵老太太等人看出端倪。
打了热水,擦洗过后,沈宁去灶房帮着做早饭了。
见她一来,张桂花下意识的问:“二郎媳妇啊,今早我们吃啥?”
实在是昨晚那顿太香了,她自个都不想吃自己做的饭了。
古代蔬菜少,这个时候地里的还没长出来,每家每户最不缺的就是白菜和萝卜。
沈宁想了想说:“我烙几盘子白萝卜鸡蛋饼,再熬锅稀粥。”
“鸡蛋?可是娘那里……”
这饭听着就香,张桂花咽了咽口水,蹲在灶边看火的赵春芳也是眼睛一亮。
“就按二郎媳妇说的做,这几天下地活重,都补补身子。”赵老太太进了灶房,做主道。
“唉,娘说的是,娘说的是。”张桂花高兴的应了,随即去洗萝卜去皮。
沈宁将白萝卜切成细丝,放盐巴腌制片刻,控出水分后,打了两个鸡蛋进去,撒胡椒粉调味,加入少量面粉和葱花,接着用筷子搅拌均匀。
芝麻油热后,她挖了一勺面糊糊进锅,摊的差不多翻面,两面都煎至金黄,这饼就烙成了。
沈宁手不停,小片刻就烙了两大盘的饼。萝卜饼外酥里软,更何况还加了鸡蛋,家里没人说话,都低头吃饭。
饭后,赵老太太交代赵槐:“家里的镐头有些不得用了,你去镇上铁匠家打两把新的。还有你媳妇刚嫁过来,有什么缺的,你顺便带她去添置些。”
说完就进屋拿银子了。
两人出门后,张桂花一脸肉疼,颇有些酸气的对自家男人说:“大郎啊,咱娘可真是偏心。这家里前前后后在二郎身上花多少银子了,竟还要给弟妹添置东西,谁知道娘私下里有没有多给?”
赵树拉过自己媳妇,小声道:“瞎说什么?你当年嫁过来第二天,娘不也让我带你去镇子上添置东西了?咱娘公正的很!”
至于给二弟看病娶媳妇,这都是应该的,毕竟他们老赵家没有分家,况且那银子有一大半都是二弟打猎赚的,他当大哥的,心里没啥不舒服。
杏花村离秋水镇约莫有半个时辰的脚程,进了镇子里,沈宁明显感觉到了热闹,街道两旁开着各种铺子,街上的人群熙熙攘攘挤成一团。
两人先去铁匠铺,打了两把新的镐头,总共花了百十来文,赵槐跟铁匠约定三日后来取。
最大的正事办完了,他扭头问身边的人:“你有什么要买的吗?”
沈宁不想花别人的钱,因此摇了摇头,说没有。
她今天跟来,主要是想看看她能做哪些赚钱的生意。来时的路上她想过,她最擅长的莫过于做美食,但不论是摆摊还是开店,不说她手上一分本钱没有,就是天天路上来回跑,也够她喝一壶的。
所以沈宁打算先酿酒和做点心攒本钱,这两样东西比较精贵,价钱卖的也不便宜。若她能够跟固定的铺子合作拿分成,既不愁东西卖不出去,也不用天天往镇上跑,只需隔三差五送一趟货便是。
沈宁不要,赵槐也不想热脸去贴别人的冷屁股,只问:“那我们现在回村?”
“我想去前面的点心铺和酒铺子逛逛,你要一起进去还是在这等我?”
“一起吧。”赵槐虽不知道她要做什么,但让她一人,他心中隐隐不安。
两人先去了一家点心铺,进门老板娘就上下打量着他们,那眼神让人十分不舒服。
瞅了瞅这两人身上的粗布衣裳,老板娘撇了撇嘴,没有招待他们,忙活自己的去了。
这一看就知道是村里来的庄稼汉,兜里没几个铜板还非要逛她这铺子,看了半天也不买,白白浪费她的口水。
见老板娘的态度,沈宁也不恼,指着一种卖相最简单的点心问价钱。
老板娘嗤了一声,看的赵槐直冒火,冷笑道:“没见过这种开门做生意的,今儿还真是长见识了。”
男人人高马大,看着就不好惹,老板娘撇嘴,不情不愿的说:“这种的最便宜,一块五文,那边包装精致些的,一块六文。”
这价钱,还真不是普通百姓家能吃的起的,毕竟街边一个肉烧饼才卖三文钱。
不过在沈宁看来,这点心还真不值这个价,毕竟卖相平平,也没什么样式。
去了打酒铺子,酒卖的比点心贵多了,一小坛浊酒得四十五文钱。
大概知晓了行情,沈宁心下有了计较。
两人趁着还没到饭点,加快脚步往回赶,不然等下地的人回来,都吃不上一口热乎饭。
沉默了大半路,赵槐突然开口问道:“你会做点心和酿酒,昨夜里你说要攒钱,是靠这个?”
沈宁点点头:“没错,这个做起来不费事,卖的又不便宜。”
“以前在村里怎么没听说过?你自己琢磨的?”
赵槐虽然以前没见过沈宁,但一个村的,多多少少都听过点她家的事,无非是被后娘磋磨,干活麻利,从未听说过她有厨艺方面的手艺。
一句话把沈宁吓得僵硬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