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光徘徊花依旧》丧家犬的乡愁

27、一知半解

　　在郭永昶看来，除非涉及什么机密或私密的事，谈话时需要规避一下之外，其它都是正大光明的事，没必要关起来门来谈，何况与一个小姑娘关上门独处一室，心里总有点别扭。

　　另外，如果让别人告诉甄总自己与客户谈事时总将门关上，甄总难免不会有想法，比如回扣好处什么的。

　　所以，除了涉及机密与私密的事，一般都是敞开门的。

　　谈雯雯看到郭永昶的的举动，脸上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诧异，不知道内心想着什么。

　　然后她自然地坐到沙发上端起水杯喝了一口。

　　郭永昶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一下谈雯雯，身材娇小玲珑，但是充满朝气与活力，黑亮的头发扎成马尾垂在脑后，齐眉的刘海舒展而蓬松，一双黑亮的大眼睛像会说话似的，脸蛋圆润粉嫩，下巴线条流畅、微微上扬，显得有些倔强而执着。

　　再联想到刚才的行为举止，大致地感觉到，这是一个性格开朗，行事干练的女孩子。

　　谈雯雯看郭永昶坐下来后，就放下水杯说道，“我就不打扰甄总宝贵的时间了，长话短说吧，这次陌生拜访，有些冒昧唐突，还请郭总见谅！”说到这里向郭永昶表示了一下歉意。

　　郭永昶笑了笑说，“没事没事——感谢关注我们医院”。

　　谈雯雯用那双黑亮的大眼睛看了看郭永昶笑眯眯地说，“郭总太气客了。这次过来，是看到咱们医院在媒体上投放的广告力度比较大，就想着过来看看，我们报纸的时尚版和贵单位是否可以合作合作。”

　　说着谈雯雯就介绍了一下时尚专版的定位、刊出时间和发行渠道。

　　首先是定位，版面定位是“提升自我，乐享生活”，读者定位是25岁到50岁的人群（以白领为主），每周四出版，每期固定四个版，内容多时会扩版，发行主要是订阅、零售和直投，直投在尝试阶段，主要针对市内和周边县区的美发美容、休闲娱乐和大型的酒店宾馆等场所。

　　其次是合作方式，步的想法有三种，一种是直接的广告宣传，就是你们付费，我们报纸上做广告，一种是合作办刊，就是其中两个版面由你们单位冠名，一版我们做内容，一版刊发你们的内容，内容方面可以你们来组织，也可以让我来写，

　　另外一种是做夹页，但前提是由我们报社印刷，印刷费按我们报纸走，我们按照报社规定收取一定的发行费，从我的角度来说，就是为报纸扩充了版面，使内容更丰富一些。

　　当然，这是我的想法，郭总如果有更好的合作方式的话，我们也会采取的。这是我们报纸的基本情况，请郭总指正，谢谢!

　　郭永昶听了之后，表示赞许地点了点头，停了几秒钟说，“指正不敢，不过你的想法很好，也很周全，包括合作方面考虑的非常细致，除了传统的做广告而做广告外，另外两种方式南方比较流行，但在咱们内地还比较少，看来你对报纸的运营还是有所研究的啊！”

　　“过奖过奖，郭总抬举我了。我老家是本地的，在南方上的传媒大学，对南方传媒的运营略知一二，谈不上有什么研究。只是听郭总说的，好像对媒体很熟悉？你不会是我的前辈吧？”听郭永昶没有说报纸的合作事宜，而是说报纸运营的什么研究，谈雯雯的脸唰的红了一下，又好像有些激动，像是遇到了同行，两个大眼睛带着疑惑和好奇问道。

　　“咳——咳——咳咳——哪里哪里——我就是一知半解而已，前辈，什么前辈，对了，你的想法确实很好，我斟酌斟酌，向我的领导请示并商量一下，然后给你回话。”

　　郭永昶被谈雯雯一句前辈叫的不知所云，心想这女孩的思维跳跃太厉害了吧，还真把自己给呛着了，心想自己就一个野路子出身，哪敢做前辈啊，便干咳了几声说。

　　“好的好的，郭总，那我等你电话，就不打扰郭总宝贵的时间了，我先走了。”谈雯雯说走就走。

　　看着谈雯雯疾步如风的走出办公室，郭永昶心想，还真是一个快人快语，干练果断的女孩子。心思又回到了他称的“前辈”上面去了，喃喃自语地说，真是时光如流水啊，一晃八九年过去了。

　　记得上世纪九十年代中期，在省内的一所小中专毕业后，就被分到乡下一个偏远小镇当了一名小职员，被称作干部。

　　刚参加工作那会儿，郭永昶稀里糊涂地不知道干什么。

　　那时候，真有一种浑浑噩噩的感觉。

　　农村工作，除了有那么一两件工作是经年累月常抓不懈之外，其它都是跟着时令物候、农忙农闲而定。

　　一般前半年都是比较清闲的。

　　郭永昶骑着那个上学时骑过的野马牌自行车，到他包干的村上看看，各项工作制度有没有上墙，村务有没有公开等等。

　　然后，就是帮村上的文书分解当年的税费提留、公购粮以及梯田建设指标。

　　说实话，郭永昶很是佩服那些村文书的，这些指标的计算有些是根据农户的承包地来分解，有些则是按照人头来分解。

　　村上虽然有办公室，但是没有地方吃饭，所以，他不得不吃住在村文书家里。

　　当时，郭永昶包干的这个村，还没有通上电，他和村文书都是点着煤油灯，拿着个计算器一个数字一个小数点的计算，而且小数点都要精确到后两位数。

　　那时候的村上根本没有电脑，但有一个老实的油印机。这些数字算出来之后，郭永昶就和文书一起刻在蜡纸上，就一份一份地油印出来。

　　然后在五六月份的时候，召开一次全村的村提留、公购粮及兴修梯田的动员大会，就将这些油印的任务指标住家住户地分发下去。

　　至此，上半年的工作算是基本完成。接着就到了七八月的夏收季节。

　　这时，公购粮的收缴任务也就开始了。

　　说实话，村民们对于对政府的信任是无条件的，上交的税收提留在他们的心里有着根深蒂固的认知，那就是国税，国税是应该给国家缴纳的。而且积极性都非常高，上面的期限是一个礼拜，而村民也基本是按照这个期限完成的。

　　这一点，令郭永昶有些感动，缴纳公购粮期间，他就在粮站跟着村文书一起统计。村民大多是早上干农活，中午的时候吃过午饭，就顶着烈日炎阳前来缴纳公购粮。

　　后来，他在一首诗歌中写了这样一句话：“兴，百姓苦；苦，百姓苦”！

　　当时的郭永昶看着烈火骄阳下，挥汗如雨背着粮食袋子的父老乡亲时，情感被触动，也被感动。

　　后来，要不是有个只会写自己名字的刀姓乡干部，也许就这样浑浑噩噩地混下去了。

　　这个姓刀的干部，郭永昶不知道是怎么到乡上来的，最开始的时候他不知道，后来熟悉之后，才知道他就会写个名字和几个阿拉伯数字，其它都写不上。

　　和别人聊天后，才知道人家有个表兄在当时的深圳混的很不错。有次区上的一号和二号去深圳考察的时候，给了很隆重的接待，回来的时候就将在乡上食堂做饭的这个姓刀的直接给了编制，转成了乡干部。

　　而这个刀姓干部，其它的本事倒也一般，但是溜须拍马、打个小报告之类的本事可谓是炉火纯青。

　　正是这个刀姓干部在没有弄清楚的情况下，将人家的外甥女编排成了大龄舅舅的媳妇，闹了一个大乌龙之后，让郭永昶生出了逆反心理，便对自己的这份的彻底工作失去了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