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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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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年2月补叙:
尽管这说起来实在有些不太恰当,甚至断章取义,但我的脑瓜里总突然蹦出些奇奇怪怪的感想,比如在我又回忆起关于他的结局之后,一些思潮就恰如洪水般席卷而来了,所以我无奈“执笔”,写下此段:
/我将看进你的眼睛
当死亡订上你被深爱的、我从未亲吻过的嘴
我将敢于亲吻你
当夜晚聚形于你被截断的生命
/
就像是“Kiss him good night”一样奇怪又安稳的怜爱。
【贰】
1763年4月15日 天阴有雨 法国凡尔赛宫
我来晚了,这不是我要来的时间。
准确来说,相对于蓬巴杜夫人的时间来说,我来晚了,并且没有重来一次的机会——腕表只能建立唯一的时间定点。
我明明将时间依照博士的时间向前调半个小时,但它仍然我行我素地晚上半个多小时,这也就意味着,依照博士的时间流速来算,此时是博士走后的两分钟,也即蓬巴杜夫人的生命尾音。
没有博士,没有剧情,只有一个病恹恹的蓬巴杜夫人,守着一个空荡荡的壁炉。
我注意到今天有雨,与她的棺木离宫那天特别相似。哈,这也提醒了我明年的今天恰好是蓬巴杜夫人辞世的日子,感谢我的笨蛋腕表,也感谢我的太多废话。
突然的沉默能遏制人们脆弱的呼吸……至少我的。
蓬巴杜夫人……她会做一些与博士有关事情吗?会吗,也许只是睡前看会儿星星罢了。
我在壁炉边上蹲了一下午,直到一阵压抑的轻咳传到我的耳朵里。
她来了,看起来像是刚经历过一场长谈,我只是这样想罢了,并没有什么根据。接着她望向壁炉——有一瞬间我以为她看见我了——像一只怪异的变色龙,当然她没有,这位夫人很快挪开眼睛走到了窗户边上。
星星,神秘且遥远,不可捉摸,也许在另一位“蓬巴杜夫人”眼中已经厌烦的东西,这位真正的夫人一直渴望着。我瞧着她,仍然躲在自己的壳里面。
想起来以前激情刷DW视频时某些whovian的胡言乱语,脑子里面就突兀地刷起屏,然而我罕见地没能快乐起来。
好吧,我这个废物胆小鬼,就这一次,搞砸了就跑。
所以我戴上了那副嘻哈墨镜。
深呼吸,亲爱的。
壁炉边,博士,转动,约定和旅行。
我假装小跑甚至跳着到蓬巴杜夫人身边,快活地问:
“所以,我们要去哪一颗星星?”
接着我在她的恍神中露出一个大大的明亮的笑容。
但我没能掩饰自己的差漏,所以夸张地抱住她,恍然大悟般道歉。我知道博士不仅仅会做这个,我不确定,他会为此补偿一场盛大的演出吗?还是像我一样,沉默与手足无措,又想要补偿。
哦,博士,他会为自己爽约多年而愧疚万分呢。
…………
现在我把事情搞砸了,果然的,并且这让刚才小心翼翼扮演博士而不敢记日志的我看起来很傻,所以我头上一热,当即选择继续在自己的日志里头叽哩哇啦。
我缩缩肚子。
“我很抱歉,真的很抱歉骗了你。但是我们在太空里呢,没了我你也回不去对吧?”
蓬巴杜夫人依旧拿刀抵着我。
我瞧见她眼中翻涌过一片洪流,挟裹着清晰的愤怒和悲伤,以及一些细碎的残片晶晶亮。然而很快她妥协了,除却那幕鲜活,岁月像是已经磋磨净了她所有力气,只剩一点点用来等待。她松懈下来,低咳起来,那洪流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除了第一眼,你都不太像我的爱人。”她抬头盯着某处燃烧的星星,“只有一点,我从你远比他年轻的眼中瞧见了孤独,也许你也是位时空旅人。”
事实上不大对,不过我顺着她的意思同她瞎扯。事情好像总爱向诡异的方向发展,我们勉强算是在交锋后聊了起来。在其中某一刻她指着这片星云,眼中又恢复了少女的光采,似乎有谁在我耳边低语,我拍了拍有些晕乎乎的脑子轻声说:
“相信我,博士总是在宇宙里面的某个地方,同一个时空,与你同在。”
“他也很喜欢这颗星星。”
[后来才知道这就是博士的意思。]
说完之后又感觉傻傻的,添了句:
“我敢打赌!”
更傻了。
但蓬巴杜夫人因此笑了起来,我也对她露出像开始时那样快活的笑容,不过,这一个更快活。
“宇宙实在太广阔了,而星星每个都有它存在的意义,大小不论,长短不论,就像你一样,一颗那样璀璨的星星,即使那样短暂。”
我用手比划出一个小的概念,“短暂,却难忘。”
“祝福你。”
我像是有点喝醉了,我们都像是有点喝醉了,因为蓬巴杜夫人不该在这个时期还能有两弯月牙儿。
“也祝福你。火焰,并非定要如太阳般灼灼,也应有月色般温润皎洁的岁月。”
蓬巴杜夫人凑近我。
我眨了眨眼,突然有点窘迫,我要暂时关闭日志了。
…………
所以就是这样,一个短暂的告别吻(可那更像是一个晚安吻),和两样互赠的礼物。我给了她一颗万能修复药(它真的太贵了),她送了我那把漂亮又锋利的刀。
我拒绝了她的托信请求,并坚定了她能等到博士的信念。我希望,也许,那颗药能起作用,她能等到博士。
也许吧。这已经是我难能想象了的,毕竟我总是把事情搞砸。
算了算了。
接下来让我看看还有哪里可供选择呢……哦,按照顺序来的话,天呐,我得先歇上两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