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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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见林屡霜的目光顿住，也看了过去。辨认了一会儿，她有点迟疑地：“霜霜，这电视上的人怎么有点像你啊？”
林屡霜把盛着甜汤的碗放下：“也许就是个和我长得像的人吧？”
奶奶半信半疑地，摇扇子的手也变慢下来：“这座桥怎么有点眼熟？”
不过她还是信自家孙子的，所以没追问什么。林屡霜喝完甜汤，被她赶去洗澡。
林屡霜后知后觉想起来：“对了奶奶，我转班，去了一班了。”
奶奶问：“是不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所以转班啦？”
她未尝是什么都不知道，也许隐约有所察觉的。但原主不说，她也不问，怕损了孙子的“青春威严”。她也相信她的孙子能够打倒所有困难，然后完好无损地站到她面前。
她总觉得孙子独一无二，天下第一，所以不在乎他能够取得多大的成就，只在乎他高不高兴。
林屡霜停下走向浴室的脚步，回头看奶奶。
老人佝偻着腰，拿着蒲扇，端着空碗。皱纹满面，一双眼浑浊却还有光亮，看着林屡霜的时候，她真的认为他是天上的星宿官，他能跨越山海、翻过困难，取得自己想要的东西。
……可惜。
原主面临的不是单纯的物理阻碍，也不是别的什么精神打击。他被纯粹的恶意打击、一群并无良心的人肆意捉弄。他到底还是倒下了。
林屡霜道：“因为一班成绩更好，所以转到了一班。奶奶，我会考得更好的。”
奶奶不再问了。
林屡霜脱下衣服淋浴，抬起头主动去接花洒喷出来的水。水流不大，如同淅沥小雨，少年闭眼抬头，仿佛正在雨下茫然。
苍白的灯光让他本就越发白的皮肤看起来更加轻薄，好像一张纸，轻飘飘就散去。唇瓣的颜色更浅，好像有人在纸上吻了一吻，落下一点影子，然后远去。
他看起来脆弱，倘若有人这时在场，必然忍不住要上去拥抱他、给予他慰藉。
但这里没有别人。
林屡霜只能够同系统对话，往日清冷冷的语气几分惆怅：【看来我是真的要考第一了。】
奶奶肯定希望他考第一。
他又问：【我有这个可能性第一吗？】
他缺的不是高中的知识，而是从小学开始的所有课程。上上个世界他学的知识早就在上世界的八百年间忘得差不多了。
系统开始查询如何用两个月将一个幼儿园学生改造成全国top2大学生。
看完查询出的答案以后，它极其银杏化地“嘶”了一声：【宿主，其实我可以帮你作弊。神不知鬼不觉……】
林屡霜：【……】
作弊？
他面无表情地擦干身上的水，穿上衣服：【把方案发给我，之后的两个月我会严格执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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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看到了昨晚新闻的一班学生心情复杂地进入教室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坐在窗边的林屡霜。
少年沐浴清晨的冷阳，微蹙着眉，一页一页地翻书。
阳光勾勒出他的脸部轮廓，线条不软不硬正是流畅。少年垂着眼睫，微抿着唇，似乎在苦恼什么，连刘海垂下搔弄到了他的眼睛都犹然不觉，只是盯着手中的课本。
林屡霜在脑海中挣扎：【你也有知识库，应该比这些古板的教学方式灵通多了？】
系统很怜悯它可怜的宿主：【虽然是这么说，但是这个世界……嘶，应试教育很可怕啊，本统虽然很厉害，但是完全没办法根据这样的教育来教导宿主……】
林屡霜抿紧了唇，他现在心情很差，比上辈子被一群魔修追着告白时心情还差。
他把手中的书翻来覆去。
上面每一个都是字，每一行都是字：但组合起来之后，意思就变得奇奇怪怪，尤其上辈子林屡霜习惯了古风的书写与行文方式，现在完全摸不着头脑。
在经过欧折海教导、窗外不断有人围观的一上午之后，林屡霜站起来：【不行。】
他在脑中吩咐系统：【用我的电脑帮我发布帖子，我要找个家教。】
系统：【难道男主满足不了你？】
林屡霜看了眼不远处跟着他的金毛大狗——欧折海已经在他心中变成了这么个形象——道，【他讲得过于狭隘，很多地方自己都不明白，居然用来教我。】
他本想漫步校园，但很快打消了这个念头。
无他，路上遇到的人目光都太炽热了。
昨晚上网了的学生一眼就能认出那座石桥，毕竟它离学校很近；更重要的是，别人没有发现，他们却一眼就能够认出来，那个少年穿的是他们学校的校服裤！
今早他们怀着忐忑的心情来到学校，希望能够偶遇那位“夜下少年”——这是媒体给少年的美称，道他所在便代表一夜风景，将其他景物全部贬为尘埃——结果居然还真的找到了对方。
林屡霜在十八班闹出的动静，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小是几个家大势大小混混摆架势，这事常有；大是说林屡霜在这件事里是主角，而他又……太夺人目光。
今天一早闻讯赶来窗外看林屡霜的人不在少数。
更有女生大着胆子冲上去，红着脸对少年表白。
不过也没有想过对方真的能够答应。只是想要莽撞一回……省得未来后悔莫及。
哪怕只是近距离看看他，那也很好啊。
不出意料地，林屡霜拒绝了他。
但女生没有半点怨怼，反而因为少年特意放下笔、正眼望向她、有理有据地拒绝她而感到惊喜不已。
她没想过能够得到这么正式的对待，好像少年真的将她的告白放在了心上、斟酌再三后才拒绝了她。
她被少年看到了。
幸好一旁恨得牙痒痒的欧折海看不过眼，出声制止了别的蠢蠢欲动来告白的男女——没错，男女都有，甚至二者比例相近——这才让林屡霜被解放出来。
之后窗外看人的活动热度略有消减，教导主任亲自过来抓人，抓一个是一个！
本来教导主任还想说两句林屡霜的，一看到他的脸就沉默了。
算了吧，还真能说是人家的错不成？……再说了，凭少年的成绩和上的热搜，他们的学校也会获得更多关注度。
——当然，教导主任对林屡霜的成绩认识还停留在原主的水平上。
等到林屡霜出了教室门，投来的目光更多了。他决定去一个僻静一点的地方。
他走得不快不慢，但尾随他的人不知为何，居然跟不上他的脚步：他们又不能够小跑跟上，那样太明显了。
在所有人留恋的目光中，林屡霜再找不到踪影。
他像是一片云：从头到尾都是。
他们短暂地见了一片云，甚至和他如此近距离地接触。可你又离他那么远，好像你从头到尾，都不曾真正触碰他。
林屡霜挑的僻远的地方走，不知不觉停在了一片小树林中。
江城枕山不襟海，丘陵连绵。山中多树，而盛风。现下虽是午时，阳光却不盛。
千山林响，树翻麦浪。
林屡霜莫名想到曾经的修真界。也仿佛是这样的一片山岭中，他偶然驻足，不在前进，看落英万千，缤纷风华。
就是在那里，他认识了……
系统和宿主绑定，在非屏蔽阶段几乎能够感知宿主所有的思想，现在一听林屡霜开始回念从前，系统一下子就慌了。
从空间里探出头来左看右看，远远看到一个影子，它急急忙忙地大呼一声打断林屡霜的思绪：【宿主！你看！有人来了！】
林屡霜被它的大嗓门震得脑袋一疼，皱起眉，下意识抬手揉了揉太阳穴：【你大惊小怪什么……】
他脸上流露出几分痛苦，让远处那个步伐本不紧不慢的人顿了一顿，紧接着顾不上矜持，加快脚步走过来扶住了他：“你有没有事？”
听到这个声音，大嗓门震人的系统缓缓愣住了。
它仔细那么一扫来人的模样，感觉整个统都要短路。
半晌，它闭上眼睛，向后一倒。
算了，爱咋咋吧，扣钱就扣钱，这可不是它的错。破罐子破摔得了！
林屡霜揉太阳穴的手动作停下来。他任对方扶着，缓缓抬起头看向来人。
来人比他高大一个身型，看起来不像是高中生。穿一身黑色风衣，显出有力量的躯体，他扶住人时传过来的力量巨大，林屡霜仿佛能够被他单手捞起来。
林屡霜再看他的脸。又俊又年轻的一张脸，男人想是有二十多岁，看人是却颇有威严，想必身处高位，惯常是俯视别人的。但他现在一张脸紧绷着担心得看过来，向来凌厉的眼中尽是关心，便无端多了几分人味。
当然，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
最重要的是，这人同欧折海有几分相似。——欧折海像他。
林屡霜定定地看他：“你愿意帮我补习功课吗？”
男人将他扶好站定，不问他为什么问这么奇怪的问题，而是一口答应下来：“可以，什么时候补习？”
林屡霜笑了一下：“那个之后再说。现在，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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