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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良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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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添热水吗?”
彤瑾问着推开了浴室的门,听里面喊可以再烧一桶,轻舒一口气鼓足勇气走过屏风,瞬间心里一抖。
她又仔细看了两眼,或许是雪姈的肤色黑的快要与浴桶媲美了,才让那几道淡肉色、分布却无规则的长疤如此显眼,彤瑾将热水桶放在浴桶边的台阶上便问道:“你背上怎么会有这么多道伤疤,没能及时上药导致的?”
雪姈吓一激灵赶紧钻入水中,还好浴桶里有药的成分水不透明,娟姨怎么没拦住她。想着歪过脑袋一点点露出头,见后方没人,刚松口气儿转身就看到彤瑾正盯着自己,“哎呀”一声又钻入了水里。
“我对男人没兴趣不会看你的,你儿时到底经历过什么?”
雪姈听着她的声音判断好位置后,背对着她露出个脑袋,生无可恋的口气说道:“周大捕快,你莫不是什么隐藏已久什么江湖失传的女流氓吧,这么爱偷看别人洗澡?”
“彼此彼此。”
彤瑾走出浴室时娟姨刻意瞄了一眼,活到这么大岁数了竟然不知自己做的是对还是错,刚刚就想着阿姈越晚被发现是女人,心伤的会越重,除非彤瑾也有相同的心思,那长痛不如短痛,早些被发现早做了断。
她想着跑进浴室,见雪姈像个没事儿人似的哼着小曲,若有所思的出去了。
雪姈带彤瑾出京城后已是傍晚,二人都有意无意的降低了走路速度,向西望去甚是美丽,雪姈经常坐在屋顶看夕阳,可似乎今日的夕阳最与众不同。
她想着回头看了一眼彤瑾,二人相视一笑便跑了起来,“日落也可以被追赶”,二人异口同声后便调整呼吸朝山坡跑去,跑到山顶后同时伸展双臂,想要拥抱那犹抱琵琶半遮面的太阳。
“你到底要带我去哪里?”
彤瑾问的自然并没有埋怨的口气,可雪姈立马说了句对不起确实有些偏远,便指着山下一片密密麻麻的村屋说道:“奇人村听过吗?因为与京城隔了这个山坡便在地界上划分给了涯口县,可距离上又偏又远,交通也不够便利,那里就成了最穷没有之一的村落。”
雪姈很自然地抓过彤瑾的手提醒她小心,都说上山容易下山难,抓了一会儿发现彤瑾没抽手心里美个滋儿的,继续说道:“那村里的苹果长的好,可律法又不允许跨地界售卖,都糟践了,所以我偷来的那些首饰全给了村里……”
彤瑾猛地一转头吓雪姈一仰,“怎么了吗,我不是给他们银子教他们好吃懒做,我是让他们买材料修桥修路,苹果能在涯口县地界售卖就没毛病啊。”
彤瑾点点头无话可说,二人刚进村几个跑着玩的小朋友一眼就认出了雪姈,喊着“阿姈哥哥”争先恐后的抱住了她大腿。
“这位哥哥是?”
“彤彤。”
“咳咳”,彤瑾赶紧清清嗓子让小朋友们叫自己“阿瑾哥哥”,雪姈跟着小朋友们重复了几遍“阿瑾哥哥”便笑的停不下来了。
几个孩子拽着她们的手,非要带她们去村长家吃饭,雪姈赶紧蹲下夹着嗓子哄着说道:“今日只是带你们的阿瑾哥哥逛逛村里的自然山水,就不打扰村长了,乖,自己玩去吧。”
“你是怕村长见到外人尴尬?”彤瑾附在雪姈耳边小声问着,可雪姈心里一痒完全忽略了问题的内容。
二人溜溜达达走到河边,雪姈挑了一块刚好够两个人贴身坐着的大石头,坐了一半指着河水说道:“现在的水位不高,成年人可以趟水过去,可雨季时的水位完全无法通行。”
彤瑾左右观察,没有看到修建桥梁的痕迹,欲言而止,雪姈抬头看了她一眼,捡起石子打了几个水漂,“我带你来这里是想说,修桥还在准备阶段,所以那些脏银还在村里,你可以连我一起带走,我绝不跑,这不就人赃并获了吗。”
彤瑾依然不说话,坐在另一半石头上,也捡起石子打了几个水漂,淡淡道:“我周彤瑾只凭实力,不接受施舍。”
雪姈欣慰一笑,“我果然没有看错人,不过我倒好奇,这么英姿飒爽自信不疑的周大捕快,怎么入职以来只抓贼,不参与其它任何案件,听说京城的小毛贼从良的从良,跑路的跑路。”
彤瑾歪着头不说话,死死盯着雪姈给她看的直发毛,她咽了咽口水道:“不是我不是我,是娟姨查的。”
彤瑾抿了抿嘴说道:“我十岁那年娘亲病死了,可娘亲得的不是不治之症,而是买药的钱被贼偷了,我求医馆赊药给我,刚开始镇子里的三家医馆都看我可怜赊了药,可后来得知家中没有男丁这钱便是还不上的,我娘的病要想痊愈也是个无底洞。
我扮成男孩子出去找工作又因为年纪太小不录用,去码头搬货搬两件就没了力气被工头赶走,我去求邻居们帮忙,他们也只是送饭送菜并劝我放弃娘亲。”
彤瑾说着见雪姈眼圈含眼泪的赶紧道歉,不该在这山清水秀的地方提悲伤往事,雪姈摇摇头道:“咱两是同命相连,我也没爹没娘,不过我有娟姨,当然她以后也是你的娟姨。”
彤瑾脑中过着娟姨的那句话,王府的首饰是雪姈的,想问什么意思又觉得冒昧,压制着好奇心说去找点柴火,夜里凉。
二人坐在柴火边背靠着背休息了一夜,雪姈一伸懒腰感觉自己躺着呢,快速扭头甜蜜一笑,看着彤瑾手中的烤鱼挑挑眉毛,恢复了以往不正经的口气问道:“彤彤,我们这样算不算是一起共度春宵了?”
“良宵。”
雪姈一愣,思绪总是被她打断,霎那间还真不知道良宵和春宵是不是一个意思了,她接过一个烤鱼尝了尝,“嗯、嗯,真香,原来彤彤是贤妻良母型的。”
“吃鱼少说话”,彤瑾话音一落就看雪姈张着个大嘴卡卡的咳,立马跑过去拍打她后背,没拍两下见她一动不动不出声了,急的蹲在她面前往嘴巴里看,“你若不介意,我用手取出鱼刺。”
见雪姈点头将食指与中指一同伸入口中,没等探到什么东西手指突然一疼,看见是被雪姈正咬着安慰道,“别紧张我会轻轻的”,又见她挤眼坏笑立马抽出了手指,“无赖”。
回去路上彤瑾特意加速走在前面,但又担心雪姈动什么坏心眼儿,时不时的就得回头看一眼。
走到山顶时一阵冷风吹过,彤瑾打了个寒颤便感觉肩膀一沉,回头看是雪姈的外衣,正要挣脱被雪姈按压住了,“你不要衣服就是要人,那我抱着你走?”
彤瑾没再拒绝拽过她的手埋在衣服下:“进城后风小些再松开。”
二人一走进院雪姈就喊娟姨熬姜汤,却半天没回应,雪姈看了一圈院子疑惑道:“这么早就出去买菜了?”
“我去熬姜汤,你昨天就有点低烧,刚刚又吹了风,好好睡一觉。”
彤瑾切好姜见柴火不足,喊了两声柴火在哪就看雪姈穿着夜行衣怒气冲冲地走出房间,急忙拦住她问:“不是金盆洗手了吗,青天白日的去哪里?做什么?”
“娟姨被绑架了,要用王爷的官印交换,王府我已去过多趟,我去去就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