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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印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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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久这一昏,足足昏了36个小时。
说也奇怪,她没有作任何梦,也没有见到任何幻象。
然而,对于曾鸿生和方舒同而言,曾久的这一昏却非同小可。
阿久并不知道,方舒同抱着她来到卧室,平放到床上,解开衣服的领口,见到了一个印记。
曾鸿生看到那印记时,亦吃了一惊。“堂叔,这……”
方舒同示意他噤声,飞快地用手指在那印记上方布了一个“雷”,作势向下一压,那印记瞬间变红,居然有东西从曾久胸前伸出。
舒同毫不迟疑,夹住就往外用力一拉,一道金光,竟是一条细细的类似金色的蛇状物体,只是无头无尾,扭来扭去,甚为恶心。自被揪出之后,那东西扭动几下,竟慢慢从空气中消失,没了踪影,再看曾久,那印记也已消失不见。
方舒同眉头紧蹙,手上那滑腻的触感犹在,还伴有灼热,自然对他没有任何伤害,然而曾久这样体质普通的人,再久一些,恐怕就要一命呜呼。
鸿生问,“这是什么?”
舒同道,“一种类似于盅的东西,但又不是。有点像一种叫姬蜂的动物,会寻找宿主,把宿主作为养分,直到掏空,再破壳而出。”
鸿生听了,额上不由自主沁出冷汗,如若只是自己,对这种闻所未闻的东西恐怕根本束手无策。望一眼双眼紧闭的阿久,暗自庆幸有方舒同在身边。
“幸好发现的及时,”鸿生说道,“否则阿久小命不保。”
“不,”方舒同的脸色却比刚才更加严峻,“事情比我想象的糟糕的多。”
鸿生闻言,大惑不解。
“所谓妖魔鬼怪,其实与人一样,都有固定遵守的原则。”舒同缓缓道,“比如这种小金虫,自我出生以来,只在妖的身上见过。”
“你的意思是,”鸿生猛抬头。
“不错,它们根本不会,也不应该,出现在人的身上。”
为防不测,方舒同和曾鸿生彻夜守护阿久。鸿生到底年岁大,第二天还要去上课,支撑不住,昏昏沉沉伏在阿久房里的书桌上睡去。
舒同却毫无睡意,一来与他天生体质有关,可坚持数天不吃不喝不睡保持清醒;二来,阿久遭袭这件事情,实在透着莫大的蹊跷。
如果金虫自发攻击阿久,那就是说曾久并非人类。但无论脉搏、心跳、血液……还是散发着曾家人独特的血的味道,都可以证明阿久是个货真价实的人。
如果金虫并非自发攻击,事态又变得更加扑朔迷离了。能让金虫违反其行事规则,转而攻击人类,本身就需要具有比较高的能力,能够操控另一种妖的,一定是厉害的角色。
方舒同有生以来,第一次觉得迷惑。隐隐间,似乎被不知名的力量扯向水的深处,而那里,正由四面八方汇聚而来的水流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
他极不喜欢这种无法掌控的感觉。心头有不祥之感。
阿久悠悠睁开双眼,就见到方舒同双目紧闭坐在她床边。她想开口,又因虚弱发不出声音,只能怔怔凝视方舒同。
平日里对他怀有莫名成见,抱着隔阂,大多一晃而过,此番倒将他看了真切。
眉宇英挺,轮廓鲜明,用俊朗二字形容不为过。想起开门的一刹那见到他的脸,突然有松了口气的感觉,身心放松,此后的事便不知道了。
毕竟处了多日,潜移默化里还是当了他是自己人。视线停在舒同的脸上,冷不防他睁开双目,笑道,“看够了?”
这下阿久大窘,不知怎地,脸颊火辣辣地烧起来。被这样突然的刺激一下,元气大盛,猛地发声反驳,“谁看你了,你有什么好看!”
一个响动,也把一边瞌睡的鸿生惊醒,急急过来,“阿久,你可醒了,老爸我吓死了。”
“爸,刚才到底怎么回事。”
“什么刚才,你都昏了一天半了。”
阿久大惊,这36个小时,于她,好像只是眨一眨眼睛就过去的事情。
时间,似乎在她昏迷的刹那,停止于她的意识之中。
稍顷,阿久已能起身活动,与平时无异。鸿生和舒同并不告知她有关金虫的事,只是阿久隔日准备上班的时候,舒同唤住他,从脖颈间取下一个玉吊坠递给她。
“干吗给我这个。”阿久问。
“这是我出生的时候含在嘴里的,你带在身边可以避避邪。”
“呵,那你不是像贾宝玉了?”阿久笑出声,“我看你不应叫方舒同,改名叫方施玉好了。”
舒同也不恼,只是将那吊坠塞入阿久手中。
阿久推回去,“我不能要,这是你的东西。”
“听堂叔公的话。”这是方舒同第一次拿长辈的身份说话,口气却像极了在哄小孩。
尚未反应过来,他便自作主张将吊坠系在阿久颈上。阿久愣住,半天才醒悟过来,恼怒地说,“什么堂叔公,比我还小3月!”甩门而出。
舒同只是苦笑。
他却不知曾久出门后定定站了好一会儿,她恼怒并非因为辈分之事,而是方才舒同靠她极近,温热气息尽数扑在她的脸上,叫她内心莫名燥热。
对了,这感觉就像极这块玉,温润安定,外表破破的附着些杂质,却散发一股暖意。
阿久心中又是一乱,想把那吊坠取下,伸了手又作罢,跺跺脚气鼓鼓上班去。
昏迷那两日恰是双休,所以同事并不晓得阿久卧床不起。忙活了一上午,阿久总算空闲,急忙去了“群魔乱舞”,寻找那日出现的bleu。
99:“bleu在么?”
琳:“她不在,99有事?”
99:“她那天说的。。。可知道是什么意思?”
琳:“不知道,她一直这样神出鬼没。见到lyy了吗?她平时这个时间一直在。”
99:“对耶,今天不见她。”
琳:“反常。”
阿久叹口气,刚想退出,却收到来自bleu的悄悄话,她急忙点开。
Bleu:“不要问,我是你的朋友。”
阿久回呼了很多次,却毫无回音。她茫然地坐在电脑前,一点没有头绪。忽然觉得冷,不由打了一个喷嚏,回头发现办公室的窗户大开,清洁工在刷窗台下面黑乎乎的墙壁。
她连忙抓了外套披上,却接二连三地猛打喷嚏。
哀怨地叹气,似乎受凉了。但愿不会感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