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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权戒X中央区域X战斗 ...

  •   日暮西斜,离开无人区后,天色终于如脑中常识,不再混沌难辨,日夜得以分明。宿清从窗口一跃而下,从正门走进会议厅,飞坦和派克诺妲不知去向。

      库洛洛掏出一张照片置于桌上,“这是纳库洛斯权戒。”

      宿清心领神会,拿起照片。

      “纳库洛斯,官方记载为六大陆的十大家族之一,传闻纳库洛斯的家主拥有扭曲时空的能力……”

      “这一届家主被人暗杀,死亡前对念力许愿,家族成员自此隐世埋名并不再拥有念力,家族所有能力赋予戒指……”

      库洛洛笑容清浅,“这枚戒指,落到了流星街。”

      究竟能不能扭曲时空,宿清持怀疑态度,但争夺戒指妥妥的主线任务啊!史诗级别不亚于弗罗多护送魔戒上欧洛都因。

      宿清摩拳擦掌, “如此珍宝必须纳入旅团收藏品!”

      世人吹捧一件宝物价值不菲,必定是为了引人争夺从中获利。虽然他和库洛洛都很强,但两个人去打T6装备会不会草率了一些?

      “就我两去?”宿清问。

      “我猜想大约只有你能出入此地。”库洛洛意有所指,点了点中央区域的高楼,收起地图和照片。

      哦,得单刷。

      宿清在无人区闷了四十天,差点把自己玩出精神分裂,如今有机会大闹一场,激动到浑身战栗。

      权戒所在的位置距基地不算远,飞跃四五条街道,路边再看不见半点垃圾。宿清回想库洛洛展示的地图,翻过眼前这排屋子便抵达中央区域。

      区域内房屋密集,乱中有序,道路九纵八横呈棋盘式格局,外围低内环高,钟形曲线式层层递增。街上空无一人,街道两旁是造型各异的房屋商铺。

      棋盘内环房屋明显减少,最正中傲然屹立黑色塔式高楼,楼前空地停放数十艘飞艇。

      蘑菇云状的浓烟飘荡在半空中,身穿护具的守卫神色戒备,忙碌于高楼前。宿清皱鼻嗅了嗅,空气中并无硫磺味。蘑菇逆风飘移,将塔楼笼在烟雾中。

      守卫从飞艇内搬出一箱箱货物,出飞艇时脚步轻盈,越靠近浓烟步子迈得越重,小心翼翼放下木箱,而后极为迅速地远离烟雾边沿。

      浓烟底端凝实成一根根黑色的触手,托起地上的木箱往上送,顶部浓烟张开巨口,吞下箱子。

      卧槽!这玩意儿是洪荒流还是克苏鲁?整一个上古神兽,深渊巨怪!

      “这烟雾是什么?”宿清实在好奇。

      “放出系念能力者操控的念兽。”库洛洛回答。

      宿清眼眸失去高光,库洛洛嘴里的每一个字他都能听懂,组合起来便成了乱码。

      “什么是念兽?放出系又是什么?这就是念能力吗……”宿清满头雾水,连连发问,不想再掩饰自己的无知。

      他顿了顿,抬手扶额,“算了,都不重要,打一架就知深浅。”

      “对未知若没有丝毫敬畏,终将被未知拖入深渊。”库洛洛声音放缓后,有种吟唱经文的特殊韵律感。

      宿清憋了又憋,实在没忍住,“库洛洛,或许有的人会敬畏,有的人会害怕,但那些人不是我。”

      宿清隐去后半句,同样,也不会是你。

      库洛洛倏地侧头看他。

      宿清不懂他眼中的情绪,也懒得细究,压下斗志,询问道,“至尊魔戒就在这八爪鱼肚子里?”

      库洛洛听出他言语中压抑不住的兴奋,颔首道,“权戒在地下一层的仓库,探查即可。”

      宿清宁心静气屏住呼吸,两足一蹬,踩着飞艇落入浓烟之中。碰触烟雾那一瞬,宿清心下了然,难怪库洛洛说只有他能随意进出,这浓烟和无人区的迷雾同源。

      无人区的迷雾来自生化武器实验后残留的病菌与毒气,外加垃圾腐烂的恶臭,经年累月形成烟瘴。

      宿清曾在某座垃圾山下挖出累累尸骨,骸骨呈黑色,留存药物残渣,被人肢解后散乱地掩埋。或许世上确有怨灵,每逢昼夜交替之际,滚滚雾海吞没山峰。

      难以忍受的瘙痒伴随疼痛折磨宿清半月有余,他清理完尸山上的垃圾,选好自己的埋骨地,百无聊赖等待死亡。

      迷雾重若崩云,从足三阴到太阳穴一寸寸狠狠压挤,五脏破裂七窍流血……

      陷入昏迷前,宿清朦朦胧胧听到一声叹息,霎那间肌肉暴起,一股热流自下腹流窜全身,一宿之后,他成为浓雾的一部分。

      潜入高塔不费吹灰之力,塔内只一人的心跳声,距离很远,大约在顶部五层内的某一处。黑色触手纵横交错遍布大楼,触手尖托举木箱井然有序送入地下室的圆形仓库门内。

      宿清掐手成诀,体内的气化作迷雾伪装成触手形态,跟随黑色大军进入仓库。

      一团团黑烟包裹住琳琅满目的珠宝,漂浮于空中。一枚银戒上雕刻NARCRUZ,花体字闪烁嗜血的红光,在众多藏品中极为醒目。

      库洛洛寻找的纳库洛斯权戒,据说可以开启时空之门。

      宿清端详片刻,略感失望,也不过如此,倒是权戒后方的一对琥珀珠子更为吸引人。

      琥珀里的蜘蛛节肢分明,毛发清晰,三对眼睛寒光闪闪,似是活物,下一秒便能冲破晶体,捕杀猎物。

      My,Precious!

      宿清状似茫然,如同深受魔戒力量所蛊惑的咕噜,从迷雾中伸出手将琥珀收进衣兜。

      楼内的心跳声突兀消失,转瞬之间出现在宿清身后。

      “溜进了一只虫子……”苍老的声音从头顶上方传来。“能进入我的圆内不被发觉,一般的隐可做不到。”

      宿清早有防备,后撤一步,躲过来人的劈头一击。

      浓烟与迷雾一黑一白,飞速凝聚后又分裂,一道道残影肆虐横行,触手上睁开数以万计的赤瞳,围绕两人疯狂舞动。

      “念兽无法区分你我。”老者停下动作,“你得到了尸骸之地的馈赠?”

      “馈赠?”宿清嗤笑一声,“原来无人区还有这个名字。”

      宿清身上迷雾凝成半掌大小的晴天娃娃,笑声如猫哭嚎,双眼空洞无光,绕着老者飞旋一圈后坐到宿清肩膀处。

      黑色触手合体后幻化成一只遍布眼球的八腕章鱼怪。老者须发皆白,身材瘦小,衣物宽大肥硕。

      “沃尔.道斯特。”老者自报姓名。

      “宿清。”

      章鱼怪身上的眼珠忽明忽灭,晴天娃娃摇摇晃晃站起身,忽地翻个筋斗,直奔章鱼头,章鱼触手根根暴起,只一挥,高塔半数倾塌,尘烟障目。

      两人从废墟中跃到半空,一连串猛踩飞踹、拳打脚踢……

      晴天娃娃一口咬住章鱼须,大口吮吸,章鱼怪上下抖动,无法甩开如气球一般鼓起的娃娃,只十余瞬息,章鱼怪身形似虚似实,最后化作一股浓烟,卷起满地砂石,扶摇直上。

      浓烟汇成旋转的狂风,一时间昏天地暗,数百护卫甚至来不及惊呼,便被卷入风中,库洛洛神色怡然,在混乱中闲庭信步一般步步逼近战场。

      老者从狂风中抓出一股浓烟,拉成一张弓,离弦之箭一变作百,百化作千,万箭齐发如暴雨。晴天娃娃跳到宿清上空,撑开衣摆抵挡住气箭。

      宿清从娃娃眼中飞出,曲指凝出念珠,如子弹一般弹射而出,老者释放出半圆状气墙,轻而易举吞没气弹。

      宿清暗吃一惊,轻敌了……

      老者再次拉弓,箭如流星,嗖的一声,气箭一分为二,直直冲着库洛洛和宿清飞去,库洛洛不闪不避,立于原地。

      宿清瞳孔一缩,抽出发髻上的银簪,反手甩出,簪子与库洛洛眼前的箭尖相撞,火花四溅。

      战斗中容不得一丝分神,老者紧跟在气箭之后,影子一闪,左手握住箭身,右手猛地扼住宿清的咽喉。 晴天娃娃被狂风中新生的触手捆绑,束缚住动作。

      老者从空中将宿清压制到地面,箭尖对准他的眉心,宿清避无可避,头偏开几分,箭尖正中他的左眼,刺痛和瘙痒从眼中扩散到大脑。

      宿清左手握住箭柄,慢了一步,箭头含有烟瘴中的毒素,宿清当机立断挖出左眼珠,右手骨节凸起,指尖朝老者太阳穴攻击。

      老者轻松接下这一击,眼神悲悯,“可惜了,我本不想杀能从尸骸之地走出的人。”

      宿清冁然一笑,语气讥讽,“是啊,可惜了。”

      老者忽地睁大眼睛,还未说话,一根银簪从后脑穿透眉心,插回宿清发髻中。

      宿清擦去眼角的血迹,从地上趔趔趄趄站起身。

      烟消云散,灰蒙的天空中透出一片湛蓝。

      晴天娃娃从眼眶中掉出一枚戒指,长出两条火柴粗细的手臂,飞到库洛洛手边,颤颤巍巍递出戒指。

      库洛洛静静凝视它,在娃娃忍不住想要躲起前,接过权戒。娃娃抖成筛子,伸出手试探着圈住库洛洛的手腕。

      宿清蹙起眉,大声叱喝,“娃娃,回来!”

      宿清捏爆手中的左眼,从兜里掏琥珀珠子,认真在琥珀上刻下∞,他撑开眼皮,将其中一颗珠子装入左眼眶,“差点死在这……”

      晴天娃娃蹭了蹭宿清的脸颊,飞到另一颗琥珀旁咿咿呀呀叫唤,宿清摊开手,娃娃环抱住琥珀,微微一跳,脑袋挂到束发的银簪上荡来荡去。

      “库洛洛,这是我的蜘蛛纹身。”

      库洛洛神色晦暗不明,宿清笑得漫不经心,对视半晌后,库洛洛说,“宿清,欢迎你加入幻影旅团。但你要记住,蜘蛛没有头,仍能够存活,没有脚,那便是死尸一具。”

      宿清心不在焉地点头,“知道了。”

      库洛洛情商颇高,深谙说话之道。

      低情商头目,你想当强盗吗?
      库洛洛,你想要成为蜘蛛吗?

      低情商头目,你的入团考核是探查宝物!
      库洛洛,我猜想大约只有你能出入此地。

      低情商头目,打不过你为何不跑?傻逼!
      库洛洛,蜘蛛没有脚,那便是死尸一具。

      宿清从废墟中找出一卷绷带,一面走一面用绷带缠住左眼。

      从此之后他左眼中封印了一只洪荒巨兽,解除封印那日必定折天柱,绝地维,星宿倒转,时空回溯……

      库洛洛的大衣被风吹起一角,脑中越来越离谱的幻想转了个弯。

      宿清数着心跳闭上眼,从一堆凌乱匆忙的脚步声中仔细辨认飞坦和派克诺妲的位置,一千心跳后,四人依旧保持着五公里的距离。

      宿清呼吸乱了一拍,猛地睁开眼。

      啧,什么史诗级任务,明明是新手村日常。

      他为何要自不量力去挡库洛洛的箭?这他妈刻进DNA的本能是从哪来的?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破瓦颓垣的高塔前区,飞艇轰隆而过,雾气蒸腾,吞噬头顶那一片蓝。

      库洛洛停下脚步,指向不远处的纯白教堂,“那是最佳观赏点。”

      如何用最短的时间了解以后并肩作战的队友?打一架就行……禁止内斗?那就看他打一架!

      库洛洛坐于穹顶之上,宿清久立四望。

      “宿清,你看……”

      匿伏于暗处的人如丧尸出笼,神情或麻木或恐惧或狂暴,鬣狗一般游荡在高塔前和废墟上,叫嚣声混作一团。

      派克诺妲和飞坦不疾不徐踏入还未倾塌的那一半高塔中。

      飞坦从高塔中击飞数十人,飞艇后方机枪扫射,他踩住一人的胸膛看向地面,坦然直面枪林弹雨,身上毫发无损。
      他狞笑着咬住一颗子弹,忽隐忽现走过拥挤的长廊,敌人的身体软软倒下,数颗头颅在血雨中游动,

      残缺不堪的高塔被阴影笼罩,死亡的气息让人群陷入无声的沉默。

      派克诺妲走入十字转门,身居高位的猪猡连滚带爬,痛哭流涕朝门口蠕动,飞坦挥伞将猪猡席卷至派克诺妲眼前,她伸出手按住猪猡的肩膀,嘴唇开合,猪猡面露震惊,挣扎中血液和肉块四散如雨。

      高塔倒,烈火燃烧。

      飞坦抛着状似骷髅的液态矿石,从火光中走出,颇为自得。

      夜悄然而至。

      “走吧。”库洛洛看向派克诺妲。

      宿清落后一步跟随库洛洛走过幢幢高楼,身着护具与西装的保卫组织对蜘蛛视若无睹,与四人擦肩而过。

      写满象形文字的招牌亮起霓虹,错乱交织的电子缆线肆意生长,如蛛网缠绕混居于商铺中的各色人种。
      点阵排列的灯光照亮层层叠叠的楼宇,巨幅电子屏循环播放灯火辉煌、井然有序的城市街景。

      出中央区域,电波不规则地发出噪音,垃圾堆成幽暗密林,寄生于罪恶的水蛭,借着艳丽的霓虹,挨挨挤挤在荒榛断梗中蜿蜒爬行,钻入夹缝中。

      人群纵情狂欢,兽群搏斗厮杀,男人们赤身裸体跪地拾取金币,獾形怪物啃噬满地尸体,女人们姿态秀魅翩然起舞放声高歌。

      欲望与理性,颓败与华美,秩序与失控,这里不拒绝任何东西。

      流星街,人间乐园。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权戒X中央区域X战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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