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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6、直说无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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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渊还来不及细想就与他们打了起来,虽事前并不知晓,但在巡逻之前就做好了可能面对贼兵的准备,何况寥寥数人,他若还失利那才丢脸。
除了有两个临阵脱逃的人跑了回去后,沈渊将其他人都拿下了带回去。
无论如何,总能从他们嘴里套出点东西。
沈渊回去后将此事告诉给了枂王。
枂王背着手沉吟不语,不知这叶征究竟想做什么。
“难不成他想将功补过?”沈渊故意试探道,见枂王仍旧沉思又提及上次的事。
枂王此刻才开口:“如此一来,他看来是想趁这乱世建功立业。”
“王爷莫要心软,他曾落草为寇,甚至不惜与朝廷为敌,后来的匪患一事估计与他也脱不了干系。”
“那你的意思是?”
沈渊伸出手做了一个“刀”的手势,沉声道:“借刀杀人,一石二鸟。”
李枂讶然,过后却不置可否,淡淡一笑,“那此事交给你去办。”
沈渊现在要做的就是在叶征出现的地方施以小计,挑拨离间,让贺州报他们的仇。
再则他根本不信叶征当真能为朝廷着想,若不是正好他们的人马数量差不多,不然他根本无力对决,而叶征无非是中间的挑事者,更引两国对立。
叶征深知自己今日所为是暴露了他们的行踪,于是也不敢再在此地多做停留,以免他们找上。
可沈渊向枂王说明了情况后就立刻派人查找他们的位置,等叶征回到旧部要带大家离开时就听见了外面的人马声。
叶征出去打探消息,却发现这是酉国人马,顿时在心中咒骂了几句。
他不知他们此行来的用意,只能让大家先掩护好自己,不能被发现。
可他知道他们回来时定留下不少痕迹,所以才能这么快找过来,只是他从未想过这沈渊的动作如此之快。
“今日是我冲动行事,连累了你们。”
叶征有些过意不去,从前如此,今天也是这样,他好像是一个罪人,一直在对不起兄弟。
“大当家说什么就是什么,我们万死不辞,现在杀出去也未尝不可。”
见他们都拿起了手中的兵器,又忙安抚他们,示意他们莫要冲动,等他安排。
若不是他之前犹豫不决同众人讨论,只怕现如今早已离开,不至于出现这样的情况。
略思虑片刻后他挑了几个亲信先出去探消息,再让其余人从小道离开。
可他们不肯,势要与叶征同生共死,叶征将剑抵在了自己的脖子上,告诉他们,“尚且不知是喜是忧,若是死局,大家何必同我一起送死,若是生局,我定能与大家再见。”
他们很快就听从了他的建议离开,而叶征则带人去拖延时间。
他带着人从沈渊的人身后冒出来,“不知各位可是在找我叶某人?不知是奉了谁的命?找我何事?是要将我关起来还是要杀了我?”
为首之人为了稳住他,立刻露出了谄媚的笑容,“我家将军对爷的屡次帮助深表感激,于是派臣前来送信,请爷回去,助我国一臂之力。”
叶征轻蔑一笑,“奉命?谁的命?将军?哪位将军?”
“沈将军。”
叶征傲慢地噢了一声,讥笑道:“若我不愿呢?”
“那就只能得罪了。”
叶征轻笑,驾马扬长而去,他的声音却还在身后回响,“若能追得上我再说。”
虽这么几个人确实是打他不过,但论跑可没几个人能跑得过他,不然方才为何那贺州的人还会追不上呢。
可他们一笑置之,并未追上前去,“放箭!”
只见叶征身后的人一个个倒下,停下了立马,骇然看着这一幕,怒得说不出话来。
他立刻举起双手投降,并乘马回来。
含怒斥责,“当真要做到如此地步吗?”
“若我跟你们回去,能将他们救回来吗?”
他狞笑答应,朝不远处倒在地上的人扫了一眼,神色自得。
“沈渊究竟想要我做什么?”
他挑眉看叶征,甚至觉得此人当真是可悲可叹,“自然是为国效力,不然还能做什么。”
叶征斜睨他一眼,沉默良久才答应下来。
“那你们也要说到做到!”
“自然,不然你带什么兵?”
叶征啐了他一口,可他还是一脸坦然,毫不在意。
“少主,那女人不好伺候,打也打不得,骂也骂不得,日日疯叫。”
祝尹和闻言睁开双眼,立刻就下了床。
“少主?”他见公子身体未好,有些于心不忍。
他拍了拍时杨的肩膀,示意他已经做得很好了,至少已忍了这几日,只是那卢家如今不知该急成什么样,思及此,他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
“夫,祝尹和?”
她虽心中怀疑,可当真亲眼见到他时仍错愕不已,甚至还藏着几分欣喜。
祝尹和冷着脸看她,冷语道:“听闻你很是闹腾?”
卢沄见到他却仍是欣喜,却又娇滴滴地哭了起来,哀求他放她出去,她记得从前她只要一哭他就不会那么凶了。
可祝尹和却伸手掏了掏耳朵,有些不耐烦,怒喝一声别哭了,她才立刻止住哭声,目瞪口呆地看着他,冷静下来同他谈条件,“你放心,我对你一片痴心,我出去后不会告诉任何人造反的是你的。”
眼看着他的神情转为一片阴鸷,她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
“一片痴心?所以在我潦倒的时候离开?”
“所以你是怨我当初离开了你吗?”她仍一脸委屈的模样,可怎知他根本不吃这一套。
祝尹和又开始冷笑,令她听得一阵一阵发凉。
“笑话。我何曾在意过你,你离开后我不知道多开心。我只是想告诉你,你的话,我从来都不信。”
卢沄冷笑一声,觉得自己就仿佛是一个笑话,一次又一次地靠近他,一次又一次被他伤害。本以为他曾风流成性,至少也会懂得怜香惜玉。
可他从未怜过她,对她除了虚情假意的温柔外只有寒冷刺骨的冷漠。
“是我错了,一切都是我错了。”
她终于妥协了,想忘记从前的一切。
“但我不会伤害你,若你再敢不听话,那你的舌头我也要考虑一下是否要为了大家耳根子的清净而割了。”
她惊恐抬头,从未想过有一日会被自己最爱的人如此威胁。
“只要你听话,等尘埃落定之后我会送你回去。”
说完他就开门离开,她却忽然想到了什么,叫住了他。
他一回头就见她神情哀恸,泪流满面,却还是皱眉看向她。
他这般不耐烦的模样原来曾经出现过那么多次,只是她从来都选择看不见。
她颤着声音问道:“那她呢?”
她以为她死了,这样他至少可以对她好,可她死了后他对她好像也没有什么改变。
“她很好。”
只听门砰的一声关上了。
她却笑了。
原来她还活着,所以她永远比不过她。
心里竟舒坦了许多。
祝尹和认定了,那其他人再努力也没什么用了。
他直接就去找了老皇帝,遥安看到他时露出了担忧之色,但他只是看了一眼遥安后就命人将她带走。
遥安也并未反抗,而是顺从了他和皇上的心意,只是离开时忍不住求了他一声,“明侁哥哥,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
祝尹和应声抬头,目不转睛看着她。
“能不能留父皇一条性命。”
他认真点头,她此刻才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朕说过,朕不会答应。”
皇上依旧倔强不已,只是不复当日锐气,如同一个被拔了刺的刺猬,仍将自己保护起来,可已无还手之力,神采也不复从前。
祝尹和看着他这般模样,竟有些于心不忍。
可他一想到父亲,态度又变得强硬起来。
“你先将当年之事悉数昭告天下,我会助你拿回韶邑,然后封我为摄政王,再将传位诏书昭告天下。”
“你休想!”
皇上已经怒不可遏,可刚说一句话就咳个不停。
“这是朕的天下,不是你的。”
祝尹和沉声一笑,坐在了他身边,“那我的天下少几个城池也无妨,我还可以助贺州一臂之力,让你心爱的皇子光荣赴死。身为一名大将,死在沙场上倒也算是死得其所。”
皇上已经气得差点晕厥过去。
“你以为我做不到吗?不然当初贺州使团如何全军覆没,死状惨烈?何况根本并非是使团被我杀了,他们带来了不少人,只可惜,无一归还。”
“你怕是不知我祝家在这酉国土地上埋下了多少人吧,一个皇子又何妨?”
“你混账,居然助纣为虐,当初你父亲多艰难才拼下的江山。”
祝尹和忽然气势逼人,目光森冷,“是呀,你还记得呢。我当你已全忘了。先借给他们,日后我再要回来就是。皇上觉得此举可妥当?”
“若你们不答应也无妨,我不过是背上骂名罢了,功过交由后人论,我不在乎,横竖我向来名声不好。”
皇上内心的防线终于崩塌,既如此,他祝尹和也要答应他一个条件。
“直说无妨。皇上都送了天下给我,答应几个条件又算什么呢?”祝尹和举起酒杯,邀他碰杯共饮。
见他迟疑不决未端起酒杯,于是安慰道:“我方才答应过遥安,我岂会是食言之人。”
说罢顾自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