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鼬卡] Pianoforte Lovers》铃酱

2、卡卡西的到来

　　波士顿。
　　专销建材的商业街。
　　马车在街上跑来跑去，扬起小撮的尘土，令天气显得更加炎热干燥。
　　一个年轻男人溜达着，头上顶着当地夏季流行的宽沿帽，嘴里哼着巴伐利亚乡村情歌的小调，衬衫洗得很干净，皮靴锃亮。
　　他的身材比起街上拉货的工人来要纤细，当然更文雅得多，一看就不像个干粗活的。至于那张脸，这几年来愈发比欧洲女人奔放的美国女士们不是没有注意到，因此她们在经过他身边后兴奋地窃窃私语，还有一些轻浮的甚至跟他打招呼。
　　尽管如此，他的心思似乎不在这上面。看似漫无目的的闲逛最后在一家叫“贺意木材”的店前打住。他并没有立刻推门进去，而是站在那儿张望了一会。满口白牙的店老板似乎正在谈一桩生意。

　　他碰了碰旁边的铃铛，这个铃铛开关门时都会响。店老板急匆匆地朝这边望了一眼，回头继续说话，但很快，他又回过头来，瞪大了眼睛。
　　门外的年轻人抖着肩膀笑起来。店老板把生意丢在一边，风风火火地跑过来开门。

　　“——卡卡西！你这家伙！什么时候过来的啊？啊？啊？！”

　　“昨天刚到。”
　　被凯使劲拍着肩膀的卡卡西笑着回答。
　　“你好像很忙的样子。”

　　“啊！哦……”凯忙把他拽进来，摁在橱窗旁的一把椅子上坐好，生怕他会跳起来跑掉似的，一边走回柜台一边不停地说：
　　“你先坐坐，我马上就好！坐在那里别动啊！”

　　卡卡西笑眯眯地把帽子摘下来放在桌上，银发因此突然弹起来了。
　　凯的店比他上次来的时候要好得多。木材的品种更丰富，而且看室内的摆设，似乎现有的空间已经不够用了，也许店老板应该考虑扩大店面。
　　虽然再到这家店来让卡卡西感到很亲切，但他此刻同样有身在他乡的不安定感。
　　上次来到美国的时候，不是这样的。

　　“怎么突然想到过这边来了？有什么事要办吗？”
　　谈完生意后，凯倒了两杯咖啡。

　　“没什么，只是过来观光的。本来打算去其他几个城市，但既然都到这边来了，还是顺便过来看看。”
　　卡卡西随意喝着咖啡，似乎很悠闲地说道。

　　“观光？……你不是很早以前就来过了吗？”本来只是有些疑惑的凯，越来越专注地盯着对面的人。“——那边的工作就这么少吗，能允许你长时间地离开？”

　　“两到三周的时间并不算长吧。”卡卡西看热闹似的将目光转向外面。这时正好有三辆马车停在对面商店的门口卸货。
　　“你也知道，最近大陆的钢琴市场一直不怎么景气，再说工作什么的，那边原本也不缺人手。”

　　“注连绳呢？他怎么会准你的长假？我记得他是很严格的啊！”

　　“这种事情我可以自己决定的吧。”卡卡西立刻答道，语调与刚才有了微妙的变化。

　　“果然！你们是不是又闹什么不愉快了？”

　　“我没有这样说。”

　　“你这样就等于是承认了。你以为我认识你多久了？”

　　“自以为是……这样的话就没必要再谈下去了。”卡卡西说着拿起帽子，起身要走。

　　“喂，喂！”凯有些慌了，拉住他。“——你别走啊！算我说的都不对！”

　　“……抱歉。”卡卡西突然说，停下了动作。“……我大概真的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了。”

　　“这可不像你。”凯松了口气，但还是很担心的样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卡卡西有些犹豫。

　　“啊！不说也可以！”他于是转移话题。“——你安排住宿了吗？”

　　“嗯。”卡卡西点点头。

　　“如果不介意的话，可以住到老朋友家来嘛，这样也好有个伴儿。隔两天我带你去参观一家新开的钢琴厂，是那个宇智波家族的，很不错哦！你一定会感兴趣。”

　　“宇智波？”卡卡西不解地抬起头。“——他们搬到波士顿来了？”

　　“是的。你还不知道吧！这次他们没有声张。工厂还在修建的时候，这里的人也不知道。因为我长期向他们供货，所以才有机会听说。不过，虽然很低调，但感觉他们的野心比以前更大了，也许是想在欧洲的市场上占有一席之地吧。”
　　说到这里，他意识到自己跑题了。
　　“——怎么样，搬过来吗？”

　　“好吧。”卡卡西想了想，没有拒绝。
　　“我先回旅馆收拾一下，另外还要给玄间写封短信。他让我到这边后跟他联系。”

　　“那好。晚上一起吃饭吧。”

　　“嗯。”卡卡西戴上帽子。“那我先走了。”

　　“顺便带两瓶酒！”凯出门冲着他的背影喊。

　　“知道啦！”
　　那人头也不回地一摆手。

　　“真是麻烦的家伙啊……”店老板看着他没入人流，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