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灭之刃]褪茧》沈壬棠Miao

27、和乐融融

　　“是这样啊，田中的未婚妻去隐了啊。”炼狱杏寿郎并没有对弥智子的做法提出异议。弥智子在做事时越来越有自己的决断，这是让他所喜闻乐见的事情。

　　“池原现在怎么样了？”炼狱杏寿郎随口问道。

　　“老实讲，池原先生还挺生龙活虎的，就是……”弥智子顿住，她回忆起池原家中遇到的事情，神色飘忽。

　　炼狱杏寿郎见状，不由得露出了感兴趣的神色。

　　送回藤本、接手深雪，原本弥智子在池原家里只做了这两件事——

　　如果池原没有孩子的话。

　　是的，池原先生退队时35岁，家里已经有了三个孩子，最大的长子鹿助已经有13岁了，正是活泼到有点人憎狗嫌的时候。

　　尤其是想想弥智子也才17岁……啊啊，明明只差四岁，怎么差距就这样大！

　　严父池原一时之间恨铁不成钢，但让人始料未及的便是，看到了弥智子同父亲比试的鹿助，一颗向往强者之心就彻底挂在了弥智子身上。

　　“父亲都打不过您！”

　　鹿助瞪着亮亮的眼睛注视着弥智子，少年郎双手合十语气诚恳，在弥智子面前乖的不可思议，就是如果嗓门不是那么大就好了……

　　“请您收我为徒吧！！”

　　“臭小子！你说什么？！”池原先生拿着扫帚追着小孩满院子打，边打边如喷火龙一般勃然大怒，“在你老子这里还不够你学的吗？！还不会跑倒是想先飞了啊！”

　　“可是弥智子大人比您厉害！！”鹿助理直气壮的回敬自家老爹，仗着自己个子还算小满地乱窜。“我要想超过您，当然要找比您厉害的人学才是！”

　　“你继承武艺就够了，学那么凶的刀术干什么！”池原简直要被自家混小子气笑了。“稚子不知天高地厚！”

　　“不学习那样的刀术的话——”鹿助不服气的回答，“那我怎么才能像老爹那样加入鬼杀队啊！”

　　池原一瞬间皱了眉头，他抓住了讨打的长子，拎着他的后衣领子，气势蓦然沉重起来。“鬼杀队这个名字你听谁说的？”

　　“我又不是小孩子了！”鹿助奋力挣扎，“小时候你和老妈说话又没避开我……我都记得很清楚的！”

　　“你以为鬼杀队是过家家吗？！”池原吼道，“那么多人拼上性命去做的事情……”

　　“——那凭什么老爹你能做的事情我就不行啊！”鹿助大声反驳。

　　“你……”

　　“池原先生。”弥智子打断了池原即将出口的话，田中深雪同样不赞同的看着他。“您这样是解决不了问题的，这不是给孩子讲道理的态度啊，池原先生。”

　　池原一瞬间哑然，而后反应过来，放下自家蠢儿子给田中深雪和弥智子道歉。

　　“抱歉，家教不严，让你们见笑了。”

　　“没关系，我们鹿助很可爱呢，对吧？”田中深雪摸了摸鹿助的头，同池原点了点头。而弥智子俯身看着鹿助有点委屈的双眼，轻轻笑了起来。

　　“鹿助是哥哥吧？”

　　“是，是的！弥智子大人！”鹿助眨了眨眼睛，飞快把方才的委屈丢在身后，昂首挺胸的回答。

　　“我知道你想成为像池原先生那样的人，但是池原先生的担忧也绝非空穴来风。”

　　弥智子轻言细语的同他讲着道理。

　　“鬼杀队并不是可以随意加入或者退出的队伍，所有投身其中的人们都有自己的坚持和同样的觉悟——等你能够用自己的决意说服你父亲，我相信池原先生是不会阻止你的。”

　　“……我知道了。”鹿助小声回答，他低下头来，脸颊有点泛红。“那，那……弥智子大人，如果我后来成功进了鬼杀队，我可以追随您吗？”

　　“会说出这种话，果然还是小孩子啊。”

　　弥智子笑了起来。“我曾经也认为自己是追随着谁而前进……但后来我才明白一些事情。”

　　“……哎？”鹿助听不明白，他看着弥智子，希望弥智子能给他一个答案，弥智子却狡猾的将它略过了。

　　“总之，当你明白自己究竟想要什么的时候，再去同你父亲分说吧？”她伸出手，轻轻摸了摸鹿助的头。“不论将来做出什么选择，都要为弟弟妹妹做个好榜样啊，鹿助！”

　　“是…是！我明白了！”鹿助神情一震，大声回答。

　　……大概就是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这不还是什么都没说吗！你也学会哄骗小孩子了啊弥智子！”听明白了前因后果的炼狱杏寿郎毫不留情的哈哈大笑，“因为这种事就感到愧疚，弥智子比我本以为的还要可爱的多啊！”

　　“但如果那孩子当真了，”弥智子蹲在地上，深深的把脸埋进手心，发出沮丧的声音。“我可怎么办啊……”

　　“那不是很好吗！”

　　炼狱杏寿郎伸手把弥智子从地上拉起来，大声鼓励着她。

　　“为人师者也是一种独特的体验，我觉得弥智子会成为一个好老师的！”

　　“如果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做的话，那就跟着学习吧？”

　　“跟着…学习？”弥智子呆呆的重复了一次，“炼狱大人，您……？”

　　“唔姆，甘露寺她因为你的劝说，之前给我递了修行申请书呢……虽然用这种途径拜师的她还是头一个，不过有勇气总是件好事！”

　　他拍了拍弥智子的发顶，在她惊讶的眼神中笑着说道。

　　“所以我就答应了！”

　　对于甘露寺蜜璃来说，加入鬼杀队的第一个新年，是伴随着同伴、美食，欢笑和喜讯度过的。

　　“恭喜蜜璃姐姐！”雅子说道，她把手中的糖水高高举起，“蜜璃姐姐成为继子的话，就可以和弥智子姐姐一起并肩作战啦！”

　　“虽然这句话说晚了。”弥智子笑着同她碰杯，“欢迎来到鬼杀队。”

　　“大家一起努力吧，”田中深雪摸了摸她的头，娴静的气息让甘露寺蜜璃都觉得心情平静了不少。“我初来乍到，未来还请多多指教啊。”

　　“庆祝我们又再一次活着见到彼此！”白鸟喊道，在他身旁是另外几位老队员，弥智子记得他们每一个人的名字，井下、绫小路、风见、松岛……人们笑着呼唤同伴的姓名，在喧闹与喜悦中举起杯盏。

　　“干杯！”

　　“新年快乐！”

　　“嗯！”甘露寺蜜璃脸颊红红的抱紧了雅子。“雅子妹妹！可爱！可爱可爱可爱！”

　　“……呜啊！弥智子姐姐……”

　　“蜜璃快松手啊！雅子快被你憋死了！！”

　　“蜜璃是不是喝酒了？”

　　田中深雪更稳得住，她伸手摸了摸甘露寺蜜璃的脸颊，又拿走她的空杯子嗅了嗅。

　　“……坏了，这是谁给蜜璃添的果酒？她都喝空了！”

　　“酒啊……嗝儿，嘿嘿。”甘露寺蜜璃脸颊酡红，抱着雅子蹭了又蹭，反应迟钝，绿色的眸子里一片迷蒙。

　　不知道另一边谁开始起哄，队员们比划起了扳手腕，吆喝声加油声此起彼伏。那一片的热闹吸引了甘露寺蜜璃的注意，樱饼发色的少女放开了雅子，拽着弥智子就向那里冲。

　　一群人唯恐天下不乱的呼喝要同蜜璃比试做彩头，甘露寺也来者不拒统统接收，弥智子脸色一僵，转头开始寻找能控制局面的炼狱杏寿郎，谁知道炼狱杏寿郎反而把她按在了原地，任由甘露寺蜜璃坐上了中间用来比试的位置。

　　“有时候堵不如疏啊，弥智子。”炼狱杏寿郎笑道，他俯下身来虚虚拢着背对自己的弥智子，谈吐间气息拂过少女的脸庞。

　　“更相信甘露寺一些吧？能够被认可成为继子的孩子，可不是简简单单就能被他们打败的啊！”

　　——结果炼狱大人你其实也喝醉了啊！弥智子嗅到了来自身后的清浅酒气，一时间有点绝望。

　　面对一群醉鬼，独自清醒的人应该怎么办？

　　除了让他们闹还能有什么办法，弥智子一个人哪里拧的过一群醉鬼？

　　坐在中间等待对手的蜜璃很快迎来了属于她的对手。名为黑泽的健硕队士是队伍里出名的扳手腕能手，虽然喝醉了，但队员们心里的理智依然留存着，提醒他们甘露寺蜜璃只是一个女孩子。

　　“小心些！黑泽！”他们喊道，“若是把甘露寺伤到了，你今儿就别想竖着回去！”

　　“说的不是废话吗！”黑泽吼回去，而后对甘露寺蜜璃笑道：“甘露寺小姐，冒犯了。”

　　安安静静的甘露寺带着脸上的酡红露出笑容：“哪里哪里，我力气很小的，后面还要请大家多多指教呢——”

　　“喝呀——！”

　　黑泽的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被甘露寺蜜璃扳倒在桌子上。

　　喧嚣的室内突然出现了短暂的寂静。甘露寺蜜璃颇为茫然的看着自己的手，而后注视着队员们，神情有点慌乱。“怎，怎么了吗？”

　　“——厉害！”一声喝彩打头，其他人开始跟着神色激动的鼓掌。“甘露寺真是深藏不露！黑泽，放水也要放的有水平一些嘛！伙计们！下一个是谁！”

　　“我来！”白石窜上来，挽起袖子露出自己颇为健壮的手臂：“甘露寺小姐，小心了，赛场如战场，在下是不会怜香惜玉的！”

　　“哦，喔，好的！”甘露寺认真的回答，如果不看她红红的脸蛋，还真挺像回事的。“我会努力的！诸位！”

　　“喝呀——！”

　　弥智子不忍心的扭过头去闭上眼睛，不去看这群皮猴子们争先恐后送死的惨状，耳边还有炼狱杏寿郎毫不顾忌队员心情的大笑。

　　“甘露寺！做得好！不愧是我的弟子啊！”

　　“炼狱大人！您就不要再火上浇油了吧！！”

　　真是好一阵鸡飞狗跳！

　　一切闹罢，终于把甘露寺蜜璃安置好的弥智子擦了擦头上的汗，长长的舒出一口气。雅子年纪小，已经沉沉外甘露寺蜜璃的怀里睡去了，深雪的身体要弱一些，确定这边已经处理好后就回房休息去了。她合上纸门，转过身来，却发觉收拾齐整的炼狱杏寿郎正靠在廊下看月亮。

　　是了，每年的聚会过后，炼狱大人都是要赶回家去陪家人的。

　　“炼狱大人？您还不回去吗？”

　　“唔，”炼狱杏寿郎好像才发现她一样，颇为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喝的稍微有点多，先散散酒气再回去，不然千寿郎会担心的。”

　　“——那您就应该少喝一些啊。”

　　弥智子无奈，她重新折返回去，找到了剩下的一些热水，泡了干净毛巾给自家炎柱大人拿了出来。

　　“如果不介意的话，拿它擦擦手脸清醒一下吧。”

　　“嗯，多谢了，弥智子！”

　　“这是我应该做的，炼狱大人。”弥智子说，炼狱杏寿郎闻言放下毛巾直起身子来，瞪大眼睛仔细盯着她看了一会，在弥智子莫名其妙的眼神里哈的一下笑了起来。

　　“进队已经两年了啊，弥智子。”炼狱杏寿郎说。“你已经和刚开始见到的样子大不相同啦——做的很好，值得表扬！”

　　弥智子捂住额头，愣了一下。“……哎？”

　　“好啦，快回去睡觉吧。”炼狱杏寿郎笑着点了点她的额头，金红的眸子在灯光下熠熠生辉。“新年礼物是明天才能讨要的，今天就算你撒娇，在我这里也是拿不到的！”

　　弥智子被炼狱杏寿郎戳的呆愣了许久，直到炼狱杏寿郎走出不远才反应过来：“等等，炼狱大人，我已经长大了，谁会讨要新年礼物啊？！”

　　炼狱杏寿郎似乎是听到了她的话语，远远的回过头来挥了挥手，似乎还说了句什么。看清口型的弥智子平静下来，也露出了笑。

　　“炼狱大人，新年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