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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2、〇八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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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破是察觉出了什么吗。
叶恭微微眯起眼睛,冲沈破笑了笑,“我就在你面前,你在说什么?”
“不,你不是她!”沈破摇了摇头,忽然转身,飞快地冲进云阙宫里,发疯似的,挨个房间寻找。
他不相信,将整个宫殿翻一遍,找不到他的阿恭。
叶恭一直跟在他身后,陪他慢慢找,直到找完最后一个房间,没有看到他的阿恭的影子。
她究竟去哪里了。
沈破感觉到头晕目眩,好像整个人魔怔了一样。
他揪住叶恭的衣领,咆哮道,“告诉我,阿恭在哪里!”
叶恭神色镇定,波澜不惊,“我就是叶恭,你为什么不相信?”
“你的脉象不对,你不是我的阿恭!”
得到答案,叶恭恍然大悟,不住地点头,“这点,我倒是忽略了。”她上下打量了沈破一番,眉头拧了起来,“身形瘦削,脸色极差,看上去肩不能挑手不能提,毫无男子气概可言。再加上,一个小辈,在我面前大吆小喝、动手动脚,没有半分尊卑礼数。我想不通,我将来为什么会看上你,还承诺给你生孩子?”
她的话,每一字都听进沈破的耳朵里。
沈破攥着她衣领的手,慢慢松开了。
她确实是叶恭,只不过不是与他同生共死的叶恭,而是在他们相识之前,那个从来不会对异性动情、受到万神敬仰的战尊叶恭。
他在北海之渊看了叶恭几万年,熟悉她的容貌、她的呼吸、她的一切,他绝不会认错人。
战尊把衣领整理好,抚平被沈破抓皱的地方,无奈地叹口气,“长得看着挺细腻,动作未免太粗鲁了点。要不是知道你将来跟我的关系,就冲你这般无礼,我定会让你立时灰飞烟灭。”
她抬头一看,沈破正径直盯着自己,嘴角抽搐了下,“你干嘛用那种眼神看着我?你的阿恭,是将来的我,我还能杀了自己不成?”
一句话提醒了沈破,此时的战尊,与他的关系,不过是一双陌生人。他这样看着她,实在是失礼之至。
沈破连忙转身,侧身对着她,“你总该将她的下落告诉我,让我安心吧?”
还真是关心她,是不是,男人动情以后都会变成这样。
算了,不难为他了。
战尊说,“她把后来发生的事,全告诉我了。她有事要去做,暂时没有时间见你。她让我陪你几天,顺便找到离开这个世界的方法。等她办完事,就会来找我们。”
“那她为何不亲自告诉我?”
“我就是她,她就是我,我们是一个人,谁来告诉你,有区别吗?再说,就算她亲自告诉你,你会让她去吗?”
确实不会。不但不让她去,还会将她好好看顾起来,不许她冒险。
“可是……”沈破迟疑。
战尊接过他的话,“可是,她除了是你的阿恭以外,还是战尊。她要做的事情太多,不可能只为了你活着。”
沈破怕她遇到危险,总是小心翼翼将她保护起来,可她终究不是金屋里的娇弱千金,而是苍茫天涯里的雄鹰,注定是要在天空中翱翔的。
如果爱是一座囚牢,他就不配爱她。
沈破总算想通了。
他深吸了口气,说道,“好,我听她的安排,我先和你一起去找离开这个世界的方法。”
说完,他从衣襟上撕下一道布条,蒙在自己的眼睛上。
“我们去北海。”战尊走在前面,听到身后沈破没有跟上,疑惑地回过头看了一眼。
只见沈破的双目被一块白色布条遮住,布头绕到耳后,系在一起。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有眼疾。
战尊眉头一沉,“你这是干嘛?”
“未来一段时间里,我们是必会待在一起。你是未出阁的姑娘,我亦心有所属,我们之间,总是要避嫌的。我思来想去,在阿恭回来之前,还是将我的眼睛蒙起来的好。”
对方盯着他半天,噗嗤一声笑了,“你知不知道,凡间管你这种人,叫妻管严。”
妻管严怎么了,丈夫宠爱自己的老婆,天经地义,有什么不对的。
沈破心里这么想,可脸上仍然控制不住地泛红。她笑得越是欢快,他的脸颊越是红得厉害。
战尊边笑边走在前面,沈破循着她的脚步声,紧紧跟上。
面前是几步台阶,她抬起脚,轻松踏了过去。
沈破眼睛蒙着,看不见前面的路是什么样的,也没有听出脚步声的细微变化,以为路面依旧平坦,不曾提防,一脚踏空,整个人跌滑下去。
只听脚下一声轻响,他低下身子,皱起眉头,按住了自己的脚踝。
战尊听到声音,回头一看,正看到沈破微变的脸色。
她调转方向,来到沈破身旁,眸中带着狐疑,“你别告诉我,你崴脚了。”
“当然没有。”沈破咬住下唇,重新站了起来,试探着向前迈了一步。
虽说没那么容易崴脚,可刚刚那一下子,确实闪到了。不等缓过劲儿来,又要赶路,必然不像往常那般便利。再加上,前路未知,又增加了几分难度。
他这一迈腿,脚下一滑,整个人往前栽去。
前面恰好站着战尊,突然就看到沈破朝她扑过来。
刚见第二面,就想玩这种游戏,当她是躲在闺阁里,娇生惯养的千金小姐,不识人心的吗?好歹她也是活了千万年的老神仙,什么套路没见过,想招惹她,未免嫩了些。
战尊轻轻侧了下身,完美避开沈破倒下的方向。
就听见扑通一声,沈破摔在了地上。
沈破的脸,瞬间红到了耳根。
战场上,舞刀弄剑、辗转腾挪无一不精,居然在女人面前摔倒,说出去会有人信吗?他的脸,真是丢尽了。
他挣扎着爬起来,一瘸一拐地往前走。
战尊不放心地问,“你真的能走吗?不能的话,我们就用飞的。”
“能走。”输人不输阵,丢脸不丢份儿,沈破为了表现自己没事,还加快了脚步。
可惜,他的脚踝诚实得很,并不打算像他一样死要面子。
两步之后,沈破再次往前扑倒。
战尊想也没想,伸出双臂,拦腰扶住了他。
沈破的脸,红得好像熟透了的桃子。他磕磕巴巴地说,“尊、尊、尊上,你、你、你先放、放、放开我,男、男、男女……”
你什么你!谁有空听你结巴。
战尊收回手,沈破当即摔了个四仰八叉,剩下没说完的话,也摔没了。
沈破内心尴尬到不行,感觉自己就算立即起身,迈出去下一脚,很有可能会再次摔回来。他坐在地上,琢磨着接下来该怎么办,就听到战尊轻飘飘地来了一句,“还不起来,是在等我背你吗?”
也不是没有背过。
沈破悄悄低声嘟囔了一句。
战尊的眉梢抖了抖。
“再不起来,耽误赶路了。”战尊甩袖,双手倒背在身后,走在前面,“到时候,赶不及见你的阿恭,可别怪到我头上。”
沈破忙不迭起身,刚站起来,马上又摔了个趔趄。
就在他准备再次尝试的时候,一只纤细好看的手伸到了他的面前。
虽然他看不见,但他仍然可以感知到,面前停了一团影子。
他犹豫了一下。
“像你这样跌跌撞撞,什么时候才能到北海。”战尊抓住他的手臂,牵着他向前走。
有了她的引路,沈破再没什么担心的,依照她给出的方向,大步跟上。
转眼到了北海,风景与上次离开时大有不同,不知道这一次,是过去了多少年。
战尊带着沈破寻到了上次来过的地方,曾经被血液染红的村落,如今已经长满野藻,一片荒芜。
当初那个小房子,房门没有上锁,房间里面已经破败,没有了曾经的烟火气息,更不见了萧诺和沈佳梦的踪迹。
物是人非,当如此。
不过,这里没人也好,可以先替沈破疗伤。
战尊施法将房间变得整洁干净,牵着沈破走了进去。
没等沈破搞清楚状况,就感觉到,战尊的手掌覆在了他的背上。他刚刚恢复正常的脸颊,又泛起了红晕。
她想干什么?
沈破想避嫌,可是对方将他禁锢住,丝毫逃脱不得。
直到,一股清澈浓烈的灵力,自背后与她接触的地方,缓缓注入身体,他才明白真相。
“我的伤不碍事,你不必为我损耗灵力。”
“别说话。”战尊脸色凝重了些,“你的阿恭有没有告诉过你,我练的是多重功法。你打扰我运功,小心我给你注成邪力,把你变成大魔头,还是一天不碰女人,就会经脉尽断那种变态色魔。”
一说完,她察觉到话有不妥。若是沈破离不开女人,最先深受其害的人,就是她自己。她哪里是在吓唬沈破,分明是在吓唬自己。
这次,她在沈破之前,先微微红了脸颊。
话总是越抹越黑的,既然沈破没什么动静,就假装自己没说话,好让事情尽快过去。
战尊沉默了,直到替沈破医好伤以后,一掌将他推开来。
沈破撕下蒙在眼睛上的布条,两步来到她身旁,关切地上下打量着,“你怎么样?”
“无碍,我稍作调息即可。”战尊向门外使了个眼色,“你知道自己接下来该做什么吗?”
沈破一本正经地回答,“去门外护法,不要让任何人进来,以免打扰到你。”
“荒山野岭的,哪有人打扰我?我的意思是,你出去,别碍我的眼。”
沈破哦了一声,捡起地上的布条,走出了房间。
战尊目送他离开,轻轻拂了下胸口,长舒了口气。
沈破关上了房门,在几尺高的野藻里漫无目的地走着,思考着最近发生的事。
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可脑袋有些晕,想不起问题所在。
就在他埋头苦思的时候,脑袋被什么东西砸了下。他循着方向望去,看见地上落了一颗花生米大小的珍珠。
“殿下怎么一个人散步,是被尊上赶出来了吗?”旁边的巨石上面,探出一颗脑袋,嬉皮笑脸的模样,让沈破倍感亲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