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雀往世书》星河繁露

237、第235章 消失不见

　　“你们都有飞行法宝吧！跟紧我们，不然会被当成入侵者打下来的。”阿修罗族的士兵说完，向悬崖外迈出一步，他们并未摔下去，而是浮空站立，阿修罗族跟罗刹一样，都会飞行。

　　难怪外围通道没有交通工具，人家自带工具啊！王育坐上福授王的飞行器，下降靠近城市。

　　城市的样貌渐渐清晰，就如大地上的赡部洲城市那样，耸立着一座座塔楼，只不过更加高大。它们矮则数层，高则十数层，塔楼聚集的地方，一般为神殿或王宫，平民仍住低矮的平房中，成片聚居，城市建筑高矮疏密，错落有致。

　　他们降落在巡逻兵的营地，这是允许外来者降落的地方。他们的情况立刻通报宫里，很快迎接贵客的队伍到达，王育等人被接往阿修罗的宫殿。

　　宫门外站着号手，客人一到，他们吹响号角，尖刺的声音划过王宫，提醒其他人，客人到了。顿时，宫女往道路中央抛洒鲜花，道路两旁的乐师演奏起各式乐器。王育踩着花瓣，跨过宫门，两旁的迎宾侍从衣饰华美，可见阿修罗国比人类大多数国家都要富有。再看那些宫女，随便一个放到人类世界都可称大美人。传闻阿修罗族出美女，一点不夸张，难怪传说里的国王和英雄总与女阿修罗有扯不清的关系，就连神王因陀罗的妻子舍脂，都出自阿修罗族。穿行宫廷，真让人眼花缭乱啊！

　　“福授，你可算来了！”突然，众阿修罗中一声喊，一位头戴金冠的中年男子大步迈下台阶。

　　“人老了，越来越不能走。现在我不来了吗？”福授王笑呵呵迎上去，两人老友相见，紧紧拥抱。

　　“你们人类就是寿命短，才几十年，活着有什么意思？”

　　“蝼蚁不过数日寿命，不也活得好好的吗？认识你时，我还是个小伙子，眨眼间我都快老得走不动了，你还跟当年一样没变。”福授王笑道，“我来跟你们介绍，这位就是阿修罗王那罗迦，地界之主，大地女神之子。”

　　王育已经看出来了，向阿修罗王致敬。

　　“这位是摩揭陀王子，水祭生，婆苏提婆·崩德罗迦。”

　　那罗迦把王育打量，笑道：“久闻大名啊！居然是这么个小不点儿，让我意外！人中之虎？大臂者？这些常用来形容英雄的形容词我都叫不出口啊！”

　　为啥叫“小不点儿”？王育感到被轻视了。不过自己不是一直被轻视吗？受轻视才好，方便暗中办事。

　　“走吧！到宫里去，宴席已经准备好了。”那罗迦热情地邀请。

　　仿佛阿修罗的王宫随时都准备着宴会，他们说来就来，事前没有通知，居然能在短时间内办出宴席，可见阿修罗王平时就是这般生活的。

　　席间，那罗迦让他们讲起路上见闻。阿修罗王端着黄金酒杯大笑，“你们就是这假扮黑天，一路骗过来的？知道吗？把我都吓了跳，以为黑天真来了。原来是场虚惊！”

　　陪伴左右的阿修罗族大臣与侍女们都笑起来，他们也都白紧张了把。

　　“黑天有那么可怕吗？你们都要警惕他？”王育问。

　　“唉，不是可怕，以防万一。”那罗迦纠正王育的用词，“我们阿修罗怕过谁？天帝的宝座，我的祖先也坐过！骄傲虽有，也不能轻敌。黑天说自己拥有毗湿奴传承，是神的化身，就等于宣布要当阿修罗的敌人了。毗湿奴那家伙曾让我们吃过大亏，他变成侏儒，变成女人，一次次骗了我们。黑天自己也是个诡计多端的人，他凭自己的小聪明杀了不少阿修罗和我的盟友。如果他敢来，我会亲手拧下他的脑袋！”

　　“有大王在此，黑天他敢来吗？”王育跟着笑。

　　那罗迦自信满满，“王子，你假扮黑天恐怕不仅是为了骗吃骗喝吧？摩揭陀的王子不差这点儿钱。”

　　“大王明白人。”王育说，“其实最主要的目的是掩饰我自己的行踪，扮谁都可以，扮黑天是一时兴起。”

　　“王子此行有秘密啊！”

　　“是，但不会向大王隐瞒，因为我有求于大王。”

　　那罗迦看着他，以沉默应对。

　　福授王立刻旁边帮腔，“那罗迦，不是难事，婆苏提婆想去善见城，请你为他提供情报，最好找个向导。”

　　“去善见城？”那罗迦投向王育的目光变得诧异了，活像对方要做一件根本不可以做到的事，“连我们阿修罗都许多年没见过善见城了。”

　　王育心里一直有个疑惑，现在阿修罗王就在眼前，他问了出来，“陛下，我有个问题，你们阿修罗不是一直想登上善见城吗？为什么现在反而不想去了呢？”

　　“不想去了？”那罗迦仿佛听见了很好笑的事，自己一个人笑起来，只不过只有他一人觉得好笑而已，身边的人都看着他。“王子，这个问题，我猜你想不通很久了。你应该向很多人问过，可他们无法给你答案，至少没有让你满意的答案。”

　　“如大王所言，我的确想知道为什么。”

　　“你会去寻找一件不存在的东西吗？”那罗迦凑近王育，对他小声问道。

　　王育一愣，“没找过怎么知道不存在？难道阿修罗攻上善见城的传说是假的？”

　　福授王也说道：“那罗迦，你不能因为怕麻烦就敷衍我们，或者想隐瞒什么秘密。”

　　“哪有那么多秘密啊！真是正法崩坏的年代，说实话都没人信了。”阿修罗王不耐烦道。

　　他看了看福授王，又看了看王育，叹气道：“福授是我的朋友，王子你是福授的朋友，我不能让你们白跑。今天就说几句掏心的实话，你们俩跟我来。”那罗迦起身，离开了宴席。

　　王育当然要去听，和福授王一起跟上。

　　他们走到宫殿的露台上，那罗迦支开了所有侍者。他站在露台边沿，雕花栏杆下面可见城市全景，灯火辉煌的样子像极了王舍城。

　　那罗迦背着手说：“我不管你们去善见城的目的，因为你们根本到不了那里。我成为阿修罗王之后，跟你做过同样的事，我去找过善见城。按照祖先记录的路线，我到达了目的地，可是那里什么都没有。”

　　“会不会走错路了？”福授王问。

　　“我也有过这种怀疑，所以我去过不只一次，每次换不同路线，但还是没找到。后来我开始怀疑祖先的记录是否正确，重新找原始记录，重新考证。我尝试过别的路，别的地点，然而无论我怎么找，就是找不到。最后一次旅行是在几十年前，那次我碰上了同样在山下转悠的福授。”

　　“那时我也在找善见城，不过你可从来没跟我说过，你已经找了善见城许多年了。”

　　“因为没必要说啊！而且那时我就有了个想法，我觉得这个猜测太可怕了，所以谁都不敢说。”

　　王育听得入神，他接话道：“我相信善见城确实存在，我曾遇到过一位仙人，他说他曾与因陀罗并肩作战，共同对付阿修罗。在我吵醒他之前，他一直处于沉睡中。他说了很多当时的我不明白的话，把他的经历和后来我打听到的相关信息联系起来，我也有种猜测，不知道是不是与你想的一样。”

　　“哦？那么我先说，还是王子先说？”那罗迦很有兴趣地问。

　　“一起说吧！我们各写一个关键词。”王育提议。

　　那罗迦拿起桌上的酒壶，倒出红色酒液，他与王育手指沾酒，在桌上各自写了起来。他俩同时写完。福授王看了惊讶，他们写的是同一个词——黑暗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