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雀往世书》星河繁露

238、第236章 循环历史

　　“这是什么意思？黑暗时代？这跟善见城消失有什么关系？”福授王惊问。

　　“大有关系。”王育说道，“黑暗时代降临，据说所有法术、法宝都会失效，自然也包括神的一切。不是说天神已经许多年没有在凡人面前显现了吗？”

　　“不，神明明还在。”福授王反驳，“就在这几年，我们还听说过谁看到过神呢！火烧甘味林的时候，不是火神现世了吗？”

　　“你信吗，福授王？”王育问，“黑天为了掩饰自己的屠杀罪行，编的故事而已。事实上，近代所有遇见神的故事都有疑点，包括众友仙人遇见正法神，贡蒂唤神生子，这些故事有一个共同点，缺乏旁证，能证明的人要么只有当事人，要么已经死了。他们借神的名义达成自己的目的，也就是说，神其实早就消失了。那么神居住的善见城跟着消失，不是不可能。最终所有神迹都会变成不真实的传说，这就是黑暗时代降临的意义，结束神话时代，回归现实。”

　　“你说得很对，最终都会成为传说。”那罗迦悲伤地感慨，“消失的不仅是天神。我们阿修罗，以及所有拥有神奇力量的种族都会消失，因为黑暗时代不允许拥有神力，到时我们这些天生有异能的种族该怎么生存呢？这就是我不敢公布善见城消失真相的原因。我们会变成什么样？变成人类，还是像天神那样消失，这会引起恐慌。”

　　最终都会消失的，王育在心中想，他有些隐约的感觉——这个世界与自己那个现代世界的联系，自己来自的那个世界，不就是没有魔法、没有妖魔、没有神仙显灵的黑暗时代吗？法力消失，人才会想办法发展科学。

　　“王子，你的打算呢？既然你已经想到善见城消失了，还要继续前进吗？”那罗迦问。

　　王育态度坚定，“俗语云，眼见为实。无论怎样，我都想亲眼见证，说不定我有奇缘哦！”他摸了摸手指上的指环。都走到这步了，不可能打道回府，因别人的话而放弃，不是他的作风。

　　那罗迦笑了笑，“就随你的意吧！所有图书馆和档案室都会对你开放，你想要什么资料尽管索取。”

　　“大王真是慷慨，我先谢过了。”王育回道。

　　那罗迦在宫里为王育一行人安排了住处，阿修罗的王宫大得跟人类的一座中型城市差不多，住了几十万人，分内外两部分，内宫就是后宫，住的都是女人和阉人，其他人住外宫。关于那罗迦的后宫，传闻很多，据说他收集了全世界的美女，就算那罗迦一日宠幸一个，也要上百年才能轮一圈。因而许多寿命短的人类美女还没轮上就老死了。

　　王育听到这些传闻都觉不可思议，但想到阿修罗寿命很长，后宫多好像也没什么不对劲，活个上千年，妃嫔总数自然多得数不清。美女老死宫中不是也常在人类国家上演吗？

　　福授王身为那罗迦的好友，知道的实情比他们多得多，他证实道，传闻夸张了些，但有些东西确实惊人。那罗迦目前有妻妾一万六千人，绝大部分尚未得宠幸。他哪有那么多精力啊？就如自己喜欢收集法宝，那罗迦喜欢收集美女，收集来好看而已，全部宠幸是不可能的。

　　那么这些女性在宫中虚度光阴，她们的人生意义何在？王育感觉这些女人挺可怜的。

　　“有什么可怜？”福授王反问，“女人都是要嫁人的，嫁给别人还不是呆在家中，不能抛头露面。她们中不少人刚被抢来时，又哭又闹要回家，可过几天叫她回去，她还不走了。在这里穿金戴银，吃喝不愁，还有奴仆服侍，有什么不好？嫁给普通人，每天要做家务，要伺候丈夫一家，多辛苦啊！”

　　“说得也是，反正这个世界的婚姻都是包办，没有爱情，至少得有物质吧！”王育真是无语，这么想，那些被强迫来的女人安于现状没什么不对。

　　“殿下，你终于来了！”这时，有女声喊。

　　王育听出来，是遮罗夫人的声音，立即出门相迎。

　　“夫人，你身体好了吗？”他问候道。

　　“已经无碍了。”遮罗夫人笑道，“指掌告诉我你会到这儿来，没想到来得这么快。殿下有什么打算吗？”

　　“我们进屋说。”王育扶着她的手，进屋详谈。

　　听完王育的计划，遮罗夫人忧心道：“殿下的想法是好的，可真如那罗迦说的那样，善见城已经不可见了呢？不显现的东西永远找不到。”

　　“都走到这儿了，放弃才是白跑。我听那罗迦的口气，他其实是支持我继续寻找善见城，可能他也不甘心吧！所以在这方面，他会为我提供便利。这种情况我早就想到过，哪怕找不到善见城，也得在其它地方收获点东西，而且我怀疑我来自的那个世界跟这里有很大的关联，并非以前认为的平行宇宙。”

　　王育是遮罗夫人通过水祭带到这个世界的，没有比遮罗夫人更清楚王育来到这个世界的经过了，她立刻问：“殿下这么什么意思？有什么关联？”

　　“我已经知道，这个世界分四个时代循环运转。我很怀疑，我来自黑暗时代，就是不知道是已经过去的上一个黑暗时代，还是尚未到来的未来的黑暗时代。”王育说道。

　　遮罗夫人立刻说：“过去与未来并没有分别，因为世界的进程是环形的，就像一个圆环，你分不出哪是圆环的头，哪是圆环的尾。”

　　“也就是说，我经历的，在未来还会重复发生？过去有个我，在未来还有个我，不同时代的我，其实是同一个人。现在是二分时代，等到了黑暗时代，我又会降生，然后又穿越回二分时代。这种穿越电影里才有的时间死循环，怎么让我遇上了？”王育无趣地傻笑。

　　“殿下，您在说什么？我们听不懂。”独斫眼里，王育的情绪有些不正常了。

　　其他人也都听不明白，急着要他解释。

　　王育不知道该怎么给他们解释，他让自己平静下来，几个呼吸之后，他说道：“那罗迦推测自己的种族会在黑暗时代中消失，他情绪低落，不敢告诉别人。而我呢？如果历史在不断重复发生，那么我寻找回去的方法还有意思吗？穿回去，再穿回来吗？我做的一切努力，在这个世界传播新思想、传播科学，都没有价值，因为未来早就注定好了。我更不可能战胜黑天，因为黑天会成为公认的大神，说明他才是最终胜利者。那么我们与他对抗会是什么结果呢？”

　　“你说黑天是最终胜利者？我不信！”与黑天有血海深仇的马军跳起来反对。

　　“我也不信！水祭生，你怎么变得沮丧了？”指掌不满道，“你刚才还说，不管能不能找到善见城，都要前进的。”

　　“我没有沮丧。”王育反驳，“当一个人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事后，他其实不会有喜悦。他会觉得迷惘，失去了目标。”

　　“那你说说，未来会发生什么事？”指掌问。

　　王育回答道：“我们会消失，成为神话里的人物。但我对印度神话一无所知，所以我也不知道我们的具体结局。可我知道，黑天会如偿所愿，成为神，多门城会沉到海底。”

　　“多门城会沉到海底？真的吗？那就够了！这不是很好吗？”马军心满意足地大笑，“黑天怎么变成的神？人怎么会变成神呢？还有他的狗腿阿周那呢？”

　　王育摇头，“我不知道。但我那个世界有本书，叫《摩诃婆罗多》，就是写的他们的故事。可惜这本书我没看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