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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激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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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杳盯着远去的主仆俩,有些不大懂燕王殿下的意思。
阿桃却已经惊呼出声,“小姐,这好像是前些日子大少爷给您去伤疤的那种药膏。”连玉盒都和上次的药膏的玉盒长的一模一样,绝对是同一种药没跑了。
陶杳将白玉盒打开,闻着熟悉的药香,脑门上的问号险些要把她淹没。
燕王殿下什么意思?莫名其妙凑过来,又莫名其妙送她珍贵无比的玉容膏……
难道……难道……燕王殿下是……要她在那天晚上的事上闭嘴不成?
陶杳深深觉得自己发现了真相,眨眨眼睛又眨眨眼睛,刚刚那点儿凝重的气氛早不知道被她甩哪去了。
恰在此时,阿桃又道:“小姐,那位公子送您药膏作甚?”
作为陶杳的贴身丫鬟,阿桃对玉容膏的药效再清楚不过,小姐不过抹了玉容膏几日,额前的疤痕比起之前已经淡下些许,若是长此以往涂抹,说不准额前的伤口能好全。
阿桃又看自家小姐过分娇美的容颜,突然哇的一声叫出来,“小姐,刚刚那位公子是不是思慕您?”
陶杳愣了一下,随即红霞遍布双颊,如夏日天边火烧云,妖娆且瑰丽,额前的桃花花钿更是活了一般,舒张妍丽的身姿,夺人心魄。
燕殊的冷然的脸庞在陶杳面前掠过,她连忙道:“死丫头,你瞎说什么!哪有的事!”
阿桃鼓起双颊,说道:“小姐莫要羞了,奴婢说得又没错,刚刚我们险些遭难,那公子出现得那么及时,密林森森,哪有人刚好路过的?定然是心中思慕,等着小姐您出府,这才前来一瞧。”
“偏偏那公子又怕惊着您,这才一路相护,恰恰来了个英雄救美,好叫小姐您记住他,如今又巴巴送来这玉容膏,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哦哦哦,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阿桃说得振振有词,陶杳都险些信了。
可惜,险些也只是险些,燕王殿下冷着一张脸,仿佛别人欠他百万银子的模样,着实让人无法想入非非。
且,刚刚若不是她机智抱了燕王殿下小腿,他哪会救她于水火?
陶杳心中愤愤谴责燕王殿下冷心冷肺,面前站了大美人也能当成空气,还克妻?
便是没有克妻的名声,也未必有女子要嫁给他!
阿桃见自家小姐久久不出声,以为自己说到了陶杳心坎上,又继续道:“瞧那公子模样俊朗,阿桃虽没见过几个贵人,但也瞧得出那公子姿容与气度世间少有……”
“好了好了,再少有都是别人家的。”陶杳瞪了阿桃一眼,怎么之前没看出这小丫头怎么会说话?
阿桃被瞪得委屈,连忙息了声,小姐待她宽容是一回事,如今小姐不喜她说这些,她也该适可而止。
阿桃的声音没了,陶杳却突然觉得放在手里的白玉盒有点烫手。
她连忙将它盖好,要阿桃小心保管,这才看向已经平静下来的红霞。
陶杳可不是个逆来顺受之人,张氏害了原主,她又恰恰占了原主的身份,怎么说也要为她讨回个公道来。
作恶之人必为自己所做之恶付出代价。
新账旧账加起来,她必定要张氏好看!
*****
张氏一路到了法华寺,又佯装奇怪陶杳的马车怎么没跟上来,领着丫鬟奶娘在原地等了一盏茶时间,这才装成心急模样,派两个侍卫沿着原路去找。
她带着剩下的侍卫在原地又等了一刻钟,又装成不放心的模样,带着剩下的人原路返回。
一直到回到府中,张氏都没有在沿途看到自己想要的场面,她的脸上多了几分惊疑,只是藏的好,丫鬟侍卫们只能看到她佯装出的担心。
张氏一回府,就把府中的侍卫小厮都派出寻人,还装模作样让人通知陶赦的近卫,让他想办法联系陶赦。
看,她可是个尽职尽责的长嫂,只她这小姑子实在不听话,去法华寺祈个福都能走丢,还累得她忧心不已,便是连外出办公的大哥都要跟着忧心。
陶杳越久没回来,张氏心中就多一分安定。
她留了人在法华寺,若是陶杳侥幸没中她的陷阱,带人去了法华寺,这会儿她留的人也该上门来报信。
可一直等到了下午,都不见门口有半个人影,也没听到有人回禀。
张氏料定计划成功,心中大定,又猜测或许是那三人尝了绝世美女的滋味,舍不得放手,直接将人掳走。
若真是这样,她还真要大笑三声。
好端端的贵女,偏生长了一副狐媚子模样,谁都敢勾引,也不怕天打雷劈!
张氏得意的厉害,抹了抹茶茶沫子,饮下一口茶,身心是前所未有的舒畅。
可就在这时候,门口传来丫鬟的通禀声。
陶杳回来了!
张氏先是一惊,随后定下心神。
这时候才回来,怕是早就没了清白。
张氏固然失望陶杳没有就此失踪,但心中的得意足以将这点儿失望掩盖下去。
张氏立刻摆出一副焦急的面孔,拉了拉身上的裙裳,做出焦急模样,从屋子里冲出来。
她还想着,等下要用什么样的话才能不着痕迹的奚落的陶杳,最后能让那狐媚子羞愤自尽,没想到却看见陶杳完好无损的站在她面前。
张氏脸上的焦急僵住,更多的是难以置信,她伸手指着陶杳,你你你了半天,一句完整的话都没说出来。
陶杳慢慢向前走到张氏身边,轻声说道:“大嫂怎么见到我这么惊讶?”
她一下逼近险些把张氏吓出一身冷汗来。
张氏强行让自己冷静一下,稳着心神说道:“妹妹这是去哪了?可是让我好一阵担心,祈福也没祈成,只顾着往回赶一路找你。”
怎么会这样?陶杳怎么一点事也无?
她可是亲眼让人盯着她的马车陷到坑里,三个地痞流氓又出现了,才到她面前回禀,如今,人却好端端站在她面前!
“那妹妹可要谢过大嫂。”陶杳似笑非笑,嘴中说着感谢的话,却无人能从她的语气中听出感谢的意思。
张氏总觉得陶杳好像知道了什么,那双妖艳的桃花眼轻轻眨一下,连带着眉心的桃花花钿也摇曳生姿,媚人的姿态生生让她憋下心虚,无端生出一股怒气来。
又是这样!又是这样!这贱蹄子就是喜欢摆出这幅勾引人的模样!
张氏反唇相讥,“好在妹妹没事,若是出了什么事,嫂子可不知道要怎么向你大哥交代。”
陶赦如今不在,可没人当这狐媚子的靠山!她怕什么?她有什么好心虚的!她才是这陶府里的正经主子!便是她即刻弄死了这狐媚子,又有谁会知道?
张氏脸上冷意渐渐凝结,眉宇间多处的狠色也让人心惊。
陶杳回来可不是来送死的,她知道张氏对她有心结,而且每当她看到她眉心的桃花花钿的时候,对她的恶意总是会无限放大。
陶杳虽不知道张氏对她眉心的桃花花钿有怎样的执念,却不妨碍她利用这一点,将张氏打入深渊。
她瞥见张氏眼中的狠厉,嘴中不客气道:“原来大嫂害怕跟大哥交代不了?”
“我今日遇到的三个登徒子难道不是大嫂的杰作?”陶杳斜晲着张氏,眉宇间尽显轻蔑的态度,这姿态在张氏看来,便是陶杳连正眼瞧她都不愿意。
这对贵女来说,可是极其轻蔑的态度,张氏也曾是大昭贵女,哪里受得了陶杳这态度。
只她还没彻底失去理智,交叠于身前的双手握得死死的,保养得意的指甲陷入肉里,犹不自觉。
“妹妹可别仗着大哥大嫂爱护你便乱说话,什么登徒子,我可不知道。”张氏一口否认到底。
虽说这周围全是她的人,但保不齐她今日弄不死这狐媚子,若是承认,待他日陶赦归来,可就到她大祸临头之日。
陶杳未料张氏如此谨慎,心下一顿,只今日之事,口说无凭,张氏无论如何都不会承认。
她扬起白璧无瑕的脸庞,忽然逼近张氏,轻声道:“大嫂,你那日推了我的账,我可是还没找你算呢……”
她声音不大,听在张氏耳中却像九天降下的惊雷,将她劈得失了镇定,一双眼眸赤红,死死盯着陶杳,嘴中一字一字往外蹦,“你、没、失、忆?!”
陶杳见张氏状若癫狂,颇为遗憾手中没有团扇,不然此刻扇一扇,也能学那羽扇纶巾的从容。
“大嫂说什么呢?失忆?随口说说的,你也相信?”
近乎于戏耍人的语气让张氏心中的怒火乍然压过惊惧,她高喝一声:“贱人!你敢戏耍于我?!”
张氏瞬间毕竟陶杳,高高扬起手,锋锐的指甲在空中划起一道凶狠的弧度。
若是这巴掌落到陶杳脸上,她的脸必然要再加新伤,而且还是在脸颊上。
陶杳早防着张氏动手,当即后退一步,却没想到身后一阵冷冽的风刮过,有个人的速度比她更快,高大的背影牢牢挡在她面前,扣住张氏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