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3、第 3 章伶俐番成懵懂1 ...
-
“姐姐,你说重木去哪了?”白鹤坐在书案旁。
“你想知道怎么不去找他?”抚尘拿着梳子,镜前梳妆。
“我不敢,我也不敢去问父亲。姐姐,是我鲁莽了吗?”
“你觉得不该?”
“不,不是,恶鬼当然要除!只是他是重木的父亲…”
“那时你可吓得不轻,哪能管什么,当然是自保。”
“嗯…姐姐有理,那时是不是你推我出去的?我手中的剑气是不是也与你有关…?”
抚尘顺着长发,不耐烦道,“你这小孩怎生的如此呱噪!你父亲面前倒是跟个惊弓之鸟一般小心翼翼不敢言语…”
白鹤托腮道,“父亲问起此事,我什么都说不知,他还觉得我无师自通,天赋凛然。”还高兴地笑了。
这小孩怎么听不懂话,还乐呵呵的,抚尘摇头。
“带我出去玩!”有点命令道。
“姐姐想去哪?之前姐姐想要纸鸢,我去找筠姐姐要一个吧?”
“秦楼!”
白鹤震惊!
大街上,一路的农户商贩来往不休,各自忙活着生计,这大白天的去秦楼,白鹤原是想也不敢想的,这该怎么办,要是有熟人看见了可不好,这父亲知道了不知会如何想我,白鹤一路上低头不语。
“看你那熊样!”
“快跟上!”
“磨磨蹭蹭的,别矫情!”……
站在这富丽的大门口,白鹤看着匾额,“雁去楼”,名字倒是不俗!
一入门,四周的莺莺燕燕立马围了上来。
“小哥怎如此赶早?”
“未免心急了些,吼吼吼!”
“看小公子面生,该不是第一次来,把不对时间吧!这可是晌午时分。”
嬉戏调笑声入耳,白鹤不免红了耳根,只得强装镇定,只是头更低了。
“你们别闹腾了,都散了散了吧。”细语柔和,不似这几个轻浮不屑。
白鹤望向高处,见一紫衣女子扶着那流金栏杆朝他笑道。
“公子,上我这来吧!”
白鹤看了一眼抚尘,见姐姐点头,便抬腿上了二楼。
“公子,请坐!”此女一身紫衣,眼角带笑,却不轻挑,倒似与众不同。
“好。”白鹤有些拘谨地坐下,恍惚间碰翻了茶座,茶水四溅。
“啧啧啧…”又是抚尘的声音。
“公子毋需如此慌乱,想必是第一次来这。”
白鹤小心翼翼喝着茶水。
此女便接着说道,“妾本生于姜芜,年十八,于两年前辗转流落于此,公子可唤我姜芜。”
“姜芜姑娘有礼!”白鹤这才好好看了看姜芜女的脸,脸上似乎还有些小斑点,扑了厚厚的白粉,胭脂把苍白的脸衬得红光水润,眼睛不大,眼中却自有媚娇气,眼角有些许细纹,许是笑出来的。
姜芜见白鹤如此看她,又笑了笑。
“见公子气宇不凡,不似平日里贩夫走卒,不知今日有何事?”
白鹤又看着抚尘,
“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啊!”抚尘游至姜芜的床边,半躺着闭目。
白鹤只好硬着头皮,“姑娘可知晓十年前有此地女子与一李姓男子私奔之事?”
“私奔?妾不知。”姜芜在旁踱步,又道,“其实这私奔之事在这秦楼里也是常有的,世间为情所困之人多不胜数,古往今来情不知所起,皆一往而情深。”
“姑娘定是读过书的。”
姜芜又笑了,“公子说笑,妾不曾读过书的,只是平日里无趣,自顾看了些杂书罢了。”听着有些自嘲。
白鹤又不知说些什么了。
姜芜看出了尴尬,“早有听闻白府少年初出茅庐,便可手屠恶鬼。”
“你知晓我是谁?”白鹤错愕。
“市井流言也是有所耳闻,我也只是猜测,公子若不愿答复也无事的。这除鬼之事是有大造化的人才可吧?”
姜芜眼中似有些光亮,“可惜我愚钝,心有杂念,早年家中入不敷出,无所依附,故离开了家乡,流落这风尘之地,此生怕是再无所望。”那一抹光亮又消失了,脸上只剩了尬色。
白鹤微笑:“姑娘自比那些个市井之流通透,是有大智慧之人。”
姜芜女感动不已:“公子说笑了,只是这人世沧桑纷杂,自是什么人都有的,公子不用多想,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也要为自己的选择负上责任,人生在世或贫或富都是每个人自己的造化,我们这些看客们自是心照不宣,这寒来暑往,来我们这的皆是不问来时,不问归处,每日客似云来,形色各异,却各有其造化。”
白鹤听着此女洋洋洒洒说了一气,有些感叹道,“多谢姑娘指点!”
不觉便入夜了,这外头似乎是歌舞升平,热闹起来了。
白鹤想是要离开的时候了,便与姜芜话别。
姜芜抚着门闫,看着要离去的白鹤,似乎想再说些什么又忍住了。
白鹤走前看了看那大红灯笼,便下楼了。
“你这不解风情的人,怎么也要看了歌舞再走吧!”
……路上,抚尘是一路喋喋不休。
“姐姐,你真的不记得前世之事了吗?
为何你身死魂不消?”
抚尘愣了一下,“前尘往事,我一点记忆都没有,也不知是如何来了关山,这几日你日夜为我寻觅家人,便寻无果,也许我不是此地人士,也许我真是个流浪之人,死后无人收尸,曝尸荒野,呵,不过忘了也好,也许我就是要来寻你的呢。”说完学那姜芜女谄媚地笑了笑。
“姐姐,你笑起来真好看!”
“哪里好看了。”
“因为你不涂胭脂水粉!”
“你!”
那晏娘今日又来找白鹤了,
白鹤便与她出门了,抚尘觉无趣,让白鹤留下这木玦自顾在家。
抚尘在府中瞎晃悠着,
至那楚筠的窗台前,见她正对着镜子梳妆,便停了下来,好好看看这女人。
细眉大眼,瓜子脸,厚唇,皮肤白嫩嫩的,年纪尚小,眼神倒挺世故,不似平日里机灵。
楚筠站起身来,换了好几身衣裳,尽是些花花绿绿的。
“好家伙!真是丰腴。”
“啧啧,可惜啊!白鹤可不喜欢涂粉的!哈哈。”抚尘一路念念有词。
祠堂里,那白始延与白鹤母亲楚氏正在说话。
“老爷,此事要不要与白鹤商量商量。”
“白鹤年纪还小,不用与他说,以后他自会理解的。”
“老爷,我们只有白鹤一个孩子,这其他人家都是好几个兄弟姐妹,我…”
“这孩子从小就不爱说话,如今也是,有筠儿陪着他,等再大些,以后自不会像现在这样的。”
“那筠儿也是个可怜人…”
“这不是过得挺滋润的,闺房里的杂物都比白鹤多呢!莫不是要给白鹤做童养媳!”抚尘转了转眼珠,“去这老头子的书房看看,说不定有什么好宝贝呢!”
抚尘踱了几圈,都没见到什么好东西,屋子里跟白鹤屋子一般空荡。
“没意思!”
抚尘瞄了一眼书架,上面无非也就是一些鬼咒法术之文。
本想回去睡觉了,回头又想了想,不能白来一趟,看看说不定有什么回魂重生之法。
抚尘翻着,竟睡着了……
“姐姐,姐姐…”
抚尘听着声,好像是白鹤回来了。
“姐姐快醒醒,你怎么跑书房来睡了?”
抚尘睡眼惺忪,“小白鹤,你回来了?”
“姐姐快跟我回房去睡,别在这,要是不小心现形了怎么办!”
揉揉眼,“你这老鼠点大的胆子,我这点道行还是有的,再说这可是你家,发现了也没你什么事,怕什么。”
白鹤不理会,拉了抚尘就走。
“你这小子!”
“姐姐去书房做什么,姐姐肯定不是去看书吧?”白鹤紧张地关好门窗。
“我就是去看书的啊!”抚尘也不避讳。
“啊!姐姐本是不爱看书的。”
“切!我去看了你父亲写的《除鬼表记》。”
“这个我知道的,是记录了父亲这些年遇的鬼怪。”
“书里这些鬼怪差不多都是生前心有怨难抒,死后又身无所安,虽面目可憎,却不胡作乱为,所求的皆是死后安身之处。”
“姐姐说的不错,正是如此的!”白鹤有些讶异,姐姐平日里都看不得书籍,今日竟记了这么多。
“都是些微末小怪!无大恶,只需用除鬼咒将其打散,助它们魂归大地即可,大地可谓是万物魂归之所。”抚尘有些鄙夷道。
“姐姐是想为自己找找法子吧。”
“不然我是闲的啊,去翻那些个枯燥至极的东西!你父亲也不愧曾为教书先生,写的那些个东西文绉绉,看了不过一卷便发困。”看一眼白鹤,“生得你也是一样古板老派!”
“那姐姐可有找到什么法宝?”白鹤玩着小手指。
“你家如此地清贫,除了书就是书!”
白鹤有些不悦,却也忍住了。
抚尘有些不耐烦,看到了案边的“杂草”,又拿了些不知什么草回来,
“今日又去见那晏娘了?”
“嗯,她赠了我些草药,说可治我的风邪。”声音有点小。
“赠?哪次你没有给她银钱了。”
“不是的,她说赠我,可我总不好欣然接受。她一个女子在外漂泊,做些药材不易。再者,她虽只看些小伤病,但医者仁心,自然是个好人。”说的义正严辞。
这晏娘抚尘也是见过的,称得上是个妙人,美则美已,伶牙俐齿的,会说话,自然是招人喜欢的。
见白鹤如此这般维护,这小子也正是懵懂之时,想必是情窦初开,隔几日就要去见,帮扶着,小小年纪,竟这般情痴,啧啧,抚尘便不再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