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爱半生》柳叶不是刀

10、第 10 章

　　想归想，日子还是要过的。只要程双剑对她还行，这个家就不能散。别人总归是别人，关起门来，两口子还是会拧成一股绳的。
　　不等程双剑招呼，萧南笙穿戴整齐，收拾停当，跟程双剑打个招呼就出门去了。
　　七八月的天，炎热未减，白天烈日炎炎，街面上少有行人，而到了晚上行人熙熙攘攘，饭后散步的人真不少。有全家老小一起出门的，还有一家年轻夫妻带着小婴儿的。路灯朦胧，把人的影子拉得长长的。此时的萧南笙满怀心事。她多么希望，这个时候身边有个小宝宝，她们一家三口能够欢欢喜喜地出门散步，越想什么，眼睛越能看见什么。“妈妈，来追我啊！爸爸，快点跑，爸爸的大肚子，爸爸的大肚子。爸爸跑不动喽，妈妈快去抓住爸爸”前方宽阔的人行道上一家三口在嬉闹着，清脆的童音声声敲在萧南笙的心头。她快步向前走去，越过她们，试图把这些声音抛在身后。她快步穿过人群，直奔超市而去。
　　商场里的高级柜台不少，但是为了避免程一韵得寸进尺，她不能一次性喂饱她的胃口，进而选了中等偏上的洗漱用品和睡衣等物件。每个区都应该逛一逛，平时难得逛一次的商场，今天一次逛了个够，好多新鲜的东西，更多有趣的东西。经过零食区，她还不忘给小姑子买了一堆各式零嘴。从人潮涌动的超市出来，萧南笙满身是汗，空气中都是汗液蒸发的味道。
　　坐上出租车，告知了具体去处，她闭上眼睛休息。朦胧中似乎听见手机的声音，心想着不管她，还是忍不住拿起手机看了一眼，什么都没有，原来是幻听。
　　很快，出租车抵达目的地，萧南笙提了大包小包进小区乘电梯回家。到了门口敲了敲门，半天没人应，她摸出手机拨打程双剑的电话，铃声持续响起，过了好久才被接起。“双剑，你不在家吗？我没带钥匙。”“我在家啊，这就来，出门怎么也不带个钥匙？”这句话刚一说完，电话里就传来嘟嘟的短线声。萧南笙满脸黑线，她心里存了一万个问号。
　　正在愣神，这时只听得里面踏踏踏的拖鞋落在地上声音，紧接着防盗门被拉开了，程双剑那张英俊的脸庞呈现出满脸的不耐烦。
　　“怎么不耐烦，谁招你了？”萧南笙开口问道。
　　“游戏正好玩呢，你下次不能自己带钥匙吗？”
　　“不能啊，我老公、小姑子在家，为什么要带呢？”萧男笙反问。
　　程双剑掉头就走，碍于小姑子在家，萧男生硬生生地憋住了没有继续争吵，抱着一大堆东西进了屋。还没来得及换拖鞋，一声懒懒的声音远远地飘过来“萧男笙，我的东西你买了吗？”
　　“买了，在我这儿呢，自己来拿吧”萧男笙有点上火。
　　程一韵趿拉着拖鞋，一边盯着手机一边往萧男笙这边移动，还真是亲兄妹，连走路的动作都一模一样，不知道以前的自己是怎么忍受这两个活宝的，萧男笙心情再次不好了。她一边递东西给程一韵，一边嫌弃地低下眼帘。
　　程一韵注意力被手机深深地吸引了，她完全没有注意到萧男笙的表情和动作，拿了东西转身就走，像木偶一般机械。
　　与之相映衬的是瞬间变换表情的萧南笙，从满脸的嫌弃到惊愕、不可置信到一切了然。果真，婆婆真是教育有方啊，萧男笙在心里重重地叹息起来。这情商，职场混得下去就怪了。
　　一整天兴味索然，萧南笙累了，梳洗整理后拿了一本书就进了卧室。在床头昏暗的灯光下进入了梦乡。
　　夜里口渴，醒来一看程双剑的影子都看不见。萧南笙披衣起床，穿过客厅轻手轻脚的就到了书房门口，里面一点声音都没有，她以为自己听错了，轻轻推开门，对上程双剑一双疑问的眼神，只见一副大大的耳罩挂在耳朵上。“几点了？还不睡，明天不上班吗。” “这就睡”说完，程双剑关了电脑，摘下耳机，径直来到门口，拨开站在门口的萧南笙，直接进了卧室。等萧南笙喝完水回卧室时，他已经鼾声四起，不知是真睡还是装睡。
　　经过这一下，萧南笙彻底睡不着了。她开始想种种细节，好像哪里不对，可又不想去承认不对。人都是有惰性的，她已经习惯了程双剑，所以思维就会固定在他身上，即使不对劲，她也不太想去承认。
　　她没有翻别人手机的习惯，但这时她有点想去探究一下，程双剑上厕所都护着的手机里到底有什么不可见人的秘密。她伸过手去，摸到了信息呼吸灯正在闪烁的程双剑的手机，突然程双剑正好翻身，压住了她拿手机的手。她的手被死死地压住，还得慢慢地抽出来，最终在快被压麻的一瞬间她把手抽了出来。她翻过身，摸着酸软的手，悻悻地入睡了。
　　第二天清晨，程双剑的摇滚铃声把萧南笙从睡梦中吵醒，她迅速坐起来，想看清楚这个人是怎么了，连欣赏音乐的口味都变了。再也睡不着了，她摇摇身边的男人，起床了，上班。
　　程双剑起床了，飞快地整理仪容仪表，拿着公文包就出了门。连萧南笙招呼吃早晨都顾不上，头也不回地走了。
　　这边屋里，程一韵也起床了，头不梳脸不洗打着哈欠就坐到了餐桌边，抓起筷子就吃起咸菜。“妹妹，洗漱下再吃，锅里粥热着，不急这一会儿” 程一韵看了一眼萧南笙，端起牛奶喝了一口才慢吞吞地去了洗手间。
　　萧南笙对着还在洗手间里的程一韵一一交代完家里米面油的位置，急匆匆上班去了。
　　现在，家里就剩程一韵一个人了，她开始不管不顾地吃喝，零食打开了一堆，爱吃的全部吃完，不爱吃的扔进垃圾桶，酸奶一罐罐地打开，每罐喝一小口，并行排列在茶几上。
　　吃累了，也喝累了的程一韵摸进哥哥嫂嫂的房间，去东看看西看看，最后戴上了萧南笙的项链和手镯，最后连化妆品也遭了殃。
　　这边萧南笙急匆匆地上班去了，前几天约好的几对未婚男女今天要见面，她一点都不敢怠慢。得到店里，收拾了卫生，联系鲜花店送来花，准备好一些小点心和茶水，贾真珍才慢悠悠地来了，“姐，早。哦，不，老板早”她很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还不快准备，一会儿客人就都来了”萧南笙素来宽厚，并不在意。“是，老板”贾真珍吐了一口气，赶紧看资料去了。
　　不多时，客户三三两两地来了，忙得她两个脚不沾地。等安排妥当，喘气的当口，贾真珍凑过来“老板，你觉得今天能成几对？”
　　“我可不知道，我们只管牵线，还要看双方满意不满意。这个得讲究缘分，我们去年介绍的那个黄倩倩，一开始不挺好的，谁知道最后把男方伤得挺深。地位、学识、家庭、财富只能是爱情的钥匙，要走进婚姻还差得远呢。”
　　“老板，那你说要是结婚，应该需要什么？”
　　“我个人觉得，婚姻更多的是责任，现在人们的选择空间太大了，稍微不顺心就离了。老一辈的婚姻，书信慢，感情也慢，离婚就少。现在呢？干什么都急，认识三天结婚的也有，恨不得几个月就过完一生，对待感情就像对待快餐。但是真正的感情从来都是文火炖粥，急不得，着急了就糊锅了，不好吃了。”
　　“有道理哎，老板。我也希望能找到一段一个一生只爱一个人的感情。”
　　“会的，会找到的”萧南笙眼神一下漂远了，思绪飘到了远处。
　　几对见面的男女各自聊着，婚介所里窃窃私语，轻柔的音乐若隐若现，点心和糖果的味道漂浮在空气中，仿佛一切都变得甜起来。
　　不断有客户达成了私下联系的协议，慢慢的结伴同行，告别萧南笙和贾真珍。
　　婚介所重新陷入短暂的安静中。
　　日子如流水划过，沉淀下婚介所的好口碑。
　　人在这种环境中，不由得对一切都充满信心和活力。
　　人的本能是从众，是群居动物，几乎大部分人都憧憬幸福美满的婚姻，憧憬美丽的婚纱和皇冠，说到底，每个女生心里都有一个公主梦，而每个男生心里也都有一个关于王子的梦。
　　她（他）们借由婚姻去圆梦，然后实现自身的价值。远离孤独、寂寞，并肩作战，共同对抗生活的艰难，繁衍子孙，孝敬父母。
　　对共同战线的战友，有些人是尊重，有些人是倾慕，有些人是利用。芸芸众生，各不相同。
　　萧南笙日复一复地思考，不由得发出“爱易行难的感慨”。
　　中午，给家里的小姑子点了外卖，萧南笙和贾真珍开始了另一些资料的收集。
　　下班时，萧南笙特地打电话订了大酒楼的饭菜外卖。昨日的不快抛在脑后，她希望能与小姑子的关系缓和一些，受益的不止她一人。
　　她快速步行回家后却发现程双剑已经先她一步到家了，家里并没有很凌乱，她心里纳闷，难道今天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饭菜很快送来，三个人吃得其乐融融，一切都很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