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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玲珑骰子掷纷纷(4) ...

  •   偏偏云沐颜不能说出真相。是说她的画其实是云惊鸿所作,还是承认自己做了手脚偷梁换柱?
      可谓是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
      “臣女知错。”云惊鸿浑身颤抖,跪下磕头。
      “下去吧。”太后挥了挥手,一刻都不想再见到云沐颜。
      李侧妃也无颜待在宴会上,灰溜溜告辞了。

      所有礼物登记好,宴席正式开始。
      “侧妃毕竟上不得台面。”
      太后将云惊鸿唤到身边,慈爱地拍了拍她的手:“还是惊鸿丫头出落得好,平日在王府,没少受闲气吧?”
      “多谢太后关心。臣女过得不错。”
      “唉,自从曼娘走后,哀家有四五年未曾见到你了吧?”曼娘是云惊鸿生母、先王妃吴氏的闺名。吴氏出自名门,是太后很喜欢的一个小辈,云惊鸿年幼时,吴氏也曾带她进宫看望太后。
      “是哀家疏忽了。”太后在宫里熬了这么多年,哪儿能看不出今日是怎么一回事?只是怕揭穿了云沐颜,会让人说镇北王府家教不好,连累了云惊鸿的名声。

      自从吴氏去世之后,这孩子一直闭门不出,不参加任何赏花会、游园会,倒是李侧妃和云沐颜勤于参加这些宴会,营造了好名声。
      太后常居深宫,过去传言小郡主孤僻傲慢、不学无术,说的有鼻子有眼的,也险些听信谣言,对云惊鸿失望。若不是这一次云惊鸿主动进宫,她真的要犯了糊涂呢!
      “李侧妃哀家记得是你父亲一个副将的妹妹,那副将牺牲在战场上,求你父亲照顾李氏。你父亲重义气,李氏的身份低,原本只能为侍妾。你父亲觉得愧对副将,便和你母亲商量,抬了侧妃。”
      “原来是这样。”
      “男子三妻四妾是常事,曼娘贤明大度,一直很受你父亲敬重。”
      云惊鸿心道:敬重,那就是不爱的意思?难怪李侧妃会先生下庶女,难怪原主母亲在世时,常闷闷不乐。
      呵,男人。
      不知为何,听到“男人三妻四妾是常事”的时候,云惊鸿格外不舒服,好像在她的意识里,这就是不对的。
      “曼娘曾是京城有名的才女,你是她的女儿,才气更甚当年的她。曼娘若泉下有知,一定会深感欣慰的。”
      “臣女绝不辜负母亲和太后的希望。”
      “好,好孩子,来,多吃些菜。”

      午宴过后,便是歌舞和戏班子表演,供大家赏乐。
      歌舞才看了一会儿,太后已有些意兴阑珊。这宫中的歌舞美则美矣,年年都是同一套,看也看腻了。
      “太后娘娘,臣女斗胆,想出个主意助兴。”一名相貌秀美的蓝衣少女站起来道。
      “你是……”
      “臣女名为安铃儿,父亲是礼部的安尚书。”
      “哦,安姑娘。你说,什么主意?”太后来了兴趣。
      “回太后娘娘,臣女想,在座的诸位姐妹都是京城名门贵女,想必都才艺出众,不如……制作竹签数根,写上琴、棋、书、画、歌、舞等,每人抽签,轮番表演,如何?”
      “倒是新奇。那万一有人抽到自己不擅长的,又如何?”
      “自然是罚酒三杯。”
      “罚酒就算了,就挑个自己擅长的表演吧。”
      众贵女纷纷挺直了腰杆。她们素来有才艺傍身,只少一个表现的机会。若能被太后记住,日后说不定可以嫁个更好的人家,甚至嫁入皇家呢,多好的事儿呀。
      安铃儿的话,可是说到她们心坎上了。
      太后吩咐身边的孟姑姑去统计一下参加的人数。
      孟姑姑一会儿就回来了:“太后,参加的姑娘一共二十三人。”
      “咦,惊鸿郡主不参加么?”安铃儿惊讶道:“郡主今儿一幅百寿图,让咱们大开眼界,姐妹们都想看看,郡主还有什么令人惊艳的才艺呢。”
      这就是把云惊鸿往风口浪尖上推了。云惊鸿想了想,她好像没有得罪过这位安小姐吧?

      “系统,你知不知道她为什么要针对我?”
      “安铃儿与云沐颜私交不错。”系统仍旧冷冰冰的。
      “啊,这就难怪了。”原来是帮云沐颜找场子的。
      云惊鸿点点头:“那便算我一个吧。”
      安铃儿目光带了些挑衅:“臣女期待郡主的表现。”

      “叫皇帝同他们未婚的年轻人也来一同看看吧。”太后临时起意,想到几个皇子还没成家,朝中青年才俊也不少,有了撮合几对年轻人的想法。
      众贵女更加兴奋起来,刚刚没报名参加的则是悔青了肠子。
      “惊鸿丫头,你还有什么才艺,也让哀家看看。”太后笑眯眯的。
      云惊鸿笑道:“到时候抽到什么就是什么呗。”
      宫人拿着签筒到云惊鸿面前。
      云惊鸿随手抽了一支。
      “郡主抽到了什么呢?”安铃儿问道。
      “舞。”
      “早就听说郡主舞艺非凡,今日可以好好开开眼了。郡主,您可不能藏拙呀!”安铃儿抢先堵住了话头。
      云惊鸿什么时候舞艺非凡了?怎么从来不曾听说过?众人连同太后在内都狐疑地看着她。
      “惊鸿丫头,若是不会,不必勉强。”太后略微蹙眉。
      “没事,我今天就跳上一曲,给太后助兴吧。”云惊鸿投以自信的目光。

      “宿主,你会跳舞?”系统突然出声。
      “……不会哦。”
      系统:“……”人设不能崩的太厉害啊喂。
      原主的确不会,但是她会。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自信,她就是知道,自己会跳舞。没办法,记忆几乎完全缺失,只有隐约的感觉。
      既然安铃儿把她推到风口浪尖了,不惊艳她一下,怎么对得起她一片苦心?

      “母后,朕带着咱们大祐的青年才俊来了。”皇帝笑眯眯地出现,身后跟着许多风姿各异的王孙公子。
      “皇帝来了,快坐。”
      皇帝年过四旬,不怒自威,不再年轻的脸上法令纹和抬头纹有些重,不过依旧可看出年轻时的英俊潇洒。
      皇帝坐在太后身边,见另一侧坐的是个眼生的漂亮小姑娘,问道:“这是哪家的女儿?朕瞧着眼生。”
      “这是镇北王家的惊鸿丫头,皇帝不是前阵子才赏过?”
      “哦,原来是镇北王府的小郡主,朕多年没见到了。”
      “惊鸿丫头送了哀家一幅百寿图,拿来给皇帝看看。”
      宫人将百寿图展开,不仅是皇帝,众多王孙公子也赞叹不已。
      安铃儿恨恨地绞着帕子,对身边的姑娘说:“风头都给她出尽了,哪儿还有我们的地方!沐颜说得没错,等下得给云惊鸿一点颜色看看!”
      她身边的姑娘也是个器量小的,点头附和道:“就是!咱们怎么做啊?”
      “这还不简单……”
      云惊鸿眼皮一跳,总觉得背后有人在说坏话。

      目光一转,在诸位王孙公子之间看到一个特别扎眼的,悄悄问道:“系统,那是慕容梵没错吧?”
      “没错。”
      为什么扎眼呢,因为容貌气质实在太出众,以至于身边自动空出了一圈——任何人在他身旁,都会沦为陪衬。
      面如冠玉,修眉俊目,鼻若悬胆,唇含丹华。鸦羽一般的头发以银冠束起,一身绛红绣仙鹤祥云图案的衣袍,袖口都滚着金边。
      好一个矜贵公子!
      慕容二公子,十八岁的慕容梵,可以说是全京城大家闺秀和小家碧玉最想嫁的人了。慕容家是京城最负盛名的簪缨世家,家风清正,深受历代皇帝器重。
      慕容大公子长他四岁,已经娶妻生子。慕容梵身为慕容家嫡次子,家世过人自不必多说,而且洁身自好,从没有侍妾通房,如今正好到了合适娶妻的年纪——更不用说那令女子都自惭形秽的好皮囊。
      仿佛是察觉到了云惊鸿的目光,慕容梵往她那儿看了一眼。
      云惊鸿正襟危坐,目不斜视,甚至回了个得体大方的微笑。
      实际上——
      “系统!系统你在吗!”云惊鸿在脑海中疯狂地召唤道。
      “在,宿主有什么事?”
      “我觉得我恋爱了啊啊啊啊啊啊啊!系统!慕容梵长得真好看!这是一见钟情的感觉!”
      系统:“……”它到底摊上了个什么样的宿主……

      “好,赏!”
      肃宁侯府的姑娘第一个上场,她抽到的是琴。借宫里的古筝弹了一曲《梦蝶》,琴声淙淙如行云流水,技法成熟,悦耳动听。
      “臣女谢皇上赏赐。”
      其实未必是她弹琴的水平顶尖。上台的都是宗室和大臣家的姑娘,有勇气上台表演,皇帝怎么都得表示一下欣赏赞美之情不是?
      几个节目下来,公子们也在交头接耳,讨论姑娘们的才艺。
      云惊鸿抽了抽嘴角:这分明就是变相的相亲大会!
      不过也难怪原剧情中的云沐颜经此宴会之后声名大噪,姑娘家在闺阁之中,言论影响力不大,主要贡献力量的还是这些富家少爷们。
      云惊鸿的目光偷偷瞥向慕容梵。他好像一个节目都没仔细看,一直自饮自酌,仿佛对宴会的果酒十分感兴趣似的。
      慕容梵蹙眉,他知道很多女子目光都黏在他身上,但……总觉得有人在偷窥是怎么回事?那道目光的方向,不会是皇上和太后,那便是太后身边穿红衣的小姑娘?
      她看起来似乎有些眼熟,但实在想不起来何时见过。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玲珑骰子掷纷纷(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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