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杀人犯的女儿[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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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恬有些泄气，她知道再穷追不舍下去，只会显得他们电视台太过咄咄逼人而引起更多人对穆宛烟的同情，只好道：“你埋怨你的父亲吗？你会想去见他吗？”
“会有一些，我父亲算不上一个称职的父亲，但他在我成长轨道中仍是个意义重大的人，纵然他犯下再多错误，也无法抹去他带给我的……影响，”苏以蓝似乎想了想，半响后才吐出影响这个词，随后她又扬起一个十分浅淡的笑，“如果判决有罪，我还是会去见他，对他说，你所做的错事，你用你的生命偿还，而我作为你的女儿，将用我的一生竭尽所能弥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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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台长眼神复杂又带着莫名恭敬地送她到了停车场，眼看她上了车才不由自主地轻吁了口气。
站在他身后的小沈见了全程，有些不屑和殷勤地说：“不过是破落户的大小姐罢了，台长您也不必如此……”
“你懂什么？！我之前是怎么教你的？”张台长瞪了她一眼，突然又问，“知道为什么穆宛烟选择直播吗？”
“因为……因为直播显得真实？”小沈努力琢磨了下，支支吾吾道。
看她想了半天才说了个这样的答案，张台长恨铁不成钢道：“这只是原因之一，直播不仅真实，更不用担心节目组后期做手脚，并且快速迅捷，在这样一个舆论迅速发酵的时期越快站出来越好。但是你知道为什么那么多明星明明知道这个道理，但是出现丑闻时，仍然迟迟不开发布会澄清吗？”
似乎再一次又问住了小沈，张台长难掩失望，叫了声旁边的董恬：“小董你来给她解释下。”
“一般迟迟不澄清丑闻的，要么是真问心有愧怕漏了马脚，要么是胸无墨水怕出了洋相，”一直没有说话的董恬像是早想好了答案，“而穆宛烟这么迅速就站出来接受直播采访，而且丝毫不漏怯，感情克制，言谈中更没有犯错，你说她是太坦荡，还是太过心机深沉？”
“无论怎么说，这都是一次很成功的洗白，目前看来穆宛烟肯定不会甘愿止步于此，我相信她还留有后手，”张台长赞赏地看了董恬一眼，又语重心长对小沈说，“踩高捧低不是不行，但是总得眼神好些，以免哪天你踩着的低就成了你要捧着的高。与其想太多歪门邪道，不如向你董姐多学多问。”
说完张台长便拍了拍小沈的肩膀，往回走了。
小沈嘴上乖巧应着，不过向张台长追上去时，还狠狠瞪了董恬一眼，董恬回了一个挑衅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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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访谈的时候，系统像是不存在似的没有提出ooc警告，只有等到直播结束后终于冒出个声音说：“滴！星运值+10。”
还嫌不够，系统又真心实意地补充了一句：“啊啊啊你真厉害，刚刚说的我都要信了。”
听到跳出来的系统声音，苏以蓝才微微松了口气，知道自己的设想并没有错。
系统要求不可ooc，然而完全依照原主性格根本不可能改变命运，这其实说来根本就是个死循环。所以衡量并未ooc的标准，最大可能应该是他人的怀疑度。
而目前来看，她猜对了。
毕竟原主穆宛烟在众人面前所展示得本身就是另外一个自己。并且在众人的认知里，得知自己父亲是个穷凶极恶的杀人犯的打击，似乎足以解释为什么穆宛烟的性情有了变化。
所以这样一来，其实任务显然就不像原以为的那么棘手。
手机一开机，就几乎要卡死过去了，一瞬间蹦出了不计其数的骚扰电话和诅咒短信。
“你跟你爸都应该下十八层地狱，受烈火油烹之刑！”
“沉默者都是帮凶，你也是杀害那十个小女孩的刽子手！”
“等着吧，今晚我就会来杀死你。”
……
除此之外，当然还有更加肮脏下流充满生殖器字眼的短信，还夹带着些恶心血腥图片。她的个人隐私早就被所谓正义人士透露出去了，苏以蓝视作无物地扫过这些短信。
系统还忍不住安慰她：“这可都说的是原主，你别放心上。”
“没事，”苏以蓝完全没有放在心上。
在她当明星的时候，几乎是黑红掺半，得罪了不少对家粉丝，寄来恐吓物品都是常有的事，一开始还会不适，但是现在早已经见怪不怪了。
她在随意刷了刷微博，果然登上了热搜榜。网上能独立思考的人毕竟是少数，风向转得挺快，一瞬间同情她的人占了大多数，虽然也不乏有声音说她是在作秀，但是已经达到了她预期的效果。
不过……她看着其中一条短信，想了想还是把导航的目的地换了个地址。
她稍微等了一会，不出意料等到了来自穆宛烟未婚夫唐翰的来电。
她没有接听，只是眼眸沉沉地看着手机上显示的“阿翰”两个字，直到震动了几十秒之后电话便自动挂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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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带着笑意看完了全程直播的，手指像是弹钢琴似的在沙发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
昏暗的房间里只剩下电视光线忽明忽暗。
直播最后定格在穆宛烟那张看似无辜又倔强的脸，他轻飘飘地感叹一句：“真是个聪明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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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小姐您好，我是孟顾，您父亲的刑辩律师，”自称为孟顾的男人捧着高高几摞卷宗，有些腼腆地看向她。刚说完，孟顾才想起来手忙脚乱地从后口袋掏出一张名片递给她。
苏以蓝在他勉强腾出手来拿着的名片瞟了眼，没打算接。
见她的目光又放在卷宗上，孟顾赶紧道：“因为是……十个被害女孩的案卷，所以就很繁……”
“进来吧，”她转身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
孟顾像是有些尴尬地复又把名片塞回去，动作间手中的卷宗便掉了一地。他瞟了眼端坐在沙发上看都不看他的苏以蓝，推了推眼镜，蹲下身把卷宗拾起来。
好不容易才把卷宗搬到茶几上，孟顾抹了抹额头的汗道：“穆小姐您换住处应该提前通知我一声，免得我……”
“其实你可以不用来的，”苏以蓝目光放在电视上，像是有些心烦意乱地拿着遥控机飞快换台。
“虽然我是法律援助指派的律师，但是我是有职业道德的，辩护权是任何被告应当享有的权利，怎么能够随随便便放弃。我看了穆小姐您的采访，难道您实际上并不相信您父亲是无辜的吗？”孟顾涨红了脸，加快语速道。
苏以蓝像是觉得可笑，终于转过头来认真打量了他好一会儿才道：“你是才刚刚当上执业律师的吧？”
“一……一年，怎么了？”孟顾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愣了愣道。
“所以才格外热血。不过看你这样，就算我父亲是无辜的，你打赢的几率也微乎其微，”苏以蓝语气里带着一丝嘲意。
“不管你怎么说，只要有一线希望就不能放弃！律师的职责不是为了有罪的人脱罪，而是为了防止无辜者含冤入狱，”孟顾此时显得十分执拗，他把其中一份卷宗递给苏以蓝，“你在采访中也说了，不到最后判决下达，谁都不能确定谁有罪。”
苏以蓝像是一时说不出反驳的话来，她顿了顿，终于把卷宗接了过来。
“其实我见你们这种家属见多了，对作为犯罪嫌疑人的亲人又怀疑又相信，不管是有罪还是无辜，我们所能做的而且必须要做的就是挖掘出可疑点，无论最后判刑与否我们都问心无愧，也不会后悔，”孟顾推了推眼镜，正儿八经说道。
“这份案卷有个冲突点是您父亲的不在场证明，您父亲说案发时正在和您看电影，”他看着苏以蓝翻开卷宗，又突然想起什么提醒道，“里面有些照片极其血腥，您可以先跳过去不看。”
还没等他说完，苏以蓝就刚好翻到了那一页。
照片里是在河岸发现的被水浸泡的碎尸。
苏以蓝只是看了一眼，就迅速捂着嘴冲去厕所。
厕所里传来一阵呕吐声，孟顾有些担忧地抬头看着那个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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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以蓝趴在洗手台上，一边看了看微博上关于此事的舆论，一边面无表情发出呕吐的声音。
她接受的穆宛烟的记忆里，存在着些更血腥的景象。当苏以蓝把记忆里的细枝末节都反反复复检查过后，自然是不会被区区一张照片给恶心到。不过在孟顾的认知里，作为一个无辜的清白的富家大小姐，当然是会理所应当被刺激到。
把接下来要走的剧情再捋了了一遍后，眼看时间差不多了，她按下抽水马桶。
刚打开门，一把匕首就恰无声息放在了她脖子上。
“那天穆云华根本没有和你看电影对不对？”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杀人犯的女儿[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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