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定向游戏》安以期

54、奇迹

　　“唬——”诺鲁悠长地吹了个口哨走到我身边。身后不知什么时候跟了一大群人，有佣兵更有骑士全都一阵暴动般地举起了武器。也难怪，眼前，又是一片一望无际的可怕怪物。
　　“诺鲁，你怎么来了？利文呢？还有……”偏个头来往诺鲁身后那群人望。
　　“你那两个男人疗伤善后去了，他们吩咐我一定要保你周全，不然…………”诺鲁很利落在脖子前作了个抹脖子的手势，也不知道他懂不懂得我正握着拳头在压制抹他脖子的冲动。他大拇指往后指，“至于身后这群人，爱跟来的不爱跟来的受王子命令的都有，或是你不愿意可以命令他们回家去。”
　　扬扬眉毛，我还没来得及探索心里头滋味是什么，怪物们发现我们正向我们簇拥袭来，感觉到默林又要发挥他那王八精神，我是慌忙抱头，诺鲁还是很醒目的跟着“哎唷”恍然大悟一声。众佣兵骑士被这么一提醒也没多少人想起来是怎么一回事，默林神杖一拄，哄地眼前拓开了一大片空地，背后则是一大片落铁声和骂娘声。
　　那些怪物是一面倒地死了一大片，但不同的是这次怪物们没有跑而是很快再次簇拥上前填补空缺看样子是不想我们踏前半步。
　　“我说贤者啊，你这老是这样可不好玩。”诺鲁苦笑一个。
　　“那怎么样才好玩。这样子么？”默林说话间，突然，自怪物口中吐出来一只小虫子流星般落到人群中，等大家低下头，我是第一时间反应，“不好，这是爆破虫！”果不其然，虫子爆了，诺鲁及时一个屏障魔法，好险，那么厚的石壁都被虫子喷出来的酸液打出来无数洞洞，要是真喷人身上就挂了。诺鲁拼命摇头，“不好玩。”然后愣是回头回望，不用怀疑，数不清的虫子飞蝗一般向我们袭来，然后噼噼啪啪撞死到默林的防卫魔法上。
　　好可怕的感觉，默林的魔法屏障不用一会结上了一层又绿又黑恶心到让人受不了的危险液体现了形状，那可怕的液体眼看就要随默林屏障的消失落下，默林咬紧了牙根，正在施法的他动不了，但这法术又不可能一直维持。诺鲁这下派上用场，“我顶住！”一记土屏障完美地顶替了默林的屏障还把落下的酸液中和掉。虽然只是一瞬，但足以让默林喘口气。默林深吸一口，一扬法杖结出了一个更坚固更持久的结界。暂时算是安全，但亦如诺鲁所说，“贤者，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默林稍稍舒了口气，“这孩子，是给我们较真的了。”
　　“你再晚几年出现啊。南方怕就只剩下这些虫子了。”我挖苦道。
　　这家伙是一扯我耳朵，“你这小屁孩，懂什么！”
　　“我就说嘛，你刚才怎么那么冲动把死者之书给烧了。至少也先命令索思把眼前这群东西给收拾了啊。你这丫头，真不懂得好丑。”诺鲁这家伙居然乘势教训我惹得我无名火起，“你这家伙！就会想这种抠门的事儿！”
　　“你别说，我这次觉得他说得很有道理。”湖水色衣服的止水来了。
　　“止水？利文呢？”
　　“以期，我们这一鼓作气，把杰煞揪出来吧。”止水没有回答我，手上有了水灵鞭。
　　还想追问利文的情况，感觉到地下的骚动心中泛起一股难以形容的激情。只见在昆虫王大军和默林的结界之间冒出来无数的死灵，编修的怨灵大军和死者之池的平常怨灵夹杂着站到了一起，前头索思和以赛亚立在左右。
　　“他们…………”一种说不出的感动正在偷偷湿润我的眼眶。
　　“你的愿望实现了。”随着止水淡淡的一声，随着索思以赛亚同时举起手中利剑，“为斯比查亚而战！”气势磅礴的死灵们，本该不再有任何理智的灵体们此时都不约而同地咆哮，发挥出前所未有的威力，多年也未能磨灭的大家所共同拥有的微薄愿望此时此刻是聚集在一起产生共鸣。强大的怨灵和那些本来怕事的冤魂此时团结站到了一起一心发出了能感动凡界的声音，“为斯比查亚而战！”
　　“杀！”随着索思的发动，死灵大军白头大浪般向昆虫王大军席卷而去。白色的大军好比钱塘江潮水一瞬就把那些虫子淹没。本来代表邪恶的军队发挥出的是神圣的光芒照亮整座死者之城。
　　奇迹，是靠人类创造出来的。哪怕是死去的人们。玛西亚的话居然被一帮早死去不知多少年的死人证实，死去的人们再次给我点燃希望，还有什么能比眼前的一切激动人心。火帝，你看到了吗？邪灵也是能散发神圣光芒的。身份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人心。只要有一颗神圣的心终有一天可以拨开黑暗。这就是我的信仰和希望！
　　我开始放声歌颂，“东方的光芒，请为我们驱赶黑暗。黑夜之后是清晨，如何浓郁的黑暗也敌不过薄暮之光。白天总会降临，光芒就在我们的心中，黑暗总会退却消失无踪，光芒流动起来，让人们沐浴在无限的幻光中。”
　　死者之城开始崩坏但墙体展现出的是昔日的光华，光芒再次光临到这片受诅咒的土地，光芒所到之处，死灵们都显现回了作为人类时的本来面目。家人得以团聚，情人得以团聚，哪怕是仇人怒目而视后都是一阵舒眉。死者之城回到了地上回到了斯比查亚这片土地的正中央，而包围它的再不是一片死寂的黄沙，而是曾经的森林草原，生命之歌在玛西亚的领唱下，整个死去的西索部落在传唱。死者之城这个名字不再适合这片土地，传说中幸福快乐的土地就此复活。
　　“止水啊。我想起来了。我写下石碑时的心情。”那块石碑随着土地的觉醒应我的召唤也显现了出来，我摸到石碑上，“我是乌鸦，我真的想，真的很想，成为幽鸟。我也希望我可以像它们一样给大家带来的是希望和信仰而不是绝望和恐怖。我很讨厌自己，我很妒嫉那些被光明神保佑的孩子。因为我们明明本来都是同一种东西！”
　　还记得我抓着母亲的裙子指着在大地上嬉戏的孩子问母亲，为什么我不能像他们一样在阳光下嬉戏。母亲摸着我的脑袋这样告诉我，那是因为人心的黑暗。
　　“赫——————”死者之城复苏，杰煞在草原中央无所遁形，威武的形态仍然保持，一双眼睛死勾勾瞪向拿着法杖的默林，口中发出着恨恨的喘息。经过刚才与怨灵的一番厮杀，他耗费了一定的精力，虽说大势已去，但光凭感觉还是能感觉到其强大的战斗力。
　　“我们功成身退。”一阵金黄色的光华，索思、玛西亚、以赛亚等一干灵体都消失了。
　　诺鲁手上凝聚法力，虽说是备用但被我用破尽万法化掉。至于要拿起武器？有默林在大家还是掂量着吧。我和默林两个十分默契地压制着己方的行动。相反，杰煞则有随时失控的可能。
　　“你是谁？为什么会有贤者之杖。”杰煞问默林。
　　“你是真的不知道么？”我说道。
　　“你不是！你不是！”杰煞发动攻击了目标只有一个，默林。
　　“默林！” “贤者！”
　　只见默林纹丝不动，闭着眼任由杰煞一爪劈下。
　　杰煞的爪子在默林一厘不到的地方停住了，“爷爷呢？”
　　默林闭目，“要是杀了我后你愿意回圣灵湖那就动手吧。你变成现在这样我也有责任，我就该到南方来找你。这是我的过失。是我把师父陷于不义。”
　　“爷爷呢？”杰煞抓住默林的衣服，眼里终于不再只是仇恨。
　　默林俊俏的脸上染上了悲哀，“师父临死前对我道，有机会到南方找你，看看你可好。你是个伟大的孩子，他所最骄傲的孩子。”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杰煞惨叫了起来，那种惨叫声悲恸得好像能震动整片天空。
　　“立匹玻利。回去吧。你的同胞会谅解你的。”
　　我清楚，现在不能原谅杰煞的是他自己。他也和我一样在仇恨和内疚的缝隙中折磨得要疯过去。我走了过去，“玻利，对不起，你的痛苦我也有责任。我现在以女神之名，抛弃你！封尽万法！”手指向玻利一指，又一记魔法被我想起来了。轰地杰煞身上的鳞片全数掉落，当年交易时赐给立匹玻利的力量被封起来了。杰煞再次自可怕的库尼纳变回立匹玻利可爱的样子。“但这样一来，他与生俱来的神圣力量也没有了。”我惋惜地对默林道。
　　默林还真抱小孩一样抱起变得小巧的立匹玻利嘴里道，“没关系，没关系，等它长成后翅膀还是能和伙伴一样展翅高飞的。能不能救孕妇这没关系。这是多渺小的一个存在意义。最重要健康快乐那就够了。”
　　事情算是过一段落，在众人的唏嘘声中，我突然醒起，“利文呢？”
　　“利文！利文！”焦急地在城中穿梭哪怕是动用了寻物的能力也没有找到他的踪迹。“利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