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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0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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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怎么可能凭空消失?乌撒认为自己应该更早一点发现格希莉的反常。
她和格希莉应该认识有七年,在五岁的时候嬷嬷把格希莉带回修道院,从那之后她们一直是舍友和朋友。
此时科尔夫人已经联系到了警察,但她认为这远远不够。走进来的警长看起来对失踪案件并不上心,他心不在焉地做完了笔录,和警员们潦草地检查了一下格希莉住的地方。
“孩子,不知道跑到哪里玩去了,哈……”他嘟囔道。
乌撒瞪着他。
但警长根本没有察觉,他在跟科尔夫人说话。
“我们会在附近找找,这里需要封锁几天,您也不希望再有失踪的事情发生了吧。”
科尔夫人连连附和着。
乌撒心沉了下来,伦敦每日都有人失踪、死亡,可是它们大部分都沉淀了下来。警长敷衍的态度无法给任何人带来信心。
她阴沉着脸目送他们离开,寄希望于这些人显然是不可能了。
孤儿院的大门轰然一下关闭了——
*
科尔夫人打定主意要看紧他们,但乌撒决心溜走。修道院来的那些女孩愿意帮她。
“你得当心,如果有人贩子或者杀人犯……”一个棕色头发、年长一点的姑娘给她放哨的时候说道。
乌撒用发夹打开了孤儿院的铁门。
“我会先去找布莱德沃问问。”
那女孩脸上闪过厌恶的神色,不过每个人都知道布莱德沃是附近街区孩子的头子。
天色此时已经十分阴沉。
前一天下过雨的地面到现在仍然潮湿,最诡异的是街道上笼罩着一层厚重的白雾,乌撒推开孤儿院的铁门——另一面已经完全看不出它的本来面目。
宛如另一个阴森恐怖的世界。
门在后面咔嚓一下合上,乌撒转过身,那女孩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消失了。
她摸了摸兜里的魔杖。
被雾笼罩的伦敦变得全然陌生起来,店铺和楼房在浓雾中若隐若现,乌撒不再试图去辨认那些模糊不清的店名,凭着记忆她向街道的另一个方向走去。
荧光闪烁。
她在心里念一下,尽管那根本没用,因为魔杖根本不在手上,说起来要是起作用了,那她可能就要担心了,违反校外使用魔法的规定,她说不定会被退学。
在她瞎想的时候,头顶上嗞啦一声突然传来轻响,有一个很微弱的光球从迷雾中出现了,它好像是凭空出现的一样,乌撒看了半天才看出那是一个老街灯,它的铁盖好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突然嘎嘎响了起来。
一切发生地太快了,乌撒甚至以为老街灯要爆炸了。
巨大碰撞声。
她抱着头。
但是什么也没有发生。
有一个柔和的东西最后落在她的前方。
这太奇怪了。
老街灯的“灵魂”从铁玩意里飘出来了?还是荧光闪烁起了作用?
乌撒向四周看了看——没有魔法部派来的傲罗。
光球中有一片纸一样的东西在飞旋。
她试着用手指戳了戳——好像没有危险。
一张简短的条子被她拿了出来,上面有一行歪歪扭扭的小字。
<送给老街灯的礼物。>
这是什么意思?
乌撒迷惑不解。
便条被取出后,一长串像蒸汽一样的火焰冒了出来,她这才看出这是什么东西。
天啊!这是一颗货真价实的流星,它的火焰尾巴——
但这一定是一颗带魔法的流星,因为它在空中转圈,完全没有坠落的意思,就像他们的魁地奇用球,介于鬼飞球和金飞贼的大小之间,不过它可是带着火星子的,乌撒想象他们的队长马尔福狠狠地把它击向韦斯莱的脸……
那样格兰芬多的队长就不用用魔药去掉他的雀斑了。
乌撒满含恶意地想。
这种奇怪的火焰流星飞向最近的街灯里面——那灯就会亮起,而她走动的时候就又会跟上来,在上空的浓雾中盘旋,若隐若现。
这可有意思极了,她可以告别荧光闪烁了。
布莱德沃家的店就在这条街的尽头,门牌崭新就像刚擦过一样,乌撒知道他们一家人就住在二楼。
橱窗里的书都漂亮又规矩,一定都是刚印刷出来的,散发着油墨的光辉。
讲究的白色玻璃门被推开后,露出柜台小姐洁白的牙齿。
“下午好,你想要点什么?”金发女人的嘴几乎要裂到脖子后面去,乌撒被这仿佛涂了油漆一样的假笑吓得后退了一步。
“我要找——”
“妈妈,上来给我看一下裙子!”乌撒听到布莱德沃在楼上高声尖叫。
“这就来!”应该是布莱德沃太太的女人飞速说道,“随便看看,亲爱的,我一会儿下来。”
她健步如飞地上了楼梯,这个过程中嘴角竟然连一丝弧度也没变过。
乌撒打定主意只等一会儿。
她向四周看了看,书店内的东西无一不精美整洁,是她从小最羡慕的那种环境,可以想象楼上的家,应该是同样的优裕。
布莱德沃家是附近街区最富裕的一户人家,布莱德沃的父亲据说是一个相当有名的书商,尽管不知道为什么他要把女儿送到威尔斯金修道院那样的地方。
乌撒从那些看起来很重的书架子间转了出来,‘麻瓜文学’,她在心里哼了一声,并不愿意承认自己的嫉妒正在发酵。
她绕回到柜台前面,台子上摆着一份未看完的报纸。
这一版用了巨大的标题吸引人们的眼球,之后则是长篇的针对西班牙现状的种种分析——都是弗朗哥怎么怎么样。
乌撒对外国人的事毫无兴趣,她快速浏览本国时政相关的内容,她当然担心战争——别以为自己是个巫师就幸免于难了,好像还有不够多的女巫死于麻瓜之手似的。事实上他们(霍格沃茨的在校生们)要担心的更多——麻瓜们的战争、魔法界的战争,学校里每个人都知道外面正在发生一些事情,乌撒害怕战争带来的后果,那可能意味学校被关停——没有人希望。她只想顺利毕业。
报纸上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这一点可能跟他们现在的魔法部很相似了,麻瓜首相跟他们的部长福利搞不好有什么亲戚关系。
讲述本地新闻的版面刊登了好几起寻人寻物启事,走失的人、猫、袜子和……房子??
乌撒在内心快速吐槽了一遍魔法部的工作效率。
楼上还是没有任何动静,她已经开始不耐烦。为什么要在这里浪费时间?如果她现在可以使用魔法的话……
但是有哪一条魔咒可以用来找人?
乌撒向楼上叫了一声,没有人应答。
她踩上楼梯,楼梯转角处的墙壁上挂着一张大幅的家庭照片,布莱德沃太太假脸上光洁的牙齿,高斯·布莱德沃的金发被扎成小辫透露着满脸不情愿的表情,而布莱德沃先生,乌撒惊讶地发现这个人竟然拥有跟他夫人似乎一模一样僵硬可怕的脸。
“你站在我家楼梯上干什么,塔维尔?”布莱德沃不高兴地走下来。
“有点礼貌,亲爱的。”
“烦死了!”布莱德沃抱怨着,她把自己的母亲撵回了房间。
“你这几天有没有看见过格希莉?”等布莱德沃太太走了,乌撒才问道。
“格希莉·奥恩?你那个长得像□□的舍友?”
乌撒感觉自己后脑勺上的头发正不受控制的支棱起来,她被气到了。
“你有看到她吗?或者你认识的那些人,有没有她的消息?”乌撒压着火。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布莱德沃冷笑着。
“她已经失踪两天了,”话简直像从牙缝里蹦出来的,乌撒突然抓住布莱德沃的手臂——这随后被证明是个正确的策略,“你一定得帮帮我。”
“放手,放手,”布莱德沃的脸扭曲了,“你知不知道你们身上有多少细菌。”
乌撒想起来她在修道院要求的种种特殊待遇和她那间宽敞又完全不潮湿的房间。
布莱德沃果然很快屈服了,只是为了能离乌撒可能“散发致命病菌”的旧衣服远点。
*
一个小时以后,乌撒站在了修道院门前。
如果布莱德沃敢骗她,她发誓会给她寄一个大粪蛋。她怎么也想不出格希莉回修道院的原因。
孤儿院和修道院有什么区别?
而且她们原来住的地方因为出了命案已经被封了起来,格希莉为什么要回来。
想到那个灰绿色的鱼头婴儿,乌撒就一阵恶寒。
这让她在走过坟地的时候不得不尽力不去想脚下的土地可能就是埋着那婴儿的地方——修女们很有可能真得这样做了。
雾越来越大了,都没办法判断时间,天色变得越来越暗,还好火焰流星的光至少起了一点作用,乌撒真希望自己现在手上有只手电筒。
才过了一个星期,但这里好像被荒废了几年。
乌撒从窗户翻了进去,廊道里潮湿得像是全被刚浇了一遍水,房子里面也阴暗的不像话,在几乎要全部陷入黑暗的时候,流星窜进了长廊,猛地擦过所有蜡烛,瞬间所有的烛芯都冒出火光。
这无疑方便了很多,尽管……这东西相当可疑。
门没有上锁。
她和格希莉的房间已经什么东西都不剩了,只有空荡荡的石床和一个简陋的衣柜。
乌撒把蜡烛放在地上。
如果格希莉回来过……
她跪下来,掀动石床侧面一块隐蔽的石板。
石板松动。
确实有东西在里面——被用牛皮袋谨慎地包裹着,乌撒废了一些力才将它抽出。
是一本书。
似乎已经有些年头,乌撒将蜡烛举得近了点。
从破破烂烂的封面上要花很大的心力才能勉强识出上面的字。
Necronomicon...
死灵之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