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卿》清**月

5、邻家有女初长成

　　
　　
　　“但是，不要去招惹余永卿。”
　　我愣住了。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我把辞职信放到余永卿的面前的时候，他愣了一下。
　　我很感激他愣了一下。至少，说明他并没有意料到我会辞职。我这些年，做过的太多太多的事情，都在他的意料之中。而他做过的每一件事情，却几乎都在我的意料之外。
　　这一次，一个出乎意料，会不会让你，记住林湘这个名字？

　　“为什么辞职？”他问。
　　“不是你昨天命令的吗？”我回答。
　　“昨天你不是说‘凭什么’吗？”他说话这句话的时候仔细地看着我。
　　“我今天改变主意了。”我的回答不卑不亢。

　　“晚了。”他扔给了我两个字。
　　我不太明白这两个字什么意思。
　　“我已经帮你申请了一个项目，你不做完就不能走。”
　　我知道我和倩华的合同是签了一年的。在正式工作之前，我还接受了公司提供的培训。这种情况下，公司不让离开，我不能擅自辞职，否则要付一笔不小的违约金。

　　“什么项目？”
　　他递过来一个文件夹。
　　“都在里面了。你先看看，列个方案，明天我们讨论一下。”
　　我接过，打开看了一眼，就知道他是在整我。

　　五百万的项目。
　　刚进公司，就让我接手这么大的项目。我要是倩华的总经理，一定会立刻辞了他这个销售部经理。

　　我抬头想看他的表情。他却已经低下头去，不看我。
　　“还有事吗？”奇怪的是，他虽然不在看我，却知道我在看他。
　　“没有。”我说。
　　“那就先出去吧。”他把椅子往后一推，顺手把我的辞职信放进了碎纸机。听见那碎纸机工作的声音，我突然觉得现在的自己也像那封辞职信，被他任意的玩弄着。他想什么时候把我碎尸万段都可以。

　　这个项目有关公司一个最新的信息管理软件。倩华一直以销售硬件为主，软件方面只是稍微带着做一点。这一次如果能谈下这个五百万，也许连倩华的营销方向都会有大的变动。

　　我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面，翻着手里的文件夹。资料不多，而且很琐碎。看得出来都还是第一手资料，没有经过任何整理。我打开电脑，简单列了一个计划的提纲。
　　“小湘，该吃中饭了。”除了倪娜别无他人。
　　我看了看墙上的钟，12点26分。
　　“我等一会就去。”我想把手里的这个提纲忙完再说。
　　“等会？等会你就忘记了。”她不依不饶动手合上我手里的文件夹。“昨天你就没吃中饭。”
　　我一愣：“我昨天没有吃中饭吗？”
　　然后我看见她看着我眼神，像在看外星人：“林大小姐，你昨天忘记吃中饭，今天居然还没有想起来？” 她一边说一边倒吸了一口凉气，抓着我的手提拎包就往电梯那里走。
　　“我可得看好你了，不然你会因为忘记吃饭把自己饿死。”她说这句话的时候表情严肃，像是幼儿园的阿姨一本正经的教育小朋友。

　　就这样，我被她直接拖到了公司二楼的餐厅。
　　意料之外的，公司里的套餐居然有煎烤三文鱼这样的菜色。我惊喜之余，自然不能放过。
　　端着餐盘，我还在寻找空位，倪娜却一个箭步走到不远处窗户边上的一个四人桌。那个桌子上现在只有一个人在埋头享用午餐。
　　“闵峰，没位子了。挤一挤不介意吧？”
　　跟着倪娜走过去，我才看清原来那个位子上坐着的就是销售部里唯一一个还没有和我说过话的人——闵峰。

　　闵峰对于倪娜的问题。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他只是抬起头来看了我们一眼，又埋头开吃。
　　现然倪娜就没有打算等他的回答。她已经把手里的餐盘放下了。
　　“呀，我忘了拿叉子了。小湘你先吃，我一会就来。”倪娜说完这句话就跑开了。
　　得，最后就变成我和闵峰面对面坐着。
　　因为见识到了他的性格，我也不想和他多说什么。两个人都是埋头盯着自己的餐盘。

　　“你是林湘？”正当我埋头战斗的时候，对面的那一个人突然说话了。
　　我抬头，想确定刚才说话的是他。我在公司第三天了，这真的是第一次听见他说话。
　　他的声音和他的年纪似乎不符。我想说的是，他的声音听起来很有沧桑感，可是他看上去只有不到三十的样子。
　　“你来销售部好几天了，还习惯吗？”他问。
　　我终于确定那个沧桑的声音是属于他的。我放下叉子，点点头。
　　“挺习惯的。”其实我本来就是上海人，我只不过是毕业以后回到故乡而已。
　　闵峰见我点头，接着说。
　　“到销售部来，对于新人可能会很辛苦。你如果有问题，可以多问问云姐。”
　　我一边听，一边记下他的话。他肯和我这个新人说这些话，绝对是为了帮我。
　　“但是，不要去招惹余永卿。”
　　我愣住了。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还没有等我反应过来追问他。就看见倪娜急冲冲的拿着叉子跑了过来。她真的是小跑过来的。我想不通。她的打扮也算淑女，难道就没有想过一个穿着超短裙的淑女拿着叉子小跑，会是什么样一道风景吗？
　　“嗯，赶上了。”她一下坐在我旁边。“你们刚才在说话吗？”
　　“没有。”我不知道怎么的就心虚了。
　　“闵峰，你对待新同事就不能热情点？”倪娜似乎很不满闵峰不冷不热的样子。“你也快算三十了，这个样子怎么找女朋友？”
　　一下子，我没有搞明白对待新同事热情和没有女朋友有什么关系。
　　闵峰更好，端起盘子直接走人。

　　等他走出十几步，我突然反应过来什么。
　　“倪娜——”
　　“嗯？”她听见我叫她的名字，立刻放下叉子，探过头来。
　　“哎呦，你弹我的额头做什么？”倪娜摸着被我击中的额头，一脸怨恨。
　　“小丫头，你竟然打我的主意。”

　　“小湘……”
　　“湘姐姐……”
　　结果一个下午，倪娜就跟在我后面，一个劲的喊姐姐。算起来，她可能还比我大几个月，认起姐姐来到是不含糊。
　　“你可不要不理我呀。”最后她粘在我的办公桌边上，害得我什么材料都看不进去。
　　“那你以后不可以打我的主意。”我说。
　　“我倪娜以后决不打湘姐姐的主意。”她满口答应，像个为了糖吃什么不怕的小孩子。

　　后来我和倪娜成为死党，我问起过她那天怎么这么容易答应了。她说她一是看我顺眼，二就是销售部另外那三个，都是整天不说一句话的怪胎。她盼着这么久终于盼来我这个新人。我要是也不理她，她就离疯不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