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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捡到一个皇子,家人们 ...

  •   第二日,小雨,这一场快入冬的雨并不大,雨丝只是像蛛丝儿一般,一缕一缕地洒下来,在天地间密密地织就了一张寒网。

      朔风一吹,雨幕就像是一层轻纱,斜斜地飘进了荒苑的廊下。

      晏怀鲤神色淡淡的守着小火炉,火炉上的瓦罐咕嘟咕嘟地冒着泡,只不过,这一次晏怀鲤做得可不是什么美味佳肴。

      他煎着的是——又苦又酸又涩的中药。

      如意生病了!确切的说是中/毒!

      “喵呜—呜呜呜——”

      如意像个小娃娃一样,被厚厚地裹在锦被里,只露出一个小脑袋瓜来。她难得虚弱地倒在床上,不住地哼哼唧唧。

      “喵喵喵!”如意蔫蔫地倒在床上,双眼迷蒙,好像蒙着一层薄薄的水雾,好在骂人的力气还有。

      “喵喵喵!”

      除了因为肚子痛而哼哼唧唧外,如意还在用猫族最恶毒的脏话,诅咒那个给太子下毒的人!

      人心实在是太险恶了!

      如意怎么也没想到,真的有人堂而皇之地给太子下/毒,而且还是下在美味的南瓜粥里!

      她大意了啊!

      而且就是这么巧,只有这一次太子拒绝了试/毒!就是这么一次疏忽大意,太子被/毒/药干翻了,连带着如意也因为自己的馋嘴付出了代价。

      如意越想越气,又骂了一些猫族的脏话,她毛绒绒的脸上满是愤愤不平,难以跟自己和解。
      ……

      伴随着一阵轮椅在地面上滚动的声音,晏怀鲤端着冒着热气的药汤到了床前。

      糟糕!又要吃药了!

      如意顿时紧张地停止了叫声,她掩耳盗铃般地闭上了眼睛,同时伸出两只毛茸茸的白色前爪盖住了自己的耳朵。

      如意睡着了,什么也听不见!

      “如意。”晏怀鲤轻轻地摇了摇头,露出颇为无奈的神情。

      他不紧不慢地将手中的药碗放到床边的矮几上,空出来的双手轻轻地将如意的两只前爪从耳边拿开。

      “如意,想吃什么?给你做。”

      不是谈吃药!如意的耳朵尖动了动,眼皮剧烈地上下打架,但还坚持着没有张开。

      晏怀鲤一直盯着如意的表情,看出她毛绒绒的脸庞底下藏着什么样的纠结。于是,笑吟吟的他又加了一把火。

      “如意,中午煮馄饨吃好不好?用纯肉的馅儿满满当当的包起来,对了,肉馅里面还要加一点儿虾皮提鲜,再加一点儿鸡蛋调和,让肉馅更爽滑。”

      晏怀鲤说着顿了顿,他瞧了一眼如意,这时如意已经听入神了,偷偷地在咽口水。

      “等到煮的时候,先用大骨和鸡架做一锅底汤,对了,还可以放一点如意上次带回来的火腿增香。”

      听到此处,如意的小耳朵已经完全支起来了。

      晏怀鲤装作自言自语的样子,用遗憾的语气说道:“如意,你怎么还在睡啊,真是太可惜了。你睡觉的话,那我自己就随便吃点好了。”

      “喵喵喵!”

      要吃!要吃!如意睁开湿漉漉的眼睛,着急得胡须都在抖,这时候,也自然忘记了吃药和装睡的事情了。

      “啊,如意,你醒啦!”晏怀鲤配合地装出一幅刚刚见她睡醒的模样。

      “喵喵喵!”

      如意现在心里、眼里都被晏怀鲤描绘的肉馅馄饨给装满了。

      然而,吃馄饨是有条件的,想要吃到馄饨就得先喝药。如意苦着一张猫脸,苦大仇深地盯着药碗。

      但是,不得不喝,毕竟晏怀鲤的原话是:“你也不想刚刚吃下去的馄饨再被吐出来吧。”

      如意瑟缩了一下,昨晚她上吐下泻了一夜,这会儿好不容易止住,她一点儿也不想再来一次了!

      如意闭上眼睛,愁眉苦脸地蹲在床上喝药,鼻尖是晏怀鲤刚刚炖上去的骨汤的味道。

      这不是药,这是骨头汤,这不是药,这是骨头汤,……,如意如是安慰自己。

      这真是如意喝过的,最难喝的骨头汤了!难喝到猫猫流眼泪。

      以至于,等如意吃到馄饨的时候,她都觉得馄饨馅里也带着一股草药的味道。

      夜里,烛台上的蜡烛缓缓地流下一滴烛泪,如意已经睡下,口中还嘟嘟囔囔地说着梦话。以她的脾气恐怕在梦中还在骂那下毒之人呢!

      晏怀鲤轻手轻脚地将织绢的灯罩罩在蜡台上,将光遮得暗了一些。

      白泥火炉还燃着暗红的炉火,晏怀鲤从袖子里掰了一小块安神香投到火炉里,那火星子亮了一下随后熄灭 。

      青烟好似向上攀升的藤蔓,丝丝缕缕的 ,逐渐在屋子里蔓延开来。

      没一会儿,屋子里再次弥漫出含着薄荷味的香气,晏怀鲤从轮椅上站起来,纯黑的眸子一转脉脉温情,含着无法消弭的肃杀的寒气。

      “吱呀”一声门开了,晏怀鲤走了出来,又轻轻地关上房门,他如同一只孤鸿行走在这冰凉的夜里。

      袖里剑的寒光一闪而过,因潮气而发霉的墙壁上多了几枝红梅,转瞬之间,下/毒/人的性命被收割了,然而还不够,还有远在宫外的幕后黑手。

      寒风刺骨,晏怀鲤的脚步并没有停歇,但他走的不是回家的方向。

      他的速度很快,像一道飞影掠过琉璃瓦,最后他站到了东宫,太子殿下的寝殿门口。

      同身强体健且有灵气护体的如意不同,太子中毒没多久,就口吐鲜血,并很快陷入了昏迷。

      此时,太子的寝殿灯火通明,门前宫灯里的烛火被寒风吹得忽明忽灭,正如太子那生死未卜的性命。

      室内传出来的低低哭声令晏怀鲤觉得吵闹,他用足尖踢开朱门,提着滴血的袖里剑,越过众人,径直走到太子的床边。

      “你、你是什么人?”这时候,只有太子妃还强装镇定,舍身护在太子的床前,质问着晏怀鲤的身份。

      晏怀鲤略略偏头扫了她一眼,很是寻常,不知道是哪一点吸引了如意,难道说是那多余的……愚蠢。

      看着晏怀鲤那张与太子足有七八分相似的脸,青娘简直如遭雷击,身为太子妃,陛下的皇子能在外行走的,她都认得。

      那么,眼前这一位,恐怕就是被陛下关禁在冷宫的那一位了。可、不是说,他因风邪入体得了软骨病了。

      因为当年姝妃娘娘的事,他的生死成了后宫绝口不提的一桩禁忌。青娘自嫁给太子还未曾见过他,就连他的传闻也只有只言片语。

      “你、你是十九弟么?”太子妃颤颤巍巍地发问,虽然猜出了他的身份,却还不知道他是敌是友。

      晏怀鲤没有理会太子妃的发问,他掀开橘红的帐幔,从袖子里取出一个小药瓶,在太子的鼻子底下过了一过。

      神奇的事情出现了,一直昏迷不醒的太子,突然咳嗽了两声,又等了一会儿,太子竟然奇迹般的醒了过来。

      他甫一睁开眼睛,晏怀鲤就直接将沾了血的袖里剑扔到他身前的褥子上。

      太子见状先是一惊,但很快镇定下来,不愧是处理政事多年的太子,他很快就恢复到那种处变不惊的状态。

      “小十九,你这是什么意思?”太子一眼就认出了晏怀鲤的身份,经历了中毒事件,他还是表现出了关爱幼弟的平和风度。

      晏怀鲤面无表情,声音冷得像是积年的寒冰,他说:“事情都到这个地步了,你还不打算做点什么吗?”

      晏怀鲤毫无顾忌,一语惊人。

      倒是太子妃机警地打了圆场,她说:“十九弟,心系太子安危,深夜到访,想必兄弟之间有亲密之语。”

      “妾就先带人下去了。”

      说完,太子妃赶紧招手,带着殿中所有的姬妾、侍女和宫人们迅速地撤走了。

      走到门口,太子妃还满含忧虑地回头看了一眼太子,在得到了太子一个肯定的眼神,太子妃才忧心忡忡地离开。

      晏怀鲤又扔了一卷竹简给他,言简意赅道:“主谋,证据。”

      “十九弟,你……”太子诧异地看着这个十几年未见的弟弟,印象中,他们也确实没有任何交集,太子不理解晏怀鲤这样做的目的。

      “他们下了毒,害了我的如意,我要他们万劫不复。”晏怀鲤的话语淡淡的,可是杀机毕露。

      “如果你做不到,那我再找旁人合作就是了。”

      晏怀鲤从进门到现在,头一次解释了这么长的一句话。只有提到如意的名字,他的话音里多了两分温度。

      原来如此,太子点点头,他不知道如意是谁,以为如意是晏怀鲤身边的宫人,又自动补全了一些爱恨痴缠。

      这样,事情便合情合理了,太子决想不到一只猫的身上去。

      “竟然是他们!”太子打开竹简,看到上面的人名,也不免感到几分寒心。

      因为给他下毒的人不是素来与他不合的大皇子,六皇子,而是两个平时老实跟在他身后做事,时常对自己问长问短的十二、十五皇子。

      太子感到一阵难言的悲哀,他的小兄弟们也长大了,也学会了觊觎那个位置!对皇位的争斗,到底是让他们君不君、臣不臣,兄不友、弟不恭了。

      “你知道了。”
      “我知道了。”

      太子倦怠地放下竹简,他能以病弱之躯稳坐太子之位二十载,靠得自然也不是兄友弟恭。即便他从心底里不想兄弟相争,但…终究是要…你死我活。

      见目的达到,晏怀鲤转身就走,他才没有心思去理解太子的那些无用的多愁善感。

      “十九弟……”太子突然叫住了转身的晏怀鲤,他打量着这个陌生的兄弟,或许他才是那个合适的人。

      “你…想要这个皇位吗?”太子以为晏怀鲤是韬光养晦,他自知死亡无日*,但凭他的势力,为着下一任皇帝铺路还是不成问题的。

      太子在心中叹息一声,青娘在同他争斗的那些兄弟手底下该怎么生活呢。想到此处,太子不免心中一窒。如此,还不如让十九弟……

      “皇位?”晏怀鲤轻轻地念着这两个字,语气颇为不屑一顾。

      “那么,以十九弟你的本事,何必久居冷宫。”太子想象不出来,有什么理由能将一个有心机、有野心又足够无情的人困在冷宫。

      晏怀鲤轻嗤一声:“你又懂什么?”

      晏怀鲤只身走出门,那里不是牢笼,是他同如意的家,这样一想,他便愈发迫不及待地要赶回去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捡到一个皇子,家人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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