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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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涡儿觉的自己从来就没有这么狼狈过。即使是当年为了完成狙杀任务，孤身一人潜入热带雨林整整四十七天，与毒蛇毒虫各种诡异的叫不出名字的动物为伍。臭水泥沼抬头不见天日，身后近几百名毒贩武装围追堵截……
近身格斗真不是他所擅长，但也绝对不弱。可是在这个婴儿肥的娃娃脸年轻人面前，他感觉自己活像个残废人。
招架的吃力，而且还完全找不到还手的机会。
后退的同时偏身急闪，脚弯却又让那金发青年狠踹了一脚，整个人顿时失了平衡，猛的向前扑倒。顾不得其它，他一手撑地借力侧翻，一身灰尘，堪堪躲过那直奔着他眼睛来的短刀。他的枪一直掖在腿套里，从交手至今，就找不到机会抽出来。哪怕他抽枪所用的时间，连一秒都不到。
他没问什么你到底是谁这类平常人遇袭都会问的问题。不需要问，干他们这一行的，生死就悬在一条细线上，手上的人命欠多了，天晓得哪天就会还回去。
可是眼前这人，根本不像是想杀他。自己身上已经被开了十多道血口，身上血淋淋的看起来吓人，但经过战阵血火的他感觉的出来，任何一道伤，都不是致命，就算放着不管任血去流，也要不了人命。
除了疼。
是真的疼。
刀刃在皮肤上拖过，那种先是冰凉后是火辣辣的刺激，快速的就在血涌出的同时疼痛加剧，每一道伤，位置刁毒，抬手动腿，就会扯到。随之而来的就是让人直冒冷汗的痛楚顺着神经传导至全身。
又一次被刀刃在腰胁上开了道不深不浅的血口后，酒涡儿右手终于够上枪柄。但还没来得及把腿套上的搭扣挑开，对面那人已经一刀挥过来，擦着他的右手食指掠过，酒涡儿只得缩手。
“妈的！”被逼到死巷的他后退半步，背已经抵上砖墙。食指上被刚才的刀锋削了块皮下去，伤口不深，却疼的厉害。血一滴一滴的顺着指间滴在地面上。
金发青年平举起手里的短刀，低头，伸出舌尖舔了下刀刃上残留的血迹，挑衅的冲他一笑。“我要你一只眼睛。”他一边慢慢往前逼近，一边开口。
“要我眼睛？”酒涡儿闻言也笑了笑，“怎么不干脆要我命？”
“他说要你一只眼睛，我就只拿一只眼睛。”金发青年表情很认真。“左边还是右边？”
“哪边都不给！”袁朗懒洋洋的从酒涡身后那堵砖墙上方冒了头出来。
“我靠！”酒涡儿人一下子放松下来，贴着墙直喘大气，但眼睛还是眨也不眨的盯着眼前那人，本来摸到了枪套的手停了一下，不再动弹。他暂时不想为了一把枪，丢掉一只手。
“你回去吧。”袁朗晃着腿悠闲的坐在墙头上，不急不忙。“我不想跟你动手。”
金发青年甩了下刀上残血，在指间转了圈，跃跃欲试的眼神在两人身上来回打量了几遭，“你知道，我一直想试试你身手。”
“来日方长。”袁朗笑笑。
“你快把路走绝了。”金发青年仰头看着他，“来日能有多长？”
“我让人给他带了话。”袁朗波澜不惊，“你回去，就再帮我说一次：他要的，我能给。但价钱重开。”
看着金发青年消失在巷口，酒涡儿从墙上直起身，也不抬头看向袁朗，自顾自的吸着食指上伤口的血，吸几口吐在地上。“我说，你爬墙有瘾啊？”
袁朗伸手把他拽上来。
“你招惹哪边儿了？”酒涡儿有点儿无奈又有点儿兴奋的问他。“调兵遣将的，明线暗水几乎全动用上，好大阵仗。”
“最不好惹的那边。”袁朗想起来，终于也皱了眉叹气，“不过底牌在我手。”
“什么底牌？”酒涡儿问。
“想知道？”袁朗停下脚步，看他。
酒涡儿倏的偏开视线，不再开口。袁朗仍是停在那里看他，脸是的表情似笑非笑，直看得酒涡转过头来，几乎脸贴脸的凑近，说话咬牙切齿。
“我知道，你防着我！你一直防着我！不管我做什么你都留一手防我留着一只眼睛盯我！”
“对。”袁朗不躲不闪，神情不变。
酒涡儿后退一步，拉开距离，深吸了几口气恢复平静，“说吧，要我干什么？”
“杀价！”袁朗笑笑。
吴哲再次把枪拿到手里的时候，那块铁沉重冰凉压着掌心手腕，一直烙到骨头里去。他埋头坐在椅子里把枪在手心里上下的抛，心不在焉。
齐桓伸手把枪从半空捞了去，看了眼保险与弹匣，转手又递给他，顺手在吴哲短短的头发上捋了把。“没事。”
吴哲有些恍惚的抬头。
“没事。”齐桓重复，“你开枪的机会不多。”
吴哲笑笑，握紧手里的东西，他不是特别懂枪，但也能看出来齐桓挑的是这把是德国SIG P229，点45的口径，世界名枪之一。[注：SIG P229枪全长180毫米，全重0．905千克，枪管长98毫米，初速309米／秒，弹匣容量12发，有效射程50米。有效射程这里是我心头永远的硬伤啊硬伤，请诸位看官模糊掉前几章中那不合理的枪战中的手枪射程吧……]
除此之外，还有好几枪就放在床下的暗格里，连带满满的弹匣，各式各样。
吴哲左手右手交替着握着枪柄，如果单纯的说，这种感觉相当好。握柄应该是被人改过，很贴合亚洲人的手型，前端还旋出了加装消音器的螺纹，连扳机也修整过了，压过二道火的力度比正常的手枪要小很多。
很适合突发情况。
“都是你的？”吴哲问他。
齐桓点头。站在他对面，弓身把过吴哲的手，校正他握枪的姿式。
“哪来的？”吴哲又问。
“买的，缴的，别人送的……”齐桓对吴哲已经不像开始时那样，什么事情都会瞒着。吴哲一只脚已经踩进了混水，心理上完全没有调整过来。这时候如果再对身边的人产生怀疑与不信任，那无疑是致命的。所以他这几天几乎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可是吴哲并不像预想的那样。
“这把呢？”吴哲表面上已经平复下来，不再有刚开始的焦燥不安，语气甚至有种淡漠的随遇而安或者说是不以为意。而就是这种淡漠让齐桓最是不安。吴哲觉的这一切都有点儿不真实，非常不真实。所以他虽然一直在问齐桓各种各样的问题，但是真正触及本质的，却一句不问。他不太想知道。他有种感觉，知道的越多，他与齐桓之间的距离就越远。终有一开，这距离就大到永远隔开，再也跨不过去。
“一个朋友送的。”齐桓坐过来，就着吴哲的手摆弄那把枪，翻了几下，指着枪柄下一处地方，“他刻的。我外号菜刀，他也就那手艺。”
“刀工不错。”吴哲抬头冲齐桓一笑。“什么样的朋友？”
“带我入行的人。”齐桓神色暗了下又迅速恢复，“早就断了联系了。也不知道是生是死……”
“齐桓……”
“嗯？”
“这事结束后，你想干什么？”
“等结束了再说。”
“想想。”
“还没想好呢。”齐桓低声说。
“我们结婚吧。”吴哲忽然笑道。“去荷兰。”
-------------TBC[下章最终章，我终于…………不过看来13这个数字对我来说是个平坑的信号……上一个坑也是平在十三章，这个，似乎也是如此……唔……]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1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