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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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盯着电视屏幕,齐桓实在是没能想到事态竟能如此急转直下。
袁朗人客厅一角,戴着无线耳麦,用齐桓从买下房子起就放在柜子里的笔记本上网,正跟另一端的人视频通话,声音压得很低,几不可闻。
笔记本的液晶屏角度巧妙,从侧面什么也看不到,一片虚光残影。
天已经亮了,齐桓在客厅的地板上醒过来时,袁朗扔给他电视遥控器,示意他去看。
早间新闻。
吴哲醒的比两人晚的多,做电子一行的,睡眠说不上规律,加之昨夜在齐桓的有意为之□□力消耗的不轻……
简单收拾了下外表,手刚搭上门把拧开条缝,不等推开,还塞着耳机的袁朗头就微微一动,摸着键盘的右手也移至腰间。
齐桓从沙发上回过头,神色有些僵硬的看着吴哲。
吴哲有低血压的毛病,早上起床不是很清醒,看着齐桓的嘴在眼前一张一合,耳朵里听到的声音却传不进脑子,理解不能。
袁朗手又放回键盘,再度敲击,滴答声有规律且节奏分明。
吴哲晃了晃头,齐桓又把话重复了一遍。
齐桓说:你被通缉了,吴哲。
吴哲说:啊。
一个小时后。
袁朗结束网络视频,收拾好东西起身。
齐桓放下手里一直在摆弄的枪械,低头若有所思。
吴哲面无表情的坐在沙发的另一端,眼睛盯着电视,但心神明显不在那上面。
“酒涡儿要过来。”袁朗说。
齐桓猛的抬头。“成,我去接人。”
“我去。”袁朗摸过放在茶几上的几样物件,擦身而过时在齐桓耳边压低声音:“你想办法安排他。”他向吴哲的方向偏了偏头。
齐桓吐口气,拍拍他后背:“小心点儿。”
“你也一样。”
吴哲看着袁朗放着电梯不用,顺着楼梯往下走,往往越过扶手直接跳到下一层上,直至消失,才收回视线。
齐桓的表情有些沉重,伸手把正在把玩的枪转了个个儿,递过去。
吴哲接过。“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他问。
“等这事儿完了,我跟你解释。”齐桓语焉不详的带过。“你玩过枪。”他用的肯定句。
吴哲没否认:“我一朋友是射击教练。”
“成绩怎么样?”
“不如你。”
齐桓失笑:“废话!”
“固定靶平均八十九环,移动靶差点儿。”吴哲耸耸肩,“你知道我是玩电子的。”
“拆开它。”齐桓指着枪。“拆开,组装,我看下速度。”
吴哲也没有多话,把枪放在齐桓铺好的油布上,开始拆卸,动作称不上熟练,但也绝不是个生手能有的速度。他看了下匣里的子弹,黄澄澄的映着光,不是他平时在射击场里玩的练习弹,是真正的武器,凶器。
齐桓看着他装完枪,摸过来检查了一下,像是有些意外。“你特意练过?”
吴哲点头。他没说是某次偶尔看到齐桓玩□□,电光石火的拆装速度让他觉的极帅,才会特意的也去练这一手。
现在回想起来有点好笑,他怎么就从没想过,哪个生活平静的普通人会对枪械了如指掌,几乎是视如生命的狂热?
齐桓拉过吴哲手,吴哲刚拆装完护理好的手枪,一股枪油味道钻入鼻腔,在清晨的空气里极度违合。
齐桓握着吴哲的手,一点点判断着肌肉的力道与灵敏度,吴哲被弄的时疼时痒,但却一直忍着不往回抽,反倒希望再时间再长点。右手完了是左手,过了片刻松开。
齐桓是松手了,但吴哲却反手抓住不放。他往回抽,吴哲用力抓着。
“怎么?”齐桓抬头。
吴哲缓缓放开手指:“没事。”
他想起来,齐桓他,从来没像刚才那样认真的碰触过自己。
“我给你找把枪防身。”齐桓起身去划拉袁朗留在那儿的笔记本。
“怎么?不让我走了?”吴哲仍坐在沙发上,翻来翻去的看着自己两手只,扬声问。
“你被通缉了,走哪儿去?”齐桓开始敲打键盘,脑海里刻印着的网址,帐号,秘码,齐齐浮现。
“自首呗。”吴哲竟笑了出来。
“你前脚进去,下一秒就列入失踪。”齐桓回头看他一眼。
袁朗没走正门,顺着一条窄长的巷子拐进去,让身后跟着他的人那人一愣,不知该不该跟上。
犹豫片刻,还是提脚上前。
两侧高楼夹壁,巷内几近昏黑。
死巷。
五十米外一道四米多高的砖墙阻在尽头。墙上不知是被哪些无聊人士喷绘的无聊话语。
袁朗一身浅色的休闲装,悠闲的站在墙下等着他。
他转身想跑,但却感觉自己活像被蛇盯上的青蛙,对着袁朗的后背刺疼发麻,那种僵硬的感觉传到全身神经。
他第二次遇到光用视线就能压得他一动都不能动的人。
“给你们头儿传个信儿,”袁朗在他身后说,“他要的我能给他,但条件得重开。”
“老板让我跟你说:你没本钱还价。”他声音有点儿抖的按上面的原话回道。
“不想死,就照我原话传。”袁朗笑笑,走过去,拍拍他肩膀,拍得他浑身一颤,一下子从头顶凉到脚底。
敛了杀气,看着那人走的像身后有人追命,袁朗挑挑眉,揉揉手腕,后退几步,助跑,脚蹬手攀,轻轻松松的越墙而过。
几步转出巷子,整理下衣服,袁朗混入人群车流,如鱼入海,在另一人望远镜头里晃了几晃,就倏忽不见。
笑着放下望远镜,男人扭头看靠在墙边玩刀的金发青年:“京子?”
“嗯。”
“照片上的人,废只眼睛。”男人淡淡的扔出去张照片,“也给狐狸长个记性儿。告诉他,漫天开价行不通。”
金发青年低头看了看照片,明显是偷[这词也犯禁?!]拍的,上面的青年二十出头,长眉俊目,五官秀致的不可思议,嘴角咬着手上抓的墨镜腿儿,笑出一对梨涡儿旋得醉人。
甩掉尾巴的袁朗熟门熟路的又钻进巷子里,顺着排水管攀上一座建筑物的三楼,阳台上的防盗网三下两下划拆出口子,钻进,掩好。
敲窗。
“请进。”礼貌上无可挑剔的回答,让袁朗失笑。
普通旅馆的双人标间,靠窗这面就是张床,袁朗进去后把外衣扒了,换上床上放好的另一套行头,在旧衣里摸索了下,把个小盒子扔给对面的人,“拿好了。”
对面那人掂掂手里的东西,笑笑:“玩大发了吧?你这回。”
“有点儿。”袁朗难得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但也挺有意思,哈?”
对方一张棱角分明的脸上明显已经是皮笑肉不笑了,“是啊,把菜刀都扯进来了,有意思呗!”
袁朗原本还带着笑的眼神顿时沉了下去。这倒让对方没有料到,急问怎么了,是不是菜刀出事了。
袁朗摇头,只是指指那小盒子:“我们几个身家性命,可就交代给你了。”
“你们几个?!”那人眼睛一眯,敏锐的抓住话里漏洞,“除了菜刀,还有谁?新人?”
“一麻烦。”袁朗一时不查,现下只得无奈。
“你还怕麻烦?”他皱起眉头。“千万可别瞒着我什么事儿,老大。要不到时漏算一着,悔都没地儿悔去。”
等到袁朗语焉不详一笔带过的说完始末,那人愣神片刻才恢复过来。
“你说,他被通缉了?”他问。
“那头干的,毫无疑问。”袁朗叼着烟玩打火机,却不点。
“麻烦了……”那人喃喃自语。
“所以你这边快着点儿。”袁朗临走前说。
酒涡儿未语先笑,果然人如其名。
“Could I help you,”他问面前挑染了一头金发的青年。“Foreig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