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回家 第二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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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话说，没有人会一直坚强，剩下的不过是死撑着而已。
细想起来，她其实是想过要放弃自己的。那几年沐血奋战的日子里，总有淋雨打斗的时候，本身已经不适再加上遇到偷袭，尽管有高杉晋助帮忙突围，但她还是不小心翻出断桥，直直坠落平静得可怕的湖面。
冰冷的湖水淹没她的刹那，那种真实的疲累感击垮了她因为高烧而脆弱的神经。
呼吸被剥夺，四肢在水中无力划拨，脚下是无尽的深渊，连头顶唯一的光明都离她越来越远，直至消失。
人生的片段翻闪，快乐和幸福很多都已经远去了，什么都没有，她什么都没有……
吐出最后一口气的时候，很奇怪啊……她居然什么感觉都没有……
一直不敢承认的疲倦，一直不敢面对的伤痛，甚至一直不敢表露的眷恋……全都消失了，连不知道什么时候珍藏在心底的那个狂放身影都不见了……
果然，撑不下去了啊。
这种感觉不算陌生了，好像某次落单遇袭的时候也想过要放弃的吧。反正，人生也就这样了，基调总是摆脱不了灰色，虽然短了点，但以她杀敌的数量来说，她不算亏了。
她已经很累了……哪个妹子喜欢战场杀人啊……抱歉呢……
嗯？抱歉是跟谁说？嘛……忘记了……
黑漆漆的前方慢慢发出柔和的光芒，一条康庄大道蜿蜒伸向远方，路的两边盛开着火红的曼珠沙华，什么嘛，黄泉之路意外的漂亮。一直被人类恐惧着还真是委屈了它。
咦，前方回头跟她挥手的不就是偷袭她的天人？哎，挂得比她还早，瞧那致命伤，十有八/九是她家总督大人下的手吧。
总督啊……她是不是忘记了什么？脚步一顿，好像……有什么声音在响……
双手手腕猛地一痛，她整个人被扯往后面。
等等……
张口的瞬间，大量的水涌进，难受得她吃力张开眼。
两个同样顶着一头卷发的男子，表情神同调地瞪着她。见她睁眼，其中一个大刺刺地咧开笑容，然后一大个水泡冒出，忙不迭放开她捂着自己的嘴。
另外一个抹了把脸，忍无可忍地一个手刀狠狠打在她头上，直接把她敲出蚊香眼。
黄泉之路差点又出现在眼前……尼玛他是来杀她的天人卧底吗？
去你的黄泉之路，再漂亮也等报仇了再说……那个谁，顶着湿掉比干爽更乱糟糟银白发的天然卷，你给老子站住！保证不打死你！】
大江户医院
隔着玻璃，阿幸安静地望着病床上带笑沉睡的栗发女子良久，微微一笑，低声道，“别担心，三叶姐，你很快就会好的了。”
“那我就代姐姐先谢谢你啦~”冲田充满笑意的嗓音蓦地从身后传来，阿幸回头，见到那个一向表情淡然的少年难得勾着嘴角，笑容不带一丝恶作剧气息，单纯的喜悦。
“那就坐上副长的位置来当谢礼吧。”阿幸面无表情地撇嘴，满意地见到少年的笑脸一僵。
“我一直朝着这个方向努力啊。”冲田总悟一本正经地摊手，语调无所谓。走到女孩身边，跟她一起凝望病床上的至亲，忽然道，“谢谢。”
语气的认真让阿幸侧目，黑眸巴眨着，“刚才不是谢了么？”
“现在是我的感谢。”冲田摸着头，略带不好意思地抬眼望着天花，“谢谢你为姐姐做的一切，虽然旦那把我卖给了那个变态；谢谢你为土方桑和近藤桑做的一切，那晚谢谢你了……虽然那个变态跟你明显一伙。”
“啊啊，总一郎君，那两个虽然就不用说了吧。”阿幸死鱼眼不满地瞪着他。
“是总悟。不要把旦那的坏习惯学了。”冲田语重深长地摸摸她的头。
“谁学他了……”提起那个人，阿幸有些不自在。伸手拍开他的手，对自己停滞在160多的身高无限懊恼，肯定是发育期砍人太多，导致身高不足！说起来，晋助也只有170吧……歪楼歪得厉害的阿幸连忙甩头，把奇怪的想法扔开。
“嗯~有点奇怪哦~”冲田摸着下巴，不怀好意地笑了，“我还以为你跟旦那很熟~”
“谁跟他熟啊！那个混蛋……”阿幸一窒，强硬地道。
“啊，旦那。”冲田忽然朝阿幸身后喊道。眼前黑影一闪，站在身前的女孩已经没有踪影了。巴眨着红眸，少年慢慢地摸着下巴，嘴边咧出诡异的笑。
走廊外的窗户打开，窗外是4层高的景致，窗台下，险险贴着墙壁的女孩抱头懊悔自己太冲动。
“我干嘛跑啊……真是的，哪会那么巧……”烦躁地扯着长发，阿幸刚打算站起来。那道让她无法忽视的嗓音就这样从窗内传了过来，吓得她猛地起身，头直直地撞上窗台，痛得她眼泪都飙出来了，赶紧捂着嘴蹲下表情扭曲做着无意义的肢体动作宣泄。
“总一郎君，好巧哦~”吊儿郎当的声调透着漫不经心，由远及近。
“是总悟。旦那，你来迟一步了。”冲田瞥了眼窗户，意有所指。
“昂？”银时豆子眼眨眨，不明所以。
“嘛~这种事情总是要有点阻碍的~”没有表情地说着轻快的话，冲田总悟摊手。
“喂，你说什么啊？”神乐睨着他，语气不好地问。
“嘿嘿，心智年龄还没从幼稚园毕业的丫头是不懂的。”坏笑着看那小女孩想扑过来开打却被家长拉着，冲田火上加油地挑衅，“啊啊，果然是不懂吗？即使求我……也不会告诉你的~”
“银酱放手~等老娘教训那个混蛋吉娃娃啊~”
“冷静点啊神乐，谜一样强悍的护士长要来了啊！”
窗内一片混乱，窗外的人无奈地捂脸。
谁都好，赶紧走吧！姐姐头好痛！！
被迫吹了大半小时高楼风，阿幸打着喷嚏踏出医院大门，却抬眼就望到那抹等候多时的身影，不禁愕然，“弥生？”
带着帽帷的女子一身淡色和服，亭亭玉立。
“记起来了？”
正午过后未到下午茶时段的咖啡店人比较少，有种不同于平时的清净。阿幸垂目看着杯子里的冰块融化旋转，不知道该说什么，微微点头。
“谢谢。”弥生望着她暗淡的黑眸，忽然笑着道谢，“当年，一直欠你一声谢谢。”
“要说谢谢的话，该是我说才对吧。当时帮我绊住辰哥他们，后来又指路让他们来救我，这些恩情我都没有还你……”阿幸深呼吸口气，微微勾唇。
“不，已经还清了。”弥生想起当年送别他们时女孩灿烂得没有杂质的笑容，眼中的希望与自信让她在长久的黑暗后对未来稍微有了期待。现在回头去看她走过的路，如果当年没遇到，肯定不会来到这一天吧。
仿佛有种被肯定的感动，心底的伤口如同被治愈般暖暖的，阿幸真挚地祝福，“弥生，你一定要跟大助君好好的……”
“嗯……”狭长的美目轻弯，弥生笑着应下了，眼底却蕴藏着极浅的担忧。
“怎么了？”敏锐地看穿那抹迟疑，阿幸忍不住问道，下意识握着她的手。
弥生失笑，安抚地拍拍她手背，唇边的笑略敛，“不知道该怎么说，总觉得，大助他……跟以前不一样。”
明明还是很温柔，对她也很好，可是……她总觉得跟记忆深处珍藏的感觉有点差别。可是要她说什么差别，她又说不出来。也许，是现在的环境让她太紧张了吧。
因为雪之森大助的关系，弥生现在住在真选组屯所，不但作为突兀的女人，还因为她听不到……虽然真选组众人努力迁就，但总有一些注意不到的时候。每次说话都刻意对着她，可是说得高兴就会下意识面向同伴，然后又脸色不自然地回望她。别说这群单纯的汉子技巧拙劣，观颜察色早已经是她深刻于骨髓的反应，所以在这里她真的很压抑……可是，大助却好像很喜欢看着他们，就像……观察着什么般……
“可能，是我太敏感吧……”弥生摇摇头，甩开满心愁思。
“也许，是因为分开太久了。”阿幸想起没有记忆时再一次跟银时从生疏到熟悉，眼神柔和，“总会有些习惯跟之前不一样，不过，相处久了就会好的了~”
就像银时，一开始重遇时以为他已经彻头彻尾地变成一个颓废大叔，可是啊……一起经历的事越多，那个记忆中的少年就会重新倒影在他身上。信念坚定，强悍，却十分温柔。那个男人啊，从头到尾都没有改变过。
“阿幸……”女孩的眼神仿佛穿过了她看到什么般，温柔如水，白皙的面容泛出美丽柔和的笑容，如暖流般传达到弥生心中，驱散她心头的不安。
“不要害怕，”阿幸双手握着她的，软糯的嗓音如同祈祷般虔诚，柔润却坚定，“他还在你身边不是吗？只要牵着手一直走下去，就会走出你们共同的路。”
即使现在她和银时还无法坦然面对过去，但……能看到弥生得到幸福，阿幸就仿佛被灌输了勇气般，对未来升起希冀。
不要绝望，就这样，一直走下去……总会，走出一条属于他们的路。
“阿幸，谢谢……”
因为弥生长得实在太危险，阿幸坚持把人送回真选组，踏出咖啡店的时候已经快下午茶时间了，可是太阳却依旧热情，仿佛要把两人心底的郁闷蒸发。
“呐，弥生，三叶姐可能要睡一段时间呢，你和大助君打算留在江户？”阿幸伸手整理弥生的帽帷。
“大助的话看他的意思。如果他不介意的话，我还想去吉原探望一下旧友。”弥生顿了下，才回到。那段过去是弥生不愿提及，大助也不曾问起，可是不提及不等于可以抹掉。至少，那些过去并非全是痛苦，曾有些跟眼前女孩一样的光存在过。
“吉原？”阿幸对这个地方有点耳熟，好像神威跟银时见面就是在那吧，想想也不是个好地方。“弥生你有朋友在那？不能约在外面见面么？一个女人去那比较危险吧，还是你打算跟大助一起去？”
她没记错的话吉原好像是游女的聚集地，带老婆去吉原这种事，估计即使是大助君也做不出来吧……某个混蛋天然卷还有可能。
“胡想些什么啊……”弥生光是看她的眼神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伸手敲她一记，“我怎么可能让大助去那里？那里的女人……应该不能出来吧。已经很多年没见了，也不知道还在不在。”
“她叫什么名字？有什么特征？或许我可以帮忙找找哦，总比你一个人去那瞎找靠谱。”阿幸想起赤尸藏人已经很完善的信息网络，帮个忙应该不是问题。
“她叫……”
“阿幸大人~”一道嫩嫩的嗓音兴奋地从边上传来，打断弥生的话。弥生回头，只见一团绿色滚进阿幸怀抱。
“波姬~”看清绿色斗篷里裹着的河童，阿幸喷笑，“你干嘛把自己打扮成蜥蜴啊？”
“因为，波姬怕看到赤尸藏人大人啊……”一想到那个黑色的男人就泪眼汪汪的河童可怜兮兮地抱着她嘟嚷。
“啊哈……”看来童年阴影这种事已经产生了，不过这河童还是小孩吗？阿幸失笑，安抚地揉了揉河童头顶的软发。
“这是……天人？还是……”弥生撩开帽帷看着赖在阿幸怀中撒娇的小动物，好奇地问。
“波姬不是天人，波姬是妖怪！”鼓着腮的河童仰头一本正经地为自己的属性正名。
“妖怪？”弥生讶异地望向吃吃偷笑的女孩.
“它是河童。传说中的河童哦~”阿幸仰头灿笑，指着弥生，“看，波姬，这就是大助等的人哦~谢谢你找到她。”
“不是哦，”河童望着阿幸，眨眨大眼，“大助大人等的人不是这个人哦。”
“诶？”黑眸震惊得睁大，阿幸下意识把波姬抱在怀中，不让弥生看到它的嘴型，“骗人！怎么可能？你上次不是说他等到了吗？后来没多久就看到弥生和他一起了……”
“波姬不会骗人的，波姬很确定，他等的人不是弥生姑娘。波姬不是说了吗？大助大人等的人在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已经等到了。”河童被阿幸抱在怀中，抬头望着她，大眼有如同孩子般的清澈，“阿幸（ゆき）大人。”
一直觉得没问题的称呼，在恢复记忆后开始敏感。笑容慢慢平复，女孩容颜透着清冷，软糯的嗓音压低，“波姬，你叫我……什么？是阿幸（ゆき）还是由希（ゆき）？”
“由希（ゆき）大人啊，我一直都是这样称呼大人您的。”河童一脸奇怪，“我可是有机会得见弁财天大人，从她那里听说人间歌者的事哦。弁财天大人说这个只能跟由希大人说，因为是人间的秘密哦。”
“啊……”弁财天是什么东西她不清楚，但她发现，自己好像一直搞错了些什么。抱着河童的手，慢慢开始发凉。
“由希大人没听明白我上次的话吗？大助大人等的人，是由希大人哦。”河童咧开无邪的笑容，大眼很是得意，“所以，大助大人的愿望在那时就实现了呢~波姬厉害吧~”
天色还早，太阳还在天空上散发威力，可是阿幸却无端地觉得冷。纤纤素手拍在她肩头，弥生看不到河童的嘴型，只知道两个人（？）在说些什么，忍不住低头问，“怎么了？阿幸？”
“没事，在跟小孩子闹呢~”抬起头的女孩笑容灿烂，黑眸愉快得弯成一道好看的月牙，看不清眼神。她怀中的河童不明所以地望望两人，跟着咧出灿笑。
“呵呵，你啊，果然像辰马先生所说那样，跟哪个孩子都能打成一片呢~”弥生揉揉她的发，露出温柔美丽的笑容。
把弥生送回真选组，看着那群粗犷的汉子娇羞得像小女人一样别扭地打招呼，阿幸才放心拎着河童离开。再三得到河童对刚才的话题封口的承诺才把它送回河里，阿幸呆望着平静的河面良久，忽然不知道该怎么走下一步。
太多太多的事情随着记忆的恢复变得复杂，让她不由自主地想要逃开这一切，或者，想要在那个人身边。
歌舞伎町的夜生活开始，灯火为这条奇葩的街道添上繁华的景致。跟白天相反，闹腾的万事屋变得安静，安静的登势酒馆开始热闹。
“呐，银时，我该怎么办？弥生如果知道，一定会伤心……可是，我跟大助君应该没见过啊，他为什么要等我？莫非他等的不是我，只是雾生由希？可是他为什么知道我的事？雾生由希明明已经死在那年了……精英的手脚还是很干净的嘛。还有医生，还是尽快送回去吧，不然他再跟谁联手我都阻止不了了……”
坐在万事屋对面的屋顶，阿幸抱着膝低喃，却得不到一个回答。本来已经够麻烦了，现在又多了一样需要担心的，这样下去她什么时候才能……
“呐，天然卷，我都问了那么多问题，你为什么不回答啊……没礼貌……”
“啊啦啊啦，默默守候这种事情不是应该由男人来做么？”赤尸藏人无声息地站在她身后，偏头低语，“这样低迷的你可是让我很不习惯哦~”
“奇怪啊……明明医生比那个混蛋可靠，可是为什么我会在这里？”阿幸仰着头看向无论是前身模糊的记忆还是此生的经历都让她信服的男人，很认真地问。
“这种智商不上线时候问的问题我拒绝回答呢。”赤尸藏人对所谓爱情没有兴趣，可如果同伴一直失常，他难保不会直接杀掉免得败坏兴致。不过，那双渐渐恢复神采的眸子还算差强人意。
“医生不是万能的吗？”阿幸撇嘴，赤尸无论穿越多少个世界也是她心中的big boss啊。
“不过，有个精英可能很想要跟你聊聊这种话题吧。”赤尸藏人嘴角可疑地抽了下，随手扔去一部手机。
“什么啊？哇塞，1780条短信？医生你跟谁那么好聊？不对，全是未读？！医生好无情哦~”连对方名字都没输入，阿幸看了眼那1780条同一个号码的信息，抬眼是赤尸藏人森冷的面容，看来被烦得很不爽啊。哪个女人那么缠人，跟近藤和猿飞那两个跟踪狂有的拼哦。
“比起我，他更想联系你吧。”赤尸藏人不想多谈地别开脸。
“才怪，这么热情的短信……他已经深深地爱慕着你了~”阿幸饶有兴致地翻看着某个手机依赖症患者表情丰富的短信，任赤尸藏人拎着跃下屋顶，“哦哦，这个表情好可爱，怎么打的？”
万事屋内——
“银桑，你不开灯趴在窗边偷看什么啊？隔壁只有一个邋遢大叔没有美女出浴的。”新八好不容易打扫完厨房，看到自家老板一脸痴汉样趴在窗户上，嘴角一抽，捂脸道。
“少啰嗦……”银时不自在地回头，“疼疼……腰好酸……过来扶一把……”
“银酱，年纪大就别闹腾了。”神乐趴在沙发背咬着醋海带死鱼眼鄙视。
“闭嘴！”
作者有话说
第40章 回家 第二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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