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拥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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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眼睛弯成慈眉善目的弧度，他说：“你没必要这么紧张的，小姑娘，我只是刚巧路过而已。”
多莉斯嘴角似乎溢出了一丝嘲讽：“真是好巧啊，恶魔先生……”
塞巴斯蒂安心情愉悦地向前走了几步，脸上依旧保持着迷人的微笑：“你好像认识我的主人呢。”
多莉斯反射性地往后倒退，果断摇头：“我不认识。”
塞巴斯蒂安不可置否：“不认识啊，但我的主人好像认识你呢。”他的语调缓慢低沉，明明是蛊惑人心的男低音，可听在多莉斯的耳朵里，一切都成了危险的信号。
多莉斯紧紧地抱住怀里的面包，继续摇头：“我不认识他，或许他认错人了。”
塞巴斯蒂安停住脚步，脸上的笑意渐渐消失，眼睛弯如月牙的弧度也消失不见，露出一双摄人心魄的红瞳。他悠闲地端详着自己苍白的手指，伸出猩红的舌头，舔了一下指尖。
多莉斯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男人似乎很是享受少女此刻的神情，声音里带了显而易见的愉悦，他不紧不慢地说：“其实，你灵魂的味道也不错。”
多莉斯像被泼了一桶冷水，在一瞬间警惕起来，她的双手长时间暴露在寒冷的空气里，指甲有些微微泛紫。她呼出一口白气，攥了攥无知觉的手指。
塞巴斯蒂安看着多莉斯紧张的样子，又状似温和地笑了笑，说：“别这么紧张嘛，小姑娘，虽然你的灵魂还不错，但一点都不符合我的口味。”
多莉斯往后退了两步，微微眯住眼，问：“你到底……想干什么？”
塞巴斯蒂安没有说话，只是用冰冷空洞的红瞳注视着她，表情像笼在一层薄雾里，似笑非笑。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男人没有任何动作，多莉斯拧起眉，隐隐约约地焦躁起来。
在另一边，夏尔还在和葬仪屋僵持着，他皱紧眉头，薄唇抿成一条线，狠狠地咬住牙关，戴着黑皮套的手心已经被汗濡湿，但他却不想示弱。葬仪屋轻巧地转了个身，一下子跳上一口棺材，悠闲地坐在那里，摩挲着一个有些残缺的头盖骨。
夏尔握紧手杖，轻轻敲了下地面，细小的钝击声像是沉吟，沉默了一会儿，少年再次开口，傲慢地说道：“葬仪屋，你只不过是个情报提供商，我不需要你的建议，我只需要你的情报。”
葬仪屋咧开嘴古怪地笑了：“伯爵，这个人对你重要吗？”
夏尔面无表情地摇头：“不重要。”
葬仪屋继续说：“既然不重要，那为何要找她呢？”
夏尔抬眼，海蓝色的眼睛里充斥着淡漠，像两颗冷硬的蓝宝石，他说：“只是想问她一个问题而已。”
傍晚过度到夜色，光线暗淡，四周的烛火一颤动，房间内的光影便像湖面上波纹一样涌到那头去了。少年披了一件深蓝色的天鹅绒斗篷，默然地站在那里，火光只能映亮他平静的侧脸。葬仪屋托着下巴，看着犹如阴影一般的少年，一切都寂然无声，他似乎感到了无聊，这样想着，他便从棺材上跳了下来，向着少年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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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莉斯看着面前穿燕尾服的男人，内心的焦虑越来越重，她根本不懂塞巴斯蒂安想做什么，这个男人见到她就一直笑着，这种看似绅士实则虚伪的笑容真的让她十分毛骨悚然。多莉斯有些郁卒，她自认为没做什么得罪他的事情啊……
塞巴斯蒂安看着面前的少女，眉目忽然舒展开来，有种放松的惬意，他歪歪头，说：“我就是想来认识认识你啊。”
多莉斯微微张口，一时间怔愣在原地。
忽然间，塞巴斯蒂安的身形一闪，瞬间消失在多莉斯的眼前，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左手边便刺过来一排餐刀。多莉斯一个翻身，面包散了一地，她的瞳色瞬变，几条冰锥从她的右手边滑出来，打落那一排餐刀……
就在这时，塞巴斯蒂安从她背后迅速闪现，一脚踢在多莉斯的膝窝处，随后一把扼住她的颈子，砸进墙里；多莉斯顿时觉得呼吸困难，她的头脑里一乱、大力地咳嗽起来。此刻，男人的声音如蛇滑般在耳边响起：“啊~抓到你了。”
多莉斯毫无章法地掰着男人的手，只是几秒钟，她便眼神微冷，嘴里念念有词起来。塞巴斯蒂安看到她脖颈处花纹攀附，似乎心情很好的笑了下，无声地说道：“真是愚蠢啊……”
多莉斯眼角的红痕晕染，伴随着她短促的“破”声，顿时无数的冰锥从四面八方刺来。塞巴斯蒂安眼神一瞟，松开扼住少女的手，往后一跃，优雅地在冰锥丛里穿行起来。
多莉斯趁乱几个起落跳上一栋小楼的楼顶，她躲在烟囱后面，小心地往楼下窥探了几眼。看到地面上一片混乱才稍微放心下来，随后她伸出手指，往空气中一点，空气中光影泛起，瞬间又出现几层冰锥，密密麻麻地将塞巴斯蒂安包裹起来。
她回过头，重重地吸了几口冬夜的寒气，感觉肺腑里都充斥着冰屑的冷意。正当她准备离开此地时，一双精致的黑皮鞋突然出现在她的视线里。皮鞋上反射着细小的冷光，她似乎被这冷光冻得一个激灵，瞬间清醒起来。
塞巴斯蒂安见她一直盯着自己的皮鞋，善解人意地解说道：“身为凡多姆海恩家的执事，身上的每个细节当然都是要完美的，鞋子，也不例外。”
多莉斯抬起头来盯着他，微微张了张口，寒气四溢。几根冰刺瞬间从斜后方刺过来，塞巴斯蒂安轻蔑地一笑，他翻身抓住冰刺，一个回身，顺势将冰刺甩在多莉斯的肩膀上。霎时间冰刺四分五裂，多莉斯捂住肩膀，痛苦地蜷缩在地上。
塞巴斯蒂安看着她，温和地问道：“你说，就算你今天死掉了，会有人替你来收尸吗？”他长身而立，又看了看楼顶到地面的距离，说：“不过从这里掉下去，应该死不了吧。”
多莉斯没有说话，只是紧紧地抿着嘴唇，肩膀的疼痛传达到四肢百骸，让她有些轻微的发抖。她的指尖渐渐蓄起冰蓝色的光，大片大片的冰层从男人身后张牙舞爪地蔓延过来。塞巴斯蒂安淡淡地说：“虽然你的存在本身就是罪孽，不过我也可以吃了你的灵魂，不然多么浪费啊。”多莉斯猛地睁大眼睛看着他，存在本身就是罪孽……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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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青般混沌的天色，夏尔望了一眼已被夜色侵蚀的天空，压低了帽檐，一脚跨上了马车。他觉得现在的心情就像这夜色一样，混沌看不清。
刚才，葬仪屋俯身到他耳边说道：“小生只能告诉你，或许你以后会遇到她，不过见到她也没什么意义。”
塞巴斯蒂安额前的碎发垂下来，眸子里的红光如血液般流动，姣好的薄唇翕动，他看着蜷缩的少女，绅士地微笑道：“好了，到此为止了。”说完，他便直接拎起多莉斯，往楼底扔了下去。多莉斯瞬间失重，她握紧手指，从心底里大喊了一声“葬仪屋”……
霎时，利刃划破皮肤的声音响起，塞巴斯蒂安有些发愣的看了看胸前贯穿的狰狞伤口。那一边始作俑者已经几个翻身接住呈抛物线飞起的多莉斯。多莉斯咳嗽了两声，抬眼看了看接住自己的人，懵懂地喊了声：“葬仪屋……”
葬仪屋在一侧的屋顶上站定，他放下多莉斯，随手把死神镰刀扛在肩上，镰刀的弯刃反射着寒光，在混沌的夜色里鲜明又可怖。葬仪屋朝着塞巴斯蒂安呲牙笑道：“哦呀哦呀，小生还以为是谁呢，真是老远都能闻到你身上的臭味呢~”
鲜血不一会儿便浸染了塞巴斯蒂安的白衬衫，他的燕尾服仍在夜风里猎猎作响。他无辜地歪了歪头，嘴角扯了个微笑，眼睛弯成了月牙状，说：“我也是闻了味道才来的。”
葬仪屋慢慢敛去了笑容，沉默的盯着他，沉声道：“既然已经栓好了链子，那就老老实实地待在你的主人身边。”
塞巴斯蒂安依旧微笑着，他朝身后的虚空处望了一眼，回过身来声音温和的说：“真巧，我的主人喊我了。”说完，塞巴斯蒂安别有深意的看了面前的少女一眼，随即讥讽一笑，几个起落，燕尾服飘摇了几下，整个身影便消散在混沌的夜里。
葬仪屋望着塞巴斯蒂安离开的方向，从鼻孔里“哼”了一声。他低下头来，看着多莉斯有多处擦伤的脸，“啧啧”道：“那个老男人真是罪不可恕啊，都弄伤我们多莉斯的脸了。”
多莉斯整个人都靠在葬仪屋身上，有气无力地说：“没事。只是可惜了那一袋面包。”
葬仪屋翻了个白眼，弹了一下多莉斯的额头，说：“你还有心情担心面包，肩膀疼吗？”
多莉斯摇了摇头，说了声“不疼”，随即转过身把脸埋在了葬仪屋胸膛上；她死死地抓着葬仪屋的袖子，也不说话，一开始只是指尖微微发抖，到最后整个肩膀都发抖起来。
葬仪屋安抚性地摸了摸她的头，询问道：“害怕吗？多莉斯。”
良久，多莉斯才闷闷地出声：“害怕……”她无意识地吞咽了几下，声音也在微微发抖着。
葬仪屋用下巴压住她的发顶，一只手揽住她，一只手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温和地说道：“好了，多莉斯，没事了，下次见了这个变态，小生会揍死他的~”
听到这里，多莉斯缓缓地抱住了葬仪屋的腰，这一瞬间，她忽然很想哭出声来……
此时，月亮忽然从云层中露出来，一轮硕大的圆月，高高的悬在他们的上空，夜空里混沌散去，万里无云。月色那么明亮，明晃晃地，楼房投下一幢幢扭曲的黑影子，像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怪物……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拥抱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