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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 ...

  •   玛丽莲原本应带着耻辱的烙印,没有伙伴,孤孤单单,保持缄默,慢慢地长大。但埃利克遇见她,发现了她。多么惊喜的发现啊!和他幼年遭遇几乎一致的孩子。
      内心隐藏起来的痛苦赋予了她与众不同的气质,其中带着一点神经质的敏感和悲伤。

      埃利克不知道那件不可补救的过错前,是很喜欢玛丽莲的。他自然地带走了玛丽莲。诱.拐对他而言并不是多么离经叛道的事,‘埃利克’本不受世间规则所困扰。
      玛丽莲跟随埃利克去了苏丹,两人在诡谲的政治形态下相依为命。文雅脱俗的少女在几年内迅速成长,如同花苞展开花瓣,吸引了一大堆狂蜂浪蝶,甚至是王子的倾慕。为了躲避麻烦和来自波斯的后续追杀,他们假死来到了巴黎。
      如果你现在去苏丹王宫,找到密室的暗门,敲打三下,躲过机关和邦加套索,说不定能有幸瞧见埃利克放在王座上的人偶王子殿下。是的,临走前他把它恶作剧偷走了!请想一想,失去权力座椅和替身的未来苏丹会何等思念他们吧。
      —

      埃利克发现失去父亲而浑噩(被音乐戏剧学院开除)的克丽丝汀娜具有音乐才华,便选择匿名伪装的形式帮助、教导克丽丝汀娜小姐,希望能传授下自身在音乐方面的知识和经验。
      忙于为学生谋划出路的埃利克一时没察觉,误会此举动的玛丽莲,已经悄然搬出了位于圣日耳曼市区歌剧院的地宫。
      他是何等的自尊自傲和自卑呀,他断然不会问为什么,只觉得玛丽莲是厌恶了地底寂静枯燥的生活,选择彻底离开他。谁知住在里利街的波斯人达洛加替他送来了玛丽莲的信,信件里提到她通过一番努力,寻到了一个安稳的住所,这才联系上埃利克。

      难得出门的埃利克,手捧着鲜花,忐忑地站在的门外,来拜访他的朋友。

      “埃利克,你来了!”女仆打开门,装修简朴的房中,玛丽莲正坐在靠窗的单人软沙发上阅读着一本诗集,身旁窄柜上还放着一只插着干花的花瓶。她穿着一身素蓝色的长裙,冲来人微微一笑。她本身就生得漂亮、白净,这一笑,简直是陋室生辉。

      “这是送我的吗?真漂亮,谢谢你。”
      埃利克看着容光焕发的朋友,心中不是滋味。
      玛丽莲接过埃利克紧握手中的那束小雏菊,代替干花插入花瓶中。
      “我等你等了很久。”玛丽莲替埃利克脱去外套,在他脸上温柔的吻了吻。“留下来吃晚餐,好吗?我给你去看看晚上吃什么,费奥娜做的奶油蘑菇浓汤味道好极了。”她像妻子对待久归的丈夫的态度那样对待他。事后,埃利克才回想起这一点。

      坐在客厅兼书房等待着的埃利克,像主人一样没有顾忌的挑剔着四周。这栋房子太小了,不适合一家人居住,单身女性独自居住则太过危险了。
      他翻阅玛丽莲书桌上的文稿,其中一封署名人是夏尼伯爵,打开还未回复的信件引起了他的注意。

      埃利克对于夏尼家族也略有耳闻,它堪称法国最负盛名且最古老的家族,家族历史可以上溯至十四世纪的国王路易十世,家业之庞大可想而知。同时也是给人民歌剧院的经济资助者(埃利克在剧院担任艺术指导一职)。
      他还来不及细看这份言辞亲切、态度热烈,显然在追求的信件,玛丽莲就回到了房间。

      他眼巴巴、欲言又止地对着不速之客,随她一同坐下。他端起茶杯,肢体有些紧张,嘴角抿成一条直线,氛围一下变得压抑起来。
      “我和克丽丝汀娜或许好事将近。玛丽莲,作为你的朋友,你该考虑自己的将来。”不知为何,埃利克竟撒起谎来。

      “埃利克……恭喜你呀!”玛丽莲失落地盯着桌面,干巴巴地祝贺道,她轻声说道:“我或许不会嫁人,我并不想嫁(除你以外的)人。我已经能很好的照顾我自己了。”

      “事实上,我最近已经被邀请参加过几次艺术沙龙了,也接触到了一些权贵、知识分子和艺术家,他们有些已经流露出与我合作的意向,我也得到了一些报酬足够应付生计,埃利克,我不再需要你照顾我,反而是我该……”

      “够了!”
      埃利克猛然起身,吓坏了玛丽莲,她不知所措地望着他,低声说道:“欠你的钱,我会想办法尽快还……”

      “当然,玛丽莲,你不再需要我照顾你了!你愿意让夏尼照顾你,玛丽莲,你堕落了!”埃利克的情绪激动,晚礼服在他身上空荡荡的挂着,肤色蜡白的他是怎么也比不过那位来自上流社会,长相英俊,身材挺拔的绅士的。

      “不,埃利克你误会我和菲利普(夏尼伯爵)的关系了。我的确是受夏尼家的资助,但我们并非那么不堪,龌龊。他的性格友好正直,我只是在向他学习一些……”

      埃利克注意到玛丽莲脸上提到夏尼伯爵时,带着喜悦的神情。这种表情在法国的外省人看来,或许非常地矫揉造作,但对一个巴黎人而言,却是修养和品位的标志。
      倘若不学会为痛苦和忧愁戴上喜悦的面具,不会用忧虑和冷漠掩饰内心的狂喜,就永远别想作巴黎人。
      在巴黎,任何一场聚会都是化妆舞会,而对于深谙此道的社会名流人物最不可能犯的错误,就是流露心中真实的痛楚。

      ”好哇!巴蒂斯特太太,难怪你不需要我再教你什么了!”埃利克阴阳怪气地挖苦道,话一出,他就知道自己失言了。他的口舌僵直,结结巴巴地解释道,“玛丽莲,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没有别的想法,对不起……我只是那一会气昏了头,我……”

      玛丽莲的脸色煞白,勉强挂着的笑容再也无法维持。她身体颤抖,双眼含着痛苦、不敢置信的泪水,紧盯着埃利克。她几次试图从沙发上站起来,但她失败了。

      这个年轻女人,不需要再教她什么了,什么也不用教她了;她已经没有权利戴那象征性的橙花了;她几乎在未识字以前就已经懂得了那个可怕的秘密,仅仅在女儿新婚的晚上做母亲的才隐隐约约透露给女儿听的那个秘密。

      在玛丽莲的家乡,小流氓管她叫“巴蒂斯特太太”,这是侮辱了她,毁了她一生的那个仆人的名字。
      一个仆人把她玷污了。
      一场骇人听闻的诉讼查出三个月以来可怜的受害人一直是那个畜生的卑鄙无耻的行为的牺牲品。他被判处终身服苦役。

      “玛丽莲,我……”埃利克还不知是嫉妒使他无能狂怒。莫大的悔恨吞噬了他,他希望去弥补这份过错。

      玛丽莲从受到侮辱的那一刻起没有说过一句话,但是浑身哆嗦得好象有一根弹簧弹动了她全身所有的神经,她爆发了一种力量,突然冲出了家门,埃利克都没有来得及抓住她。但埃利克知道,不远处,有条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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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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