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莲灯同人）只是朱颜改（修改版）》赤卯

29、逆天拜师

　　清幽的房间里，有淡淡的熏烟和苦涩的药味，几卷书册闲置在桌上，床榻上的人是青色的病容。
　　小玉脚步轻巧的端了药盏由里间跨过雕花圆月拱门出去，却正见杨戬推门进来，“舅舅回来了。”
　　“你师父怎么样？”杨戬合门问道。
　　里间几重纱帘掩映，为屋内的人避了寒气。
　　“刚才醒了，喝了药正歇着呢。”
　　“可好些了吗？”
　　小玉笑道：“哪这么快呢，舅舅才出去了没多一会儿呢。不过，师父刚才醒来问舅舅哪去了。”
　　“我进去看看。”

　　杨戬知道她只是合眸歇着，没有睡着，却是眉间微蹙，时而抖动，像是难受得紧，却还在极力忍耐。
　　果然他坐到床边，文若就睁开了眼睛，“回来了，可抓到了？”
　　“你果然又知道。”
　　文若笑笑，“刚才我做了个梦。”
　　“什么梦？”
　　“我梦见在银河边上，你和逆天在说话，我听不清你们在说什么，想叫你也出不了声。”
　　“怎么会？我现下不就在这里。”
　　文若又合上了眼睛，却展不开眉头。
　　“难受得厉害？”杨戬问。
　　“嗯。”她轻轻应了一声。
　　“她下的是什么药？不许瞒我。”
　　文若合眸却笑了，“我若存心不告诉你，小玉也不得知道。”
　　“你不信我这一夜翻遍嫏嬛医书也定要找出来？”
　　文若知他言出必行，只道：“是一种乌头，入药叫附子，因她寻的品种特别，又加了几味药才如此厉害。”
　　“是不是心口难受？”
　　“嗯。”
　　“若是不睡，我扶你起来坐会儿。”
　　文若点了头，在杨戬怀里合眸靠着，由他缓了法力给自己疏散毒性，不知什么时候竟睡着了。

　　烛光晃着，她幽幽醒来，那人还那样抱着自己，甚至是那柔缓的法力都没有断。这对一个日久修道习武之人来说，算不得什么，可文若的心底却隐隐悸动。
　　“我睡了多久？”
　　“也就两三个时辰。”
　　“累了吧？”文若问。
　　“没什么，是不是烛光晃着睡不好？”杨戬低头问她。
　　文若道：“这样暖暖的才好，熄了反而觉得清冷。”
　　“那便再睡一会儿。”
　　“天上还有事吧？怎么能尽在我这里耽搁？”
　　“天上一日，人间一年，纵然是在这儿住上几月又如何？且等你身子好了，我再回去也不迟。”
　　“当真？”
　　“当真。”

　　文若这样醒醒睡睡，等彻底清醒了的时候，已不知道是哪日，只听小玉说她就这么昏昏沉沉的少说也有十来天了。说时小玉还在笑，“舅舅可是日日守着呢，依我看去，法力都没断过。”
　　“都没断过？”文若听了吃了一惊。
　　“师父可别小瞧了舅舅，这点法力算得了什么，为着娘爱那圣母宫后的桃花，舅舅一直拿法力养着，都过了千年依旧是四季长开。”
　　“怎么这样乱来，也太伤身了。”文若喃喃自语。
　　“师父你说什么？”
　　“没什么，你舅舅呢？”
　　“舅舅和逆天去了不知道说什么，想是有事，应该一会儿就回来了。”小玉说，“师父也是，每次提起舅舅不是说‘你舅舅呢’，就是叫真君，依我说师父也太生疏了。”
　　“不然我还怎么叫，龙四公主和嫦娥仙子也不过是叫一句‘真君’。”
　　小玉俏皮笑道：“依我说，要叫一声‘二郎’才好。”
　　只小玉这么一说，文若连日来的病容上也见了红晕，“没遮拦的胡说什么。”
　　“哪里胡说了，”小玉躲远了些笑道，“师父这样叫，舅舅必定欢喜！”
　　杨戬推门而入，“两个人说什么呢？这样热闹。”
　　小玉抢先说道：“我在说师父跟舅舅太生疏了，要换个称呼才好！”
　　“说话越发没顾忌了！”文若只恨得要打她。
　　杨戬却把文若按下了，“小玉纵然说了什么，你也就饶了她这一朝吧，身子还没好，可别起来再受了风。”
　　说话间小玉已经跑出去了。
　　文若在床上靠了，想及刚才小玉所言只是脸红。
　　杨戬看她这样子，面颊绯红，情心微动，眼波流转，竟是万种风情，不由得也不说话，多看了一会儿。
　　文若见他这样盯着自己更是不好意思，起了话头说：“逆天那怎么了？”
　　杨戬道：“之前便说让他去师叔祖那拜师，如今时候正好，就让他去了。他天赋极好，也是应该得个好教导，日后前途无量。”
　　“说的可是上清灵宝天尊？”
　　“正是。”
　　上清灵宝天尊即是通天教主，是鸿钧老祖的三徒弟，太上老君和元始天尊的师弟，是为截教教主。他推行“有教无类”，座下仙人多为披麟带甲者，胜产妖仙。现在天庭有不少仙家都是出自通天教主门下，雷神普化天尊闻仲便是其中之一。
　　文若笑道：“那他回来，你岂不是要叫他师叔了？”
　　杨戬浅笑，“那也无妨，再者说，师叔祖若是知道我日后要叫逆天师叔，他一定乐得答应。”
　　“灵宝天尊是这般人物？”文若问。
　　杨戬道：“封神之前，我去拜见过师叔祖尽弟子礼，刚到金鳖岛，还未登上碧游宫，就听师叔祖传音来说‘元始天尊的徒孙就不必见了’。”当时通天教主的原话是：“是杨戬吧？元始那小子让你来干嘛？不用告诉我，你怎么来怎么回去吧。”
　　“你就回去了？”
　　杨戬笑道：“十天君出来送客，由不得我不走。”十天君是为通天教主座下十位弟子。
　　“我也听祖父说过，两位天尊似乎不怎么合得来。”文若说。
　　“与其说合不来，不如说是太熟悉了。”杨戬笑着摇了摇头，像是对孩子无奈一般。

　　金鳖岛位于东海傲来国，有诗云：“明日不归沉碧海，白云愁色满苍梧。”金鳖岛上峻峰深涧，奇岩坦坡，山光水色，独具神姿。有道是：“瑶草奇花不谢，青松翠柏长春。”又云：“仙桃常结果，修竹每留云。”
　　金鳖岛其上碧游宫是为上清灵宝天尊之，五步一楼，十步一阁，廊腰缦回，檐牙高啄。又有长桥卧波，形如腾龙，复道行空，不霁而虹。
　　见惯了天庭风光旖旎，玉清宫雕栏玉砌的逆天对此到不觉得什么，倒是对来接引他的人感到十分意外。
　　“吾乃上清灵宝天尊座下金龙如意正一龙虎玄坛真君赵公明，师尊命我前来接引。”侧坐在黑虎上的人头戴铁冠，眉目秀丽，说话间手还在抚摸着坐下黑虎的脑袋，那只黑虎像猫咪一样乖巧的眯起眼睛。
　　若非来人缯衣束冠，单看面容，逆天还以为那是一介女子。
　　“有劳真君接引。”逆天拱手。

　　到了碧游宫，通天教主甚至没有认真看逆天一眼就说：“我收你为徒了。你是杨戬的鹰犬吧？”
　　通天教主身后是占了整面墙的窗户，敞开的窗棂收纳四方的大风吹起通天教主的道袍。
　　“家主杨戬。”逆天回话，还如进来时那般单膝跪在地上。
　　“让元始的徒孙管你叫师叔，想想都解气。”如负气的孩子一般，这样说的人是通天教主。
　　逆天庆幸自己跪在地上低着头，已经是自己师父的天尊看不到他憋笑的表情。
　　“封神一战，道德和元始害惨我了。”通天怒火中烧的甩袖，“说的好听，什么封神！我得意的弟子修为都不再增长了，就这样做天庭的走狗，还成什么神仙！” 通天和永远一副刚及弱冠面容的元始不同，是真正的道家长者。身着湖蓝道袍，头戴莲花冠，白发白须，手持拂尘，面容消瘦而严厉。
　　逆天心里嘀咕：我也是天庭的走狗。并抱怨赵公明走得太快，让自己独自面对这诡异的老头。
　　通天发过火，想起还跪在地上的逆天，“起来吧。”
　　“还没行拜师礼。”逆天说。
　　“拜不拜都行，不过是个过场，”通天又道，“要不你就随便拜一下吧。”
　　“是。”逆天改为双膝跪地，稽首拜下，“师父在上，请受徒弟一拜。”
　　“好，起来吧，耍两招给我看看。”
　　逆天手中亮出三枚金羽。
　　“对着我来。”通天教主说。
　　“是。”
　　那三枚金羽只得通天挥了一下拂尘就变成普通的羽毛落在了地上。
　　“太弱。变回你的原身给我看看。”通天教主想了一下，指了指窗外，“出去变，要原大的。”
　　逆天越来越觉得这老头匪夷所思了。不过还是从窗口纵身出去，下一刻化身成为硕大无朋的银眼金翅鹰。
　　通天赞赏的点了点头，飞身站到他的背脊上，还用力在上面踏了两脚，“小子，来当我的坐骑怎么样？”
　　金翅鹰那双有窗户大的银眼向上一翻，聊表自己的无奈之情。
　　“绕着金鳖岛飞一圈。”通天说。
　　被当成高速交通工具的逆天驮着通天教主开始了金鳖岛上的首次飞行。
　　“停在那里。”通天拂尘向下一指，逆天盘旋一圈降了下去。
　　逆天落到地上，待通天从他背上下来，变回人身。
　　“来。”通天教主口中念道，拂尘一挥，从近旁的大树上摔下一个青年。
　　青年两耳生出羽翼，身上穿着亮白色的道袍，爬起来对通天无限委屈的一拜，“师尊。”
　　“羽翼，他从今天起就是你师弟了。”通天的拂尘指了指身旁的逆天。
　　看来眼前这位就是通天教主的弟子之一，羽翼仙了。
　　“见过师兄。”逆天作揖，他也不清楚这是通天教主第几个徒弟。
　　“好说。”羽翼仙简单的还礼，不知道自家师父怎么突然想收徒了。
　　通天教主对羽翼仙言道：“你先带你师弟一段时间，等他能打过你了，再带他来找我。”
　　“打过我？”羽翼仙上下打量逆天，想在他身上找到能打过自己的可能。他羽翼仙再不济，也是上清灵宝天尊的亲传弟子，这小东西怎么看也没有可能与他抗衡之力。
　　“我走了，要是一个月之内他还胜不了你……”通天脸上明显写着“要你好看”。
　　“是，师尊。”羽翼仙吓得连忙拜下。
　　看着通天走远，羽翼仙撇撇嘴对逆天说：“这老头吓人得很。”
　　话音刚落，天上突然响起通天教主的声音，“羽翼，再嚼舌头，为师定然拔光你的羽毛！”
　　羽翼仙吓得坐到地上。
　　“咳，”羽翼仙尴尬的爬起来，对逆天说，“虽然不知道师父为什么收了你，不过，打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师弟了。这金鳖岛附近还有些小岛，住着你师兄师姐，还有一群师侄。你还没见过他们吧？”
　　“回师兄，只见过赵公明师兄一人。”逆天抱拳答道。
　　羽翼仙不耐烦的摆了摆手，“金鳖岛没那么多虚礼，你就和我一般说话。你不熟悉情况，先跟着我，别不小心遇上了他们被戏弄了。”
　　“是。”
　　“对了，”羽翼仙突然想起来，“赵公明比我厉害多了，师父怎么让你跟着我？”
　　“我原是银眼金翅鹰。”逆天说。
　　“等一下，”羽翼仙一副“不会是这样的吧”的表情，“你该不会是叫逆天吧？”
　　“正是不才。”
　　“你是杨戬的那只金翅鹰？！”羽翼仙像是看到了奇珍异兽，拎着逆天的黑袍左看右看，“你怎么来拜我师父了？怎么不去拜元始师叔？等等、等等，师父该不会是为了让杨戬叫你师叔才收你的吧？”
　　逆天的表情明显在说“你猜对了”，可真了解你师父。
　　“我就知道那老头是这么想的！”羽翼仙一手握拳敲击另一只手的手掌，说完立刻缩头看向天上，怕师父真的出现拔他的羽毛。羽翼仙确认没事，直起身同逆天说：“不过，师父让你一个月内胜我，你定然也有不同之处。先不说这些，既然师弟初来，我先给你介绍介绍这金鳖岛上好吃好玩的。”
　　逆天并不知，他这师兄也是个好吃的。当年封神之时，羽翼仙就是贪食了那时的燃灯道人，后来的过去佛燃灯的一百零八颗念珠才被降服的。

　　逆天性格跳脱，又有共同爱好，没两天就和他这师兄混熟了。
　　“你小子别偷懒，快起来！”羽翼仙指着逆天说。
　　逆天已经不知道这是多少次被羽翼仙打趴在地上了，他现在十分后悔对他这师兄说了杨戬做的菜好吃这件事情。
　　羽翼仙好吃，听逆天说杨戬做得一手好菜，连吃过大商王宫内珍馐的殷洪都赞不绝口，就想跟逆天去太清宫尝尝。羽翼仙表达过这个想法之后，逆天说了一句“我怎么也得修炼成了才能回去”，从这句话开始羽翼仙就非常认真的对逆天进行训练，每天不练到逆天爬不起来誓不罢休。
　　“你这样子，我什么时候能吃上杨戬炒的菜？快起来！”羽翼仙投掷羽毛的速度非常快，而且选的位置都是心脉正中，逆天只要稍一懈怠立刻就会毙命，旁边那块被羽翼仙一根白羽击碎得巨岩就是最好的证据。而且，这位师兄通常不是投掷羽毛，出招时他背上会生出的两对翅膀，羽箭齐发。
　　逆天看着巨岩打了个寒颤，一个鲤鱼挺身爬起来，继续面对师兄接下来的鞭挞。
　　……
　　“你看你，甩根羽毛都这么慢！”羽翼仙突然出现在逆天身后敲他的头。
　　……
　　“法力不集中，太差了！”逆天招刚发出去，羽翼仙已经到了他眼前，继续敲他的头。
　　……
　　“打坐的时候集中注意力！想什么呢！”逆天盘膝闭着眼睛，头上突然被羽翼仙敲了。
　　……
　　在脑袋没有被敲裂的情况下，逆天终于可以勉强和羽翼仙打个平手了。
　　“师父的眼光还是不错的，”两人交手之后，羽翼仙和同坐在树杈上的逆天说，“你看你要是肯做还是行得嘛，才二十天就可以和我打平手了，我现在觉得师父收你说不好还是看你天赋好。”
　　“是师兄头敲得好。”逆天笑道。
　　羽翼仙哈哈大笑，“这敲脑袋挺管用，以后我带弟子就用这招！”

　　通天教主满意的验收了羽翼仙教导师弟的成果，“不错，羽翼，你下去吧，逆天留下。”
　　“是。”羽翼仙拜下。
　　“等等。”通天教主叫住羽翼仙。
　　“师尊吩咐。”羽翼仙回身拱手。
　　“过来。”通天教主说。
　　“是。”羽翼仙应道。
　　通天搭了一下他的脉，松了手说：“燃灯佛的那串念珠我虽然帮你除了，但那时是绑在你心肝上的，损伤不小。没有我的谕令，你哪都不要去，好好留在金鳖岛上。”
　　“是，师尊。”封神之时，燃灯道人以念珠绑缚在他心肝上，收了他带往灵鹫山修行，直到五百年前，通天教主才让燃灯佛松了口实，要了羽翼仙出来。
　　“退下吧。”通天轻挥拂尘。
　　羽翼仙退下了，通天教主对留下来的逆天说道：“从今日开始，你就跟着我修行。”
　　“是。”逆天说。
　　“先绕着金鳖岛飞十万圈，不飞完不能下来。”通天教主说。
　　“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