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六章 被卖给混蛋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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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妮慢慢脱离前方的两个人，趁车夫不注意，闪到那堆浓密的草丛中。
芬尼克粗重地喘/息。“你躲进来干吗？”他恶声恶气地问，很不习惯地往后缩了缩，似乎很厌恶和她碰触似的。
“奥斯利小姐很漂亮对吗？”彭妮答非所问地说。
“谁啊？胡言乱语的。”他大为不满地叫道，“你有毛病。”
“奥斯利小姐是你今天的客人，是我工作的对象。”彭妮说，她想了想，意识到芬尼克在凯匹特人中的身份和一个高级□□花没什么区别，于是委婉地说，“我想她也是你的工作对象。”
只有讨好了凯匹特人才能在凯匹特生存下去，适当的小任性可以被忍受，但该付出的时间和精力还是一样都不能少，包括让那些有钱的贵族小姐开心。
芬尼克显然也意识到她在说什么，那张小麦色的脸瞬间憋得通红，好在他肤色深，彭妮也没仔细看，并未注意到他窘迫羞耻的表情。
“你快滚出去！”他咬牙切齿地说。
今天他心情很糟糕，不想去接待那些脸比牛皮还皱的贵族小姐，更别提对着那些恶心的眼神说着恭维的话了。
彭妮又不是M体质，她看了他一眼，估摸着他和那天在桥上一样，又要四十五度角悲伤逆流成河了。她衡量着是继续呆在这边被蚊子咬呢，还是回到装修华丽的屋子里享受壁炉的烘烤，答案不言而喻，她果断打算拍屁股走人。
她动动脚，站得有些久了脚发麻，起身的时候膝盖一软，眼看就要倒地，身边那个混蛋见状赶忙没有良心地往旁边一躲。“嘭”的一声，彭妮的脑袋撞到头顶的树枝，树叶乱晃，惊起一阵沙沙的响声。
彭妮呲牙捂着头，眼冒金星。
芬尼克咧开嘴，嘲笑般地哼了一声。
“白痴。”彭妮听到他这么说。
她瞪了他一眼，决定回到奥斯利庄园就从床底下掏出那本黑日记本，把他的名字记上去，方便日后默默报复。
就在这时，低低的说话声从附近响起，彭妮揉着脑袋正打算出去，她身边的芬尼克眼明手快地扯住了她！
“嘿，你这个！”彭妮正要抗议。
一只热乎乎的手就盖住了她的嘴巴，彭妮双眼暴突，因为芬尼克的左手胳膊正巧横在了她“宽广的胸膛上。”
次奥！
彭妮的脸绿了。那个地方，在彭妮“略显传统的”思想中，是只有男朋友或者丈夫能碰的地方，而现在那块神圣的地方竟然被一个死流氓侵犯了，更关键的是，这个死流氓似乎根本没有发现他碰到了她的胸。
彭妮听到自己腼腆的少女心“咔擦”一声，裂了。
她决定回去把芬尼克的名字写在日记本“复仇名单”的封面上，加粗。
“嘘。”他在她耳边低声说，一股杜松子酒的味道从他口腔里冒了出来。
彭妮一怔，他才十四岁，已经开始喝酒了吗？
树丛外，有人踩过树枝，发出清脆的“咔擦”折断声。
彭妮感到芬尼克手臂上的肌肉在瞬间收紧。他死死捂着她的嘴唇，似乎想把她憋死。
欧文的声音从一米外传来，隔着树丛，彭妮只来得及听到几个台词。
马车夫似乎在回答欧文的问题。
“芬尼克少爷？……不……没有……没看见他。”
彭妮呼吸不到足够的氧气，一股闷火从心头窜了上来，她翻着白眼，用力用指甲掐他的胳膊。芬尼克开始像根本感受不到疼痛似的，但马上他察觉到有什么不对，赶忙松开了些，但他海绿色的眼珠还在放射着死亡光波，仿佛她要是在此刻发出一丁点声音，他就能扑过来掐死她似的。
他们恶狠狠地对视。
只听外头的对话还在继续，欧文已经和奥斯利小姐出来了，奥斯利小姐故作娇滴滴的声音像一首不和谐的乐曲，“欧文先生，芬尼克少爷是不打算见我了吗？”
彭妮注意到紧靠着她的身体在听到这个声音后，冒出了一个又一个鸡皮疙瘩，她不由无声地咧开嘴巴，幸灾乐祸地笑了。
欧文在低声安慰她，再三保证芬尼克少爷会现身，但他不知道，让他此时焦头烂额的对象就在一米之外，和她躲在一起津津有味地看着他发愁。
不久之后，欧文终于说服了奥斯利小姐，在她的一再要求她，勉强扶着奥斯利小姐款摆的腰肢往白色城堡走去。很快，一切重新恢复了寂静，彭妮抬起手，沉默地拍了拍还捂在自己嘴巴上的手，他手指先是紧张地蜷起，然后才慢慢松开了她。
她活动了一下手腕和发酸的脖子，仔细听了一会，确定外面没有人，唯一发出声音的是头顶上在树叶中欢快鸣叫的蝉。
“我走了。”她说。
芬尼克退后一步，警惕地瞪着她。
“我保证不说出去你在这儿。”她赶忙举起双手发誓。
他还是凶恶地瞪着她，毫不让步地挡着她的去路。
彭妮不由觉得十分头疼。
这个芬尼克怎么这么讨人厌。事实上，她有点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躲开欧文和奥斯利小姐，这是他的工作不是吗？不，不算工作，是他的义务不是吗？
他赢得了饥饿游戏，获得了荣誉，凯匹特给他荣华富贵，让他摆脱了贫民窟的生活，他还有什么不满意的？现在凯匹特只是让他多和那些贵族们好好交流一下，并没有让他赔她们睡觉不是吗？
人要过得更好，不付出一点东西怎么行。
所以彭妮很不理解芬尼克躲起来不见人的任性的想法。就算是她，虽然生在凯匹特，也仍旧过着十二区那样艰难的生活。她虽然没有参加饥饿游戏，但她的家庭和原本应该享受的幸福生活都被这个游戏毁得七零八落。
“好吧，那我呆着。”她放弃地说，在他脚边坐了下来。
透过树叶能看到乳黄色的月亮，像一弯切了一半的起司蛋糕，高高悬挂在巨大的白色别墅之上。
她先稳住他，到时候再想办法从这个混蛋身边离开。反正奥斯利小姐不会发现她不见的，以彭妮对她的了解，奥斯利小姐一定正施展着浑身解数勾引欧文呢。
芬尼克眯起眼，不高兴地看了她一眼，也在她身边慢慢坐下了。
没有人讲话，他们肩并肩坐着。沉默像一条收紧的绸带，缠绕在彼此的咽喉上。
他们看着树叶缝隙中的晕黄色月亮，听着沙沙风吹过枝头的响声，远处白色城堡里正在举办奥斯利小姐的欢迎派对，不过那股沉重的喧闹声正逐渐离他们远去。过了很久，芬尼克才低声咳嗽了下，不情愿地打破沉寂。
“我不喜欢这种生活。”他咕哝着说。
听到这话，彭妮回过头，看了他一眼。
“我还不喜欢我的生活呢。”她说。
“我情愿和你一样。”
“那我也希望和你一样。”
两个人都不作声了，知道芬尼克低声说，“你根本不明白。”
彭妮回过头，眯起眼睛，尝试在微弱的月光下看清自己的手指，那上面布满了老茧，根本不能看。
“饱着肚子总比饿着肚子强吧。”她说，“你每天不需要担心下一顿饭什么时候吃，只需要付出一点……”色相这个词她想了想，还是咽了回去，继续道，“然后每天开开心心的多好。”
芬尼克抬起脖子，古怪地看着她。
“说的好想你很了解这一切一样。”
“这有什么不好了解的，你要好生活，就要出来卖。”她说。两个人相对无言地又坐了一会。彭妮觉得时间差不多了，芬尼克要是还想悲伤他可以自己悲伤去，她要回去看看奥斯利小姐有没有什么吩咐。
就在她摘下头发上沾着的一片黄叶子时，她听到身后传来一句不满的咕哝。
彭妮半回过头，以为这位大少爷还有什么情深深雨蒙蒙的忧伤情怀需要宣泄，但她意外地发现芬尼克已经慢慢站了起来。
“我先回去了。”她说，她还要赚钱买东西过日子。
“等等。”他突然出声，天色已经完全黑了，彭妮看不清他现在脸上的神色，但芬尼克已经走到她身边，用一股带着不满和妥协的语气说，“好吧，我和你一起回去。”
这一天奥斯利小姐过得很开心，她先是和英俊的管家欧文先生待了好半天，然后全凯匹特少女都喜爱的芬尼克奥达尔也出现了，虽然他还很年轻，但奥斯利小姐和其他所有凯匹特人一样坚信，再过几年，他就会成长成比现在更让人痴迷的成熟男子。
芬尼克和她共进了晚餐，期间他一直用那双美丽的海绿色眼睛望着她。他嘴唇含笑，和彭妮说的一样笑得很温柔。而且他还说了很多好话，这些好话奥斯利小姐平常不知道听过多少，但从芬尼克嘴里，这些好话仿佛都被镀上了一层金光。
他说她看起来苗条动人，脸上的妆容精致无比，今天的新发型和唇彩让她容光焕发，不过芬尼克也感到很惋惜，他觉得她不化妆更美丽，当然，化妆后的她已经艳光四射。
“我都不太敢直视您了。”他一边说，一边笑着微微抿了口红酒。
奥斯利小姐不受控制地黏在他的嘴唇上，心跳如鼓，没一会就红晕满面。
然后芬尼克终于注意到了她的宴会礼服。
“您的面容太过耀眼，我都来不及注意您无与伦比的礼服了。”他一边说一边动了动手指，身边的欧文立刻端上一叠樱桃奶油蛋糕。
奥斯利小姐的目光好半天才从他的嘴唇上转到面前的盘子里。见到是高热量的蛋糕，不由为难地皱起了眉毛。
一旁的彭妮心里清楚，奥斯利小姐从来不吃这种零食，就算是亲生父亲的生日宴会上，她也不肯吃一口伯爵大人的生日蛋糕。她对甜食的厌恶越来越深，最后竟然恶化成谁和她提起甜食，她就发火的地步。
彭妮坐等芬尼克被义正言辞地拒绝。
“我，我不吃……”奥斯利小姐用力拧着膝盖上的羽毛扇，似乎想用它遮住自己的嘴。
芬尼克看着她，脸上露出受伤的神情。
“我很抱歉。”他用让人心碎的声音说，“我不知道你不吃这个，这其实……是我今天亲手为您做的，既然您不吃，那我……”低头打算把蛋糕扔到垃圾桶里。
奥斯利小姐一把握住他的手，芬尼克愣了下，奥斯利小姐这才发现自己失了利益，呐呐地收回手，但高兴和兴奋已经掌控了她的脸。
“这是你为……我做的？”她激动地说，“我当然要吃！”
站在墙边的彭妮闻声差点滑倒。
这样……也行？太简单了……太夸张了吧？
然后在奥斯利小姐心满意足享用那块不知道过期没的蛋糕时，彭妮听到芬尼克突然温柔地叫起奥斯利小姐的名字，“奥斯利小姐。”
奥斯利小姐面色羞红地用眼角瞥他。
随即彭妮感受到了来自芬尼克若有似无的目光，紧接着，他微笑着说，“奥斯利小姐，我今天迟到是有原因的，路上遇到了你的女仆彭妮，哦是的，是她，然后她做了一些让我无法接受的事。”
奥斯利小姐露出愤怒的神色，她张开嘴，似乎想说彭妮做的事都不关她的事。
芬尼克幸灾乐祸地看了眼角落，彭妮瞪着他，震惊于他的厚脸皮和没有下限的颠倒黑白，一股本能的不祥预感从她心口蔓延开来。
“这样吧。”芬尼克用商量的口气对奥斯利小姐说，“我最近这里缺少了一个女仆，上一个女仆因为受不了这工作提前走了，这工作不太适合女孩子，但我看彭妮倒是挺合适。”
他停顿了下，扬起眉毛，“……您看？”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六章 被卖给混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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