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燕西）》苏玉璃

30、番外 雨天留客 四

　　第四章

　　因为工作的关系，慕少艾饭后匆匆离开。西风帮大哥把碗筷收拾进厨房，便坐到客厅打开电视，随意调着频道。阿九凑过来，靠在她身上不说话，在看到动漫频道时，他忽然伸出手按住遥控，指着正在播放的卡通片：“西风姐姐，看这个看这个。”
　　西风倒不觉得动画有什么好看，可想到阿九还是孩子，也就依了他。而她身边，燕归人已经拿起泊寒波放在茶几下层的《交通管理细则》随意翻看。
　　这时，泊寒波的声音传过来：“小妹，来帮我洗碗。”
　　西风不动：“你自己洗，明天才轮到我。”
　　大哥探出半个身子来抱怨：“今天不是人多吗？这么多碗。哎，小妹你从来不心疼大哥。”
　　西风早已习惯大哥的鬼样子，本想不理，可燕归人身躯微动就要起身。西风急忙按住他，自己进了厨房。

　　早就知道泊寒波叫自己进来不会是为了洗碗。果然，西风刚刚接过他递过来的筷子收进箸筒，大哥已经倾过身体低声发问：“昨天，你和燕归人还好吧？“
　　西风淡淡回应：“嗯。”
　　泊寒波往客厅看了一眼，见那两人都没注意这里，才继续道：“燕归人他对你还……还好吧？”
　　西风皱眉：“你到底想说什么啊？”
　　“哎呀，小妹你是成年人，这事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吧？昨天晚上你和燕归人……”
　　终于明白大哥在说什么，西风怒极，一把将抹布摔进水池，又狠狠瞪着他咬牙切齿：“大哥！你能不能别这么无聊？”说完转身出去，留一脸水珠的泊寒波愣在当场。

　　客厅里两个人出奇的安静。燕归人一向寡言在西风意料之中，可阿九却不是第一次来做客，一向叽叽喳喳的他竟然看着电视这半天都不出声就有点奇怪了。她坐下摸了一下阿九的头：“怎么今天这么乖？”
　　仿佛为了反驳，又或者是在回应。阿九伏在西风腿上大笑，指着屏幕上依猫一鼠道：“西风姐姐，你看杰瑞好聪明，汤姆每次都要倒霉。”
　　西风叹了口气：“刚说你乖巧，你就又恢复本性了。”
　　阿九抬头看着她，嘻笑一下又转头偷偷瞥了一眼燕归人，忙将视线移到电视机上。
　　虽然他转的快，西风还是从他那一瞥中看到了畏怯。阿九怕燕归人？为什么呢？西风想着，看着身旁的燕归人思考要不要问，泊寒波已经从厨房出来：“咦，小妹，你和燕归人怎么还在这里？”
　　西风白了他一眼：“这是我家！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
　　“你们两个好不容易见面，当然是过二人世界。和我们一老一小两个灯泡在一起做什么？快出去走走吧。”他一边下着逐客令，一边把书从燕归人手里拿了出来。
　　见大哥如此体贴，西风刚才那点怨气也烟消云散。但终究是斗嘴惯了，她说不出感谢之类的话来，只能用眼神表示一下，说了句：“那我们走了。”拉着燕归人走出家门。

　　来到街上，看着来来往往的车流人流，燕归人征求西风的意见：“想去哪里？”
　　西风想了想，结果还是茫然：“不知道……”
　　那就随便走走吧。“说着话，燕归人伸手握住西风的，与她并肩而行。
　　因为没有什么目的，两人走的很慢。人行道上，来去匆匆的人们不断与他们擦肩。两个人却是悠然自得。昨晚刚下过雨，所以阳光并不炽烈，照在身上温暖又舒服。
　　忽然，西风停下脚步，指着近前一个正张贴着大幅招贴画广告的书店道：“进去看看。”
　　一进书店，西风就直奔生活百科专柜，最后在满满一架食谱前站定。燕归人这才明白，原来西风是想学做菜。想起昨晚的“盛况”，燕归人嘴角又忍不住有些上翘，却在西风转过头来之前拉回正常的位置。
　　对于燕归人的表情变化西风好无所觉，拿着一本食谱问：“你看这本怎么样？”
　　书被打开着，正是一个繁琐的菜式的介绍。燕归人看了一眼，答非所问：“西风，就像昨天一样，其实做菜我就可以了。”
　　西风坚持道：“可是我想学，那样不止你可以做菜给我，我也能叫你尝尝我的手艺。”
　　“那我教你，不用看书这么麻烦。”
　　“我知道你是活菜谱，不过我还是先看看书吧。理论实践一起来。”
　　西风说得坚定，燕归人也就随了她：“好吧。”然后去书架上拿了另外一本过来：“这上面的菜比较简单，就先看这本好了。”
　　西风念了一下书名：“五十道最简单的家常菜？”又翻了翻图文并茂的内容，终于点头：“嗯嗯，这个比刚才那个容易多了，就选它吧。”说完，目光又在书架上寻找：“再找一本凉菜的。”
　　最后，一凉一热两本菜谱选好，西风才满意的付了钱。出门直奔平水小区。进门就把菜谱翻了几下，稍微斟酌一番，把热菜放到一边：“先来凉菜吧，不动火比较安全。”
　　知道因为那场火西风还是心有余悸，燕归人笑着点头：“好。”
　　又看了一会儿，西风终于指着封底那个颜色鲜艳的蔬果沙拉开口：“燕归人，这个怎么样？正好适合给你补充维生素。”
　　燕归人当然是没有异议：“还不错。”
　　西风兴冲冲取过纸笔，翻到相应的页数：“那先记一下要买些什么吧。看，苹果，哈密瓜，黄瓜，花菜，都不错哦！……”说着，忽然停下来，指着书上两行字，嘟嘴道：“这个好麻烦。”
　　燕归人凑过去，见是沙拉酱的制作，道：“可以买现成的。”
　　“可书上说，自己做出来的比较新鲜，也更好吃。”
　　燕归人这才仔细看了上面列出的蛋黄、盐、白糖、白醋、蜂蜜等等一堆调料，安慰道：“这些东西家里本来就有，也不算麻烦。”
　　“可你看这上面又是几克又是少许的，我可拿不准。到时候你要帮我定量哦！”
　　燕归人一笑：“这是自然。”

　　西风从来是想到就去做。所以她立刻拉着燕归人去了菜场，把该买的东西带回来，削皮，切块，撕片，浸水……又在燕归人的指导下配好沙拉酱，从冰箱里取出冷藏到正好的蔬果丁块，用酱拌好。不管味道如何，颜色倒是鲜艳得很。
　　西风小心的尝了一块，满意的表情蔓延开来，又取过一块给燕归人，在得到点头的赞许之后，才找出饭盒装了一半进去：“拿回家给大哥尝尝。”
　　说完正要继续享受，放在客厅里的手机却响了起来。听着铃声又是泊寒波，西风过去接起来没好气的问：“大哥，什么事啊？”
　　“小妹！出了个翻车事故。我要去疏导车辆，恐怕要一夜。”
　　西风翻了翻眼睛：“一夜就一夜。你留个字条在家不就好了，还用得着这么着急打电话给我啊？”
　　“我走没问题，可是阿九还在家啊。”
　　西风这才响起来中午的时候慕少艾就把阿九寄放在自己家里，她看了燕归人一眼，才道：“我知道了，这就回去。”
　　一旁的燕归人也已经明白是怎么回事，拍了拍她的肩膀：“我送你吧。”
　　西风怅然点头，把沙拉用保鲜膜包好放进冰箱，这才提着刚才装好的另一半，和燕归人一起出门。

　　来到西风家楼下，燕归人那句“我回去了。”还没出口，西风已经有些哀怨的看着他：“你不上去了吗？”
　　燕归人沉吟着，电话又响。还是泊寒波。西风刚按下通话键，泊寒波的声音就冲了出来，连一旁的燕归人都听得清清楚楚：“小妹啊！你们来了就快上楼啊，不要在外面依依惜别啦。”
　　西风往自家楼上看了一眼：“大哥！你又偷看！”
　　泊寒波难得的没有争辩：“好啦好啦，快上来吧。反正今晚我不在，叫燕归人留下就是了。省得你们送别又要好久。”
　　大哥的提议叫西风心动，她征求燕归人的意见：“那——我们上去？”
　　燕归人点头道：“也好。”
　　楼门忽然被打开，泊寒波冲了出来：“我都迟到了！你们两个快上去，阿九一个人在家呢。燕归人也不要回去了！”说完不等两人回答，已经“噔噔噔”直奔车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