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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被捡回家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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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恬腾地坐起来,身子犹在不住战栗,剧烈喘息,半晌才恢复意识,睁开眼,周遭陌生的环境让她再次紧张起来。
“你醒了?”
关山越带着医生进来,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示意医生给她检查。
医生伸出手,周恬受惊似地躲开,关山越关切地笑笑:“昨晚你在宿舍楼前晕倒了,我只好把你带回我家,你睡了一天一夜,再不醒来,我只好请秦医生回炉重造了。”
年轻的医生给了他一拳,笑骂:“好好一个姑娘,被你折磨成这样,你们广播台干脆改名渣滓洞算了。”
对周恬温和一笑,“你是忧思过度外加营养不良导致的晕厥,需要静养一段时间,注意补充营养,尽量抛开那些烦心事,做一些能让自己开心的事,转移注意力。”
“谢谢。”周恬说。
“那行,我先走了,又什么不舒服的告诉老关,我再过来。”
秦医生起身离开。
“对不起组长,给你添麻烦了,昨晚谢谢你,我先走了。”周恬掀被下床,找自己的鞋。
关山越拿过一双拖鞋放在床边,“我帮你请了一周假,你这段时间就在这里休养吧,这里没有别人,不会有人打扰你的。”
“那怎么行!”周恬急了,光着脚往出了房门,楼下是客厅,硕大的水晶吊灯垂在中央,散发着柔和的光芒。
关山越抱臂倚在门框上,“昨晚答应我的事还记得吗?”
周恬脚步顿住,转过身,一脸茫然。
“不记得了?”他走到她面前,学着她的语气,“组长,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告诉我,我一定竭尽全力!本组长现在就有一件事请你帮忙,安心在这住一个礼拜,把身体养好才能继续给我工作,广播台可不养闲人。”
周恬被堵得哑口无言,只好说:“那我帮你做饭打扫卫生吧,抵房费。”
关山越笑出声,“你当我这酒店啊,还房费,用不着,这里定期有人过来做饭打扫卫生,三楼有游戏厅,电影院,健身房,K歌房,你随便玩,哦对了,还有一间猫舍,你要是喜欢小动物,可以去撸撸猫,铲铲屎,很解压的。”
听到这个,周恬眼睛微亮,关山越唇角不自觉上扬,“我去学校了,晚上回来,你想吃什么小吃,我带回来?”
“不用了,我不喜欢吃小吃。”周恬说。
关山越点点头,穿上外套离开了。
周恬环顾这幢豪华到不可思议的房子,顿时觉得一阵不自在,她听栏目组的人提起过,关山越家里是开报社的,他父亲是传媒界大佬。
周恬不敢随意走动,回到房间找到自己的背包,翻出课本,马上进入考试周了,各科考试重点已经划好,要背的东西一堆,她坐在书桌前复习了一上午。
忽然门被敲响,她吓了一跳,过去开门,一位慈眉善目的中年女人微微一笑,“小姐,午餐已经准备好了,您是下楼吃,还是给您端上来?”
周恬顿时有些不自在,“谢谢您,我下楼吃,您叫我周恬就好。”
周恬跟着她下楼,长长的桌子摆满了精致的食物。
女人端起一个盘子,用公筷给她夹菜,见状,周恬连忙摆手,“不用麻烦您了,我自己来就好。”
“好的。”女人放下餐具,退到一边,周恬第一次被人盯着吃饭,如芒在背,吃得心不在焉。
女人见她只盯着面前那道菜吃,又上前来,“二少吩咐过,给您准备营养餐,这些菜品都是按照营养价值搭配好的,您这么吃很难达到食补的作用,还是我来吧。”
周恬放下筷子,有些窘迫,看着她从每道菜里夹了一些,又盛了一碗海参汤,“您请用吧。”
“谢谢。”周恬拿起筷子,重新吃了起来。
一顿饭吃完,她整个后背都汗透了,回到房间有些困倦。
躺在床上闭上眼睛,刚才那个梦又浮现出来,父亲阴毒的眼神,诅咒的话语,不断回响在脑海里,还有周凌那份道歉声明,她忍住不去看微博,那一个个冰冷的字眼却早已烙在她记忆里,走马灯似的在眼前闪过。
午后阳光透过落地窗照进来,笼罩她的身上,却驱不散她心底的冷寂。
午睡未果,周恬继续起来复习,再一抬头,太阳已经落山了。
想起关山越说的猫舍,忍不住上了三楼。
三楼房间很多,格局像迷宫一样,她费了好长时间才在一间门牌上找到了一个抽象的猫咪图案。
推开门,馨香扑鼻,一声奶萌奶萌的猫叫传出来。
周恬心痒痒的,进去关好门,眼前宛如童话森林般的场景让她惊叹不已。
一只非常漂亮的金色长毛猫从树桩形状的猫窝里跑出来,围着她的腿蹭来蹭去。
周恬心都化了,蹲下身摸了两下,手感柔软丝滑,猫咪顺从地在她手上蹭了蹭。
“你叫什么名字呀?”
“她叫伊娃。”
周恬猛地回头,见关山越不知什么时候进来了,赶紧站起来。
“你紧张什么?”关山越笑问。
周恬也不知道自己在紧张什么,重新蹲下来撸猫,“她为什么叫伊娃?”
“因为她是战斗民族来的。”
关山越蹲在她身旁,顺手捞过另一只金渐层,“他叫普金,是她老公。”
“也是战斗民族的?”
“嗯。”关山越说,“他俩是一个娘胎里出来的。”
“那不是…”
“乱/伦”两个字被周恬咬在嘴里。
关山越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急忙站起来,“抱歉周恬,我不是有意的,更没嘲讽你的意思。”
周恬也站起来,第一次见他无措的样子,觉得有趣,扑哧笑了,“我知道,组长不用在意。”
关山越松了口气,“晚饭好了,先吃饭吧。”
周恬点点头,跟他出了猫舍。
餐桌旁多了关山越,周恬终于没那么拘束了,他吃饭时很安静,周恬找了几个话题都被他三言两语带过,以为他还在为刚才的事芥蒂,直到快吃完才意识到,他吃饭是不习惯说话的,尴尬地闭了嘴。
吃完饭,关山越告诉她,学校的处理结果已经下来了,念她过错较轻,又有当事人的道歉声明,给了她通报批评的处分,宋蕾就没那么幸运了,直接被开除学籍。
这场舆论风暴就此平息。
“你当初进《体育看台》是为了周凌,现在周凌去了美国,你还打算继续留下来吗?”关山越窝进沙发里,右手支着脑袋。
周恬闻言一惊,“组长…是要开除我吗?”
意识到自己话里的歧义,关山越呛了一下,“当然不是,你的采访能力和文字功底都很好,摄影摄像进步也很快,甚至超越了当初的梁卿,我对你很满意,我只是想知道,你对体育是不是真的感兴趣,如果只是为了周凌,那就没必要继续待下去了,毕竟在自己喜欢的领域才能做得开心,也更能出成绩。”
这话把周恬问哑了,她没有喜欢的领域,甚至没有什么兴趣爱好,不管做什么都是被动的,逆来顺受的,人生枯燥得像一潭死水。
“组长,我不知道,我想在找到自己喜欢的领域之前,先留在栏目组,可以吗?”
“当然可以,求之不得。”
关山越从沙发起来,伸了个懒腰,“时间还早,要不要看电影?”
“啊?不了。”
“打游戏呢?”
周恬摇头。
“唱K怎么样?”
“我五音不全。”
关山越没辙了,“还真是没啥兴趣爱好啊!要不,我带你去飙车吧?”
周恬疯狂摆手,“我想…看球。”
“蛤?你喜欢看球?”
“也不是。”周恬挠了挠头发,“我对足球规则不太懂,写起这类稿件容易露怯,想让组长帮我讲一讲,可以吗?”
关山越看了她一会儿,忽然俯下身,双手撑在她两侧,“有没有人说过,你这种小心翼翼的样子,让人有一种很想欺负你的冲动。”
感觉到他气息逼近,周恬下意识往后缩了缩。
关山越直起腰,“以后咱们相处的时间还很长,我希望你跟祁南他们一样,有什么要我做的直接说,不用那么客气。”
三楼影院的全息投影正在播放欧冠半决赛,皇马-利物浦。
关山越指着屏幕上的某位球员,“他刚刚站在比对方最后一名防守球员距离底线更近的位置,所以这个进球是越位的,不算。”
周恬恍然大悟,果然见边裁举旗,示意越位无效,比赛继续。
“所以,足球比赛里经常会用到反越位战术,就拿刚才那个进球来说,他完全可以选择不接球,只要他旁边那个球员跑到离底线更近的位置接球,再传球给他,就不算越位。”
关山越把视频暂停,拿激光笔对着屏幕,耐心讲解。
这一幕勾起了之前周凌给她分析拳击比赛选手的记忆。
关山越讲到一半,停下来,“在走神?”
周恬回过神,“对不起,你接着讲吧。”
关山越把投影关了,“还有一分半,应该不会有什么技战术了,累了吧,先回去休息,明天再看。”
回到房间正好十二点,周恬倒了杯水,把秦医生开的药吃了,躺在床上听收音机,点歌台响起主持人熟悉的开场白,点歌名单里却再也没出现过阿凌这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