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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我做了什么过分的事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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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一周过去。
吃完早餐,周恬跟着关山越来到地下车库,十几辆豪车一字排开,极具视觉冲击力。
关山越随意挑了一辆,拉开副驾门。
周恬捏紧背包带,犹豫着,就这么坐他的车到学校,被人拍下来,恐怕又要上热搜了。
关山越看出她的顾虑,笑了笑,“可惜这里没有公交车,打车也不方便,我把你送到市区,你再自己去学校吧。”
周恬点点头。
车子飞驰在郊外寂静的山路上,十五分钟后到达市区,周恬终于看到了熟悉的地铁站,“就把我放这吧,组长。”
关山越没有停车的意思,“从这坐地铁到学校至少要一个小时,你们第一节可是班导的课,想迟到啊?”
闻言,周恬看了眼时间,不说话了。
关山越在距离学校三公里的地铁站把周恬放下了。
“拜拜组长。”
关山越降下车窗,“明晚的足协杯揭幕赛有个赛后采访,你想不想去?”
周恬眼睛亮了,“我可以去吗?”
“梁卿要毕业了,宋蕾被我开了,组里就剩你一个记者,我不带你去带谁去?”关山越心情很好,“学了一个礼拜足球知识,让我看看你的成果。”
周恬拼命点头,“我一定会努力的,谢谢组长。”
关山越满意一笑,“下课后去找祁南,他会带你过去。”
中国足协杯揭幕战在江城体育场打响。
周恬从祁南手里接过记者证,看到单位那一栏写着“蓝猫体育”。
“蓝猫体育是哪家媒体?我怎么没听说过?”
祁南噗地笑出声,“这话要让老关听见,非吐血不可!”
“蓝猫体育是老关做的一款体育赛事直播APP,算是他的一个创业项目吧,今年拿下了足协杯的转播权,刚起步,人手不够,拿咱们当免费劳动力,万恶的资本家!”
祁南咬着牙吐槽。
“话也不能这么说,咱们还是在校生,能参与这么高规格的体育赛事,也算是一个难得的锻炼机会呢。”
“也就你把他当菩萨供着,他心黑着呢,我来广播台不到两年,头发都快熬秃了,也就看在他出手大方,对哥们义气,才苟到现在。”
到了体育场后台,祁南带她参观了转播车。
几块大屏幕和调像台组成导播区,几个工作人员在调试设备。
“这个是咱们的信号团队,负责赛场的信号制作、监督和预警,那边是数据团队,球员的射门、传球、跑动之类的数据都是由他们负责采集分析的。”
祁南指了指分布在场边的摄像机,“机位一共有46个,33个负责拍摄场内,其余的用来拍球员入场、场外花絮之类的。”
周恬举着相机拍了几张,“组长来了吗?”
“嗯,你往那看。”祁南指着空中的黑色直升机,“现在直播画面里的外景镜头就是他拍的。”
周恬打开APP看了眼,从城市远景到球场近景,聚焦到球迷入场,正是从高空俯拍的。
“他负责摄像吗?”
“他是现场协调,今天负责外景的摄像师临时有事,他临时顶上去的,组长是全能型选手,哪个位置都能上的。”
据开赛还有不到一小时,球迷正在入场,周恬去场外做了个球迷采访,回到媒体中心组稿,准备赛后的采访。
“采访提纲准备好了吗?”
周恬抬头,见关山越进来,弯起唇角,“都准备好了,就是不知道会不会点到我。”
“会的,我们是转播方,有这个面子,不然也不会让你来了。”关山越笑道。
赛后的新闻发布会第一个提问机会果然给了蓝猫体育,这两天她对双方球员做了大量分析,准备得很充分,采访非常顺利。
足协杯赛持续了大半年,周恬以蓝猫体育记者的身份全程跟踪报道,辗转16个城市,终于在夏至那天迎来了决赛。
好巧不巧,决赛选在了德阳市,她提前一天出发,顺路回了趟家。
家里还是她离开前的样子,似乎又有哪里不一样了,虽然还是很整洁,可就是给她一种有人来过的感觉。
周恬越看越不对劲,迅速跑到卧室拉开抽屉,见里面的重要证件还在,松了口气,关抽屉时瞥见本该压在最底层的户口本跑到了上面,心里咯噔一下,翻开一页页查看,翻到周凌那一页时,全身血液霎时凝固。
最下方盖着醒目的红戳,显示“已迁出”,迁出地是个陌生的地址。
他把户口迁走了!
他说要跟她断干净就真的断了个干干净净!
周恬全身力气都被抽走,她想大哭一场,眼眶像被锈住,一滴眼泪都流不出来。
推开周凌房门,墙上贴着的李小龙海报已经泛旧,书桌、衣柜上都落了灰,拉开衣柜,他的衣服整整齐齐挂着,她送的那件羽绒服也在里面,过去的一切都被他留在了这里。
她轻轻捧起起羽绒服袖子贴在脸上,就像当初他轻抚她的脸庞,泪水洇湿了半个衣袖,他却再也不肯出现。
决赛转播很顺利,这是蓝猫体育转播的第一项大型赛事,平台流量、新用户数据、广告收入都超过了预期。
回到江城,关山越给每人发了丰厚的奖金,在号称“小□□”的翰林阁摆了庆功宴。
酒过三巡后,摄像林北搭着关山越肩膀,冲旁边努了努嘴,“老关,小师妹一个人喝闷酒,是不是看见那个足球宝贝找你搭讪吃味了?”
这大半年来,周恬跟团队里的所有成员都混熟了,得了个“小师妹”的外号。
“别瞎说,她对我没那个意思。”
“不可能,你关山越什么人呀,青年创业家,顶级高富帅,还能有女人对你没兴趣?”
关山越一只手转动杯子,目光落在不远处的女孩脸上,不知在想什么。
“那你呢?带人家玩了大半年,可别说一点想法都没有。”
关山越没答,起身走到周恬身边,按住杯子,“别喝了,我送你回去。”
周恬抬起头,脸红扑扑的,醉眼迷离地瞧着他,忽然笑了,“组长,你怎么有三个脑袋,六只手啊?你是哪吒吗?”
“噗—”
林北摇了摇头,拍拍他肩膀走了。
周恬的生物钟很准,即使喝了酒,也不影响六点自然醒。
周围熟悉的一切提醒她这里是关山越家。
昨晚的记忆回流,她懊丧地抓了抓头发,下床出了房门。
一楼客厅,关山越正慢条斯理地吃早餐,见她一脸便秘的表情,微不可察地勾了下唇,“醒了?过来吃饭。”
周恬慢吞吞过去,“不好意思啊组长,我昨晚出丑了,给你添麻烦了。”
关山越端起咖啡抿了口,漫不经心抬眸,“你还是喝醉的样子比较可爱。”
听他这么说,周恬更心虚了,“我昨晚…做了什么过分的事吗?”
“抱着我的胳膊叫了一晚上阿凌,算过分吗?”
周恬心里一跳,“我”了半天也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关山越看了眼腕表,“再愣着可真要迟到了。”
吃过饭,周恬搭他的车去学校。
“暑假组长这边有什么安排吗?我想请一周假。”
“暂时没有。”关山越看她一眼,“回家?还是去旅游?”
“旅游。”
“去哪里?”
“杭州。”
关山越点点头,没再多问了。
考试周结束后,周恬登上了前往杭州的高铁,按照户口本上的地址来到了一个高档小区。
她想了很久也不明白这个地方跟周凌有什么关系,为什么他会把户口迁到这里。
按照门牌号找到住户,门板上布满灰尘,似乎已经很久没人住过了。
她敲了敲门,没人应。
这时,对门响起动静,一个老太太从门缝里探出头,“你是谁呀?”
“您好,我是这家人的亲戚,过来拜访一下。”
“亲戚?美国来的?”
听到这两个字,周恬心里一紧,“您知道这家人去哪了吗?”
老太太盯着她,“你真是他家亲戚?这家那两口子早就不在人世了,你不知道吗?”
周恬没料到这个结果,“他们发生了什么事,您知道吗?”
老太太没答,盯着她,眼里多了一丝警惕,“你到底是谁,打听这些干嘛?”
周恬只好说出实话,“阿姨,是这样,我有一个弟弟是我父母抱养的,前几个月,他把户口迁到了这里,我是根据地址找过来的,想知道这个地方跟我弟弟有什么关系,他为什么要把户口迁到这里来?”
听她这么说过,老太太眼里的戒备散了不少,“前几个月这家确实来了个小伙子,带着口罩,跟他说话也不理,就是你弟弟吧?”
周恬急忙掏出手机,找了张周凌的照片,“这个是我弟弟,您看是他吗?
看到照片上的脸,老太太布满皱纹的眉头收得更紧,“这,这人跟李冬年轻的时候一模一样,你弟弟多大了?”
周恬猜到了什么,呼吸变得急促起来,“十八,您说的李冬是?”
“就是这家的男人,十多年前这家丢了儿子,夫妻俩找了好几年,后来不知道从哪得来的线索,说儿子被卖到了B省,找过去的路上出了车祸,当场没了。”
老太太指着手机里的照片,“看这长相,你弟弟就是他家那个儿子,错不了。”
周恬如遭雷击,扶住墙才勉强站稳。
他的亲生父母已经不在了,死在了去找他的路上。
归根结底,是她父亲害死了他的父母。
他把户口迁出来,心里一定装满了对她一家的怨恨。
他们之间又多了一个死结。
“您刚才问我是不是美国来的,他家在美国还有亲戚吗?”周恬问。
“有啊,零几年那会儿,李冬他弟弟李秋去美国淘金,挣了钱,在那边定居了,除了处理他哥嫂的后事回来过一趟,多少年都没见过他啦。”老太太说。
姓李,移民美国。
周恬立刻想到了李翊。
难道…李翊父亲就是李秋?周凌的叔叔?
难怪她之前一直觉得李翊眉宇间和周凌有些像,如果他们是堂兄弟,那就说得通了。
李翊邀请周凌去美国,除了看上他的拳击天赋,大大概也是想确认他是不是当年那个丢失的孩子。